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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給席先生 - 正文完結(萬更)字體大小: A+
     

    正文完結(萬更)

    唐卿馨已經準備扣下扳機,可是砰的一聲巨響,她還沒反應過來,從窗戶方向射過來的子彈已經穿過她的大腿,伴隨著她痛苦的尖叫聲,在場的人都面色一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子衿十分意外。

    她的手心已經全部被汗水浸濕了,本來整個人都是繃緊的,可是在唐卿馨倒在地上的那一瞬,漸漸鬆懈了下來。

    席袁成也是,他錯愕的看著痛苦不堪的女人,她的大腿一片刺目的血紅,臉色蒼白不已。

    只有席琛,他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的。

    那種平靜,彷彿他早就提前預想到了這一幕。

    那幾個高大威猛的保鏢見形勢不對,已經全部落荒而逃了。

    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陸錦彈了彈身上的灰,爾後一步一步面色如常的走到男人的身旁,他垂眸看了眼對面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舔了下唇,說:「幾百年沒掏過槍了,沒想到槍法還是這麼嫻熟。」

    對於他這種自賣自誇,席琛只是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未曾多言。

    著實受到了驚嚇,唐卿馨大口大口的喘氣,緩了幾秒,才瞪向陸錦,那個眼神,恨不得將他吃了。

    陸錦彷彿沒看見她眼底的殺意,他從衣袋裡掏出警證,攤在她的面前,扯了扯唇:「唐小姐是吧,我是東城分局的警察,現有充分的人證物證證明你涉嫌參與多起命案,請你跟我走一趟。」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掃了眼李成的屍體,又看向席袁成,「你也是。」

    席袁成的呼吸徒然一沉,他陰陰測測的看向席琛。

    陸錦微微一笑,字正腔圓而道:「周榮生已經全部招供了,這次,你跳不掉了。」

    原來,原來這一切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

    席袁成後知後覺才醒悟過來,他精心策劃了這麼久,最終居然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不甘心……

    怎麼可能會甘心呢。

    席琛啊席琛,他最終還是敗給了他嗎?

    不不不……

    就在陸錦垂眸拿手銬的時候,席袁成突然撲向唐卿馨,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手槍,槍口對準席琛,毫不遲疑的扣下了扳機。

    對面,席琛正微微側身檢查女人額頭上的傷勢,子衿看到這一幕,面色大駭。

    她猛的將男人撲倒在地上,子彈擦過了她的手臂,留下了一道觸目的血痕,

    席琛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迅速抱著女人坐起身,在看到她手臂的傷痕時,心頭一震,眼底難得流露出了一抹駭色。

    手臂微微一動女人就疼的歪牙咧嘴,可是她還是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安慰臉色可怖的男人,「我沒事。」

    男人的呼吸有些沉,他看著女人蒼白的臉,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見狀,陸錦目光一沉,用腳邊的高爾夫球杆踢掉了男人手裡的手槍,並迅速用手銬將他銬了起來。

    沒有得逞,席袁成不甘心的暴怒了一聲。

    他在地上掙扎,嘴裡不停的咒罵:「席琛你居然敢算計我!」

    突然,一抹陰影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席袁成一頓,抬眸看去,逆光之中,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但是他能感受得到,從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凜冽和肅殺之意。

    他就好像是從地獄走來的惡魔,而他,就像是等待懲罰的罪人。

    席袁成反應過來,眼眶通紅,低低的笑了起來,「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席琛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他的眸子深處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他不是善人,從來,都不是。

    在現場的人都沒有一絲防備的情況下,男人不緊不慢的撿起腳邊的拐杖,爾後,對準席袁成的腿,用力的掄了幾棍。

    男人壓抑而痛苦的聲音爆發了出來,劃破了沉寂的空氣,十分的洪亮。

    陸錦一怔,連忙攔住了席琛,「按你這力度再打幾下,他不死也殘。」

    子衿也是,懵了幾秒之後趕緊走上前來,她拉住男人的手臂,小聲的說:「我沒事。」

    她知道,他只是心疼她而已。

    席琛側眸看了眼女人,旋即將拐杖丟在了席袁成的身邊,他看著他,薄唇輕言:「你這麼喜歡這根拐杖,不一起帶進牢里多可惜。」

    話落,席袁成臉上血色褪盡,他恨恨的剜了一眼男人,「為什麼不殺了我?」

    「殺你?」

    男人玩味的咀嚼這兩個字,他扯了扯唇:「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蹲下身,與席袁成平視,邊笑邊說,聲線十分緩慢:「聽說牢里的人都不是善類,二伯,你行動不便,可要多留神了。」

    男人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席袁成的臉青白交加,他呼吸不暢的瞪著眼前的人。

    他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放過他呢。

    他是要折磨他,就連他進了牢里,也不會放過他。

    他是鐵了心,要他的後半生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和提心弔膽中度過。

    這個男人,他比惡魔還要可怕。

    他承認了,終於肯承認自己鬥不過他了。

    席袁成目光黯然,他垂眸,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回首看看他這前半生,每日都是在算計和陰謀中惶惶終日。

    他過的不好,從雙手染上鮮血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這輩子不會有一個安穩的夜晚。

    他真的,太失敗了。

    席琛站起身,即便看到男人臉上流露出了悔改之意,也沒用一絲的動容。

    他的眸子冷漠依舊。

    陸錦似乎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他微微嘆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人吶,都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總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後悔自己曾經毅然的選擇。

    既然知道會後悔,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走那條路。

    感慨歸感慨,陸錦還沒忘了正事。

    他走向唐卿馨,彎腰,正準備將她綁住的時候,女人突然發瘋的掐住他的脖子。

    「去死!你們都去死吧!」

    陸錦僅是大腦當機了一秒,很快便反應過來,利落的掙脫開她的攻擊,將她壓在了地上。

    他摸了摸自己被女人手指甲掐紅的脖子,心中一哽,罵了一句:「他媽的,老子還要去相親呢。」

    這副模樣給別人看到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怎麼了呢。

    唐卿馨被鉗制住了,還在垂死掙扎,她看不到子衿,只能對著空氣破口大罵:「宋子衿,我跟你沒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的理智好像完全崩潰了,她一直在罵,一直在罵,罵的語無倫次。

    看見這一幕,子衿皺起眉,眼底連僅存的憐憫都沒有了。

    迷途知返的人值得憐憫。

    而死性不改的人,一點都不值得憐憫,一點都不。

    陸錦嫌女人太吵了,直接找了塊抹布塞進她的嘴裡。

    世界清靜,他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看向席琛,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彆扭的誇了一句,「這次多虧了你。」

    子衿覺得很稀奇。

    兩人可是那種字字句句都恨不得戳死對方的關係,突然變得這麼和諧,還真的有點叫人不適應。

    席琛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唐卿馨的身上,他不知在想什麼,眼底晦暗不明。

    半響,才說:「別這麼客氣,我慎的慌。」

    「……」

    陸錦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警車已經開到了工廠門口,將所有的出口都封鎖了,很快,陸續有警察從外面小跑了進來。

    他們看到陸錦,都禮貌的敬了下禮。

    陸錦擺了擺手,「別那麼多禮節了,把人先押回車上。」

    法醫在檢查李成的屍體,席袁成被押送上了警察,他從始至終沒說一個字。

    而唐卿馨在被警察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突然猛的一用力,撞開了沒有一絲防備的警察,踉踉蹌蹌的撲向無所察覺的子衿。

    女人來勢洶洶,千鈞一髮之際,被席琛及時攔了下來。

    子衿心有餘悸的看著她。

    無法說話,唐卿馨不甘心的瞪著席琛,她一直扯著嗓子口齒不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席琛看著她,眸子陰晴不定。

    他緩緩伸手,將塞在女人嘴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可以說話了,唐卿馨立馬沖著他罵道:「席琛,你不得好死!」

    男人忽的一笑,他平靜的說:「我會怎麼死,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放慢語速,淡淡的說:「倒是你,先顧好自己吧。」

    男人的聲音很涼,唐卿馨心頭一震,她顫抖的聲音泄露出了她恐懼的內心,「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席琛幽幽一笑,他一臉的無害,「只是想到了一個地方更加的適合你罷了。」

    男人的笑容很是無情刻薄。

    唐卿馨的心漸漸涼了,她不知道男人指的是什麼地方,但是她知道男人的脾性。

    他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

    席琛看著女人蒼白如紙的臉,眼底沒有一絲的憐惜可言,他薄情一笑:「念在我們兩家曾經是世交的份上,你父親那邊,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

    「好好照顧」四個字,聽得女人渾身一震,她才開始有些慌了,「你想做什麼?要殺你的人是我,和我父親無關!」

    「那麼你呢?」

    男人忽的斂住了笑意,他平靜的盯著女人的眼睛,輕聲問道:「你要殺的人是我,為什麼要動我身邊的人呢?」

    唐卿馨倏地一怔,一時無言。

    警察已經上前來將她帶走了,從始至終,席琛的眉頭未曾有過一絲的波瀾。

    子衿走到了男人的身邊,她輕聲呢喃了一句:「終於都結束了。」

    她這幾個月來提心弔膽的日子,終於可以回歸平靜了。

    聞言,席琛垂眸看了她一眼,他一言不發,輕輕抓住她的手臂,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

    血跡已經被醫護人員清理乾淨了。

    幸好,子彈摩擦的痕迹不算太深,好好處理的話,不會留下疤痕。

    一定很疼。

    思及此,男人的眸子暗了幾分。

    子衿察覺到了,她縮回手,半開玩笑:「席先生,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難道沒有什麼要表示的嗎?」

    席琛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因為男人的眼神實在太過認真,看得子衿心頭拔涼拔涼的,她心虛的笑了一下,「我開個玩笑而已……」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

    他問:「以身相許如何?」

    「……」

    男人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的笑意,子衿的心情也瞬間好了不少。

    她白了他一眼,咕噥:「你人都是我的了,還以身相許,太敷衍了。」

    席琛低低的笑了笑,他捏了捏她鼓鼓的臉,眸子氤氳。

    誰都不是他,所以沒有人會明白,在子彈擦過女人手臂的那一秒,他有多麼的害怕。

    他害怕,怕失去她。

    那種恐懼,在那短短的幾秒遍襲了他這個身體。

    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未來,會是怎麼樣的一片荒蕪。

    不,不對。

    沒有她,他還怎麼可能會有未來呢。

    席琛定定的看了女人幾秒,最後輕輕的抱住了她。

    他還是那一句話,「以身相許。」

    子衿微微一怔,她右手受傷了,就用左手拍著男人的背。

    她學著他以往的模樣,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著他,就好像在安撫一隻剛剛消怒的獅子一樣。

    良久,她輕笑:「好,就以身相許吧。」

    話剛落下,背後傳來了一道急切又熟悉的聲音。

    「老姐!」

    是宋城。

    子衿一愣,男人已經鬆開了她,兩人一同循著聲源的方向望去。

    宋城和時硯從工廠外面跑了進來,宋城跑到子衿的面前,還沒出聲,淚水先砸了下來。

    來的一路,他說好的不哭,但是還是破功了。

    他一抽一噎,眼眶通紅,十分可憐。

    子衿也是,被他這麼一哭,淚水瞬間也蓄滿了整個眼眶。

    她拍了拍宋城的肩膀,眼睛水光盈盈,卻是一臉正色:「別哭,會慫。」

    聞言,宋城立馬擦掉淚水,瞪了她一眼,「你才慫。」

    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與此同時,子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子默,他在看著她,確定她沒事之後,沖她笑了一下;

    子衿看著他,也笑了一下。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顧子默。

    時硯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警車上的唐卿馨和席袁成。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挑眉:「沒受傷吧?」

    席琛斜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看不出來?」

    「……」

    還能這麼拽,看來是沒事了。

    想想之前來的路上聽到的那兩聲槍響,他還心有餘悸呢。

    席琛見時硯突然沉默了下來,微微揚唇:「你敢哭我就把你丟出去。」

    時硯一頓,當即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大爺我好些年不知道眼淚是個什麼東西了。」

    話落,幾個人笑開了。

    時硯突然展開雙手,熱情的走向席琛,「來,為死裡逃生抱一個。」

    男人面無表情:「死開。」

    「……」

    時硯縮回手,受傷的看了眼子衿,「看到沒有,他居然讓我死開,嘖嘖嘖,真是令人心寒。」

    子衿忍住笑,正想說什麼安慰一下他,一旁,宋城已經上前,「我跟你抱吧。」

    時硯:「滾。」

    宋城:「……」

    ……

    ……

    幾個人去了趟警局錄完口供出來,在大門看見了席衡延和徐婉。

    席琛看到二老,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

    徐婉從車上下來,迫不及待的走到席琛的面前,緊張的問:「兒子,你沒事吧?」

    男人搖了搖頭,側眸看了子衿一眼,笑:「您兒媳救了我一命。」

    話落,徐婉這才發現女人的手臂上纏了繃帶,她皺眉,面露擔憂:「怎麼回事?」

    子衿笑了一下,故作輕鬆:「沒事,一點小擦傷而已,不疼。」

    聞言,身旁,宋城冷不丁來了一句:「不疼?那剛剛護士給你消毒的時候你還掐我掐的那麼用力?」

    「……」

    時硯在一旁安慰他,「看開點吧,她捨不得掐你姐夫,只能忍痛割愛,掐你了。」

    「……」

    宋城斜了他一眼,「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嗎?」

    時硯無辜:「難道不是?」

    徐婉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原本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她見到宋城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孩子挺討喜的,多問了幾句,就聊到了一塊。

    在宋城津津有味的把他所有的經歷都說出來的時候,席琛看了眼還站在車門旁的席衡延,走了過去。

    等到男人走到他身邊,席衡延看了他一眼,難得笑的溫和:「你從來沒讓我失望。」

    席琛靠在車門邊,他從褲袋裡摸出了一包煙,抽了一根叼在嘴裡,「爺爺知道了么?」

    席衡延看著前方聊得忘我的四個人,扯唇:「他早就知道了。」

    話落,父子倆都默契的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席衡延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給我一根。」

    席琛緩緩吐出煙圈,他透過朦朧的煙霧去看身旁的人,挑眉:「不怕我媽念叨?」

    「高興嘛。」

    席琛笑了笑,抽了一根遞給他,同時,問了一句:「爸,你哭了嗎?」

    點燃煙,淺吸了一口氣。

    沉默幾秒,席衡延才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啞著嗓音說:「別告訴你媽。」

    青白的煙霧遮擋住了男人的眼睛,所以沒人能看到他眼底的水霧。

    他垂眸,扯了扯唇,明知故問:「為什麼?」

    為什麼?

    席衡延吐出煙圈,笑道:「因為會被取笑很久。」

    ……

    ……

    席袁成入獄一個禮拜之後,傳來了死訊。

    陸錦說,周榮生殺了席袁成之後,自己也在牢里畏罪自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席琛很平靜,而子衿卻覺得唏噓。

    這麼多年的恩怨,沒想到周榮生還是以如此極端的方式解決了。

    不過這對兩人來說,都算是一種解脫了吧?

    身旁的男人一直沉默,子衿推了推他,問他:「在想什麼?」

    席琛看了她一眼,說:「今天晚上要吃什麼?」

    「……」

    子衿無語凝噎,不過她也沒有一直揪著這個問題追問下去。

    她知道,他是故意在繞開這個話題。

    晃過神,她圈住男人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席琛垂眸看了她一眼,笑:「席太太,你突然這麼主動,我瘮的慌。」

    聞言,子衿也笑,她暗暗掐了下男人的腰,不過只掐了一下,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客廳很溫馨,水晶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她盯著擺著電視機旁邊的相框,看著照片中兩人依偎的身影,突然來了一句:「席琛,我們要個孩子吧?」

    空氣,突然靜了下來。

    子衿能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微微一僵。

    他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

    還真的是一副極其罕見的畫面,原來席先生也有呆萌的時刻。

    半響,男人都沒有出聲,子衿佯裝不高興了,「怎麼,你不喜歡小孩?」

    席琛頓了頓,側眸看向她,一本正經:「你今年才二十四歲。」

    子衿撲哧一聲,被他正經的模樣逗笑了。

    原來他是擔心她不想那麼早要小孩啊。

    眼珠轉了一轉,她扳起手指,沉吟:「嗯,那你過多兩年要三十歲了耶。」

    話落,男人危險的眯起眸,薄唇輕啟:「你嫌棄我?」

    子衿展顏,她無辜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女人因為憋著笑臉蛋漲的通紅,席琛捏了下,挑眉,問多了一遍:「真的想要孩子嗎?」

    她點點頭,「嗯,這樣老宅才會熱鬧些。」

    男人思忖半響,點頭:「可以。」

    說完,他已然站起了身,攔腰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子衿一驚,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去哪兒?」

    席先生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面不改色:「生小孩。」

    席太太腦袋當機了幾秒,錯愕:「現在?」

    男人點頭:「擇日不如撞日。」

    聞言,子衿克制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搐:「不是要吃晚飯了嗎?」

    「晚點吃沒關係。」

    然後,漫漫長夜,席先生都在非常,非常努力的「耕種」。

    於是,翌日清晨,席太太醒來后,腦海的一個念頭,就是收回昨天晚上的話。

    ……

    ……

    那之後沒多久,子衿在路上碰見了陸錦,彼時的陸錦,因為接連破了幾件大案,已經成為A市的一個傳奇。

    兩人找了一間咖啡廳坐了一會。

    從陸錦的口中,子衿才得知,唐卿馨被判入獄之後精神一直不穩定,後來被查出患有精神病,已經轉移到了精神病院。

    聽到這個消息,她沉默了很久。

    陸錦輕抿了一口咖啡,看向女人,笑:「聽宋城說,你們的婚禮在下個禮拜。」

    沒想到宋城還是把消息提前透露出去了。

    子衿無奈的嘆息,隨後露出了笑容,「嗯,希望到時候陸警官能賞臉。」

    陸錦受寵若驚,他調侃:「有時間沒時間都會去,只要你男人不趕我走。」

    聞言,子衿笑了起來。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經意問了一句:「你和席琛……」

    陸錦勾唇:「是我誤會了他。」

    他轉動著桌子上的杯子,舔了下唇,淡淡的解釋:「我都聽時硯說了,我哥是因為承受不了四面八方的壓力加之席袁成的施壓,所以選擇了用這種方式了結自己的生命。」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苦澀一笑:「一直以來我都不願因承認這個事實,甚至還去冤枉席琛,企圖用對他的恨來掩飾自己的懦弱,真的太慫了。」

    子衿沉默了一兩秒,點頭:「確實慫。」

    陸錦瞬間氣結,他白了她一眼:「你怎麼和你男人一個德行?」

    她笑,煞有其事:「這是夫妻相。」

    「……」

    陸錦默默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怎麼都是狗糧的味道……

    聊沒一會兒,咖啡廳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男人優雅從容的走了進來。

    他的容顏清雋如斯,眉目悠遠而沉靜。

    他的身形挺拔,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裡面搭了一件淺色的羊毛衣和黑色長褲。

    子衿看到熟悉的身影,伸手揮了揮,男人看到了,徑自朝她的方向走來。

    在男人還沒過來的時候,陸錦突然不怕死的來了一句:「你看到沒有,從你男人走進來的這幾秒,有多少女人對他投去了諂媚的眼神。」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子衿發覺還真的不少。

    咖啡廳裡面多數都是女性,男人進門之後就好像成了全場的聚焦點,許多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和初見時一樣,那個時候,他們也是在這間咖啡廳相親的。

    席琛走到女人的面前,見她失神,溫和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子衿搖搖頭,「沒事,就是發覺你今天很帥。」

    男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後者已經站了起來,她對陸錦說:「我們先告辭了。」

    陸錦點頭,他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席琛,然後朝子衿投去一個「你懂得」的曖昧的眼神。

    後者明白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選擇了無視。

    可是席先生卻無法無視。

    開車的時候,他看了眼副駕駛座玩手機的女人,問:「他和你說了什麼?」

    子衿一愣,反應過來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忽然想笑。

    她說:「陸警官就是提醒了一下我要多留意身邊的情敵而已。」

    情敵?

    這是在挑撥離間是吧。

    席琛不動聲色的皺眉,「我要回去把他揍一頓。」

    子衿笑出聲,「他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車子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停了下來,男人側眸看到女人笑靨如花,挑眉:「你很高興?」

    「有嗎?」

    子衿稍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她乾咳了一聲,正色道:「有情敵代表你魅力大,這也就證明了我挑男人眼光不錯,竊喜一下很正常。」

    席琛看到她在那兒傻樂,眉目醞釀著笑意,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子衿咕噥:「那你愛上了傻子豈不是更傻?」

    男人淺笑:「嗯,所以我們都是傻子。」

    ……

    ……

    一月中旬,婚禮在大禮堂舉行。

    距離婚禮開場還有一個小時,新娘休息室內,陶曉看著穿著一襲白紗的子衿,眼眶微微紅了,她哽咽:「太漂釀了。」

    瀟瀟在一旁點頭如搗蒜,「終於把你嫁出去了。」

    子衿被她倆逗笑了,笑著笑著,自己的眼眶也紅了。

    如果,如果蘇牡柔還在,她看到這一幕,一定也會忍不住落淚吧?

    生前,她一直一直都希望她能幸福。

    可是現如今,她真的幸福了,她卻不在了。

    心細如Lisa,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麼,她把子衿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然後走到了落地鏡的前面。

    鏡中,女人的皮膚白皙如同凝脂,臉上化了些許精緻淡妝。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抹胸拖尾婚紗,銀白瀑布般的裙擺如同孔雀的羽毛一樣綻放在身後,一層層點綴了玫瑰圖案的白紗在鏡中輕紗瀰漫,高貴而又莊嚴。

    子衿看著鏡中的人,眼眶忽的泛紅。

    Lisa緊緊的拉住她的手,笑:「你還有我們,還有席先生,還有宋城。」

    陶曉也湊過來,抱住她,「對對對,你還有我們,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瀟瀟點頭:「不分開,結婚也不分開!」

    聞言,Lisa忍不住笑:「那得問問席先生同不同意了。」

    陶曉也笑著打趣:「我覺得我們應該會被打的。」

    「要不我們把新娘劫走算了。」

    「可以可以,不過明年我的墳頭草就會有兩米高了。」

    「哈哈哈哈你滾!」

    嬉笑怒罵中,子衿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看著鏡中的人,眼眶閃著晶瑩的水光。

    她一直,都不是一個人。

    從來,都不是。

    一個小時之後,禮堂響起了輕揚而又緩慢的音樂。

    伴郎團中,時硯坐在位置上,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

    身旁,陸錦看到了,微微挑眉:「又不是你結婚,你緊張個屁啊。」

    時硯斜了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我最好的兄弟,我原本以為會打一輩子光棍的兄弟,居然比我早結婚,而且孩子都懷上了,你說我能不緊張嗎?」

    「……」

    好像沒什麼不對。

    陸錦看了眼站在禮堂前方西裝革履的男人,忽的一笑,感慨:「老子曾經也以為他會一輩子光棍呢。」

    時硯湊過去,笑:「看吧,見鬼了吧。」

    這時,禮堂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台下一陣高過一陣的掌聲激動的響起。

    男人緩緩回過頭,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的笑顏。

    宋城牽著子衿的手,一步一步,十分緩慢的走了進來。

    子衿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男人,他今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帥,都要迷人。

    穿過空氣,穿過嘈雜。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眶中分明都閃著晶瑩的水光。

    外面天氣明媚,溫暖的陽光透過雲層折射在了禮堂的紅毯上,伴隨著女人搖曳的裙擺,男人低沉而喑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我席琛,願意娶你宋子衿作為我的妻子。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你、珍惜你,對你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死亡也不行。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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