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添丁可是非常興奮的事兒,當然要慶賀一番了。
接下來小鳳開始跟婆婆巧玲商量:「娘,你能不能告訴所有人,就說這娃是我生的。」
「為啥啊?」巧玲問。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娃的親娘,要所有人作證,將來這娃跟我最親。」小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本意。
巧玲立刻明白了,小鳳就是當初的自己。
她要徹底霸佔欣然的孩子,據為己有。請那麼多朋友,親戚,就是想堵住他們的嘴。
這樣,孩子長大也不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娘。
巧玲想了想說:「不行啊妮子,因為你沒有十月懷胎啊,貓兒鎮好多人都瞧著嘞。」
小鳳說:「你不會幫著我編瞎話?貓兒鎮的人知道,可娘娘山的人不知道啊,等我奶還有我爺爺來了,你就說孩子是我親生的。」
巧玲只有無可奈何答應:「好吧,就是委屈了欣然……。」
其實欣然跟小鳳在巧玲的心裡是一樣的,都是自己兒媳婦,手心手背都是肉。
「那好,我來寫喜帖,寫好了發給所有人,大家都來……。」小鳳屁顛顛樂壞了,立刻寫了好多喜帖。
這些喜帖全部散發了出去,送到了娘娘山。
老金,春桃,豆苗,麥花嫂,大孩二孩,方亮跟黃珊珊,還有小蕊跟小慧他們都收到了。
小鳳懇切邀請他們,到貓兒鎮來喝兒子的喜酒。
這些人都是奶奶跟爺爺輩分的,每人一個紅包,小鳳都會收到手軟,想想都高興。
喜帖發給了娘娘山所有人,當然也通知了國外的彩霞。
當彩霞得知自己有孫子了,高興地哭了。
她答應,一定會在娃娃百天酒席那天出現,給孫子一個大大的禮物。
而且所有人都在準備,要兩個月後奔赴大西北吃酒席了。
楊進寶特意安排了專車,把那些爺爺奶奶們拉過去,足足上百人。
日期在一天天靠近,貓兒鎮這邊也做足了準備。
楊天賜特意包下了鎮子里一座酒樓,給娘娘山的鄉親們居住。
可就在這時候,出事兒了……。
這天半夜,楊天賜沒在家,而是去了L市,因為L市的第一醫院進了一台特殊的儀器,也進了一批進口的新葯,說是對小美的病有好處。
楊天賜跟小美就去了,還有王子強,一起幫著女孩看病。
工廠里只丟下一幫工人跟小鳳和小峰兩個人。
念寶不在,回家伺候婆婆去了,她的婆婆病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小鳳睡得正香,忽然不好了,嗖!一條人影竟然破窗而入。直撲炕上的娃娃。
小鳳猛地驚醒,睜開眼的時候,娃娃已經到了那條黑影的懷裡。
小鳳嚇一跳,立刻瘋了一樣跟那人搶奪:「你是誰?幹啥啊?還我的娃!還我的娃啊……。」
那人發現小鳳抱著娃不撒,抬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了小鳳的胸口上。
「啊——!」女人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撲倒在炕上。
孩子也在那人的懷裡哇哇啼哭起來。
緊接著,這條黑影一個飛身,從窗口跳了出去,身影一閃就要竄上工廠的院牆。
當時,工廠里還有好多人在加班,黑影是咋著進來的,沒人知道。
偏趕上小峰從車間出來,他聽到了娃娃的哭聲,也聽到了小鳳慘叫的聲音。
猛地瞅到了黑影,他大喝一聲:「誰?別走!」小峰同樣不要命地撲過去,抱上了那人的腿。
那人一瞅不妙,同樣狠狠在小峰的胸口上踹了一腳。
第一腳沒踹開,因為小峰就是死也不想大舅哥的孩子被人擄走。
於是,那人接連踹了他三腳,第一腳踹胸口,第二腳踹肚子。第三教踹的是小峰的肩膀。
小峰的嘴巴里哇地吐出一口血,肚子里翻江倒海,肩膀的鎖骨也被踹裂了。
他一鬆手,那人飛身跳過院牆跑了。
外面的打鬥聲跟嚎叫聲驚動了工廠的工人,好多女工看到了暈倒的小峰,也發現了屋子裡炕上昏死過去的小鳳。
大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只好打電話,通知了L市的楊天賜。
楊天賜聞聽嚇了個半死,立刻開車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他首先抱上了暈死過去的妻子,一個勁地呼喚:「小鳳,你咋了,咋了嘛?」
呼喚半天,小鳳才醒過來,斷斷續續說:「天賜,咱的娃……娃,被人搶走了。」
「誰?到底是誰幹的?瞧清楚沒有?」
「沒……。」女人說完,又暈死了過去。
楊天賜氣憤填膺,眼睛里噴出了燃燒的怒火,給他的第一個感覺,那條黑影應該是黃鷹。
老傢伙打不過楊進寶,也打不過楊天賜,現在沖著剛出生的娃娃出手了。
他要斷掉楊家的根脈,為死去的兒子田大海報仇。
楊天賜很想追出去,跟黃鷹拚命,可眼前的情況根本不允許。
小鳳受傷不輕,胸骨碎裂了,內臟開始出血。
小峰傷得更嚴重,肚子里五臟移位,半個鎖骨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斷掉好幾根。
斷裂的肋骨刺中肺部,引起了肺部大出血,如果不趕緊送到醫院治療,他就死了。
於是,楊天賜大喝一聲:「救護車!救人啊!快啊……。」
救護車是跟他一起回來的,此刻的醫生已經展開了搶救。
大家紛紛把小鳳跟小峰抬上救護車,楊天賜也跳了上去。
他呼喚著小鳳:「媳婦,你別死,千萬別死啊,我一定要救活你,一定會把孩子找回來……你別嚇我啊。」
一個小時以後,救護車把兩個人送進醫院,瞬間展開了搶救。
王子強也帶著小美過來了,他說:「天賜哥,我一定會抓住黃鷹,一定是那老小子搞的鬼!」
楊天賜說:「我已經報案了,可怎麼抓?天知道黃鷹去了哪兒?天知道他會把我兒子怎麼樣?「
此刻的楊天賜心亂如麻,一邊是媳婦受傷,一邊是兒子失蹤,他愁眉不展。
被他猜對了,這件事還真是黃鷹乾的。孩子也是他搶走的,小鳳跟小峰是老傢伙打傷的。
大半年的時間,黃鷹一直沒有閑著,一直在尋找教訓楊天賜的辦法。
兩年前,他還能跟楊天賜一較高下,可現在不行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功夫在一點點退步,楊天賜的功夫在一點點進步。
一個進,一個退,單打獨鬥,他已經沒有把握取勝了。
這一年的春天,從貓兒鎮離開,他就一直在養傷,因為屁股上又被楊進寶刺一刀,爆掉了他的老菊。
老傢伙傷好以後,帶人在南方把楊天賜打成重傷,一直沒走,在欣然的老家尋找機會。
可機會沒有了,因為楊天賜有了提防。
偏趕上這時候他侄子田海平出獄了,找到了黃鷹。
田海平說:「二大爺,咱們一定要再教訓楊天賜一下,這次非要他的命不可了。」
黃鷹搖搖頭:「不行!就算出手,也只能有我行動,你老老實實做你的人。」
「為啥啊?我想做你的開路先鋒。」田海平不服氣地說。
「你給我閉嘴!你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丁了,我可以有危險,但你絕對不行!!」黃鷹咬牙切齒道。
並不是他愛自己的侄子,因為兒子田大海死了,田海平是唯一能為田家傳宗接代的人。
萬一侄子出問題,田家的香火就斷了,自己就是千古罪人,沒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可……我幹啥啊?」田海平問。
「你趕緊找個女人,結婚生子,瞧瞧人家楊進寶,跟你年紀差不多,人家已經有兒子孫子了。你連個女人也沒有。」
田海平只好說:「可找女人需要錢,我上哪兒弄錢啊?」
黃鷹說:「錢的事兒,我來發愁,你只管安安穩穩過日子。」
田海平是黃鷹的一塊心病,只有安排好侄子,才能跟楊進寶和楊天賜奮力一搏。
所以,在沒有跟敵人決一死戰前,必須要把田海平安排妥當。
正在他倆談話的當口,忽然不好了,其中一個兄弟沖了進來。氣喘吁吁說:「田伯伯,不好了!我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
「啥?警方咋會找到這兒來?」黃鷹大吃一驚。
「不知道,我們還是趕緊逃走吧……。」
黃鷹的被圍絕不是偶然,楊天賜自從受傷以後,警方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
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警方很快就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這是G市一家汽修廠,四面都是莊稼地。警方出動了近百個警察,把汽修廠圍得水泄不通。
黃鷹發現不妙,大喝一聲:「風緊,撒丫子扯呼!廟裡和!!」
這是黑道上的黑話,意思是說,有條子,趕緊扯,老地方再見。
說完,黃鷹就拉著田海平衝出了汽修車間,靠近了工廠的圍牆。
可外面的警察太多了,黑壓壓一大片,而且有人沖裡面喊話:「黃鷹,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束手就擒!!」
黃鷹是殺人犯,前前後後殺死了好幾個人。
他知道被抓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只能頑抗到底。
老實說,他沒有把這些人看在眼裡。於是順手抄起一口大鐵鍋,用來抵擋子彈,另只手拉著田海平從牆那邊跳到了牆這邊。
幾個警察一瞅他逃出來了,立刻蜂擁而上,打算生擒活捉。
可他們咋能是黃鷹的對手?三下五去二就被揍趴下了,眼睜睜瞧著黃鷹跟田海平衝進了玉米地。
那時候還是秋天,楊天賜的傷口還沒有痊癒,欣然也還懷著他的娃,沒有生產。
黃鷹帶著田海平從汽修廠逃出來以後,一路奔襲。
後面是好多特警不斷追擊。
縱然黃鷹有三頭六臂,功夫萬夫莫當,也不敢跟警方那邊硬碰硬,畢竟這邊有現先進的武器。
功夫再高,干不過菜刀,飛得再高,高不過小鳥。所以他只能跑,撒丫子扯呼。
警方的汽車在後面窮追不捨,兩個人沒辦法,只好逃進了原始密林里。
因為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所以上級安排了特警隊,繼續追擊。
黃鷹跟田海平倒霉了,足足逃了兩個月,才一點點靠近大西北。躲在了一片人跡罕至的大山裡。
他們又累又餓,精神恍惚,衣服也成了破衣爛衫。
眼瞅著就要餓死了,忽然,瞅到了前面一家燈火。
爺兒倆一起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