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劉嫂當初在大西北的時候日子很苦,跟著劉大栓吃了上頓沒下頓。
一個肚子都填不飽的人,哪有功夫去化妝打扮?
女人丑一點沒啥,現在的化妝品多好啊?就是一頭母豬,被化妝品一陣塗抹,也會變成嫦娥仙子。
楊進寶就那麼把劉嫂留下了,跟她住在了一起。女人住樓上,巧玲跟他住樓下。
晚上,兩口子鑽進被窩,又商量開了,接下來那就是大栓嫂該何去何從?
把她送回到劉家集,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劉大栓又娶了一房媳婦,生了兩個娃,家裡沒了前妻的位置。
送到小范哪兒,更加不行,老范不是在電話里說了嗎?小范又找了一個女人,肚子都被搞大了。
既然有家不能回,只能住在娘娘山。
可她住在楊家也不是個事兒,村子里會傳閑話的,大家還不說楊進寶又找一個二房?還是個傻子寡婦?
那該咋辦嘞?兩口子發了愁。
巧玲說:「進寶,要不然咱讓劉嫂住村子里算了,給她找一間房子。」
楊進寶說:「不行,目前的劉嫂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她自己不能養活自己,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要不然咱幫她找個男人,嫁出去!有個家她就有了依靠,也算找到了歸宿……。」巧玲又提議道。
「不行!劉嫂這條件,哪個男人敢娶?誰樂意娶個精神病?」楊進寶解釋道。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說咋辦?住在咱家,這親戚不親戚,鄰居不鄰居的,不像話啊。你是不是瞧上了她?看上她的一對大乃子啊?」巧玲火了,沖男人發飆……。
楊進寶說:「鬼扯!你乃子比她大多了,想摸我隨時可以摸,咋能瞧上她?」
巧玲道:「那可說不定?有的男人就是賤,放著自家的白面饃不吃,就是喜歡偷啃別人家的窩窩頭,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楊進寶說:「你拉倒吧……我想偷她,六年前就有機會,別忘了,當初劉大栓可親自把她推進了我的被窩……。」
楊進寶趕緊分辨,證明自己的清白。
「天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你當初已經摸過她的乃了,也親過她的嘴巴,天知道……。」巧玲咕嘟一聲,心裡的醋罈子早就打翻。
楊進寶怒道:「這狗曰的事兒我還解釋不清了?簡直沒天理!你別低估我的水平跟眼光行不行?我就那麼沒水準?」
巧玲道:「想證明你跟她的清白也行,要嘛把她送走,要嘛找個男人嫁了,在咱家住幾天還行,時間長了,我受不了……。」
巧玲說的是實話,因為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個蘿蔔栽兩個坑裡,算咋回事兒?
就算自己可以容忍,舌根子底下也壓死人,村裡人還不把男人的脊梁骨戳穿?
要知道,現在的楊進寶跟當初不一樣了,是堂堂的農民企業家,好多電台記者跟小報記者都盯著他嘞。
如果給他們理由,找到了編排自己男人的花邊新聞,進寶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所以,巧玲非要把劉嫂弄走不可。
楊進寶說:「好好好,明天我找個男人,給劉嫂弄個安身的地方,行不行?」
巧玲咯咯一笑,抱上了他,說:「這還差不多……把她嫁出去最好了。」
「可咱村誰合適嘞?我想想,想想哈……誰沒媳婦?」楊進寶思想開了。
這天晚上,他跟巧玲一起想了很久,不三不四的貓狗事兒,也懶得鼓搗了。
從前,為娘娘山的男人找個媳婦,是很容易的,因為山裡人窮,娶不起媳婦,好女不愁嫁。
村裡好多大姑娘沒成年就進城打工走了,大部分一去不回,全都嫁給了城裡人。村裡的男人們只能打光棍。
可現在不行了,娘娘山四個村子富得流油,家家有存款,家家住上了好房子,還有很多人購買了小汽車。
這讓山外其他村莊的人垂涎三尺,每年都有數以百計的大姑娘小媳婦往娘娘山跑,哭著喊著給這兒的男人做媳婦。
不但山外的女人一股腦往這兒扎,本地的姑娘也不走了,全都在飼養場,飼料廠,肉聯廠或者進寶地產打工。
是楊進寶留下了她們,給了她們掙錢的機會。
在村裡掙的錢,比跑到山外掙得還多,而且能守著家,守著爹娘,誰還傻乎乎走啊?
所以,最近的娘娘山不但不缺姑娘,反而姑娘為患,比男人的數量還要多。
山外的女人,聽到有人為她們說婆家,是娘娘山的小伙,一個個屁顛顛樂得不行。
那些姑娘全緊著這兒的男人挑,嫁不過來的,就啼哭,上吊,割腕,喝農藥。
還有的,乾脆賴在這兒不走,沒領證就跟小夥子同住了,娃都生了好幾個。
是楊進寶的能力,呼喚起了娘娘山的繁榮富強,為這兒招攬了一大批人才。
那些小夥子也牛逼得不行,挑三揀四,黃花大閨女都挑花了眼,誰會瞧上劉嫂這樣的半老徐娘?
再加上她還是個精神病,長得也不是那麼水靈。今天的水靈,完全是巧玲用化妝品糊表出來的。
難!真的很難!
所以,楊進寶沒敢挑揀那些大小夥子還有處男,將目標瞄準了中年的光棍。
把四個村子的中年光棍全部踅摸一遍,他再次搖搖頭,因為沒有了,中年光棍,也被幾個寡婦挑走了。
要嘛就是山外的寡婦嫁過來,把幾個光棍給搶了。
於是,楊進寶很納悶,娘隔壁的,從前的一個個光棍都哪兒去了?滿大街的流氓閑漢,竟然一個也看不到了。
兩口子想啊想,從半夜琢磨到天明,一直到東方發亮,公雞打鳴,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最後,巧玲忽然靈機一動,說:「進寶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把劉嫂說給飛刀李大哥唄,他倆正好配成一對……。」
楊進寶聞聽,立刻搖搖頭,說:「不行啊巧玲,李大哥瞧不上大栓嫂的。」
「為啥啊?」巧玲問。
「很簡單,因為他是童子雞啊,跟劉嫂沒感情。再說,我不能把一個傻子給他做媳婦吧?那豈不是坑了小李哥?」
老實說,楊進寶也不想小李娶劉嫂,因為倆人根本不般配。
一個傻子,一個獨臂,兩個生活不能自理,以後這日子咋過?
飛刀李是誰?那可是自己公司的保安經理,手下幾百號保安,娘娘山跟所有公司的治安工作,都歸他管。
給他個傻女人,李大哥會非常沒面子。
哪知道巧玲抱著男人哀求開了,說:「進寶啊,你去幫他倆撮合一下唄,俗話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小李哥跟劉嫂年齡相當,說不定她就是李哥的菜,人家就喜歡吃呢。
只要他倆成了,小李哥跟劉嫂就可以名正言順住在咱家裡,我保證不趕她走。」
楊進寶脖子一梗:「我不去!要去你去說,上次櫻子的事兒,李大哥就惱上了我,我才不去自討沒趣嘞。」
楊進寶一拉被子,蒙上了腦袋,還懶得管這閑事了。
巧玲沒辦法,只好說:「中!我來做這紅娘,非把他倆撮合一塊不可!!」
女人拿定主意,不跟丈夫鼓搗了,趕緊穿衣服。
衣服穿好,巧玲下炕,梳洗打扮一翻,走出屋子來敲飛刀李這邊的門。
砰砰砰:「李哥,你起來沒?」
飛刀李已經起床了,他是練功夫的人,喜歡早睡早起。
按說,飛刀李是娘娘山的員工,應該住在飼養場,或者其他的公司宿舍。
可他又是楊進寶的貼身保鏢,一直在保護著楊家人的安全,所以不能離開。
如今的楊進寶身價不菲,身邊沒保鏢怎麼行?
飛刀李是非常盡責的,對這個家忠心耿耿,總是衣不解帶,隨時準備起來為楊董的安全付出生命。
巧玲拍門的時候,飛刀李正在屋子裡練習飛鏢,牆壁上釘了個靶子,抬手一揮,他的手裡幾十枚鋼針疾飛而出,全部命中目標。
最近他正在練一門絕技,就是把飛鏢改為飛針。
因為飛鏢太不好攜帶了,屬於管制刀具,而且分量重,不便於攜帶。
平時上個公交車,火車啥的,還有人查,一旦搜出來,根本不讓上車。
於是,他將飛鏢絕技改作了飛針絕技,並且同樣把這首絕活傳給了乾兒子楊天賜。
此刻的楊天賜就睡在飛刀李旁邊,娃還沒醒,睡得正香。
男人聽到弟妹敲門,趕緊過來拉門閂,說:「弟妹,啥事兒?」
飛刀李是非常守規矩的,趕緊走出門外,第一是禮貌,第二,不想巧玲進自己屋子,怕招閑話。
巧玲噗嗤一樂:「李大哥啊,俺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
「弟妹請講,跟我不用客氣。」男人憨憨一笑,樣子很威武,也很英俊。
「哥,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巧玲問。
「你……問這個幹啥?」飛刀李的臉紅了。
「到底有沒有啊?你跟俺說實話。」女人接著問。
「沒……。」飛刀李搖搖頭:「我是個殘廢,沒人樂意嫁給一個殘廢。」
「那妹子跟你介紹一個,行不行啊?」
「誰?我認識嗎?」
「就是咱家樓上那位,大栓嫂,你見過的,她現在成寡婦了,人還算標誌,就是命太苦了,你的命也苦,你倆湊合一塊咋樣?
你放心,只要你點頭,婚禮的一切費用,我跟進寶全包了,保證幫你倆辦得圓圓滿滿,風風光光。」
飛刀李一聽,臉蛋更紅了,身子晃啊晃,腦袋扭啊扭。
這是害羞的表現,他跟大姑娘似的。
「諾!你不否認,我就當你答應了,這樣,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帶劉嫂到縣城玩一天,對脾氣,咱就把事兒定下來,不對脾氣,咱再從長計議,行不行?」
飛刀李臉紅脖子粗,抽搐良久,終於點點頭:「謝謝妹子,我一切都聽你的……。」
這就等於答應了。
飛刀李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是因為他的確需要一個女人。
畢竟自己是個生理正常的男人,他有著男人的需求。
身體健康的黃花大閨女是娶不上了,也不能坑人家,自己這樣的,只要是個女人就行,能鋪床疊被,生娃就行。
他不需要愛情,愛情對他來說是奢侈品,有個家,不錯了……。
「好!哥呀,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呀,以後不愁鳥兒沒窩鑽了……咯咯咯……。」巧玲笑了,捂著嘴笑個不停。
她就是個野蠻女人,也是個霸道開朗的少婦,說話沒個正行。
都說弟媳不跟大伯子開玩笑,她才不管這個。
就是希望大伯子的小鳥……有個安樂的窩窩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