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趙四哥嗎？裡面請，裡面請……。」王二牛終於發現了趙四，趕緊過來跟他打招呼。

趙四上下左右，一直在注視著他，覺得雖然不認識王二牛的臉，可他的身板卻很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了。

「你叫……王二牛？」趙四問。

「對，王二牛就是我，趙四哥，哪陣香風把您給吹來了？請坐，請坐啊，瞧我這兒忙嘞？顧不得招待你啊……。」王二牛很客氣，沒有擺出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趙四沒有坐，反而上去扯了王二牛的袖子，說：「你跟我來一下，我跟你有話說。」

王二牛不知道他幹啥，竟然被趙四拉出屋子，來到了院子里的一處暗角。

「趙四哥，到底咋了？您有啥話說？咋神神秘秘的。」王二牛莫名其妙問。

「小子，我問你，你的飼料配方，哪兒來的？」趙四開門見山問道。

他覺得王二牛應該認識楊進寶，說不定這些本事就是進寶兄弟教他的。

「我家祖傳的啊，我爹跟我爺爺都是獸醫，我小時候會，就是這麼喂牲口的。」王二牛樂顛顛說。

「胡扯！這種秘方只有娘娘山的楊進寶才會，一定是他教你的，你老實交代，在哪兒見過他？快說！！」原來今天趙四來，不是為了秘方的事兒，就是想通過秘方找到失蹤的楊進寶。

他跟楊進寶的關係太深了，十個秘方也換不來這兄弟。

自從進寶失蹤以後，他朝思暮想，跟瘋了一樣，都魂不守舍了。

「我不認識啥楊進寶啊？也沒見過他。」

「那你從哪兒來的？」

「燕兒山啊，我家就住燕兒山。」

「胡扯！你的口音根本不想燕兒山的人，咋著聽，咋著像娘娘山的人，快告訴我，進寶到底在哪兒？」趙四竟然急了，上去抓了王二牛的脖領子。

「你住手！住手！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王二牛眼睛一瞪，特別討厭別人抓他的脖領子。

「你告訴我，不告訴我，我就打你……你一定見過我進寶兄弟，快說啊！！」趙四跟瘋了一樣，眼冒金星。

「你滾開！！」忽然，王二牛出手，一下抓住趙四的手腕子，抬手一翻，瞬間將他的手臂擰成了麻花。

這一招擒拿術，是很有名的，趙四見過，楊進寶當初就會這一招。

他瞬間被王二牛制服，心裡還不服氣，雖然動彈不得，可嘴巴里依然在怒罵：「王八蛋！還說沒見過楊進寶，你這一招也是他教的，對吧？竟然偷學楊家的絕技，快說！進寶在哪兒……？」

趙四的聲音幾乎是在嚎叫。

王二牛迷惑不解，怒道：「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不認識啥楊進寶，勸你別騷擾我，要不然，老子就不客氣了！！」

「王八蛋！你告訴我，告訴我！！」趙四依然在嚎叫。

王二牛懶得跟他動手，真的打壞了不好。

知道的，是趙四來鬧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家為了生意反目成仇，蓄意傷人。

所以，他沖旁邊兩個工人使個眼色，說：「把趙四哥給我請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他進咱們飼料廠半步！聽到沒有？」

兩個膀大腰圓的員工一聽，立刻過來把趙四推出了工廠，還關上了大門。

趙四齣來以後，還是氣憤憤的，將工廠大門拍得呼呼山響：「王二牛，我求求你，告訴我進寶在哪兒，你快說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趙四竟然哭了，他太想念楊進寶了。

從前，他看過三國演義，裡面的劉關張三兄弟就很好。

關羽死了以後，張飛哭瞎了雙眼，當時他以為那是牽強附會。

可現在進寶沒了，他才體會到那種真正的兄弟情義。

楊進寶是他精神的支柱，生意場上的福星，他佩服他，膜拜他，甘願為他去死。

不僅僅是為了義氣，而是為了那種生死不分的親情。

趙四不知道哭多久，一個女人站在他的身後，將他攙扶了起來，說：「四哥，咱回吧。」

那個人是佟三嫂，來喚男人回家的。

趙四一個人風風火火過來，她擔心男人會吃虧。

果然，丈夫還是被人趕出來了。

「媳婦，進寶沒死，他一定沒死……王二牛應該見過他，沒錯，他的飼料配方，跟進寶的配方同出一轍。

而且，他弄得飼料是老配方的升級版，比咱們的飼料還要好，可他為啥要幫著老忠呢？」趙四迷惑不解問道。

「四哥，整個娘娘山都傳遍了，都說進寶沒死，他一定還活著，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王二牛很像楊進寶？」佟三嫂提醒男人道。

女人的眼尖，他跟楊進寶可熟悉了，七年前倆人在梨花村關係就不錯。

「你說啥？你的意思……王二牛就是楊進寶？」趙四瞪大眼睛問。

「難道不是嗎？你仔細瞅瞅，除了他的臉跟進寶不一樣，哪兒都像啊。」佟三嫂說。

「不可能，那根本不是進寶啊，我不信，如果是他，為啥他不幫我，要幫著老忠，為啥不跟我相認？」趙四又問。

「我想，進寶是不是有啥苦衷啊？不如晚上，我找一家飯店，把他約出來問問。」佟三嫂提議道。

「怎麼問？」

「掰開揉碎跟他談啊，他騙別人，還能騙我啊？放心，我一定有辦法，老娘出馬，一個頂倆……。」

佟三嫂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問問這到底咋回事兒？就算王二牛不是楊進寶，也一定跟楊進寶有某種關係。

趙四想了想，說「也好，畢竟你救過他跟春桃的命，他一定不會瞞著你。晚上你去問問，我在家等消息。」

兩個人拿定主意，開始從王二牛哪兒探聽楊進寶的下落了。

佟三嫂果然在四水縣訂下了一桌酒席，安排好了一切。順便跟王二牛打了個電話。

「喂，二牛兄弟嗎？」女人問。

此刻的王二牛已經忙過了這一陣，正在喝茶，趕緊拿起電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對，是我，你是誰呀？」

「我是佟三嫂，趙四的媳婦啊，也是他飼養場的副總經理。」佟三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很甜很甜。

「喔，你找我有事兒嗎？」王二牛問。

「有事兒，我在金利來酒家等你，202號雅間，有事情要問你，如果不忙，你能過來一下嗎？」佟三嫂繼續蠱惑。

「你找我到底啥事兒？幹嘛神神秘秘的？」王二牛有點傻眼，預感到了不妙。

女人的電話一來，他的腦子就忽閃一下。

跟趙四的女人根本不認識，她跟他見面，無非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就是他男人問過的問題，打聽那個狗曰的楊進寶。

第二個，這女人想套出自己的秘方。

姥姥的！我憑啥告訴你，你算那顆靚蔥啊？

不用問，一定是鴻門宴。

去吧，擔心這女人給自己下套，不去吧，彷彿老子怕了她？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王二牛思考很久，最後一咬牙，去就去，難道小爺會怕你個半老徐娘？

我一條胳膊能打你二十個，誰怕誰？

於是，他沒有跟老忠打招呼，也沒有告訴櫻子，怕女朋友擔憂。

他一個人出了工廠的門，踏著夜色直奔金利來酒店。

金利來距離飼養場並不遠，也就三里地，步行十分鐘就到。

穿過那邊的南環路，一路直行，不多會兒就到了，王二牛上樓，走進了202雅間的門。

推開的時候，他發現佟三嫂果然在哪兒，只有她一個人，屋子裡很空曠，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酒菜。

王二牛感嘆一聲：「好豐盛啊，三嫂，你咋有興趣請我吃飯？」

佟三嫂微微一笑：「二牛兄弟，今天我跟你賠禮道歉了，上次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請坐，請坐。」

王二牛一點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問：「有事兒說，有屁放，別跟我來這個彎彎繞。」

說著，他仔細瞅了瞅佟三嫂。

此刻佟三嫂已經變了，女人三十五六歲，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碰瓷的山村婦女了。

她的頭髮一點都不亂，整整齊齊，是齊耳短髮。

脖子上的皴也沒有了，粉白無暇，手指又白又滑，身上的衣服很時髦。

醜小鴨竟然變成了白天鵝，想不到佟三嫂打扮一下，還蠻有幾分姿色呢，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二牛兄弟，今天我問你兩件事，希望你如實回答，咱們雖然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但我想跟你做朋友。」佟三嫂說著，晃了晃胸。

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可她的胸還是那麼鼓，輕輕一甩餘波盪漾。

換上一般男人，還真招架不住，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咬上那兩粒突起。

可這對王二牛不管用，因為他年輕，櫻子可比佟三嫂俊多了，她的乃每天晚上被王二牛摸，早就不稀罕了。

「你問吧，我聽著。」王二牛不削一顧，拿起筷子就吃菜。

「第一個問題，你認識不認識楊進寶？這兒就咱倆人，我希望你說實話。」

王二牛眉頭一瞅，說：「三嫂，你跟趙四哥咋都覺得我認識楊進寶？那孫子是誰，我根本不知道啊！從前都沒聽說過。」

「那好，既然這樣，我問你，你的飼料秘方，哪兒來的？」佟三嫂又問。

「我祖傳的行不行？小時候好像就會，你滿意了吧？」王二牛差點氣個半死，相同的問題，他今天已經不知道回答幾次了。

「你確定？跟楊進寶沒關係？那秘方是你家傳？」女人還是不信。

「廢話！我可以發誓，我要是認識楊進寶啊，讓我爛雞雞，一寸一寸爛沒為止，好不好？」王二牛急得都胡說八道了。

「你還狡辯？這種狗屁發誓的話，也只有楊進寶能夠說的出來，你還不承認？」

「我承認你的小雞仔！你有事沒事？沒事我走了！」王二牛說著，放下筷子就要走。

瞧見他急成這樣，佟三嫂終於相信了，因為進寶根本沒必要瞞著她。

看來，這個人真的不認識進寶。

「二牛兄弟，你別著急啊，我就是隨便問問，瞧你急嘞？」佟三嫂趕緊勸他。

「廢話！你污衊我，我當然生氣了，快說，第二個問題是啥？我趕緊回答完，立刻回家，我女朋友還等我呢。」王二牛有點迫不及待。

真的不想櫻子一個人在工廠里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