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閨女啊……。」牛大山跟馬采芹同樣將女兒抱在懷裡,涕淚橫流。
這麼多年不見,豆苗發現爹娘老了,母親的鬢角出現了斑駁的白髮,爹的頭髮也花白了,臉上的皺紋刀刻斧鑿。
她不知道爹娘吃了多少苦,沒有在身邊盡孝,真是羞愧難當。
「爹,娘啊,你倆咋來了?想死閨女了……嗚嗚嗚。」豆苗不住啼哭,肩膀顫抖。
「丫頭,你好狠的心啊,一走就是七年,娘的心都要碎了……。」
馬采芹當然知道閨女不回家的原因,不想跟巧玲碰面唄?懶得見山裡人嘲笑的目光,不願勾起那段傷心的往事。
那是她的一段心結。
按說,現在山路修通,馬采芹跟牛大山早該來看閨女,可豆苗不讓。
因為那時候,女人還沒混出個人樣子。
現在不同了,她身為進寶地產的CEO,身價倍增,年薪已經到了百萬以上。
楊進寶在這兒買了六塊地,只等著升值,地差不多都承包出去,有的改成了農貿市場,有的修建成了汽車市場,物流中心,還有蔬菜種植基地,單單是地皮的租賃費,就是個天文數字。
這些地產全部有豆苗跟方亮管理,他們倆都不少拿錢。
現在可以光宗耀祖了,揚眉吐氣了,傻丫頭經過華麗的逆轉,完全可以出門見人了。
楊進寶把豆苗的爹娘接來,就是要他們瞧瞧女兒風光的樣子。
「娃啊,你瘦了,不過長高了,更漂亮了……。」馬采芹見到豆苗很高興。
閨女的確成熟了,長大了,眉宇間顯出一股不服輸的豪氣,也顯出一種商人的自信。
她的樣子還是那麼漂亮,兩根大辮子不見了,而是成為了披肩長發。
人也更白,眼睛更大,而且豆苗化了妝,更是天生麗質。
身上的衣服很時髦,特別合體,哪兒都好,哪兒都俊,簡直是仙女下凡。
「娘,爹,你倆還好吧?」豆苗抽泣一聲問。
「好!都好,多虧了進寶,閨女,你有福氣啊……。」馬采芹摸著女兒的臉,再次顯出了羞愧。
與其說是楊進寶把豆苗毀掉的,不如說是她親手斷送了女兒的幸福。
為啥當初不答應他倆的婚事兒啊,瞧現在弄得……豆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爹,娘,你們來了真好,閨女帶你們去吃大餐,享清福……。」豆苗趕緊扯起父母的手,拉著他們下了樓。
女人上去自己的汽車,同樣配備了司機,爹在左邊,娘在右邊,她在中間撒嬌,還跟七年前的小女孩一樣。
別管啥時候,她都是爹娘的娃,在他們的面前,她永遠是最乖巧的,也是唯一的。
「丫頭,這是你的車?」馬采芹問。
「是啊娘,我自己買的。」豆苗道。
「司機也專門伺候你?」
「是啊,司機是公司給配的。」
「這車……得花好幾萬吧?」馬采芹瞧著汽車豪華的裝飾問道。
「不貴,才八十萬。」
「我的天啊……八十萬?那得賣多少棒子啊?」馬采芹差點嚇得尿褲子。
這些年,豆苗雖說沒回家,可給家裡郵寄了不少錢,馬采芹兩口子吃喝不愁。
可他倆做夢也想不到,閨女的車,竟然比楊進寶的車都要好。
「娘啊,這是閨女應得的,花咱家的錢,就是咱的。」豆苗趕緊解釋。
「娘的個乖乖……俺閨女成女大款了,土豪啊……。」瞧著這車,瞧著剛才豪華的公司,馬采芹知道豆苗為楊進寶賺了不少錢。
當然,姓楊的也沒虧待俺丫頭。
「娘,該坐你就坐吧,一會兒該吃你就吃,別弄得跟土老帽似得。」豆苗奉勸父母,別給自己丟面子,畢竟鄉下人沒見過世面。
「就咱仨?讓進寶也上來唄……讓他陪咱一塊吃。」牛大山提議道。
「爹,你就別操心了,進寶有自己的車。」
「那咋行?兩輛車……不費油?」牛大山還擔心費油呢。
豆苗沒辦法,只好打開車門來叫楊進寶:「喂,俺爹叫你嘞,我陪著二老吃飯去啊,你去不去?」
這個喂,是豆苗對他的稱呼,當著爹娘的面,她當然不能跟楊進寶親親我我。
畢竟人家是有夫之婦。
楊進寶點點頭:「好,捨命陪君子,反正花的是我的錢……。」
他才不客氣呢,明知道豆苗請客要花他的錢,不吃白不吃,所以毫不猶豫上去了副駕駛的位置。
很快來到了酒店,豆苗宴請父母,當然要是最好的酒店,仍舊在宴賓樓。
進去酒店一瞅,馬采芹就是一聲感嘆:「娘隔壁的真豪華!真是不到帝都不知道自己官兒小,不去舞廳不知道快樂逍遙,不進澡堂子不知道自己是只小小鳥,不跟洋女人睡覺,不知道自己受不了……。」
馬采芹還會拽名詞,滿口胡言亂語。
豆苗在旁邊拉拉她的衣服:「娘,你可別胡說八道,這兒進來出去的都是名流,讓人家聽了多笑話?」
馬采芹尷尬一笑:「娘就是這麼個俗人,到哪兒也脫不掉一身的土腥味,閨女,娘給你丟臉了?」
豆苗趕緊說:「沒……咱進去,進去……。」說著,她拉起父母的手進去了雅間。
半路上就打電話把雅間定好了,楊進寶進去就忙活起來,好像太後身邊的太監,趕緊幫他們倒水,斟茶,還幫著馬采芹和牛大山扶正了椅子,忙得不亦樂乎。
馬采芹跟牛大山都是受寵若驚,讓楊董伺候,心裡很不得勁。
「進寶,我自己來,自己來……。」牛大山趕緊跟他搶著干。
豆苗說:「爹,別管他,讓他忙活吧,這是他應該做的。」
牛大山說:「丫頭,人家都是員工伺候董事長,你倒好,把董事長使喚得跟孫子似得。」
豆苗說:「那是他樂意……」
楊進寶趕緊說:「對,我樂意,我是賤骨頭,賤骨頭……。」
他是為了贖罪,當然要好好表現自己。
很快,一桌菜就叫好了,大家開始吃飯,要了三瓶酒,一瓶紅的,兩瓶白的。
豆苗喝紅酒,牛大山跟楊進寶喝白酒。
牛大山生來就是鄉下人,老傢伙特別愛喝酒,平時喝得酒勁兒也大,都是自家釀得燒刀子。
而且他喝酒從來不用酒杯,都是對瓶吹。楊進寶只好陪著他,同樣端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往下倒。
別瞧牛大山喜歡喝,可他酒量卻不咋地,半斤小酒下了肚,就出溜到桌子底下了。
果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就抱著楊進寶的脖子稱兄道弟起來。
「進寶……大侄子啊,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叔叔的今天,我,你嬸子,還有豆苗,多年來都靠你照顧,為了俺們這個家,你是操碎了心,跑累了腿。
叔知道你跟豆苗的關係,你倆相好了……好就好唄,我不在乎。
聽說你還跟我閨女睡覺了……睡就睡唄,我也不在乎。
可叔警告你,要適可而止,別吃著碗里的,瞧著鍋里的,這樣對巧玲不好,對豆苗也不好。
全村人都說,豆苗跟你上過炕,還有人說豆苗為你懷過娃。
哎……她也不小了,到了成家的年齡,可誰都不稀罕,就稀罕你………。
以後,我也不把你當外人,你就是我半個女婿,半個兒子,叔因為有你這樣的好兒子感到有面子……咱哥倆……幹了……。」滋溜!牛大山一飲而盡。
豆苗不樂意了,眼睛一瞪:「爹,你瞎說啥呢?」
牛大山白眼一翻:「咋?你還不承認?你敢說沒跟進寶上過炕?上了就上了唄,沒啥了不起的,當初都怪你娘不好,拆散了你倆……現在後悔了,你倆就偷偷好唄,爹娘裝作沒看見。」
豆苗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爹娘真是老糊塗了,別人嚼舌根子的話也信。
不過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籬笆牆,他們說得也是實話。
因為她真的跟楊進寶上過炕,而且不止一次,直到現在,仍然想跟他上……。
可惜上次兩個人有了契約,那是最後一次,以後只能是朋友,決不能做對不起巧玲的事兒。
馬采芹也說:「是啊丫頭,娘知道你心裡想得啥,也知道你跟進寶從小就好……真的對不起。」
「娘,你瞎說啥呢?這話傳到巧玲的耳朵里,她還不跟我干仗?可別胡咧咧……。」豆苗很害怕,擔心巧玲找過來,擔心打擾楊進寶的生活。
「全村人都知道了,娘不怪你,你跟進寶啊……使勁睡,用力睡,抱個娃才好嘞,娘幫著你倆帶……。」馬采芹光想美事兒,還指望抱外孫子呢。
她可盼著楊進寶跟豆苗好了,這樣的話,楊進寶死了,他家的財產起碼有一半,是屬於俺家豆苗的,她馬巧玲別想一個人獨佔!
老婆兒這時候就盼著楊進寶嗝屁了。
「吃飯也堵不住你倆的嘴,胡說八道啥呢?」豆苗嘴巴一噘,竟然不理他們了,自顧自吃。
好不容易吃完飯,楊進寶買了單,然後把馬采芹跟牛大山領到了豆苗的住處。
豆苗的住處也跟從前不一樣,女人買了房子,大三室,窗明几淨,屋子裡的傢具家電一應俱全。
走進新家,馬采芹難免又是一陣感嘆,這瞧瞧,哪兒看看,跟劉姥姥走進大觀園差不多,哪兒都十分好奇。
楊進寶想離開,說:「嬸兒,牛叔,你倆在這兒享清福吧,我走了。」
馬采芹一聽,趕緊攔住了他,怒道:「你上哪兒去?」
楊進寶說:「回公司啊,這是豆苗的住所,我不能住這兒……。」
馬采芹眼睛一瞪:「咋不能?誰說這兒沒你住的地方?我跟你牛叔一個屋,你跟豆苗合住一間屋,咱本來就是一家人。」
「啊?!」楊進寶苦笑了,馬采芹跟牛大山這次來,是絕不會放他離開的。
一雙父母就是要他倆同床共枕,睡在一條炕上,順便生個小孩兒出來。
楊進寶剛一愣神的功夫,馬采芹就把他推豆苗懷裡去了,一口氣將兩個人推進屋子,咣當鎖了門。
她還上了暗鎖,把兩個人關在屋子裡,拔走了鑰匙。
老婆兒屁顛屁顛的,呵呵一笑:「老娘就不信,孤男寡女熬得住,今兒晚上把種子播進去,年底就能抱外孫子了……真美!」
牛大山嚇一跳,問:「豆苗娘,你幹啥?」他嚇得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讓他倆造小孩啊。」馬采芹說到。
「糊塗!這不合適……。」老頭子反駁道,嘴巴里全是白酒味兒,身體直晃蕩
「放屁!我說了算,你以為豆苗還是閨女啊?身子早給了姓楊的,我不能讓他白白拿走咱閨女的清白身體,一定要弄個小孩出來,這樣,楊進寶家一半的財產,就是咱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