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這樣……?」二孩明白了,哥哥真是對他好。
簡單的說,大孩不想再跟小蕊複合了,完全把女人托給了弟弟,兄弟情深啊。
小蕊抱上大孩也哭了,說:「大孩,你真傻,真傻啊?」
一家三口哭成一團,搞得好多看熱鬧的鄉親也潸然淚下。
楊招財說:「他沒事兒了,可以回家了,但身邊離不開人,要不然還會自殺,還有,跟他多說說話,解開他的心結,注意營養,加強鍛煉,他會恢復正常,跟普通人一模一樣的。」
「謝謝招財叔,哥,咱回吧……。」二孩上去扯了哥哥的手。
楊進寶抬手一招,又過來兩個青年,把大孩抬回了家。
大孩這次是有驚無險,還好喝得不是甲胺磷,甲胺磷的勁兒大,下去就沒救。
1605雖說是劇毒,可因為搶救及時,楊招財跟李醫生總算從死神的手裡把他的小命給撈了出來。
回到家,幾個人把大孩繼續放在床上,二孩再也不敢離開了,寸步不離。
從進屋子開始,大孩始終一言不發,閉著眼。
晚上到了吃飯的時間,小蕊熬了粥,二孩喂他,大孩仍然不吃。
二孩明白了,哥哥想絕食抗議,仍舊在尋死,就是因為他跟小蕊離婚了。
「哥,你吃點吧,一定要好起來……求求你了,張開嘴……。」二孩想把哥哥的嘴巴掰開,可大孩咬緊牙關,沒讓他得逞。
他想餓死,再次成全弟弟跟小蕊。
二孩沒辦法,只好給哥哥跪了下去:「哥,我有罪,不該褻瀆嫂子,可沒想到你會醒啊,你要是生氣,好了以後就打我,我保證不還手……可你現在一定要振作,要不然我咋對得起泉下的爹娘啊……。」
二孩又把哥哥的意思弄反了,大孩絕不是因為他跟小蕊有曖昧,完全是不想拆散他倆。
所以眼皮滾動一下,男人的眼淚再次流出。
「哥,你說話,想我咋辦,我照做就是了……。」二孩懇求道。
大孩終於說話了,嘴巴里支支吾吾,一個字一個字蹦:「不……能……離……你倆……好好……的。」
三四天的時間,他的語言功能正在一點點恢復,不過話還說不完整。
按照楊進寶的猜測,大孩想恢復語言功能,至少要一個月。
「啊?可是不行啊哥,我不跟小蕊離,你咋辦?」
大孩又蹦躂出兩個字:「我……走!」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要弟弟不跟小蕊離婚,他就不死,有天好了,自己離開……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打擾他倆的生活。
「哥,你不能走……我從小就沒了爹娘,不能再沒了你啊……?」
「不……答應……我就……不……吃飯!」大孩跟弟弟杠上了,他還真的絕食了。
「好,我答應你,哥,明天再跟小蕊復婚行不行啊?你先吃點飯啊……。」二孩只好委曲求全。
「看不見……你倆的……證……我……不吃。」大孩還挺犟,反正看不到他倆的結婚證,就是不吃飯,擔心弟弟忽悠他。
「那總要明天吧?今天人家民政局都下班了。」二孩說。
「那我……明天……吃……今晚……你去……那邊……跟小蕊……睡。」大孩說話很費力,嘴巴怒起老高,脖子上的青筋也暴起老高,才說出一段話。比正常人干一天活兒還累。
大病初癒,他只能自悟,需要好長時間才能恢復。
「好,哥,我這就過去,但你一定要吃飯,我找人喂你飯吃……。」二孩答應了。
如果今晚自己不過去那邊,跟小蕊睡覺,哥哥就要絕食,所以不睡也要睡,而且要使勁睡,大睡特睡……。
可自己走了,誰來喂哥哥飯?家裡再多一個人就好了。
於是二孩想起了楊進寶,不如讓進寶哥來。
只要自己在那邊跟小蕊一鼓搗,哥哥聽到,進寶哥就能給他喂飯了。
二孩站起來,立刻走出家門,去找楊進寶過來。
可剛剛出門,剛好跟麥花嫂走個迎面,麥花還是來找小蕊借鞋樣子的。
「哎呀麥花嫂,你來得正好,幫幫忙中不?」二孩趕緊跟麥花嫂求救。
麥花問:「咋了?你哥還是不吃飯?」
「嗯,他非要讓我到小蕊屋裡去睡,我不去,他就不吃……。」
麥花嫂說:「也難為你哥了,我要是有這麼好的哥就完美了,你想我咋做?」
「我想今晚去小蕊的屋子,我哥哥如果吃飯了,你就喂他……。」
麥花嫂說:「中,你跟小蕊睡去吧,好好睡,使勁睡,我來幫你哥喂飯。」
想不到女人竟然答應了,二孩這才屁顛顛走進小蕊的屋子,麥花也進了北屋。
女人走進去,瞧見大孩的時候,男人也吃一驚,咋進來個女的?
他認出來了,是麥花,老金的女人……大孩出事兒的時候,老金跟麥花還沒散夥呢。
麥花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大孩面前,說:「二孩過去了,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往你嘴裡灌了哈?姑奶奶可沒二孩那麼好的脾氣。」
大孩十分驚訝,還是不吃,豎起耳朵聽,只有聽到小蕊跟二孩的喊炕聲,他才覺得弟弟沒騙他。
可惜小蕊沒有跟二孩一起喊炕,他就覺得倆人沒有真的和好,仍舊不吃。
麥花嫂急眼了,上去捏了他的脖子,這邊端起碗,一股腦將米粥倒進了男人的嘴巴里。
大孩不吃也不行,要不然喘不過氣來,只好嘴巴張開,吧嗒吧嗒喝粥,弄腮幫子上都濕漉漉的,凈是米粒子。
一碗粥喝完,女人才鬆開他的鼻子,大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麥花一邊用手巾幫他擦臉,一邊說:「這才對嘛,你是自找苦吃!我要是有你這麼個哥呀,還不幸福死?」
大孩不知道麥花跟老金散夥了,覺得一個女人家在自己屋裡不合適,於是趕她走。
「你……走……你……走!」
麥花說:「我才不走嘞,我走了,你再喝農藥咋辦?那俺豈不是成了殺人兇手?還說不清道不明了。」
男人很想問:你在這兒幹啥?孤男寡女的,外人會說閑話的。
可他說不出來,今天已經說了不少話,沒力氣了。
女人之所以不走,是因為回家沒意思。
家裡冷啊,寂寞,沒有男人的屋子是冷冰的,心裡也空落落,還不如串門子實在。
可別人的家不讓她多呆,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你坐斷板凳熬干燈油,難道對我男人有啥想法?
所以,別的女人一瞅天晚了,也轟她走。麥花嫂根本沒地方去。
她的娃已經留宿幼兒園了,哪兒有老師照顧,自己孑然一身,還不如幫二孩照顧他哥呢。
發現女人不走,大孩還急眼了,一個勁地瞪她,也不斷瞅著屋門。
麥花說:「你別翻白眼了,眼珠子怒出來我也不走,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我就陪你說說話吧……。」
於是,女人一屁股坐下,滔滔不絕沖大孩嘮叨起來。
這一晚,她跟他說了不少的話,從大孩當初被啞炮炸傷開始,說到洪亮鑽進了她的被窩,說到他跟洪亮生了一個娃,說到她跟那個死男人一起私奔。
她還告訴他,當初她離開,老金是多麼的傷心,同樣千里尋妻。
最後,她還是背叛了他,干下了後悔終生的一件事。
現在後悔也晚了,老金已經跟黃珊珊結婚了,姓黃的小妮子長得好,年輕,天真,活潑,有活力,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現在老金比她幸福,比她過得好,她恨得牙根痒痒,真想跑縣城,把黃珊珊掐死,然後自己在扎金哥的被窩裡去。
娘隔壁的,女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我咋不知道珍惜嘞?
人這輩子啊,應該知足,知足常樂,平安就是福氣。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
麥花嫂完全把大孩當做了傾訴的對象,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勸告訴了他,不知道男人樂意聽不樂意聽。
大孩睜著眼,眼珠子來迴轉,這才知道女人已經跟老金分開,目前成了寡婦。
他不聽也由不得他啊,女人就是不走,他又不能堵上她的嘴。
就這樣,麥花跟大孩足足嘮叨一夜,一直到後半夜男人睡著為止。
麥花也累了,打起了哈欠,這才想起來回家睡覺。
走出大孩北屋的門,她沖西屋的二孩跟小蕊呼喊一聲:「二孩,小蕊,我走了,你哥睡了,暫時不會死了……。」
「知道了,謝謝嫂子,我就不送你了……。」二孩在裡面答應道。
麥花嫂走出他家院門的時候,還幫他們在外面上了鎖。
這一晚,二孩跟小蕊同樣沒睡,倆人大眼瞪小眼。
二孩雖然來到了這邊,可根本沒有脫衣服,進去屋子的時候,小蕊早就躺下了,女人也沒脫衣服。
他跟她和衣而卧,兩層衣服再次隔斷了他倆的距離。
一直等到麥花嫂離開,二孩才問:「不如咱倆明天……復婚吧?」
小蕊說:「你這是折騰啥?吃飽了撐得?」
二孩說:「咱倆不復婚,瞧不見結婚證,我哥還會自殺,我離婚是為了他,再次結婚,也是為了他。」
小蕊竟然生氣了,怒道:「堅決不復婚,你把我當成啥?愛咋著耍,就咋著耍?」
「那你愛不愛我?」二孩又問。
「從前愛,從夜兒個開始,不愛了……。」女人完全是賭氣,對於二孩的搖擺不定,十分惱火。
「可我卻一直愛著你……從來沒有變過,既然離不成,那就接著過。」
「你說過就過,你說離就離?憑啥你說了算?」小蕊竟然哭了。
「好,以後都聽你的,我哥就是你哥,他以後就是你大伯子,我才是你男人,行了吧?」
二孩說著,慢慢伸出手,抱上了小蕊,摸她鼓脹脹的肚子,摸她的……乃。
小蕊忽然也把二孩抱緊了,說:「冤家,你到底是折騰啥?折騰啥啊?嗚嗚嗚……。」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他倆就經歷了分手跟複合,都不是真心的,都是依依不捨的。
既然不舍,那就接著好唄……。
為了贖罪,二孩跟小蕊抱在一塊,又鼓搗一次。
起初,他倆是哼哼唧唧,悉悉索索,再後來,動靜越來越大。
北屋的大孩終於聽到了弟弟跟小蕊的鼓搗聲,他滿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