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寶真的準備出發了,要把巧玲找回來。
女人家女人家,沒有女人不成家,平時家裡的活兒都是巧玲在干,刷鍋洗碗,抹桌子掃地,看護孩子。
她還為丈夫準備夜宵,每天晚上楊進寶抱著媳婦,都能喝到新鮮的**。
巧玲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沒媳婦他不知道怎麼活。
趕緊進屋子收拾東西,準備了換洗的衣服,乾糧袋錢袋都準備好了。摩托車也加滿油,擦洗乾淨。
正在他準備好一切,準備打響車的時候,忽然,春桃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進寶!進寶不好了,飼養場出事兒了!」春桃跑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上來抓了男人的手。
「姐,別著急,慢慢說,到底咋了?」楊進寶問。
「你大舅子馬二楞,他跑工廠鬧事,非要接手咱的飼養場不可!」
「你說啥?馬二愣子到工廠去了?」楊進寶大吃一驚。
「是啊,正鬧呢,老金正在跟他交涉!」
「走!上車!先到廠子里看看。」楊進寶吩咐一聲,春桃跨上摩托,兩個人風馳電閃直奔飼養場。
果然,走進飼養場的時候,裡面已經翻了天,馬二楞果然在嚷嚷:「這個,給我搬走!還有那個,給我移開!以後進寶的辦公室就歸我了!把我的東西搬進去……。」
馬二楞不是一個人來的,叫來好幾個人,是他在四水縣的員工。幾個年輕員工耀武揚威,在場里忙活不停。
馬二楞要接手飼養場,準備做新的董事長了。
楊進寶帶春桃衝進去以後勃然大怒,飛身從摩托上下來,抓住馬二愣就打,咣!咣!踹了兩腳。
馬二楞嚇得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求饒:「進寶,你打我幹啥?」
「我打你?信不信老子活剝了你?你來我的飼養場倒啥亂?」
馬二楞雙手抱頭:「我沒有搗亂啊,這飼養場有我一半!」
「放屁!你一分錢沒投資,一次牲口沒餵過,一半個毛?」楊進寶怒不可解,早就對大舅哥恨之入骨了。
昨天不是他從中挑撥,今天早上巧玲也不會走,拆散了我的家庭,揍你個驢曰弄的!
他沒好意思罵出口,畢竟是大舅哥,罵他等於罵自己丈母娘,只能在心裡罵。
馬二楞忽然生氣了,一跺腳:「打!你打死我算了!還講理不講理?昨天這個合同,可是你簽的?」
「啥合同?」楊進寶眨巴一下眼問道。
「諾,就是你同意給巧玲一半的財產,巧玲的財產就是我們馬家的財產,我妹妹走了,作為哥哥,我是不是有權利幫著他管理?」馬二楞拿出手裡的那份合同,沖眾人揚了揚。
楊進寶立刻啞口無言,沒錯,那合同的確是他簽的。昨天晚上形勢逼人,他不得不簽約,真的擔心巧玲生氣。
現在合同簽約了,巧玲也真的走了,人家馬二楞為妹妹管理飼養場是合情合理。
「二愣子,你不要咄咄逼人!我承認巧玲有一半的財產,可那是我媳婦的,跟你沒關係!用不著你在這兒指手畫腳!」楊進寶掄起巴掌,還想抽他。
「我就指手畫腳了,哪又咋著?不服的話打官司啊!」馬二楞得意洋洋,翹起二郎腿,一顫一顫的,得瑟地不行。
「進寶,你真的把一半的股份轉讓給他了?」旁邊的老金問。
「沒有!我給的是巧玲,不是他。」
「給巧玲,就等於是給了馬二楞啊,這孫子不講理的!」老金感到了擔憂,不知道楊進寶為啥這麼糊塗,全村人都知道他大舅哥不是東西。
「金哥,我沒辦法啊。」楊進寶苦苦一笑。
「進寶,先說好,我們在飼養場幹活,看的可是你的面子,你讓這種人進來,我不答應!」老金怒道。
「是啊進寶,我也不答應!」春桃在旁邊也很生氣。
「春桃姐,金哥,我現在顧不得飼養場了,巧玲離家出走了,我必須去找她。這樣,你們先委屈幾天,幫我照顧飼養場,等我把巧玲找回來,再收拾馬二楞。」
楊進寶心亂如麻,巧玲的離家出走讓他亂了方寸。飼養場再值錢,也沒有巧玲在他的心裡位置重要,為了妻子,他可以不顧一切。
「你的意思,擔心巧玲有危險?」老金問。
「是!巧玲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大山,我擔心她受苦,挨餓,被人欺負,心裡放不下。」
「那好,你去吧,我們一定盡心盡責,幫你照顧好牲口,該咋養咋養,路上小心點。」老金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別管咋說,那是人家楊進寶的家事,他無權摻和。馬二愣是巧玲的大哥,也等於楊進寶的家裡人,作為一名員工,只管幹活就行了。
楊進寶扭過頭,沖馬二愣吩咐道:「大舅哥!你幫巧玲照顧飼養場的牲口,沒問題!我同意,我的另一半牲口也全部交給你照顧。
可有一樣,在我回來以前,你不準胡鬧!要是有一頭牲口餓瘦了,掉膘了,生病了,我拿你試問!到那時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馬二楞一聽樂壞了,想不到楊進寶那麼慷慨,另一半的牲口也交給他管理。
這就是說,妹夫將飼養場的生殺大權給了他,楊進寶一走,還不是山中沒老虎,猴子稱大王?
老子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放心吧進寶,我自家的財產,根本不會糟踐,可有一樣,你不能忽悠我,跟對付佟石頭和田大海那樣,給我假飼料,你給我沒有添加劑的飼料,牲口掉膘了可別怪我?」馬二楞精得很,擔心楊進寶耍詐。
飼料的供應完全是楊進寶一人掌握,萬一這小子耍手段,牲口毀掉可就得不償失了。
「放心!我沒工夫跟你耍詐,照顧好牲口,你就是大功一件!要不然回來我把你剝皮抽筋!」
臨走前,楊進寶對他進行了警告,自己一走,飼養場的真的少個當家人,乾脆讓他過一回董事長的癮算了。
馬二楞立刻變得屁顛顛的,點頭哈腰:「妹夫你慢走,大舅哥就不送了,古德拜,白白……!」
楊進寶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妥當,開上摩托走了,山道上冒起一股塵煙。
他本來以為十天半個月就能找到巧玲,可做夢也想不到,兩年多都沒有看到妻子的身影。
楊進寶一走馬二楞果然挺起了胸口,揚眉吐氣:「大家幹活!幹活了!牲口該怎麼喂怎麼喂,該出欄出欄,該宰殺宰殺。」
這下好,他大權獨攬,完全成為了娘娘山的一哥。
老金和春桃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相視苦笑,干自己的活兒去了。
馬二楞是個閑不住的人,一天不出幺蛾子,也就憋得慌。走進自己辦公室,他先讓人把狗蛋叫來了。
狗蛋在家裡已經知道了一切,楊進寶離開前將飼養場全權交給了馬二楞。詭計得逞,他也屁顛顛樂得不行。
走進飼養場的辦公室,狗蛋背著手,覺得自己是二師兄了。
「二愣哥啊,咱倆商量的這一計真不錯,果然打亂了楊進寶的陣腳,以後這飼養場就是咱倆的了。」
「是啊,現在我說了算,這樣,我來做總經理,你做副經理,並且兼任財務經理,想要把飼養場的大權徹底獨攬,必須要管賬。」馬二楞提議到。
「你說的對!接手飼養場不管理賬目,等於沒有接手,我樂意勝任這個職務。」狗蛋一聽說馬二楞讓他管錢,立刻眉開眼笑。
於是,兩個人一起走進春桃的辦公室,來跟她要賬本。飼養場從前的賬目都是春桃在管理。
「春桃姐,忙著呢?」馬二楞進門就是一陣嘻嘻賤笑。
他的確很賤,從前就調戲過春桃,還打算跟女人睡覺,不是這樣,上次也不會一腳踹巧玲肚子上,把妹妹的孩子弄沒。
春桃瞅到馬二楞氣就不打一處來,眼睛一瞪:「你來幹啥?」
「我想跟你要賬本。」馬二楞說。
「啥賬本?」
「咱飼養場的財務大權啊,每年的支出多少,盈利多少,牲口出欄多少,作為董事長我總要知道吧?而且我任命了新的財務經理。」
「啥?你要篡權?」春桃的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馬二楞又要折騰了,不把楊進寶的飼養場折騰個底朝天,他誓不罷休!
「不是篡權,是更換,你還喂你的牲口,主管飼料,出欄啥的,至於出入賬目,交給狗蛋就行了。」
春桃一聽特別生氣:「楊進寶讓我幫你,可沒說讓你管錢!」
「一句話,你就說你撒不撒賬吧?飼養場可是俺家的,你就是個外人!」
「你……?」春桃氣得面紅耳赤,抄起賬本差點砸他臉上,見過表臉的,沒見過這麼表臉的。
「不行!想我交賬,必須等進寶回來以後再說!」春桃堅決不給。
「春桃,真正想篡權的是你吧?趁著進寶不在,我擔心你搗鬼,中飽私囊!」馬二楞的話不好聽了,開始向春桃的身上潑髒水。
「你放屁!我春桃是什麼樣的人,大家有目共睹!!」
「那你把賬本交出來啊?我是董事長,可以隨時炒了你!」馬二楞不得不以權壓人了。
春桃被逼無奈,咬咬牙站起來:「算了!這賬我不管了,反正是你們家的賬,誰愛管誰管!」
馬二楞的話觸到了女人的痛楚,春桃氣急敗壞走了。就這樣,她的辦公室歸了狗蛋,以後狗蛋就在這兒辦公。
馬二楞跟狗蛋全權接手了飼養場,娘娘山也從這一刻開始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