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寶離開娘娘山兩個月的時間,楊家村出了一件怪事。
他家的哪條狼青,把山裡那條母狼給搞懷孕了。
按說,一條母狼懷孕不算個事兒,但這條母狼生下的狼崽卻改變了他的命運。
男人離開以後,二孩也開了學,去縣中學上高中,家裡只剩下了兩個女人,就是巧玲跟小蕊。
還有個殘廢,就是大孩,不過大孩不能算男人,只能算個植物人。
再就是巧玲懷裡的小天賜,小天賜也不算男人,是個剛滿一周歲的孩子。
所以,每天到晚上,巧玲跟小蕊就很害怕……,
小蕊住北屋,巧玲抱著孩子住西屋,楊進寶在的時候還好點,男人離開以後,那條母狼隔三差五總是來。
前前後後,母狼來過三次。
第一次來的時候,它竄上牆頭,是從屋檐上下來的。
剛剛跳進院子,那條狼青就發現了它的身影,於是狼青瞪圓了狗眼,沖母狼嗷嗷大叫。
「嗷嗷!嗷嗷!汪汪汪!!」狼青的個子很大,跟一頭毛驢子差不多,這東西非常兇狠,專門逮狼。
母狼進來的目的,就是想把孩子拖走,猛地瞅到狼青,它嚇一跳,渾身的鬃毛緊縮成一團,立刻制住了腳步。
巧玲在屋子裡聽到家狗叫喚,趕緊推開窗戶,問一聲:「誰?」
母狼聽到女人的呼喊,擔心腹背受敵,身子一扭嗖地竄過圍牆跑了。
巧玲嚇得娘啊一聲尖叫,瞬間把孩子抱在懷裡,哆嗦成一團。
小蕊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趕緊從北屋出來奔向了東屋,抱上了顫抖的妹妹。
「巧玲,你咋了?」
「狼!狼啊!那條母狼又來了,姐!咋辦啊?」巧玲不是怕死,就是擔心母狼再把小天賜拖走,孩子可是她的命。
「啊?進寶不在家,那咋辦啊?」小蕊也嚇一跳。萬一母狼真的衝進來,兩個女人根本沒法跟它搏鬥。
「姐!你救救天賜,救救天賜啊,求你了,想個辦法啊。」巧玲沖小蕊苦苦哀求,男人一走,女人就沒了主心骨,慌做一團。
「巧玲別怕,大不了姐跟你一塊睡!!」小蕊咬咬牙說。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小蕊果然跟巧玲住在一個屋子,白天伺候大孩,幫著男人端屎端尿,輸營養液,晚上就將北屋的房門關閉,到東屋陪著巧玲休息。
晚上睡覺,兩個女人把孩子死死抱在中間,寸步不敢離開。
這時候的小天賜已經開始蹣跚學步,還不會說話,他的牙齒也沒有長齊。
但是小傢伙的耳朵靈得很,只要母狼進來院子,狗聽不到,他卻聽得到。
當初,他吃過母狼一個禮拜的奶,好像跟母狼產生了默契跟共鳴。
母狼第二次進去小蕊家的院子,是五月割麥前,小麥灌漿完畢,正在枯黃的時候。半夜,它又偷偷摸了進來。
小蕊多了個心眼,已經將狗鏈子撒開了,讓那隻狼青在院子里守護。
母狼剛剛在院牆上探出腦袋,就被狼青發現了。那隻狼青呼嘯一聲跳過牆頭,直奔母狼就撲。
可母狼卻十分狡猾,轉身就逃,三轉兩轉不見了蹤影。它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把狼青從老宅子引出去,轉悠個圈又返了回來。
再次跳進院子的時候,就毫無阻擋了,直奔巧玲跟小蕊居住的東屋。
母狼知道天賜在裡面,它覺得那就是它的娃,於是用身子去撞門。
咣!咣!咣!撞了好幾下,門也沒有被撞開,木頭門很結實。
接下來它用爪子撓,用牙齒咬,將木門咬得咯吱咯吱響,嘴巴都咬出了血。
小天賜的耳朵瞬間直楞起來,在巧玲的乃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狼!!」巧玲被兒子咬醒了,聽到外面的狼嚎,她嚇得一聲呼叫。
「狗呢?狗不是在院子里嗎?」小蕊也嚇一跳,不知道咋辦。
這個時候,那條狼青沒回家,還在村子里來迴轉悠,尋找母狼決鬥,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又返回了家。
「姐!狼來了!咋辦?」巧玲顫抖著問道。
「別怕,它敢進來,姐就跟它拼了!」小蕊手裡握著一把菜刀說。
這菜刀早就準備好了,女人隨時準備跟母狼決鬥,她倆抱在一起,全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娘娘山不是沒有男人,大部分的男人都出山打工去了,一少部分在山上修路。
那條路距離修到村子還很遠,至少還有四五十里,就算村裡有事兒,男人們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
楊招財跟進寶娘倒是在家,可兩位老人在忙活家裡的房子裝修,白天干一天活,晚上在那邊睡著了。
巧玲不好意思麻煩公公,總不能晚上讓老公爹陪著兒媳婦作伴吧?
母狼在外面支吾一陣,發現根本進不去,於是又撲向了窗戶。
鄉下的窗戶都是窗戶欞子,木頭做的,力氣大的話,一腳就踹開了。
母狼的體格龐大,跟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差不多。第一次撞上它彈了回來,但毫不氣餒,接著撞第二次,第三次。
最終,窗戶欞子被撞得折斷一根,剛好可以容下一條狼身,母狼就那麼魚貫而入,跳上了土炕。
進去的第一眼它就瞅到了小天賜,渾身的鬃毛一抖,脖子上的毛就炸開了,眼睛里也發出爍爍的綠光,死死盯著天賜。
小蕊跟巧玲嚇得嗷一嗓子,從炕上蹦躂到地上,一下貼上了牆壁,仍舊將孩子保護在中間。
「嗚……嗚……。」母狼沖她倆練氣功了,嘴巴張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鬍子不住抖動。
它的目標就是孩子,想把天賜繼續拖走。小天賜卻一點都不害怕,見到母狼反而興奮了起來。
「乃乃……乃乃……。」孩子說話了,這是他出生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那聲乃乃,就是奶的意思,孩子想起了母狼幫他餵奶的情景。
他喜歡母親的乃乃,更貪戀母狼的乃乃,竟然把母狼當成了第二個娘。還伸出手,想撲向母狼,讓母狼抱一下。
母狼的嘴巴里支支吾吾,同樣對孩子充滿了渴求,好想再餵養一下他,感受一下如房被幼崽咀嚼的滋味。
它覺得是眼前的兩個女人搶走了它的娃,所以打算奮不顧身搶奪。
「嗷嗚!」母狼嚎叫一嗓子,終於彈跳而起,牙齒奔向了小天賜。
它的動作凌厲非常,也掌握得恰到好處,並不想咬傷孩子,就是想把自己的崽子銜回家。
可巧玲嚇壞了,情急之下只好抱著孩子轉身,把自己的屁股丟給了母狼。
心說:你咬死我吧,咬爛我的腚,也不能讓你把俺的娃搶走。
關鍵時刻,她母性的愛意瞬間泛濫。
母狼毫不客氣,直奔女人的屁股就咬。
眼瞅著狼牙要在巧玲的白屁股上穿幾個洞,旁邊的小蕊眼疾手快,將菜刀掄圓,直奔母狼的腦袋劈了過去。
噹噹當!她一邊嚎叫,一邊逼著眼睛接連劈出三刀。
但真正砍上的只有一刀,正好劈在母狼的腦瓜頂上。母狼支吾一聲頭皮破裂,鮮血順著面頰滾滾而下。
疼得它眼冒金星,抹頭就跑,再次從窗戶的窟窿里竄出去逃走了。
這個時候,巧玲跟小蕊才抱著孩子出溜在地上,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小天賜卻哭了,沖著母狼逃走的方向戀戀不捨,好像親娘被砍傷一樣。
「姐,不能這樣啊!要不然俺的娃就保不住了,咋辦,咋辦啊?」巧玲哭泣道。
「現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把麥花嫂叫來,咱們三個一起住,多個幫手,還有,把飼養場幾條狗全部拉過來,保護天賜的安全!」小蕊幫她出主意道。
「好!只能這樣了。」巧玲點點頭。
於是,第二天早上,巧玲就抱著孩子找到了麥花嫂。
進門她就苦苦哀求:「嫂,你跟俺住一塊吧,那條母狼天天來,昨晚差點又把天賜拖走,進寶沒在家,俺跟小蕊姐害怕啊……。」
「啥?那條母狼又來了?娘隔壁的!它還沒完沒了啦?!妹子別怕,瞧我的!」麥花嫂特別熱情。
她是村子里的婦女主任,專門維護婦女的權益,怎麼能瞧著楊進寶的媳婦受委屈?
再說了,進寶不在家村子里的事兒她跟春桃說了算,端著楊進寶給的飯碗,她當然要維護楊進寶家的利益。
於是,當天晚上麥花嫂同樣住進了小蕊的家裡,三個女人晚上睡一條炕,一起保護孩子。
與此同時,他們果然把飼養場的五條狗一起拉到了小蕊哪兒。加上那條狼青,一共是六條狗,為巧玲跟小天賜保駕護航。
母狼第三次來,是五月割麥以後,小麥剛剛收倉入庫,秋玉米還沒播種上的時候。
那時,距離它第二次竄進小蕊家,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月。
這一次,三個女人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巧玲負責抱孩子,小蕊照樣手持砍刀,麥花嫂準備了一把糞叉。
心說:你個狼曰弄的!敢搶俺家大侄子,姑奶奶一叉饢死你!
母狼第三次來根本沒有得逞,院子門也沒進來,就被五條狗包圍了。
那天半夜,三個女人睡得正香,忽然聽到外面吱吱哇哇一陣尖叫,家狗跟母狼咬上了。
於是,麥花嫂就拎起糞叉出門查看。看到大街上五條狗將母狼團團圍住,殺得天昏地暗,狗毛亂飛。
但是哪條母狼毫不示弱,跟幾條狗在地上翻滾。
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狗,母狼漸漸不支,渾身是傷,最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逃走了。
剛剛衝到村子口,就被那條狼青攔住了去路。狼青嗷嗚一聲將母狼裹在了身下。
麥花嫂拖著糞叉趕到的時候,女人不但沒害怕,反而氣得差點暈倒。
原來,狼青按倒母狼以後,並沒有咬它。肚子下反而出現一個紅呼呼的東西,一下子沒入了母狼的身體。
狼青趴在母狼的後背上正在快樂……。
楊進寶家的狼青,就那麼將母狼給咔嚓了……。
「娘隔壁的!你個死狗!讓你看家護院的,你卻跟母狼相好,打死你個吃白飯的……。」
麥花嫂氣得無話可說,抄起糞叉,一叉子下去,刺在了母狼的屁股上。
母狼吱吱一聲尖叫,想逃走,可根本沒有脫開。
原來人跟狗是不一樣的,人在快樂的時候受到外界影響可以快速分開,狼跟狗卻不行。
狼將狗的那東西束縛了,連在一起,撒丫子一跑,把狼青給拖倒了,狼青偌大的個子,被母狼足足拖出去十幾米遠,那個地方差點拉斷……。
好不容易才分開,母狼拖著傷腿跑了,竄進莊稼地不見了蹤影。
狼青吱吱一陣慘叫,爬起來的時候,肚子下那個紅呼呼的傢伙還沒縮回去。
可它已經在母狼的肚子里播下了一粒種子,就這樣讓母狼懷孕了。
懷孕以後的母狼,足足四個月都沒有再來過楊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