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青，激動的韓叄平
操場。
水泥路上。
12名陪審員往體育館走去，一路上，大家的抱怨聲音不斷。
韓童生：「有病吧，西法、西法，他不一定適用在東方人身上，您看吧，最後考試不及格，還影響孩子找工作……」
另一個。
國家話劇院演員：「不能讓這個西法考試耽誤孩子們的前程，唉，悲哀……」
韓童生：「就是啊，太悲哀了。」
……
開頭這一段是在為後面做鋪墊，點明「西法補考」的重要性，讓陪審員們重視起來，不要隨便投票。
韓童生不愧是老戲骨，一百多個字，一個磕磕絆絆都沒有，一條就過。
他雖然長的壞了點，但演技沒的說，原本已準備好『咔』兩次的邢白洲，此時滿意的站了起來。
「好，過！老師們，很棒！」他豎起大拇指喊道，第一個鏡頭拍的很順利。
韓童生笑著點點頭。
走到一旁。
老韓拉著旁邊的人：「這邢導看起來像模像樣，完全不像是個高中畢業生。」
「確實，就這表現，比北電導演系畢業的學生都要強，劇組調度、分鏡手稿、劇本編寫，都很內行……」
「確實如此。」韓童生喝了口水，「好好演吧，這劇本很不錯，說不定還能拿獎。」
「確實，電影內核也根正苗紅，上面會很喜歡……」
「……」
許晴穿著一身連衣裙坐在遮陽傘下，戴著帽子和面罩，只能看到她那雙彎成月牙的眼睛：「恭喜第一個鏡頭成功，再接再厲哈！」
邢白洲轉頭望著她：「許監製，我表現的怎麼樣？像不像國際大導演？」
許晴歪著頭想了會，「暫時還不像，但如果你親我一口就像了……咯咯咯……」
暫時沒空親。
又不是拍二人動作電影！
很快。
劇組就轉移到室內，開始進入正題。
……
《十二公民》講的是某個政法大學的期末補考，要學生組建模擬法庭，審理「富二代弒父」案。
然後12位學生的家長組成陪審團，他們分別來自不同職業，有醫生、地產商、保安、教授等等。
按照規則，12名陪審員必須做出一致的選擇，要麼認定富二代有罪，要麼認定富二代無罪，才能結束審判。
起初，有11個人認為這件案子沒有討論的必要，全部同意富二代有罪就行，反正那位富二代已經被判刑了。
但是，8號陪審員持相反意見，他傾向於富二代無罪，覺得有必要討論一番，即使是模擬，也不能隨便定一個人死罪。
電影的矛盾點就集中在此。
如何說服對方？？
……
整部電影的場景非常簡單，95%都在操場旁的一間老舊體育館內拍攝。
因為場景較少，所以，對演員的演技要求非常高，不然看起來會非常無趣。
邢白洲和許情找的這些演員，全都是老戲骨，演技在全國都屬於頂尖的那一批。
其中。
李幼兵扮演8號陪審員。
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名檢察官，在審理『富二代弒父』案時，發現疑點，認為證據不足不能判罪，於是，在模擬庭審中做無罪辯護。
韓童生是3號，是一名計程車司機，離異，兒子是逆子……出於對逆子的抱怨，使他毫無邏輯的做有罪判決。
姜聞扮演4號，是一名有錢的地產商，這次來不是為了女兒的補考，而是為了他包養的女大學生。
姜武演的是10號陪審員，正兒八經的老京城人，天天在家裡收租，素質不高，歧視外地人。
……
進入室內。
大家很快進入狀態，鏡頭一條一條的過，一個下午就拍了二十幾場戲。
李幼兵和姜聞幾人大呼過癮。
這種演戲方式，就像在開會討論一件事，完全沒有往日裡演戲的壓力。
這要得益於劇本圍讀時，邢白洲和大家認真討論了每個角色的人物小傳。
因為演員只有深入了解自己所演繹的角色，才能沒有表演痕跡的在鏡頭前展示出來。
第一天拍攝結束時，大家一起吃了頓飯，第二下午十二點半，又準時集合開拍。
之後，每天下午都是講戲、開機、NG、再拍，晚上送片、洗片，第二天早上看片、剪片。
一晃六天過去。
電影已經拍的差不多。
膠片用了160多卷，每一卷拍不到四分鐘，價格在1500元上下，買膠片總計花了25萬左右。
這還是因為他腦中有成熟的電影畫面。
再加上《十二公民》的場景、機位都比較單一。
所以『耗片比』才被他壓縮到1：6。
『耗片比』指的是，一部影片所用掉的膠片長度，與影片拍攝完成後的有效長度之比。
比如電影90分鐘，用了540分鐘長度的膠片，那麼『耗片比』就是1比6。
要是拍場景複雜一點的電影，這點膠片根本不夠看的。
據說好萊塢那邊的『耗片比』已經達到1比20，就突出一個壕無人性。
因為是自己投資的電影，邢白洲沒有大手大腳的去花錢，能省則省。
但雜七雜八花費下來，目前也超過了60萬，這還不算後期製作拷貝的錢，預計要100萬出頭。
而剩下的那些預算，基本都要花在宣傳上，要給報紙、電台和電視台投放廣告。
畢竟沒有宣傳，誰知道這電影？
宣傳的錢是一定少不了的。
……
「好，咔！」
最後一條拍完時，許情拿著擴音器，激動的喊了一聲，「我們殺青啦！！」
「耶，殺青！」
「……」
殺青後。
許晴和邢白洲給每人包了666的大紅包，感謝大家這幾天的辛苦。
大家開開心心的接過。
晚上吃了頓殺青宴，劇組就正式解散了。
臨走前。
憋了幾天的姜文。
終於忍不住拉過邢白洲：
「我這幾天，很講信用沒打擾你吧……那你也得跟哥說說，伱和許情，到底什麼關係？」
「當然是合伙人！」
「屁個合伙人，我還第一次見她那麼護犢子呢……你小子，是不是把她給那啥了？！」
「姜叔，話可不興這樣講哈……我去問問情姐，看看她怎麼說。」
「哎哎哎，別，不說了。」
「那不行。」
「行，千萬別說。」
邢白洲看到姜聞前幾天新買的手錶不錯，壞笑道：「我這手腕上，好像缺了點什麼……」
姜聞：「？？？」
……
「咦，小邢，姜聞怎麼把手錶送你了？這表得值五六千吧？他片酬才多少啊……」
看著遠去的落寞背影，許晴略顯疑惑的問道。
「他非要給，我也沒辦法。」
「他人還怪好得嘞！」
……
……
拍攝完成後。
邢白洲要跑北影廠，盯著影片的製作，而且，還要去中影商談檔期。
經過半個月的努力，片子終於剪好，此時正值8月21號，距離北電開學還有十天左右。
電影全長95分鐘。
整體風格更偏向商業化，他在其中增添了很多笑點，來迎合觀眾的觀影需求。
拿著做好的拷貝，他和王忠磊、姜聞一起去了北電，找韓叄平要檔期。
中影觀影室中。
韓總看完電影，忍不住拍手鼓勵道：「不錯，場景雖然簡單，但故事性、價值觀傳達的非常到位，我能給85分，因為你才18歲，我再加5分！」
韓叄平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他的眼光和屁股絕對沒的說，一下就看出《十二公民》的內核。
他望著邢白洲，又看了眼姜聞，然後問道：「姜聞，你講講看，這電影有什麼意義？」
姜聞想參演這部電影，為的就是跟上面搞好關係，此時脫口而出：「他能給司法界一個思考。」
王忠磊：「思考？」
韓叄平卻點點頭：「繼續說。」
姜聞：「電影借法律題材，在詼諧幽默的演繹中引起觀眾共鳴，向社會傳遞尊法、守法的重要性……」
王忠磊：「我靠，這麼解讀？說不定我們會得到上面的表揚，太好了！」
韓叄平目前還是中影的二把手，正愁沒機會扶正。
眼下，
竟然有這樣一部電影送上門。
不但能打開商業片市場，而且，還具有一定的社會價值，真的是雪中送炭。
老韓忽然覺得自己的春天來了，他當即起身拿起拷貝就要出門，「我親自拿去送審，過兩天我找你們吃飯敲定檔期。」
此時。
邢白洲看著韓叄平激動的樣子，聳聳肩，輕聲笑道：「我特麼只是拍個電影而已，根本沒像你們解讀的那樣想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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