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逼宮

  自從喬治嶄露頭角後，喬治就被俄羅斯國內的某些群體認定為無可救藥的極端保守派。

  跟喬治相比，以開歷史倒車著稱的亞三，都可以算得上是千古明君，具體證據如下。

  在聖彼得堡刺殺亞三，可以選擇是否認罪。

  認罪的話就不會被處死。

  即便不認罪被處死，也可以選擇被處死的方式。

  以前很多民意黨人就是利用這一點，達成西伯利亞五年游成就。

  喬治去阿穆爾之後，選擇不認罪的刺客突然就多了起來。

  因為和被處死相比，被發配阿穆爾更恐怖。

  在聖彼得堡被處死，至少家人有屍可收。

  如果被發配阿穆爾，最常見的後果是下落不明。

  這可不是阿穆爾不作為，而是特麼西伯利亞太大了，問就是犯人在服勞役期間逃走，不知所蹤。

  這個「不知所蹤」，就很靈性。

  逃回聖彼得堡隱姓埋名是不知所蹤。

  逃到野外被狼吃了也是不知所蹤。

  沒準人心灰意冷，在某個山溝里結廬而居當隱士了呢。

  10年前，每年都有數百人結束刑期，從西伯利亞返回聖彼得堡重新做人。

  自從阿穆爾成為喬治的封地之後，從西伯利亞返回聖彼得堡的人越來越少。

  最近五年更是一個都沒有。

  要說這種情況，肯定會在聖彼得堡引發巨大風波。

  可是聖彼得堡的治安狀況卻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支持喬治的人，和討厭喬治的人都無話可說。

  沒憑沒據的，說什麼都不合適。

  尼古拉大概是無心之語。

  可是在很多人心中，喬治的立場就很重要了。

  「這就是我要強調的，作為這個規則的制定者，你和我一樣，不是保守派，也不是自由黨，我們是法官。」

  喬治不站任何一方。

  人的立場是會隨著利益而變化的。

  所以把人單純的歸類為保守派或者是自由黨，本身就是個笑話。

  那喬治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不這麼做，你們怎麼捲起來呢。

  「就像連隊考核，我好像懂了。」

  尼古拉還是很靈性的。

  不完全一樣，不過本質上差不多，喬治也就懶得糾正了。

  還說到這個份上，波別多諾斯采夫和杜爾諾沃要是還不知道怎麼做，那他們還是早點乞骸骨，讓喬治他們這些年輕人頂上來吧。

  喬治也懶得再找人了。

  伊格那耶夫不是天天鬧著要重開地方議會嘛，那伊格那耶夫就是自由黨的天生領袖。

  波別多諾斯采夫以頑固保守著稱，東正教教監，他不保守誰保守！

  國家杜馬這麼重要的組織，議長必須任命一個尼古拉信得過，而且還能鎮得住場子的人。

  還有誰比聖彼得堡這幫大公更能得到尼古拉的信任呢？

  親叔叔總不至於對親侄子有什麼壞心眼兒吧。

  你要讓尼古拉設計這種複雜的結構，尼古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你要讓尼古拉跟著喬治挖坑，尼古拉也就太擅長了。

  所以議長這個職位，非弗拉基米爾大公莫屬。

  由於議長這個職位太重要，所以弗拉基米爾大公想擔任議長，那麼就要首先離開軍部，不再擔任軍職。

  事情到了這一步，弗拉基米爾大公不想當議長也得當。

  帝國三十多個大公，有人身居要職，有人賦閒在家。

  最重要的職位就那幾個，弗拉基米爾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呢。

  有資格惦記弗拉基米爾位置的，自然也都是大公，地位都差不多，沒準跟尼古拉還更親近呢。

  比如在近衛軍廝混的小尼古拉。

  近衛軍聽上去很風光，實際上就那麼點部隊，還都在沙皇眼皮子底下，小尼古拉的權力和油水都有限。

  關鍵近衛軍是帝國貴族集中營，喬治和尼古拉在近衛軍服役那會兒，區區一個大尉，可能都是某個大公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就問你怕不怕。

  海軍多好啊。

  預算650萬盧布的戰列艦，花了800萬盧布還沒下水呢，錢都花到哪兒去了？

  弗拉基米爾老婆瑪麗亞見天舉行宴會廣邀賓朋，在聖彼得堡貴族圈的名氣比皇后都大，就憑弗拉基米爾那點收入，撐得起這麼大的場面？

  弗拉基米爾又不是善財童子，自身的俸祿和職位收入、兼職收入，以及領地收入，這些全都是可以算得清的。

  只能說有些事，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稱一千斤都不止。

  海參崴以前不造軍艦，喬治不知道造一艘軍艦到底要花多少錢。

  還以為都跟聖彼得堡造船廠一樣，動不動就幾百萬盧布呢。

  現在海參崴造船廠開始造軍艦了，喬治才知道軍艦的成本到底有多少。

  其他國家喬治不好說。

  單就「彼得巴甫洛夫斯克」號的800萬盧布，能有一半真正花到實處，就算某些人有良心。

  海軍大臣這個職位的油水有多豐厚，從弗拉基米爾的反應上，就可以看得出。

  尼古拉多尊老愛幼的，想讓弗拉基米爾離開海軍大臣這個位置，肯定要首先徵求弗拉基米爾的同意。

  尼古拉也聰明，沒有單獨找弗拉基米爾，而是召集王室成員，開了個內部會議。

  其他人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同樣在海軍部任職，弗拉基米爾卸任後，最有可能接替弗拉基米爾成為海軍大臣的阿列克謝，以及迫切希望為帝國貢獻力量的妹夫兼堂叔亞歷山大。

  阿列克謝只比弗拉基米爾小3歲，這要等弗拉基米爾正常退休，不知道要等到哪輩子去。

  弗拉基米爾的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沒準阿列克謝沒等到弗拉基米爾退休，自己就先嘎了。

  亞歷山大為了能得到機會，甚至願意去西伯利亞艦隊。

  如果能進入海軍部，亞歷山大才不願意去遠東呢。

  「尼基，取消杜馬是你父親的決定，你是要推翻你父親的決定嗎？」

  弗拉基米爾從根子上否決尼古拉的任命。

  尼古拉一時語塞。

  老沙皇屍骨未寒，這就人亡政息了，說出去確實不好聽。

  喬治看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低頭看地板作沉思狀，明擺著是誰都不想得罪，只想撿便宜。

  亞歷山大倒是躍躍欲試，可他人微言輕，這麼多正牌親叔叔都還沒說話呢，伱個歪脖子堂叔一邊玩泥巴去吧。

  謝爾蓋和小尼古拉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是海軍的事，跟陸軍沒關係。

  喬治沒辦法，還是得他衝鋒陷陣。

  「大哥都能推翻父親的決定，尼基為什麼不能推翻大哥的決定？」

  喬治一開口，尼古拉馬上就有了底氣。

  內部會議是在冬宮二樓的小會客廳召開的，沙發一共只有六張，唯一的皇爺爺米哈伊爾在克里米亞度假沒出席，被尼古拉和五個親叔叔占據。

  椅子倒是有不少，不過只有喬治坐在椅子上，其他大公，包括亞歷山大都站著，明明椅子就在旁邊，卻都跟沒看見一樣。

  這個權利格局夠清晰了吧。

  弗拉基米爾脾氣火爆，聽到喬治說話，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對喬治怒目而視，張嘴就要開罵。

  喬治只是微笑，連二郎腿都沒有放下。

  弗拉基米爾卻突然閉了嘴。

  喬治太失望了。

  罵啊，你怎麼不罵？

  今天你但凡敢罵一句，明天就等著去楚科奇半島跟北極熊跳舞去吧。

  楚科奇半島旁邊就是白令海峽。

  喬治也沒說錯。

  亞三登基後，直接推翻亞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那時候怎麼沒人叫喊著祖宗法治不可改呢。

  因為《憲法》公布後，屬於大公的很多特權就取消了。

  強化杜馬作用後，很多屬於大公的權力就被杜馬分走了。

  所以亞三才被大公們歌頌為沙皇之光。

  弗拉基米爾也很聰明，沒有把矛頭對準尼古拉的任命上，而是試圖激起大公們的集體擔心，把矛盾引到權力的分散和集中上。

  可是這個房間內，誰又是傻子呢。

  新皇登基三把火，這時候誰敢跳出來反對尼古拉，誰倒霉。

  就算尼古拉現在不發作。

  可誰又能保證尼古拉不記黑帳呢。

  也就亞三死得早，尼古拉沒孩子。

  尼古拉要是有一堆孩子，而且還都已經長大成人，這房間裡的叔伯兄弟們，統統都得靠邊站。

  尼古拉總會有孩子的。

  「議長這個職位太重要了，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勝任，我覺得米哈伊爾叔叔更合適。」

  弗拉基米爾急中生智。

  聖彼得堡坊間傳聞，亞二所有兒子裡，弗拉基米爾是最有才能的，所以弗拉基米爾更有資格當沙皇。

  先不管這是不是事實。

  俄羅斯帝國一封建國家，怎麼會有這種流言出現呢？

  一個冷知識，由於尼古拉現在沒孩子。

  所以弗拉基米爾的長子基里爾，雖然沒有王儲之名，但卻是沙皇位置事實上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米哈伊爾叔叔已經很久沒有擔任任何公職，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他為帝國操勞了一輩子，我們就不要打擾米哈伊爾叔叔的清淨了——」

  喬治話說一半，目光從每一位大公臉上掠過，微笑總結。

  「你們覺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