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群雌粥粥

  喬治知道科學院有驚喜，可是萬萬沒想到，驚喜居然來的這麼快。

  去科學院的第二天，喬治接到布列特洛夫的電話，眉筆已經攻克了。

  布列特洛夫還在電話里詢問喬治，是否需要眼影。

  這——

  這特麼太需要了呀！

  到了科學院才知道，也不是科學院的院士們多麼天縱奇才，而是喬治孤陋寡聞。

  人類使用化妝品的歷史悠久，古埃及時期，人們就將鉛、銅、灰、和焦杏仁混合在一起做成眼影，其效果在埃及的大量壁畫中有生動體現。

  眉筆更簡單，直接從礦石取材，石墨和石青，都可以用來做眉筆。

  布列特洛夫帶的學生里就有女生，女孩子天性愛美，科學院裡礦石原材料應有盡有，弄點石墨做個眉筆，對於這幫有大把空閒時間的學生們來說，輕而易舉。

  「喬治，一共兩千盧布，感謝惠顧。」布列特洛夫很高興，這2000盧布賺的真容易。

  「呵——」奸商喬才不會讓布列特洛夫輕易得手呢：「還記得我昨天說什麼了嗎，必須保證安全無害。」

  化妝品是往臉上抹的東西，這尼瑪又是鉛，又是石墨的，聽上去就不健康。

  眼看喬治想賴帳，叫馬卡洛娃的女孩著了急。

  「我已經用了很長時間了，你看看我，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俄羅斯女孩真彪悍，大大方方仰著臉隨便看的樣子，就算喬治伸手摸一摸，估計馬卡洛娃也不會生氣。

  呵，十幾歲的小屁孩，毛都還沒長齊，跟你生什麼氣啊。

  「對你安全無害，不代表對別人同樣安全無害。」喬治不伸手，馬卡洛娃長得還沒有葉羅欣兩個女兒好看呢。

  這也正常。

  女孩長得好看，煩心事就會增多，多半堅持不到科學院就嫁人了。

  馬卡洛娃這樣的女中豪傑，選擇嫁給科學。

  「什麼意思？」馬卡洛娃別看是女生，對於化妝品的了解還真不如喬治。

  喬治雖然不是化妝品專家，後世耳濡目染，掛兩耳朵所謂常識，輕鬆完爆這個時代。

  於是喬治就給馬卡洛娃科普了一下，什麼叫油性皮膚和乾性皮膚。

  「還有呢？」馬卡洛娃興奮異常，拿個小本子認真記錄。

  喬治無語。

  沒了，真沒了，喬治連草莓紅和橘紅都分不清，讓他展開了細說，太強人所難。

  這也是術業有專攻。

  伱要問喬治紅柚和青柚有什麼區別，喬治保證能給你講的頭頭是道。

  「化妝品是一門很深奧的科學，值得研究——」喬治看一眼布列特洛夫拿來的石墨，滿臉嫌棄：「——你這弄得都是什麼玩意兒啊，烏漆嘛黑的，能讓人心甘情願掏錢購買嗎？」

  馬卡洛娃臉色比塗了胭脂都好看：「教授不允許我研究化妝品，說我是不務正業。」

  喬治用憤怒的眼神瞪布列特洛夫。

  布列特洛夫很想瞪回去，可又底氣不足。

  看著馬卡洛娃傷心委屈的樣子，布列特洛夫忍不住懷疑，難道我真的錯了？

  「來我的研究所，我給你一份工作，可以讓你安心研究你喜歡的化妝品。」喬治大包大攬，研究所影都還沒呢，先把人留下再說。

  「2000——」布列特洛夫努力為自己的學生爭取利益。

  「給，現在就給！」喬治對自己人一向大方。

  研究所也不用建，喬治掏錢將一間科學院的教室買下來，門上掛個牌子，研究所就正式開門營業。

  馬卡洛娃高興極了，喬治給她開出每個月100盧布的薪水，這比聖彼得堡大學的很多新晉講師高很多。

  跟院士們肯定不能比，可是院士又才有幾個，時下的聖彼得堡，有些中學教師，每年的薪水才100盧布。

  如果沒有喬治這份工作，馬卡洛娃畢業後，多半去某所女子中學教化學。

  跟化學老師相比，這份工作才是她喜愛的。

  研究所掛牌當天，真的是群雌粥粥，感覺整個聖彼得堡的女學生都集中到這裡，連走廊里都是人。

  有女孩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沸羊羊。

  很多男學生就以幫忙為藉口，有沒有機會的，先湊個熱鬧再說。

  喬治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呢，悄悄讓彼得回莊園，把剩下的珍珠霜拿過來。

  這是改良之後的珍珠霜，裡面確實有珍珠，不過喬治無論如何都不會註明含量的。

  莊園廚房那種裝油的大罐子，一罐子大概五十斤左右。

  喬治讓尤里幫忙調了一罐子，用了一顆不太飽滿的珍珠。

  就這尤里還被達莉亞追著罵呢。

  讓你用珍珠，適當用點意思意思得了，誰讓你把一顆珍珠用完的，不能幫公爵掙錢，難道還不知道幫公爵省錢嗎——

  喬治很高興，決定讓達莉亞把研究所的事也管起來。

  喬治現在事兒越來越多，不可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橡團的訓練工作都交給葉羅欣負責了，達莉亞的能力，完全可以承擔更大的責任，喬治這裡沒有性別歧視。

  只有價格歧視。

  給葉卡捷琳娜用的，喬治肯定不打折，價格當然也要對得起珍珠霜的價值。

  給葉卡捷琳娜用的珍珠霜不賺錢。

  真正賺錢的反而要嚴格強調成本，奶油黃瓜水不值錢，多放點，珍珠粉的意義是讓珍珠霜這個名字不至於假冒偽劣。

  玫瑰油也可以少放點，有個味就行了。

  尤里調好之後，喬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於是喬治又扔了根人參進去。

  這下終於齊活。

  這可是人參珍珠霜，聽聽這名字，多霸氣！

  研究所女孩很多，喬治沒有準備足夠的容器。

  這也沒關係，試用裝嘛，總不能一人一大碗，只能在研究所試用，不能帶走。

  於是很多女孩就決定，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洗臉了。

  「這可不行，睡覺前一定要洗臉，這是保養皮膚的重要步驟，不過你們明天還可以過來，也便於馬卡洛娃確認效果。」喬治一席話，讓女孩們心花怒放。

  馬卡洛娃忙著教女孩們畫眼影，描眉。

  她這個研究員，多半還要兼職化妝師。

  也行吧，一兼兩職很正常。

  喬治也要兼職了。

  大概是喬治給科學院送的錢太多，讓布列特洛夫過意不去，所以布列特洛夫提議，讓喬治加入彼得堡科學委員會。

  俄羅斯有很多委員會，畫畫的，碼字的，唱歌的——

  說到唱歌，喬治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多首名曲傳遍聖彼得堡，亞三的登基周年慶典上，現場的樂隊就演奏了喬治的《天殺的敵人他——

  不對，是《俄羅斯進行曲》。

  現在聖彼得堡的舞會，《聖彼得堡郊外的晚上》是最受歡迎的曲目。

  加入科學委員會是身份的象徵，同時還有薪水可拿，雖然沒有喬治的爵位俸祿那麼高，可2000盧布一年其實也不少。

  布列特洛夫的理由也很充分。

  喬治出資完成的無煙火藥的穩定，同時還牽頭為帝國設計了新式彈倉式步槍，其他人不知道，布列特洛夫知道喬治一直在研究重機槍，因為喬治領著約瑟夫，向科學院的教授們請教過一些機械方面的問題。

  現在眼看喬治又有一大堆發明問世，考慮到喬治的年齡——

  所以喬治加入彼得堡科學委員會，誰是誰的榮耀還不好說呢。

  「委員會沒有義務，不會給你任何約束，你只需要在委員會需要的時候，為委員會發出聲音就行了。」布列特洛夫就差手裡拿根棒棒糖。

  喬治總算明白彼得堡的大公們，身上為什麼有那麼多頭銜了。

  也行吧。

  既然要融入這個時代，喬治也就不能免俗。

  那麼多不學無術的大公都能加入這個那個協會，喬治好歹真的有拿得出手的發明。

  介紹別的大公的時候，各種頭銜嘰里咕嚕能說一分鐘。

  介紹喬治的時候，只有一個「尤里耶夫斯基超級公爵」的頭銜，也確實是單調了點。

  那就加，砸了這麼多錢，多少也算見到了點回頭本。

  讓喬治意外的是，喬治加入彼得堡科學委員會之後才知道，尼古拉居然也是科學委員會的成員，而且還是委員。

  於是喬治又殺到加特契那宮，當面嘲笑——祝賀尼古拉。

  「什麼？我不知道啊——」尼古拉根本不知道這事。

  喬治只能感嘆，委員會實在是太特麼神奇了！

  不過這也正常。

  單純遊說能力，聖彼得堡沒人比尼古拉更強。

  尼古拉也有事找喬治。

  喬治的珍珠霜，都知道給葉卡捷琳娜送一份，王后瑪麗亞卻沒有收到自己兒子的孝敬，這讓瑪麗亞很生氣。

  尼古拉也不高興，因為喬治沒有帶他一起玩。

  喬治拿出完整版本的人參珍珠霜，認真解釋。

  「送法國的是第一個版本，只含珍珠，現在這個經過科學院的改良，在珍珠的基礎上添加了人參，效果更好。」

  喬治不喜歡瑪麗亞，但如果瑪麗亞能成為人參珍珠霜的代言人，喬治也不拒絕。

  皇室的代言還是很有威力的。

  高跟鞋和絲襪最初都是為男人發明的，路易十四改良之後，再看那個時代的肖像畫，男人個個都是緊身褲，高跟鞋，實在是辣眼睛。

  瑪麗亞身為王后，在俄羅斯貴婦圈的地位無人能及，她本來就是個很愛表現自己的人，有瑪麗亞帶貨，喬治就不用擔心珍珠霜的銷路了。

  不過這也給喬治敲響了警鐘。

  米哈伊爾送來的珍珠個個又大又圓，都是極品，用來做珍珠霜未免太浪費。

  喬治給米哈伊爾發電報，讓米哈伊爾大量收購廉價珍珠，用來作為珍珠粉的原料。

  廉價珍珠其實就是殘次品，要麼不夠圓，要麼不夠大，要麼光澤度不夠，總之是不能用來製作首飾。

  可殘次品也是珍珠，成分並沒有區別。

  價格就天壤之別。

  同時喬治也給科學院送去新任務，希望科學院的院士們，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研究下珍珠的養殖技術。

  這個技術吧，其實也不複雜，宋代龐元英在《文昌雜記》中就有記載。

  布列特洛夫就痛並快樂著。

  帝國科學院的研究員，幫喬治研究化妝品已經夠不務正業。

  現在又要幫喬治研究珍珠養殖。

  布列特洛夫很擔心，總有一天，科學院要幫喬治研究母豬產後護理。

  這並非不可能。

  母豬產後確實是需要科學護理。

  帝國一切和「科學」沾邊的東西，都能和科學院產生聯繫。

  布列特洛夫覺得自從認識喬治之後，科學院的風氣就壞了，院士們還好，地位高收入高不動如山，下面的研究員和院士們的學生，畫風就開始奇怪起來。

  喬治都沒想到，化妝品研究所的第二位正式研究員居然是個男的。

  喬治是鋼鐵直男，根本沒有意識到，男性對化妝品也有需求。

  沙德林理由很充分：難道男人的皮膚就不需要保養嗎？

  這——

  喬治不得不承認，這傢伙說的很有道理。

  男人連高跟鞋和絲襪、熱褲（拿皇最愛）都能穿，化妝品也不是不可接受。

  聖彼得堡的很多大公，每天都會精心修剪他們的鬍子，仔細打理他們的頭髮，那頭油抹的，比達莉亞做飯放的油都多。

  喬治不需要化妝品，不代表其他人也不需要，研究所也確實需要一位男性研究員。

  這不是基於陰陽調和，而是從研究角度出發。

  女人化妝是給誰看的。

  歸根結底還是要給男人看。

  所以男人的意見很重要。

  沙德林的能力也不錯，他是布列特洛夫的得意門生，20歲就開始協助布列特洛夫做實驗。

  近年布列特洛夫開始研究靈魂和上帝，沙德林基本處於失業狀態。

  研究所的發展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有了第三名成員，葉羅欣的大女兒尼娜。

  尼娜畢業之後就在達莉亞身邊幫忙，正式身份是葉卡捷琳宮女官。

  女官說白了就是高級服務員，前途有限。

  尼娜今年已經18歲，按照俄羅斯傳統，差不多該嫁人了。

  和某個貴族破落戶，或者是商人相比，達莉亞更希望尼娜能在科學院找一個青年才俊當老公。

  有喬治在，只要尼娜的老公有能力，不用擔心被埋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