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粉墨畫卷
略微搖晃感，江雲程出現在洞窟上方的凸起平台處，迅速點擊志怪圖鑑收回影娘。
大蜥蜴咬了個空，口腔中濺射出腥臭的紫色液體，落地發出「嗞嗞」聲，不知是腐蝕效果的強酸還是劇毒。
洞窟昏暗，上方的路被落石堵死，沒法原路返回，默山隧道洞口也已封死。
照明技能飄忽的光線中，關卡boss碩大的身軀令人絕望。
「江雲程？你下來幹什麼？！」
上方的江雲程沒有退路，更不方便在僅有的岩體凸起處行動。
許紅藏身的位置已被大蜥蜴發現，只得走出陰影處，手臂上的青黑夏蟬紋身噪鳴不止。
「我也不想的啊…」
大蜥蜴沒給人類閒聊的時間，一甩頭又是數十支分岔飛濺的毒液飈出
蟬鳴尖銳，音波如刀刃，切散飛射的黏液。
手臂、大腿上全是傷，許紅撐不了太久，江雲程的等級更是差距過大。
在南城地下黑市那兒剛用陰陽水亭打撈過，此時再撈，不會有多少靈氣生成。
不過，那個大蜥蜴…
江雲程眯起眼睛，藉由白色光團狀的玩家照明技能，可以看見關卡boss咽喉處破損，一截魚頭刺出。
那魚的骨頭實在誇張，一顆魚頭得雙手合抱才兜得住。
可惜不是活魚，沒下剁椒，只是黑色的魚骨架，空洞的眼眶毫無生氣。
這樣一截魚頭從關卡boss咽喉刺出，有點滑稽，但面對死局，江雲程當真笑不出來。
【鑑別怪談】
「嗯？」
突然彈出的文字提示讓江雲程有些意外。
在南城地下黑市親眼目睹了關卡boss，當時沒說探測到怪談，現在的默山鬼剎卻有。
明明這兩個都是玩家口中的怪談關卡…
等等！
志怪遊戲能識別的，應該是江雲程穿越前的神怪奇談類型。
【《茅亭客話》】
宋代黃休復撰寫的志怪文學作品。
那麼，志怪遊戲識別到的怪談應該不是關卡boss，而是那一截莫名其妙的魚骨。
轟——
江雲程腦中的思路還未生成，隧道前方猛地閃爍火光，緊隨爆破音席捲而來。
被炸塌的洞口方向…再次炸開，火光之中，幾抹陽光摻雜撒下。
「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許紅喜出望外，又捂住腿部傷口。
她的現在的行動力…逃不過關卡boss的追擊。
「江雲程！快走！」
「你想幹什麼？！」
「你知道的。」許紅眼神決然，「現在矯情，只會一起死在這兒。」
三年前，許紅沒能守住自己的妹妹。
三年後，這位被遺失在副本中的少年…一定要逃出去！
影娘往遠處跑出五六十米，江雲程則從洞頂跳下，落地姿勢極為不雅，摔得七葷八素。
不過，7級的玩家底子，不至於摔出重傷。
「別犯傻！」許紅甩開江雲程的手，「我知道伱有位移的法子，但沒法帶著我移動你很像我妹妹，快走吧。」
江雲程墜入隧道時，和洞頂上的陰影交換了位置。
若是能帶許紅走，江雲程早就利用影子把許紅換到遠處了。
「什麼就你的妹妹？我是男的啊。」
大蜥蜴沒給玩家閒聊的時間，先前它被火光和爆破轟鳴嚇得縮退了身子，此時腳步洶洶，含著滿口毒液衝來。
身後洞口被炸開，但沒有玩家進入。
『神差大人！』
遠處，影娘即將使用移形換江雲程脫離危險。
最後的關頭，江雲程的目光鎖定大蜥蜴。
確切來說，是大蜥蜴脖頸上刺出的魚骨。
「鐵骨魚！」
《茅亭客話》卷八，鐵骨魚
【一魚骨黑，乃鐵也。使匠辨之，真鐵爾，遂煉成此刀】
喊出神怪真名，那空洞的魚頭骨忽然顫動，眼中發出詭異的光。
江雲程猜得沒錯，志怪圖鑑可感知的，只能是穿越前的神怪奇談。
鐵骨魚的皮肉愈發豐滿，將大蜥蜴撐得傷口爆開，躁動甩著腦袋。
「許紅！」
抓起許紅，江雲程趁關卡boss搖晃之際，迅速往入口處飛奔。
「小心！」
還未跑兩步，許紅用力一推，二人分左右兩邊撲到，先前跑動的路線上，一灘毒液墜地，冒氣刺鼻的白煙。
只是間歇嗅到，江雲程便覺得鼻腔刺痛，生命值扣減。
果然，沒這麼容易從關卡boss那兒逃離。
「江雲程，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否則都得死在這兒！」
「我知道。」
江雲程心中疑惑，為什麼有人炸開默山隧道，卻沒有玩家進來增援？
沒時間多做思考，大蜥蜴抗著咽喉到胸前的疼痛，調整好步調，再次準備襲來。
這遊戲…志怪圖鑑怎麼收錄新的神怪呀！
點擊之前探查到《茅亭客話》的提示，再沒有新的變數，江雲程真的只能捨棄許紅，和影娘置換位置獨自溜掉了。
穿越後第一場攻略行動，就要隊友全員祭天…也太慘了。
喊出神怪本名後，文字提示有了變化，變為一張符紙，上書「鐵骨魚」三字。
符紙下方有一個空洞，意念掃過，感覺其中深邃，越是以靈魂力量探入，越是覺得深不可測。
再往下，意念一扯，江雲程只覺得完完整整的靈魂被扯入了那黃豆大小的孔洞中。
天旋地轉，仿佛水墨、水粉彩繪不斷飄蕩，恍然間身體似掉落水中，順著暗流和漫天顏料湧向某處。
待江雲程回神，已經立於古樸城池風格的場景中。
「搞什麼？二次穿越嗎？」
眼前的情況顯然和常規的穿越不同，亭台樓閣、屋瓦飛檐、青石小徑均有墨跡水粉暈開的邊界。
…當前似乎身處古畫讀本中。
「影娘。」
『神差大人，我在』
得到影娘回應，江雲程安心許多。
『神差大人是怎麼到這方天地中來的？』
「不清楚，可能是和鐵骨魚相關的故事。」
眼前光景類似於古代有點財力的人家後院，有假山流水，有亭台花圃。
池塘前，江雲程照了照水中形象。
水中倒映的自己如水粉畫般色澤偏淡，神態八九分相似，穿的是烏鱗甲冑，配的是雲把短刀。
護衛嗎？
在江雲程對面，一位官服打扮的中年人，方正的面容滿是決然，正對著水池念叨。
「今妖邪攻城，已難死守，吾為城主，寧死勿去…汝可尋水道遁逃，天高海闊，另覓安身之處。」
祠堂中，近乎2米長的兩隻白色大鯉魚探出頭，咕咕吐著泡泡。
這位城主自知會死於破城邪物之手，在勸相伴多年的鯉魚離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