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幻肢】

  「警備員先生，剛才，公交車…」

  警備署詢問室，許紅泣不成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娟秀的眉毛耷拉著，唇色煞白，當真是受了莫大驚嚇的模樣。

  警備員做完筆錄，之前聯絡的公交公司有了答覆。

  在22點時，確實有一輛公交車未歸位，是個老資歷的司機負責的車子，大家沒太多在意。

  誰知道，誰知道接到報案，說是公交車撞毀在祿城郊外早已廢棄的默山隧道中。

  調取道路監控，41路公交車在祿城小學附近轉近小路，隨後再無監控拍攝到。

  沒人知道41路公交車是怎麼出的城…

  「這件事，諸位不要聲張。」

  警備員提示許紅和江雲程，「等調查結果，這兩天警備署可能還會找你們確認情況。」

  「是。」

  最後，警備署派車送二人離開，先在祿城小學附近的宿舍區讓許紅下車，又送江雲程到祿城福利院。

  此時已是深夜，祿城福利院的員工居住區卻還亮著燈。

  江雲程一進入前庭，一位工作人員便驚呼起來。

  「小江回來了！」

  「是小江！」

  今天江雲程白天出門，到了深夜還音信全無，祿城福利院院長讓人打電話聯絡，卻得到了已關機的反饋。

  另一邊，林蘭家人打通了她的電話，裡邊卻傳出好似啃骨頭的聲音，差點沒把他們家人嚇死，當即報了警。

  祿城福利院這邊也是，打算出門找人，沒想到警車送回了江雲程。

  「小江啊，這是怎麼回事？」

  「院長…」

  江雲程實在不願意相信院長也是邪物，可惜這是客觀事實。

  「我們進屋說吧。」

  福利院的孩子們都已經睡了，包括廚師在內的9名工作人員聚在宿舍一樓大廳。

  「小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蘭呢？」

  「林蘭…哎。」

  江雲程嘆了口氣，做錯悲痛的樣子，「凶多吉少。」

  「到底怎麼了啊！」

  「是這樣的，有點離奇。」

  略去祿城第一醫院的行程，江雲程只說想出門接加班的林蘭，隨後和許紅一起去吃宵夜，半途上了41路公交車。

  「默山隧道…如此這般…其實當時我也看得不清不楚，勉強跳車窗逃生，手機也是那時候摔壞的。」

  「默山隧道！」

  其他人還在驚疑不定，院長忽然瞪大雙眼。

  她的眼眶開裂，眼眸遍布血絲，兩個眼眶之間的血肉骨骼完全裂開、相通，眼球流轉過其間，左右交替滾動著。

  院長被嚇破了人形，可見默山隧道對她有多麼大的震撼。

  「院長，你知道什麼嗎？」

  江雲程當然不能表現出對院長模樣的驚愕，現在得偽裝成邪物中的一員，是維持人形和人類生活模式的邪物而已。

  「默山呀…默山寶剎！」

  院長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兩位年齡較大的工作人員滿面驚愕，驚愕到麵皮破裂，露出異常的藍色下頜骨。

  院長曾是默山那塊的村民，自幼便聽說過山中有靈池寶剎，只是虛無縹緲，外人難以窺見。

  後來祿城向外開發隧道，山中居民勸說不能動這兒，會把鎮風水的寶剎破壞。

  這話毫無考究，默山隧道還是動工了，那兒的原住民也被遷出。

  自打動工開始，隧道怪事不斷，兩公里的隧道工程修修停停搞了五六年沒打通。

  後來倒是通車了，每個月都得離奇發生車禍。

  「再往後，默山隧道外段垮塌，一次性埋了二三十輛車，無人生還，從那以後才算徹底廢棄。」

  院長的兩隻眼珠交替旋轉著，「今晚隨我進地下祠堂，祭拜寶剎主家你們去把所有孩子叫醒，一同在禮堂祈禱。」

  江雲程模糊的記憶中，祿城福利院是有個地下祠堂。

  具體啥情況沒見過，逢年過節只有院長和另外兩位阿姨下祠堂，其餘成員只在禮堂祈禱。

  「小江。」

  忽然被點到名，江雲程身子一挺，當即回應，「怎麼了？」

  「伱今天衝撞了剎主，不宜進禮堂，去休息吧。」

  天大的好事砸到江雲程頭上。

  要是進禮堂祈禱，其他人給嚇個原形畢露，真正的當事者江雲程依舊是完好的人形，有點說不過去。

  走運歸走運，江雲程不能表露半點喜色，只虛弱說著，「那我回房間了，真的嚇得夠嗆。」

  道別眾人，江雲程回到房內。

  關上房門，只等到樓下的喧鬧聲往禮堂方向涌去，江雲程才鬆一口氣，背貼著門板緩緩滑下。

  「祿城這地方，太危險了。」

  腦中沒多少情報，江雲程恨不得把許紅揪著問個清清楚楚，可惜手機壞了。

  剛才警備署送雙方回家，作為事故倖存者，江雲程要是說到許紅家做客，一起下車，在警備員面前表現得太過異常。

  只能改天去找許紅了。

  「影娘，你怎麼回事啊？」

  離開默山隧道時，志怪圖鑑收集到了4個怪談殘片，影娘挑了其中適配度最高，也就是她覺得最好吃的先吃了，沒想到吃完小腹隆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江雲程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影娘，當前等級4，直接升了一級，經驗值113/780。

  『神差大人…我好像學會了新的異術』

  「嗯？」

  查看影娘的技能池，在【潛影】之後，影娘新增加了一個技能圖標：【幻肢】

  【藉由暗影幻化刃肢】

  「這是…」

  默山隧道，41路公交車司機如夢初醒，完全展示它的邪物形態，背後就衍生出了像蜘蛛一樣的蟲足，刺破車窗和車門，企圖增強剎車效果，避免被隧道深處的邪物吃掉。

  志怪圖鑑收集到的怪談殘片之一應該來自於那個司機邪物。

  看樣子，拿怪談殘片給自家神怪不僅比直接吞靈氣效率高，而且還會產生額外收穫。

  有一定概率從吞噬的怪談殘片中消化、吸收技能。

  當然前提是影娘「愛吃」與否。

  起初在祿城第一醫院，江雲程得到最初一批怪談殘片，真心沒怎麼留意影娘所說的好吃與不好吃，只覺得想在這個詭異的城市中活下去，能產出經驗的東西都得吃掉。

  愛不愛吃對應的適配度高低決定了神怪能否吸收到技能，不愛吃的話，產出的經驗值也會比較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