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華山老道，亡靈緣起

  冷青可不想他再跑出去了，天知道下次他會認為自己是個什麼。

  而丁雨眠這段時間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修煉之中。

  一方面，她需要快速提高自己的詛咒系與心靈系修為，好讓邪身變得強大。修為的加強，也能讓她們的聯繫緊密，讓她能給予的幫助更多。

  另一方面，便是趁著古老王被壓制下去的殘魂處於虛弱時期，還沒有積蓄力量進行下一次對她的干擾與侵蝕。

  積蓄她自己的靈魂力量以及生命之力，應對下一次殘魂的侵蝕。

  鎧袍的力量，是強大的，但卻只聽從一個靈魂的調遣，而它的宿主現在有兩個魂。

  因此它更聽古老王的，接受古老王的殘魂，就能完全掌握這件鎧甲。

  但鎧袍中的古老王殘魂，完全是一個死魂，根本不具備正常的交流能力，一旦接受，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因此她也根本不敢讓他和自己融合。

  因此，丁雨眠現在並沒有掌握鎧袍，那次救山峰之屍，不過是雙方達成了共同意見。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強大自己，保全邪身邪魂，驅除古老王殘魂，一點點獲得鎧袍力量。索性生命之力可以隔絕古老王殘魂與鎧袍的部分聯繫，讓其無法完全借用鎧袍力量對她發起侵襲，不然還真難以抵擋。

  而白墨也沒有閒著，空間系恢復了，他便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在空間系之上。

  空間系現在已經接近高階一級的瓶頸，白墨感覺憑藉韓寂給的那顆次元石，他隨時都可以突破。

  但考慮到自己現在的靈魂狀態不穩定，而所謂的星系突破，究其本質，可以說是靈魂壯大的過程。

  畢竟魔法系便來源於靈魂，因此白墨出於穩妥起見，打上等到徹底恢復再做考慮。

  反正也沒有幾天。

  陽曆一月二十，大寒。

  一排排的別墅院子裡，掛滿了腊味，白墨有時候很好奇，怎麼審判會安排的住處，有著這麼多老人。

  後來才知道，都是審判員的家眷。

  早上吃了湯圓，趁著那那熱乎的感覺，白墨睡了一個回籠覺。

  再睜開眼時候，他有些茫然。

  這是什麼地方？

  眼神四顧，陌生的客廳，裝潢算不得奢華，布置簡單，沒有多少生活氣息，看起來像一個臨時居所。

  右邊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兩三歲的雙馬尾小蘿莉趴在沙發上看著電腦，電腦屏幕上是一副地圖，花花綠綠的標註了一大片，讓人眼暈。

  而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一個穿著居家服飾的女人坐著，手裡翻著什麼資料。

  眉宇間帶著一股肅然，眼神清冷若寒潭秋楓，卻又透露出悠然之態。

  身子凹凸有致，即使那樣懶散的坐著，那寬鬆衣服遮蓋不了的高聳也讓人不由自主的眼神亂飛。

  一雙長腿交迭在一起，在寬鬆貼身的褲子襯托下顯得修長筆直，露出來的一截腳腕纖巧，連著暴露在空氣中的腳掌，晶瑩而秀麗，皮膚通透，有著象牙般色澤。

  自己的身上蓋著一條毛毯，質地很不錯，應該是什麼妖魔的皮毛。

  坐起身，白墨面帶猶豫，皺了皺眉，最終問道，「這裡是哪，你們是誰？」

  聞言，冷青抬起頭，將靈隱寺最近剛傳過來關於穆家修煉禁術的調查報告擱下，目光看向白墨。

  觀其臉上神態，瞬間便明了。

  「我是冷青，她是靈靈，這裡是我在古都的一座別墅，看來你又失憶了。」

  「冷青，靈靈！？」白墨眉頭一挑，目光又在她們身上轉了轉，還有自己失憶的事。

  他並沒有就此相信，臉上也沒有任何驚慌之色，將身體靠在沙發上，語氣慵懶的問：

  「你們真的是？」

  「這是我和姐姐的身份證，你要不要看一下。」

  靈靈坐起身，臉上帶著饒有興趣的色彩，她有些好奇，這次出來的，又是什麼時候的白墨。

  不過看樣子不合適最近，畢竟都不認識她們。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白墨看了看二人的身份證，又借著電視機的反光，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是和自己有些像，只是大了不少。於是便有些信了。

  「你來青天獵所，想要加入，那天我剛好在。」冷青聞言笑道，「那天你也像這樣，把我從上打量到下，那時候你應該上高一，現在你是幾歲？」

  「十四。」白墨答了一句，便聽靈靈道，「我就不用說了吧？」

  「嗯，那我是怎麼失憶的？我以前還失憶過？這種失憶可以恢復嗎？」

  白墨說了一長串的問題，他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失憶的事情。

  「伱之前也有一次失憶的經歷，這種狀態可以恢復。」靈靈大致將他失憶與失憶原因講了一遍。

  白墨微微點頭，有些得意，想不到自己都是高階法師了。

  之後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說呢？」冷青似笑非笑看著他。

  「女朋友？」白墨看向她。

  冷青微微點頭，又指著靈靈，「她是你的搭檔。」

  白墨又是點了點頭，猶豫著問，「我會失憶多久？」

  「不知道，看你自己，最多不過一天，你要體驗一下自己現在的魔法嗎？」靈靈眼睛亮亮的，觀察著白墨現在的表情。

  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失憶，只是維持著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便聽他開口道，「不了，我想出去轉轉。」

  「好，我去叫雨眠。」冷青起身上了樓。

  「雨眠？」白墨目光微動，將眼神發在靈靈身上。

  「你是個渣男。」

  一句話，白墨懂了，他反駁道，「我現在不是，你等我記憶恢復後再說。」

  「不行，你臉皮太厚了，我懶得說。」

  「無所謂，我也懶得聽，你和我說沒用。」白墨扭頭。

  「你打算去哪？」

  「太華山。」

  自古都出東百二十公里，便是太華山所在。

  望著如是寶劍危臨的高聳峰巒，一股雄奇俯瞰天地的氣韻便瞬時間充盈的心中。

  西峰之頂，冷青帶著白墨等人來到這裡。

  轉眼回看，舉手便能摸到雲端，眼前白雲連成了十萬大山，一迭復一迭，一重連一重。風拂過，便互相泯滅。

  站在如此高的地方，仿佛九州盡在一望之間。

  「你為什麼想來華山？」靈靈問道。

  「聽說這裡有個道士，來見一見。」白墨將目光移開，又對山崖另一邊自雲霧中忽的踱步而出的道袍老人說：

  「老人家，能麻煩幫我們拍個照嗎？」

  「你這小子，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那渾身籠罩在青色袍衣中的老道沒想到白墨第一句話是這個，頓時沒好氣道。

  「先拍照，其他的事情等我醒了再說。」

  「可。」老道撫了撫鬍鬚，便隨意定格了一張頗為美觀的合影。

  而於此同時，白墨的眼睛也漸漸清明起來。

  「謝謝道長。」

  「小伙子身上次元氣息過於濃郁了。」

  老道笑眯眯的說。

  「嗯，我總覺得自己可以去另一個世界。」白墨坐在道長所在的懸崖邊，也不在意腳下便是萬米高空。

  「沒有實力，還是不要去的好。」老道幽幽告誡一句，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次元的奧秘很多，需要慢慢探索，小孩兒先在這裡修煉幾天吧，那邊山上也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你們應該聊得來。」

  言罷，他又看向丁雨眠，微微沉吟，嘆息一聲，「妙哉！」

  接著便悠然踱步下山。

  這段時間以來，丁雨眠等人已經摸清楚規律，白墨的這種受到靈魂波動引起的諸如失憶和認知改變的狀態，大概率有過一次後，接下來就能安穩很長一段時間。

  在徵得老道同意後，白墨便帶著幾人在華山住了下來。

  冷青先離開了，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能每天都待在荒無人煙的華山之上。

  山巔之上，白墨閉目運轉著自己的空間系星河。

  兀然之間，冥冥中只覺得精神之海微微一晃蕩。

  意念鳥瞰，便見最後一絲灰色霧氣消散在召喚與音系星河之上，在這瞬間，白墨只感覺，原先的那股強大力量又回來了。

  算算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月，等去一趟煞淵再回魔都，正好能趕上春節。

  不過在這之前，他有一個憋了好久的事情需要先完成。

  拿出次元石，白墨重新閉上一眼。

  在這一瞬間，次元石如同流水般消融，龐然的能量洪水一般灌注進他的空間系星河之中，迅速的擴張張銀色星河的領土。

  沒有絲毫停頓的越過高階二級的關隘，繼續向前。

  空間系星河便如同困了許久的猛獸，驟然脫籠，不可抑制的迅猛前進著，直到在高階二級前行了一段距離，才終於止住腳步。

  感受到這更加磅礴的魔能，白墨臉上也掛上一抹笑意。

  一片不知名的曠野中。

  在丁雨眠的帶領下，白墨再次見到煞淵。

  不管看多少次，他還是會為裡面那成千上萬密集的亡魂屍海所驚駭。

  進入其中，仍舊是寂然一片的灰暗世界與白色墓宮。

  經過無盡畫廊，白墨見到丁雨眠腳步頓住，不禁奇怪。

  「怎麼了？」

  「在我接受古老王鎧袍後，這些畫廊上的畫就變了，你可以讀一讀，上面講的故事有些奇怪。」

  聞言，白墨這才細細向牆壁打量而去，發現牆壁上的畫面確實有了變化。

  與以往的流雲侍女，威臨萬端的輝煌氣象不同，此時的畫似乎是以旁觀者的視角展開。

  這壁畫是混沌系與心靈系的結合，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需要將心念探入其中，以心觀畫。

  於是白墨意念一動，便沉入畫中。

  一陣迷濛，而後漸漸清晰。

  他如一隻飛鳥俯瞰著九州大陸，只見妖魔動亂，人心浮動，各地人族城邦星羅棋布，妖與人的戰火四起。

  視角拉近，來到關中之地，只見這裡被一條盤臥之長龍圍繞，四面妖魔來犯，卻不能前進分毫。

  距離再近，一位身披黑服的男人出現，他的面容模糊，但氣質卻格外威嚴，手上正把玩著一個吊墜。

  而後白墨眼前一花，自己的視角竟然化作這位男人的視角。

  『自天父確定星子體系已愈千年，聖城初立，法度以成，我九州自然之法凋零，如今萬民垂危，發展星子體系，刻不容緩。順勢而變，才可長久。』

  男子心裡喃喃自語的話在白墨心中響起，緊接著他便見到一幅蠶蛹化蟬的畫面閃過，緊接著一股屬於亡靈系的覺醒光輝竟然從男子身上浮現！

  而後一陣光陰轉換，白墨還沒來得及疑惑為什麼男子便突然覺醒，便又兀然感覺眼前的男子老了很多。

  『將已死之人顛倒乾坤，賦予靈性，雖不能於晝時出沒，然也可解一時之危，吾便謂之亡靈。』

  話音才在白墨心裡落下，他便見到男子手上兀然多了一塊倏忽之見變化萬般，又似乎根本沒變的石頭。

  一道星軌連接

  『亡者出沒，必有墓穴破土，陰風蔽日，此便謂之墓陰。』

  接著又見六道星軌飛舞，與之前哪一道共同構成一幅古怪圖畫。

  「陰風成，亡靈出，此為喚靈。」

  白墨敏銳的發現，男子的這兩句話以及他架構星軌星圖，都有別樣意蘊，似乎像是在講法，又是在鐫刻，而每落下一句，他手中的那奇怪石頭便閃亮一次。

  而男子的動作還在繼續，只見其微微彈指，六道星圖飛出，與之前的那一幅星圖構架出一副星座，鬼魅陰森。

  『靈成則陰聚，陰聚則復成靈，萬靈指掌，此為亡潮，靈滅怨生，謂之亡咒！』

  白墨有些理解了，這說的是高階的亡靈魔法，還有大致的兩種手段，一種類似於獸潮召喚的亡靈之潮，另一種是犧牲大量亡靈為代價，施展出強大亡靈詛咒。

  而接著，只見那男子面前的星座忽然破碎，無數星子亂飛，在眼花繚亂之間構築成輝煌星宮，陰氣遮天。

  『積土成山，積水成淵，亡潮不絕，靈將靈臣不斷，謂之亡災！』

  話音才落，便見男子衣袖飛舞，手中的石頭亮起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輝，直接化作神光消融在世界。

  見此一幕，男子微微一怔，無奈一笑，原本要架構而起的禁咒收斂起來，整個人也復歸原初模樣。

  『罷了，禁咒本就無常，聖城也堪堪定下超階之法，我又何必強求，這變數以然落下，一潭死水的法度休想徹底控制魔法之變。』

  看完這些，白墨又是眼前一花。

  而後眼前忽然閃過八位氣勢凌然，如同位於人間絕頂的人類。

  他們神態各不相同，身姿也盡皆迥異，唯一共同的，便是掌握了絕巔力量，一人護一城。

  而其中一位白墨記得，正是之前在南邊尋風花山谷，雨眠用白澤百獸圖照出來的那位麻衣中年人。

  此時他們盡皆位於黑服男子之前，看得出已經有些老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