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心血來潮的尋覓

  逆著人流向後走去，玉城光不得不落在了地上，避開迎面而來的人流。

  人多有人多的好處，玉城光隨便戴個面具往裡面一鑽也沒人管。

  但到了後面人少的地方，就不太方便了。

  人家總共就十來個人，玉城光也不可能當著人家抬轎人的面去打開神輿。

  這就跟當著別人的面掀人家小閨女的裙子一樣，妥妥的找打行為。

  玉城光有些苦惱，早知道還是把阿夜拉上，讓她幫忙試試看。

  不過也只是想想，人多眼雜，阿夜的真身要是暴露了反而麻煩。

  看著剩下的些許神轎，玉城光嘆了口氣，轉過頭準備回去找阿夜她們。

  沒關係，他今天已經查看過的神輿，基本他都記下了神社的名字。

  回去之後再稍微麻煩一點，將剩下的挨個拜訪一下吧。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玉城光心頭突然竄上了一股玄妙詭異的感覺。

  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落在玉城光身上的目光也不在少數。

  但只有這一瞬，他很明確的察覺到了這道目光。

  與其說是察覺，不如說是這道目光所帶給他的感覺要遠遠壓過了這裡成千上百人的感覺。

  並不尖銳，卻又感覺無處不在。

  玉城光下意識猛地回頭，但身後只有數不盡的人頭。

  種種造型的神轎搖晃著，上面掛著的金鈴不斷碰撞著，燈光不斷閃動。

  玉城光完全無法找尋到剛才那一瞬間奇異感覺的來源。

  無數人的目光，無數人的氣息與聲音，早已將那一瞬的感覺蓋過。

  但玉城光的腳步卻停滯住了，這麼一瞬間他有一種心血來潮的衝動感。

  找出來，一定要找出來。

  玉城光下意識邁步，朝著迎面而來的神轎走去。

  正抬轎歡慶著的轎夫們看著戴著面具的他直挺挺的走了過來，眉毛一皺。

  這麼沒有眼色？直接擋在正中間他們還怎麼繼續？

  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舞轎的姿勢隨之一變，準備直接把這個沒眼色的人擠到路的的另一邊去。

  借著舞轎的動作，為首的人一提肩，準備將玉城光直接撞到一邊去。

  但就在肩膀直接撞上去的瞬間，他的腳踝突然打了一個躡撅，整個人猛地失衡。

  帶著神轎直接朝著一旁傾倒，若是人多的時候還好說，但這頂神轎也就是十來個人頂著。

  他的一時摔倒，直接帶著其他人也一併失衡，神轎猛然的晃動了一下。

  還沒等他重新站起，玉城光便直接踩著他的背，直接兩步登上了神轎，一把打開了神輿。

  這對神明分外不敬，又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直接讓不少路人瞪大了眼睛。

  攔神轎也就算了，這種找樂子和存在感的人，倒也不是沒有過。

  但直接越過了十數個抬轎的大漢，當面把人家的神輿打開，這哥們真不怕挨打啊。

  其實之前玉城光的比喻，還算是比較輕的說法。

  在這個國家，神明大部分都被視為家族神，神社裡的人基本都是與神明有著血脈聯繫的。

  抬神轎，就類似於把自己敬愛的老祖宗帶出來看看。

  但又為了不傷神明的尊嚴，讓人衝撞，便要有神輿的封閉。

  要知道，他們在抬神轎之前，還要先由巫女淨身，然後跳神樂舞，恭敬的將御神體請入神輿之中。

  結果就被玉城光這樣直接打開，簡直就像是把他們的老媽在大街上扒光了還要過分。

  抬轎的幾名男人先是一愣，旋即便是熱血上頭，臉色漲紅，罵了幾句。

  當即就擼起袖子，準備狠狠地教訓玉城光一頓。

  但玉城光看了一眼神輿之後，只是丟下了一句「不是這個」。

  隨後無視了這些人，徑直朝著下一架神轎走去。

  「小子！你是不是」

  臉色漲紅的男人朝著玉城光伸手，想要一把拽住他。

  劇烈晃動過的神轎頂部的裝飾搖晃了兩下，隨後直接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在他馬上抓到玉城光的時候，將他砸倒在地。

  而玉城光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瑣事，只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種心血來潮的感覺之中。

  那傢伙絕對在這裡面，就在這些神轎之中，有一個是特殊的。

  惹起的些許騷亂什麼的，已經完全不在玉城光的思考範圍之內了。

  他現在只想將那個視線的主人找出來。

  朝著後面的神轎走去，另一家神社的人可是全程目睹著玉城光剛才的所作所為。

  連忙護在了神轎的面前，組成了一堵人牆，避免自己家的神轎也遭受同樣的待遇。

  面對這種陣勢，只是一個普通人的玉城光確實沒什麼好辦法。

  他還沒有失了智到拿刀出來亂砍的程度，單論體能他也還是人類的範疇。

  「有點麻煩啊」

  玉城光嘀咕了一句，掏了掏耳朵。

  一直以來很少被他真正主動使用的魔法現在也被他全力催動。

  祭典的夜空吹起了一陣微風，無形無質的命運之風開始接管了這裡的一切。

  就像那位魔女一樣，她永恆的魔力可以固化自己想要的一切，無視過程直抵最終的結果。

  而玉城光的無限，便是可以通過無限種可能，來逐漸達成他想要的結果。

  只不過比起可以跳過過程的魔女，他的魔法要更加不受控制一些。

  除了結果以外，過程一概不保證，就像現在這樣。

  冷風吹過，或許是晚飯吃的豆類太多，也有可能是因為穿的太少。

  總而言之，阻攔在玉城光面前的人，突然感到腹中一陣翻湧。

  一股污濁之氣順著他的胃自上而下的流動，轉瞬之間便已經噴薄欲出，完全按捺不住。

  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屁聲，甚至還帶著些許的長音，一股惡臭瞬間瀰漫了出來。

  原本密不透風的人牆瞬間出現了破綻，下意識的躲避和捂鼻。

  那個為首的人夾緊了雙腿，原本挺直的身子也彎了下來。

  而玉城光，則是直接一步躍起，跟方才一樣踩在他的背上，一步登上了神轎。

  在周圍人的咒罵和呼喊聲中，毫不遲疑的打開了神輿。

  在發現裡面並不是自己在尋找的東西之後，毫不停留的跳了下來，朝著後面的神轎走去。

  在魔法的作用下，想要阻止他的人都會因為各種意外而失敗。

  種種不堪的、詭異的意外不斷上演，讓玉城光不斷的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神輿。

  落在這群人的眼中，便是覺得更加的離譜了。

  這種冒犯神明的人，不應該被詛咒纏身嗎？

  為什麼怎麼反而是他們這些忠心的信徒各種倒霉？這不對勁啊？

  眼見玉城光如入無人之境，完全不受阻礙的打開一個又一個神輿。

  輕鬆愜意到就像一堆美少女排排站在他的面前，被他挨個解開bra一樣輕易。

  後面的幾家神社，看到這一幕，心中直犯怵。

  最後索性也不管祭典的事情了，幾個人扛著神轎扭頭逃跑了。

  等到玉城光注意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跑遠了，只丟下了整個被玉城光搞亂的祭典現場。

  玉城光看著周圍一片狼藉，稍微清醒了許多。

  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還好他戴著面具，不然自己今天這一出明天可就要上報紙了。

  不過心底還是非常的遺憾，或許他想要找那個人，也許並不是人，就藏在逃走的神轎之中。

  對方看見了他，在這熙攘的人流之中直接發現了玉城光。

  但是只不過也就那麼一眼而已，隨後對方便消失不見，也並沒有再次現身出來見自己的樣子。

  玉城光有些不解，也不清楚自己剛才那種心血來潮的感覺。

  這種與阿夜和八千代彌生是不同的感覺。

  事實上，隨著【魔女之胎】所帶來的魔法侵染，玉城光有時候越發能感受到所謂命運的存在。

  剛才的那種感覺，似乎就是如此。

  他的魔法與命運都在提醒著他，要找到對方。

  但是玉城光卻並沒有找到，或許這是錯失了一次機會？

  玉城光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在事情繼續發酵鬧大之前，便竄入人群之中離開。

  混入人群之後，玉城光丟掉了臉上的面具，又重新買了一個新的款式。

  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趕緊回去找阿夜她們了。

  臨走的時候，阿夜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玉城光其實還是能明白她其實心底有一點點怨氣的。

  這邊的事情既然弄完了，那就趕緊回去吧。

  一次失敗而已，算不得什麼。

  玉城光的魔法，本來就是建立在無數次的失敗之上，才能逆轉一切的魔法。

  看了看周圍，玉城光順便買了些鯛魚燒之類的小吃，準備帶過去，給阿夜平息一下怨氣。

  不過他動作要快點了，打頭的隊伍已經不知道遊行到哪裡去了。

  一陣金鈴聲在街角響起，有人戳了戳玉城光的身後。

  玉城光回過頭，發現戳著自己衣角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女。

  整張臉被一張白布完全遮住，只是從衣服款式之上能看出她應該是個巫女。

  而且還是非常古樸的這種，這種遮面用的白布，玉城光只在奇怪的作品裡面見過。

  什麼闇欲村什麼的，不對！該死的記憶，怎麼這個時候就記起來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你是？」

  玉城光看了她一眼，該不會是剛才哪家被自己掀了神輿的人吧？

  對方並沒有說話，只是攤開了手，送上了一枚繪馬。

  就是神社之中常見的那種，類似於祈願牌一樣的東西。

  有些意外的拿了過來，卻發現這個繪馬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寫。

  只是在背面，有著神社所屬的花紋。

  「這是什麼意思？」

  玉城光有些不解，對方指了指街角處的位置。

  一架簡單而又古樸的神轎正停在那裡，上面小小的神輿並未封死，而是有著鏤空的木窗。

  隔著遠遠的距離，玉城光也能對上一抹亮光，令他心底一陣悸動。

  下意識想要過去，卻立刻又停下了腳步。

  對方留下這枚繪馬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今天並不是見面的時機。

  平復了一下心情，玉城光對著面前的小巫女道了聲謝。

  不過他還是挺疑問的，雖然神轎名為轎，但上面的神輿那么小，可不像是能坐人的樣子。

  等到那小巫女回到神轎旁邊之後，神轎上的鈴鐺被搖動，消失在了街角。

  玉城光搖了搖頭，不想那麼多了。

  只能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沒找到對方，但對方卻又主動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過希望這個神神秘秘的存在，能帶給他一些好消息吧。

  玉城光將繪馬收好，提著剛買好的小吃，就找阿夜她們去了。

  而阿夜她們這邊，也早已不在了那領頭的大神轎之上了。

  玉城光不在，她和八千代彌生聊過一會之後。

  就開始覺得這種人群中心的位置待下去實在是覺得不適，於是就先離開了。

  遠離了人群，祭典的歡慶氛圍自然也就隨之遠去。

  不過好在三人都是清冷孤僻的性子，也並沒有什麼不適。

  坐在附近天台的最高處，阿夜手中不知道是從哪裡順來的酒水，正與八千代彌生對飲著。

  看著腳下，如今歡慶依舊的人群，阿夜的臉上卻並不見多少的笑意。

  「祭典快要結束了吧？」

  雖然燈火依舊，但看向海灣那邊，煙火已經蓄勢待發，祭典也即將落幕。

  「也不知道那傢伙搞什麼事情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阿夜嘟囔了一句，端著手中的酒盞，臉上的神情有些黯淡。

  八千代彌生默而不語，而兩人身後的法蘭德斯則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的最後，她才忍不住，終於開口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換地方了，主人他根本找不到呢？」

  玉城光又不是什麼神仙，也不能像阿夜這樣能靠味道尋人。

  她們三個人跑到了這天台上來，玉城光上哪找去？

  阿夜和八千代彌生愣了一下，或許是玉城光平日占據主導權習慣了，她們都忽視了這個問題。

  除去那玄妙詭異的運氣，玉城光好像的確只是個普通人來著？

  阿夜瞬間覺得自己在這裡惆悵了半天，完全都是盡做無用功了。

  當即從上面跳了下來，也不鬧脾氣了，連忙準備去找玉城光。

  不過也就在她跳下來的時候，天台的樓梯處傳來了腳步聲。

  玉城光氣喘吁吁的推開了天台的大門，看著三人在這裡吃吃喝喝的樣子，不免有些不滿。

  「一點信息也不留給我，就跑這來了，是想累死我不成？」

  阿夜有些內疚，心底的那一點小怨氣也不翼而飛了。

  連忙拉著玉城光坐下，一邊捏著肩，一邊餵他吃著點心。

  「這不是一時疏忽了嘛，別生氣嘛~」

  「不過光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也是憑運氣嗎？」

  心底既喜，又好奇玉城光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找你還需要靠運氣？」

  玉城光撇了撇嘴，說道。

  「附近最高，人最少的地方，你肯定就在這裡待著，如果沒有肯定就是回家去了。」

  對於阿夜的脾性，玉城光著實是摸的十分清楚。

  阿夜心中更喜，臉上忍不住勾起了笑意，捏著肩的手都綿軟了幾分。

  「不過最後還是趕上了呢，祭典的末尾。」

  夜空中，等待了一整晚的煙火，也在此刻綻放。

  雖然並不在最佳的觀景地點，但煙火依舊點亮了頭頂的夜空。

  趕上了最後的煙火，也不枉他跑這麼長的距離了。

  「是啊，還好趕上了呢。」

  阿夜輕聲的說著，只不過眼神卻並不曾抬頭看向天空。

  捏著肩的雙手自然垂落，貼在了玉城光的背後，低聲呢喃了一句。

  「要是往後每一次，都能這樣度過就好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正趴伏在玉城光的耳邊，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聽不到。

  夜空之下，煙火炸開的聲音連綿不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