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晴只是笑，並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

病房內的氣氛突然沉悶起來。

溫顧只好岔開話題，道：「他……他在醫院。」

「他來了？」

「嗯。」

「幫我轉告一些話吧。」

溫顧走出病房，看顧長寧正在外面焦急等待。

一看到她出來立刻上前，緊張的詢問：「你媽媽還好嗎？」

「沒什麼大礙，就是要好好修養，一個月不能走路。」

「你叮囑她多吃一點，補補身體，我買了一些活血益氣的送到溫家了。」

「我媽……讓我傳達一些話。」

「什麼話？」

顧長寧一下子有些緊張。

「她說……」

「你告訴他，我很好，讓他不用費心挂念。我之所以幫他，是不想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念頭。我跟他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我們現在沒有夫妻感情，但也算是故人。我只希望故人好好保重身體，務必打贏這場仗，贏得漂亮點。」

「作為老朋友，我會為他的凱旋而高興慶祝。他不是在為自己戰鬥，而是在保護自己的親朋好友。溫家與他，永遠都是並肩作戰的！」

溫時寧說這話的時候，視線落在溫顧身上。

可是她卻覺得溫以晴看著自己，視線卻落在身後。

彷彿在她身上，看出了顧長寧的影子。

她念出「故人」二字的時候，聲音有著說不出的顫抖。

說什麼故人。

只是不想宣洩自己的感情，來掩藏自己的心罷了。

「媽媽讓你好好活著，你不能倒下，知道了嗎？」溫顧看著他。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媽媽甘願為他未婚生子，多年未嫁。

又憑什麼讓喬希芳心暗許，那些年相互依偎取暖？

媽媽說，他很好……

可能是自己自幼抵觸跟顧長寧的靠近，他倒是想盡一盡父親的義務，只是每次都被自己無情的拒絕。

其實心底是萬分渴望的！

哪有孩子，不想要爸爸，不想要一家團聚的。

「我……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為了你們母女，好好活著。」

「顧先生，我很想問問你，你跟媽媽這輩子還有可能嗎？「

「我如今也不小了，我可以獨立生活，但是媽媽不可以。媽媽年紀越來越大，她被人看了一輩子的冷眼了，多少人暗地裡嘲諷她，私生活混亂，未婚生子，至今孑然一身。」

「你對我們一直心存愧疚，我就想知道，在你的有生之年還能還上嗎？」

「你希望爸爸怎麼還？」

「她……那個人已經死了，可我們還活著，我是你的女兒，媽媽是你曾經的愛人，難道……你就不能為我們考慮考慮嗎？」

溫顧捏緊拳頭，她只希望媽媽開心。

如果她們在一起，能讓溫以晴了解多年心愿，她也願意接納這個父親。

顧長寧聽到這話，心臟微微顫抖，拳頭都無聲無息的捏緊。

喬希已經死了。

可是她們還活著。

人要向前看，而他這些年都在原地踏步，止步不前。

他每日活在回憶里，明明都過去了二十多年，可之前的一切，恍若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