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旁的沒有骨氣還是有的。

疼死可以，但……不能求饒叫慘。

她口腔里瀰漫著甜膩的鮮血氣息。

她咬破了自己的唇瓣，面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淋漓。

許瑩瑩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忍不住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又把另一把刀，扎入了她的另一條大腿上。

「唔——」

她發出悶哼聲，差點疼暈過去。

她小手死死握住，因為劇痛而不斷掙扎，手腕雙腿早已鮮血淋漓。

許瑩瑩痛快極了，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寒州的電話。

如果她所料不錯，顧寒州已經查到自己的位置了。

電話很快接聽，她開了外音。

「放了許意暖，否則我讓整個許家陪葬！」

電話那端傳來冷寒刺骨的聲音，帶著死亡的冷意，直逼靈魂。

許瑩瑩聽到后，不僅沒有人和害怕，反而更加張狂的笑出聲來。

「好啊，你趕緊弄死他們算了，不過不是許業成，怎麼會有許意暖這個孽種，我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顧寒州，有種你就一個人來，不然我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我要知道她平安！」

「好啊，我讓你聽聽她的聲音。」

許瑩瑩抽打著她的臉，是那樣用力，就是想讓許意暖發出痛苦嚎叫的聲音，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她咬的牙齦出血，疼的渾身抽搐，都不願意喊一聲疼，惹顧寒州的注意。

「你特么倒是說話啊，你啞巴了？」

許瑩瑩心裡不禁有些火氣，加重了力道。

許意暖只覺得疼……

渾身都在疼，指甲蓋、頭髮絲，甚至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疼痛，讓她痛不欲生。

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不能求饒，不能讓顧寒州擔心自己。

她拚命壓抑痛楚，儘可能的平緩聲音。

「顧……顧老三，不要來……」

這短短一句話，剝奪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已經盡量維持了，可聲音還是斷斷續續，顫抖無比。

隨後，她死死地咬住嘴巴，都不敢大聲喘氣。

疼……

她疼的想要吶喊，可是卻不敢讓顧寒州擔心自己。

「許意暖，我倒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這樣重情重義，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讓你男人過來是嗎？」

許瑩瑩惡狠狠的說道，道：「顧寒州，我也懶得跟你廢話，給你十分鐘過來，不然她就要死了。」

說罷，他扔掉了手機。

「你這個瘋子……」

她痛苦的吐出幾個字，剩下的變成痛苦的呻吟。

「瘋子？我要是變成瘋子也是你們害的！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害得我無家可歸，被囚禁在精神病院。我是個精神正常的人啊，卻被逼著服用大量的苯二氮平，我不是瘋子也要被逼瘋了！」

「我好不容易忍辱偷生這麼久，逃了出來，可是顧寒州卻害的顧徹一家妻離子散。你搶了我一切，而顧寒州搶了顧徹一切，你們可真是天生一對啊！」

「今天，我就送你們去火葬場，做一對苦命鴛鴦！哈哈哈……」

許瑩瑩已經徹底迷失了心智，此刻她只想著復仇。

她早已準備了汽油，這兒全都是紙箱子，一點就著。

她要他們葬身火海。

五年前的游輪爆炸沒殺死顧寒州，現在再來一次。

最好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別留下。

許意暖聞到了刺鼻的汽油味，想要掙扎反抗，卻無能為力。

她眼皮像是灌了鉛，越來越重，但是她卻不敢讓自己陷入昏迷。

第一次，那麼不希望顧寒州過來。

她寧願一個人孤獨赴死，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顧寒州，你不要來……

求求你，不要來。

她在心底吶喊了千遍萬遍，但……當他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她疼的無以復加。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快走……求你了……」

求求你了，趕緊離開，不要管我。

後面的話，她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來了。

許瑩瑩見他來了，直接將最後一點汽油倒在了許意暖的身上。

隨後，她後退了好幾步，讓顧寒州進來。

他根本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衝到了那手術床上，解開了束縛她手腳的器械，趕緊將她抱了起來。

而此刻，許瑩瑩打開了火機，丟在了地上。

火機一沾地上的汽油，火舌立刻蔓延出來。

她沒有逃跑，站在大火深處笑。

她本來就不打算活了，此番回來是要找他們算賬的。

她讓他們一起死！

她在最深處，大火最先蔓延在她的身上。

當火舌燒著了她的衣服，她感受到疼痛，開始鬼喊鬼叫起來。

任何人就算再怎麼想死，當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還是從心底發出敬畏害怕。

尤其是這樣痛苦的死亡方式。

顧寒州看都沒看許瑩瑩一眼，他將許意暖緊緊護在身下。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這是他此生唯一能許諾她的事情。

他決定非她不娶的那一刻，他就承擔了一切責任。

他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火舌吞卷的速度。

大火蔓延開來。

他把自己的衣服擋在許意暖身上，怕她沾到一點火星就會燃燒起來。

姜寒也趕了過來，時間短促，叫不來消防員，但是醫院的人紛紛拿來了滅火器，開始沖著裡面噴著。

「先生……」

姜寒在門口焦急地喊著，裡面全是濃煙，他也看不到東西。

顧寒州已經抱著人來到了門口，就在這時，身旁的貨架突然傾斜。

上面全都是裝滿藥物的箱子，每一個都很重。

他第一反應是把許意暖從頭到腳的保護住，撐著身子，以自己後背來承接所有的力量。

「嗯……」

他悶哼一聲，貨架很重，所有箱子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都覺得肝肺移了位置，嗓子眼腥甜一片。

他極力忍著，動彈不了分毫。

姜寒沖了進來，看到了這一幕。

「帶許意暖先走。」

「可是……」

姜寒狠狠蹙眉，但是不得不遵從，趕緊將昏迷不醒的許意暖救了出去。

等他折回來再救顧寒州的時候，發現火舌已經吞沒了他整個後背。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許意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渾身疼的厲害，一點力氣都沒有，尤其是雙腿，動一動都疼的直掉眼淚。

昨天的記憶瘋狂湧現出來，讓她心臟咯噔一下。

她第一反應就是尋找顧寒州。

病房很大，設備很齊全，但只有一個床位，證明顧寒州和自己並不在一個病房。

她疼的昏迷，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一概不知。

顧寒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