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德班條約》
漢尼拔總督的被俘轟動了整個南部非洲，德蘭士瓦共和國，奧蘭治自由邦的布爾人得知消息后無不拍手稱快。
羅便臣總督得知消息后除了痛罵漢尼拔總督是個蠢貨外，他趕緊緻電南華公司，請求南華公司把漢尼拔總督接回。
石錦堂接到羅便臣總督的電報后，沒有耽誤直接乘坐南華海軍的旗艦「關羽號」，奔赴紐韋共和國。
因為紐韋共和國沒有優良的港灣，是以「關羽號」只能停泊在祖魯王國的聖盧西亞灣，等待盧卡斯.梅耶。
等盧卡斯.梅耶把昏睡狀態的漢尼拔總督帶到港灣時，石錦堂忍不住好奇詢問，「他怎麼了？」
盧卡斯.梅耶聳聳肩，「因為神經太過緊張，老是鬧騰，所以我們給他吃了些鴉片酊，這樣的他能安靜一會。」
聽到盧卡斯.梅耶如此說，石老闆忍不住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盧卡斯.梅耶告知他這個漢尼拔總督因為遭受刺激太大，神智有些不太正常了，必須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石老闆不由得呵呵了，這樣的心理素質還來殖民地當總督。
接着兩人商量起向納塔爾殖民地政府索賠的事項，漢尼拔總督暫時不能還給納塔爾殖民政府，必須等他們賠償過後才能送還。
商量過後，石老闆連同紐韋共和國的國務卿丹尼爾.埃塞倫，登上「關羽號」開赴德班港。
當80多米船身的「關羽號」靠近德班港時，引起了港口守軍的注意。
當他們看清是南華公司的龍身雙頭獅子旗后，都鬆了口氣。
石錦堂沒有下船，直接待在船上等候納塔爾殖民地的官員前來談判。
……
納塔爾殖民地政府派出了副專員和警察局長、財政部長、以及內務部長為首的代表團。
副專員名叫布萊爾.切尼，是一位殖民地公務員系統升上來的納塔爾土著人。
他的年紀有些大，十分老派的戴着個單片眼鏡。
「您好，石爵士，我代表納塔爾殖民地政府前來談判。」
石錦堂笑着點頭，「歡迎您切尼副總督。」
南華公司穿着藍色海軍服的船員們站成一排，列隊歡迎。
一行人隨着石錦堂的帶領，來到了軍艦的甲板上，這裏就是雙方談判的地點。
「大家先請就坐。
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坐到我左手邊的是紐韋共和國國務卿丹尼爾.埃塞倫先生和他的屬員們，坐到右手邊的是布萊爾.切尼副總督和他的同事們。」
經過介紹后，雙方互相打量，誰也沒有伸手相握，連點頭致意也沒有。
丹尼爾.埃塞倫今年只有三十多歲，是個挺拔英俊的白人男子，他和他手下的屬員都很年輕。
而布萊爾.切尼則是一個老頭子，他帶來的幾個同事年紀都是五十歲以上了的人了，兩邊的畫風很不協調。
不過協調不協調都不要緊，他們需要的是利益。
石錦堂點燃了一根煙捲，坐到了為首的座位上。
「我作為南華公司的首領，受開普殖民地羅便臣總督委託，前來調停納塔爾殖民地和紐韋共和國的武裝衝突。
此次雙方的武裝衝突本可以避免的，雙方協商解決多好，非得動用武力。
這下好了，漢尼拔總督自己因為心理素質太差，承受不住失敗的責任崩潰了。
現在的情況是，他的理智有些欠缺。
我建議納塔爾殖民地政府接回他之後，找個地方讓他好好療養。」
聽了石錦堂的話后，布萊爾.切尼和身邊的幾個同事互看了一眼后，他們心領神會。
此次戰役的責任只能是漢尼拔總督自己負了，和殖民地其他官員全都無關，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意孤行的結果。
「嗯，石爵士說的的對，漢尼拔總督確實需要好好休養，侵犯紐韋共和國的事都是他個人蠻橫推動的，我們都有勸解，只是他固執不聽，唉……」
布萊爾.切尼的話引起了幾個納塔爾方官員的共鳴，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埋怨漢尼拔總督。
石錦堂默默偷笑，這些官場老油條都很聰明嘛。
「漢尼拔總督一意孤行確實不對，但他對紐韋共和國造成的傷害很大，連紐韋共和國的首都都被他燒了。
這次紐韋共和國的埃塞倫國務卿，就是來找你們納塔爾殖民政府索要賠償的，你們商量一下如何賠償吧。」
石錦堂直截了當的點明目的，省的雙方因無謂的爭辯耗費時間。
丹尼爾.埃塞倫雖然年輕，但是他知道該何時表現出適當的情緒價值。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納塔爾殖民政府無故侵略我國，此事絕不能簡單作罷！
納塔爾殖民地政府必須先公開向我國道歉，然後再談賠償我國國民和國都的經濟損失。」
看着面色鐵青的布爾人裝腔作勢，石錦堂暗笑，這小子還挺會裝。
布萊爾.切尼十分配合的表演道：「嗯，這件事確實是納塔爾殖民地的不對，但是漢尼拔總督是殖民地的最高長官。
是否讓我們先同見一面，然後再由他決定如何賠償貴國？」
丹尼爾.埃塞倫聞言當即站了起來，「想見他不可能，若是你們沒有誠意就回去吧。
我們回去直接召開公審大會，讓失去親人以及遭受經濟損失的國民親手處罰那個劊子手！」
這話一說出來，讓布萊爾.切尼直接變臉了，「放肆，誰給伱的權利，審問我們納塔爾殖民地政府的總督？」
丹尼爾.埃塞倫也不示弱，嘿嘿冷笑，「我們用手上的槍獲得的權利，你不服就派兵再來攻打我們試試，看看我們的權利夠不夠！」
布萊爾.切尼一聽這話當即慫了，打仗真不是納塔爾殖民政府的強項啊。
他們欺負一下赤手空拳的祖魯人還行，面對同樣掌握了精良步槍和射術精湛的布爾人就不行了。
1869年，更是連葡萄牙人也沒有打過。
「這件事我們暫時不能答應，須得請示白廳殖民地部大臣的意見。」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石錦堂擺擺手，「道歉不道歉的就不用再提了，你們雙方首要的問題是要停止敵對狀態。
我覺得納塔爾殖民地政府可以先行發佈公告，承認紐韋共和國的合法性，並澄清之前雙方的衝突都是誤會。」
布萊爾.切尼對石錦堂的這個提議是認同的，納塔爾殖民地政府武力孱弱，經此一役后後續的總督應該都不會再重蹈覆轍的攻擊這個紐韋共和國了。
是以承認對方並不算什麼，反正這個布爾人國家又不大，且國土大多是灘塗沼澤收益太低。
真正關鍵的是祖魯王國的土地，那些地方都是高原下的平原地帶，適合發展農牧，只要保住這些土地就行了。
英國人或者說昂撒人，有一個十分明顯的通性：那就是他們衡量一件事是否繼續的標準，就是收益大小。
利益大可以繼續做，若是利益太小就果斷放手。
他們缺乏韌性和決死的心，這也就是朝鮮戰爭華國能夠打贏十六國聯軍的根本原因。
而後面的越戰更是這樣，老美被越南猴子的決死之心嚇到了。
再加上國內的反戰呼聲，美國領導人也就順水推舟的放棄了。
……
如今的形勢是：繼續攻打紐韋共和國根本無利可圖，直接果斷放手，他們這會是不會顧忌面子問題的。
第一次布爾戰爭時放任德蘭士瓦共和國重新獨立，第二次布爾戰爭同布爾人談和，都是這種通性的表現。
一戰英國損失慘重，國力衰弱。
不得已放任澳大利亞、南非還有新西蘭等地區獨立，也是這種通性的表現。
至於二戰讓印度獨立，則是讓英國人直接甩掉了一個大包袱。
他們十分幸運的遇到了甘地這個好包衣，二戰之後印度本土已經出現了民族主義的領頭人，他們倡導暴力推翻英國人的統治。
但是甘地和尼赫魯等人壓制住了這些反抗勢力，才讓英國順利脫身，不然英國的衰敗只會更快更狠！
……
「嗯，石爵士說的很對，我們納塔爾殖民地政府應該發佈這個公告，承認紐韋共和國的獨立和合法性。」
丹尼爾.埃塞倫聽到對方如此說，心裏有些欣喜，但是他這時候需要繃住了。
石錦堂噴著煙霧，繼續調解，「那賠償呢？」
得到訊號的丹尼爾.埃塞倫，從屬員手中接過一份索賠清單「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漢尼拔總督的侵犯對我國造成了200萬鎊的經濟損失，這裏是清單，請你們審核。」
這份清單是石錦堂同盧卡斯.梅耶商量后確定的，這裏面有一半是給南華公司的，作為軍事援助和調解的好處費。
這份清單裏面的單價都是虛的，對方也明白，但是這件事必須得有個交代。
200萬鎊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個大數目，但是對納塔爾殖民地來說就是小數目，他們殖民地一年的利稅都得是兩三千萬鎊起步。
現在就連南華公司，每年過手的利稅都不止這個數了。
這就是殖民的暴利，但是殖民地政府的錢仍舊是殖民地政府自己的，大英帝國是無法分潤的。
這些利益大都被下面的各級官吏分潤了，真正上繳的大英國庫的稅都是小數。
就拿南華公司來說，連年虧損，根本沒有利稅上繳，大英政府對此毫不在意。
只要你能維持住殖民公司就行，他們的臣民和國民在你的殖民地能夠獲得收益就可以，這也是大英帝國政府想要的「維穩」結果。
……
既然強勢一方亮明了條件，納塔爾一方也就裝模作樣的開始交頭接耳的商議。
這些錢以他們的許可權是可以批准的，只是大家的腰包就要癟一些了。
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倫敦來的漢尼拔後台硬，這下好了，大家損失點錢正好把他趕回倫敦去。
……
經過三方的商議，最終三方達成以下協議：
1、納塔爾殖民地政府承認紐韋共和國的合法性，並不再追究紐韋共和國的用工制度。
2、納塔爾殖民地政府同紐韋共和國之間存在一些誤會，這些誤會經過溝通已經消除。
3、納塔爾殖民地政府要為雙方誤會期間造成的損失予以賠償，賠償金額為180萬鎊。
4、納塔爾殖民地政府同紐韋共和國達成建立友好關係，雙方互相承認對方為對等實體。
……
漢尼拔總督被石錦堂送回德班港后，沒過多久就返回了英國本土。
納塔爾殖民地政府的總督位置空缺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1890年新總督才得以上任，這位新總督讓石錦堂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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