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驗證和談判（上）
中年白人從最初的疑惑重重到了現在的客氣以待，這種轉變很明顯，石錦堂卻沒怎麼在意。
他呵呵一笑，「我做出來的東西，自然如我所說一樣完美。
您可以安排人檢驗，不過檢驗的過程中我必須在場。」
石錦堂的要求並不過分，新型火藥牽涉重大，亨利.甘貝爾.班納曼自然會小心對待。
此事若是經過軍方檢驗確認成功，那麼他作為經辦人和引薦人必然能夠得到皇室的嘉獎，一個爵位是少不了的。
於是班納曼直接喊道：「來人！」
主人的話音剛落之前的正裝男僕就推門進來了，「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馬上準備馬車，另外為這位石先生準備一個房間，好好侍候，我回來之前不許他離開！」
正裝男僕離去，班納曼才對着石錦堂解釋道：「我馬上去陸軍總司令、劍橋公爵、喬治王子哪裏彙報，等他確定實驗的場地和時間我們就一同前去。」
石錦堂點頭同意，然後就離開了班納曼的書房，提着皮箱跟隨僕人去為他準備的房間。
老白人格林.懷特正坐在起居室生悶氣，突然發現這邊的僕人忙碌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了大人物亨利.甘貝爾.班納曼先生。
他想上前打聲招呼，卻發現這位先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反而行色匆匆的出去了。
眼睜睜看着這位大人物從他的視野中消失，整座莊園再次恢復平靜。
主人離開了，那客人呢？
老白人想起來這個問題時，卻被告知那位石先生已經入住在此，而他可以回去了。
格林.懷特當即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黃皮東方人居然能夠入住大人物亨利.甘貝爾.班納曼家。
而自己，一個自由民紳士卻被無情趕走，這不公平！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在操作，為何到了最後自己卻被排除在外？
難道那個黃皮清國人真的發明了不得了的軍用品？
不可能，愚昧落後的清國人根本不可能這麼聰明。
老白人從之前的悶悶不樂直接升級到了憤懣不平。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無能狂怒，也改變不了他被趕走的事實。
……
石錦堂是半夜被叫醒的，一身疲憊的班納曼見到石錦堂后根本沒有休息，直接拉着石錦堂再次坐上了馬車。
望着馬車外的濃重夜色，石錦堂忍不住詢問：「我們這是要去哪？」
「嗯，去城外的兵工廠，喬治王子會從劍橋那邊出發趕往那邊。」
說完班納曼閉目養神，不再多說。
石錦堂自然不會再追問，他盯着夜色看了一陣也索然無味，再看馬車發現是向著北面走的。
這下可以確定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倫敦北郊的恩菲爾德小鎮。
小鎮上有座後世著名的恩菲爾德軍工廠，「英七七」李-恩菲爾德步槍就是這座兵工廠的傑作。
黑夜中行車的速度自然得不到保證，畢竟這個年代的電力還沒有得到普及，煤氣路燈更沒有奢侈到遍佈全域都鋪設管道。
是以等他們趕到恩菲爾德兵工廠的時候已然是2個小時以後了，連石錦堂都忍不住揉捏肩膀腰背，更不用說疲倦欲死的班納曼了。
只是這位英國紳士為了保持着體面選擇硬挺，不得不說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勁頭讓人佩服。
兩人在經過嚴密的審查后得以進入這座傳奇的兵工廠，班納曼的身份很尷尬。
他此時還是一個白丁，沒有官方身份。
是以他在這裏沒有任何特權，只能聽從兵工廠的指引。
等到他們來到一個子彈車間的時候，時間又過了半小時。
這個子彈車間此時已聚集了不少人，亨利.甘貝爾.班納曼快走幾步，來到一個頭髮灰白的白人老者面前低頭行禮道：「尊敬的劍橋公爵殿下，您好！」
白人老者身材挺拔，臉上隱現老人斑，或許久居上位的原因，他的氣場十分嚴整。
他穿着一身呢質風衣，頭上帶着絲綢禮帽，鑲金手杖杖頭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美國人發明的電燈，已經在這邊使用了？
石錦堂記得愛迪生現在應該還沒有找到鎢絲這一關鍵材料吧。
難道這裏的燈泡是採用的鎢絲之前的暫用材料，那多浪費啊。
不怪石錦堂感嘆，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鎢絲才是燈絲的最佳材料。
殊不知愛迪生只是一個二道販子，他的電燈專利是買來的。
在他之前已經有兩人，取得了真空狀態下碳絲長時間亮燈實驗的成功。
分別是1854年的英國移民亨利.戈貝爾，只是這位沒有及時申報專利。
另一位是1860年的英國人約瑟夫.斯旺，這位及時獲得了專利，並在去年（1878年）成功達成真空下碳絲長時間持續照明實驗。
而愛迪生要在明年才能獲得真空狀態下的碳化竹絲1200小時的成功實驗。
是以這時候使用電燈並不算奢侈，而且還很方便。
而鎢絲作為最終的定型燈絲要到20世紀初了。
若是石錦堂發現這個時間差，完全可以再獲得一項電燈發明專利。
……
「公爵殿下，這位就是我提過的那位發明新型火藥的亨利.石。」
白人老者的眼神掃過來，石錦堂毫無畏懼直接對視過去，對視片刻老者率先開口：「年輕人你好，我是喬治.漢諾威。」
石錦堂忙低頭，輕聲問候道：「您好，元帥殿下。」
老者輕輕頷首，「請把你的新型火藥拿出來吧，我們大家都想見識一下。」
石錦堂俯身打開了自己的路易威登皮箱，小心從玻璃瓶取出一小條成品遞到老者面前。
喬治王子接過來在燈光下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看出什麼，他直接交給了身旁的另一個老者。
這個老者身子消瘦，頭戴白色假髮套臉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穿着一身長身燕尾服，胸前掛着一隻金鏈懷錶。
這位老者仔細端詳了一會，然後又湊到鼻端聞了一下，繼而他低聲呢喃道：「丙酮？」
這時他身邊的一個黑髮年輕人湊到了他身邊，「阿貝爾先生你確定嗎？」
這個年輕人有着一張年輕的臉，而且他臉上的雀斑很明顯，再加上他獨特的鷹鈎鼻，看之讓人印象深刻。
兩人拿着那一小條新火藥研究了好一會，方才湊近喬治王子耳語了片刻。
而後，假髮套老者詢問「可以實驗嗎？」
這是應有之義，石錦堂自然應允。
於是黑髮年輕人把小條火藥放在不遠處的石質工作枱上，划燃火柴點燃了火藥條。
「刺啦。」
迅捷的火苗一閃而逝，黑髮年輕人沒想到這支火藥條的燃速如此之快，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燃盡了。
他只能回頭看向假髮套老者，兩人互視搖頭。
石錦堂把一切看在眼裏，知道這兩人應該就是化學家。
他們試圖通過聞火藥條燃燒后的氣味判斷這種火藥採用了什麼材料鈍化。
不過這需要大量的實驗和研究，短時間是無法達成的。
他在美國強生醫藥的實驗室也是集合眾多研究員，研製了將近一個月才研發出來這種新型火藥的。
若是短時間就被人摸透了，就太扯了。
假髮套老者再次看向石錦堂，「這次嘗試製作子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