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憶前塵，待明此情
道不同，不相為謀。
事到如今，一戰在所難免，柳神周身法力湧現，跟這敖晟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非汝一人，二位，還不現身，躲躲藏藏也不怕污了爾等仙王之名？」
柳神微微側首，對著身後虛空開口，神色略有不屑。
或是被發現藏不下去了，或是被柳神的不屑氣到了。
虛空一陣蠕動後破裂，伴隨星域震動，無數星辰炸開，兩道身影閃爍現出，與敖晟呈品字包圍了柳神。
「太始、元初…不躲了？」
柳神沉吟，心漸漸沉了下去。
但那平靜的眸子，代表了她的風骨與態度。縱使身陷重圍之下，她亦不屈不懼，寧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
「沒必要了。」
「你插翅難逃，這裡便是埋骨地了。」
元初、太始二人聲音冷漠，面不改色，對柳神剛才的話毫無羞愧之意。
知曉柳神剛從異域歸來，他們便非常默契的前來絞殺，絕不許柳神這樣的存在活著，有朝一日進入仙域壓蓋他們。
「好了，還有什麼遺言交代？同為仙王的份上，我們可代為轉達！」
敖晟騰空而起，露出震驚寰宇的殺意，讓這片隔絕仙域和九天之間的宇宙都在暴動，很不耐煩的說道。
柳神沉默，漫天碧色神鏈飛舞，每條柳枝神鏈上的柳葉，都凝聚著大星的力量，以裹挾星海的威勢，率先出手。
這一刻，生滅、造化…無數道則都在雨天眼中呈現，就算靈魂顫慄，他也死死的盯著畫面中的三人，一一刻下他們的樣貌。
動輒星系破滅，頃刻萬物歸墟，這樣的大戰，超出了雨天的理解。
縱使魂海刺痛，縱使魂眼流血欲瞎，就算看不真切，他也死死的看了下去。
這是柳神的過去，這是她給自己的機緣，絕不可辜負。
他不知，這也是柳神的考驗，從開始就有的考驗，柳神從始至終都在觀察著他。
若懼，若退縮，不說別的，他連繼續接受自己的培養也不配，因果一盡，那便真是陌路了。
還好，就算是觀不可言之戰，忍著靈魂破碎的風險，他也全程看下來了，做得已經不能再好。
他的意志，他的信念，還不錯！
尋常肉身傷勢，就算流血斷骨，也算不得什麼。
可靈魂是人之根本，傷之輕者影響神智，重者會化為活死人。
雨天的魂海在崩潰，魂眼流血，這種傷勢已經不是小事情了。
柳神正要出手，卻見雨天靈魂湧出黑白二色陰陽真意，她略微感知了一番，便見雨天石村柳樹下的肉身，自主運轉起了天功。
柳神滿意作罷，但她的視線卻沒有離開雨天半步，若他出事便可第一時間出手。
至於雨天觀看的大戰，她看都不看一眼。
石村，柳神真身旁，陰陽爐感知到雨天的變化，爐身微微一動。
「激發了真經第三陽境，這小子此次倒是好機緣…」
不過，願意讓凡人知曉她的一生都不易，何況這位！
這小子基本已得償所願了，接下來能否不改初心…
陰陽爐感覺驚為天人，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便繼續沉寂了下去。
不論是好奇柳神的過去，還是為了不辜負柳神，於道則和對他幾乎是輪迴的人生體驗中領略陣法真意，他拼命咬牙看了下來。
畫面中，就算柳神異域九進九出受了重傷，也穩穩壓制了敖晟仙王。
可惜，她那一戰的對手還有兩人，柳神終究再遭重創而不敵，兵解後保留一棵種子，逃往下界涅槃。
「這便是你的一生麼，他們還真是該死啊！」
隨著柳神的記憶畫面如潮水般消退，雨天昏迷前唯有一個念頭。
「以你如今的修為，還沒資格對他們妄動殺念。」
柳神玉手輕撫，平息了雨天的殺心，讓陰陽真經能更快的恢復他的傷勢。
仙王不可言，就算他對自己有意，如今的他也不能結仇那些人。
「因果盡了（liao），你能悟到什麼程度，皆看你自己了。」
柳神淡漠直視著雨天，疏遠之意明顯。
因果？這個人永遠是這樣！
可是那曾經的驚鴻一瞥，我早已在心中刻下了你的身影，滿眼皆是你的倒影，縱使輪迴亦不能磨滅！
「那我就與你結生生世世，還不清的因果，總有那麼一天…我會追上你的腳步，讓你…」
不同於以前的心語，這次雨天說出了口，話音未落，便沉睡過去了。
柳神良久沉默，盯著雨天好似回到了初見的時候。
可惜，不久便是分別，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她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
她給自己的使命便是守護，為了無辜眾生，也是為雨天和石昊等人，不得不去了解真相，去阻止動亂，拼一個完美世界。
「將來，若你能來，此樹花開，孤芳唯你一人欣賞，此葉綻放，與你並肩又何妨！」
柳神仙氣朦朧，一對明亮玉眸，如星辰似月，佇立在雨天身前看了很久。
風起霓裳，青絲吹拂，嫻靜美好，此刻的她宛若一個畫中玉雕。
待她真身回歸了樹中，陰陽爐才假裝慢悠悠的回神，回到了雨天小腹丹田。
「不知這小子能不能懂，不然到仙王才可跨世間長河，憶前塵，待明此情！」
…
同一時間，石昊已平息皇都叛亂，成了新的人皇。
上界大教聯合皇子，只是此次暴亂沒了清漪不說，就連月嬋也來不了。
人手換成了西方教三人，不老山一人，補天教一人。
其中就有雨天交戰過的無塵，以及補天教那位原本就該出現的鐘老。
石昊融合了皇道龍氣，藉助皇都陣法，才艱難拿下了人皇之位。
這面目全非的過程雨天不知，他自以為了解的『亂古』已經變了模樣。
而他自己，也被剛上位的石昊封為了『一字並肩王』，給了地位與石昊他自己相同的尊榮。
「如今一切平息，該是時候回村了！」
諸事皆休，石昊走出帝殿，望著天空長舒了口氣，心心念念著回石村的事。
在他身後，鵬九，戰王等人恭敬侍立，而有一人卻是假裝姿態，眼中異色閃爍。
「沒想到你也和雨賊得了一樣的傳承，等著吧，不論你還是他，都逃不過那些大人的手下，而我也能分一份機緣，或許還能坐一坐這人皇之位！」
混天候內心暗道，往負手身後的一塊玉牌中打入了一道法力，紅光一閃，玉牌便被他藏到了袖袍之中，好似無事發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