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雨傘可不能對敵
「對的，我們向梅林發誓！絕對沒有碰他！」羅恩一個勁的點頭。
令他們意外的是，鄧布利多並沒有責問或批評他們，反而露出了微笑。似乎鳥著火變成灰燼，是一件好事。
「差不多是時候了。」他說，「它那般可怕的模樣持續了好多天，我一直催它快點行動。」
鄧布利多注意到兩人驚愕的表情，不禁笑了笑：「福克斯是一隻鳳凰。鳳凰到了將死的時候，就會自焚，然後從灰燼里再生。我沒想到，它會選擇今天……」
鄧布利多還沒說完，一隻小小的、全身皺巴巴的雛鳥從灰燼中探出腦袋。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它看著很醜。不過在鄧布利多眼裡，小小的也很可愛。
「迷人的生物。」鄧布利多伏低身子，愛憐的看著它。
「它們能承載難以想像的重量，它們的眼淚擁有治癒各種魔法和非魔法傷害的力量。而且它們是特別忠誠的夥伴。」
鄧布利多慈愛的摸摸雛鳥，在桌子後面坐下來。
「很遺憾你們在鳳凰的涅槃之日見到它。其實它大部分時間非常漂亮，全身都有令人驚奇的紅色和金色羽毛。」
當鄧布利多在高背椅上落座，哈利從那雙淺藍色、極具穿透力的眼睛裡想起他們來這裡的原因。
「校長，不是我們！我們沒有破壞盥洗室！」
「裡面的水龍頭不知怎麼壞了，我們只是路過。」
「對，裡面還有桃金孃。她在盥洗室不停的哭，沒看到是誰搞壞的。」
「如果不是漏水，我們怎麼會去女生盥洗室。」
……
「我知道。」鄧布利多提高聲音，「我並不認為你們會故意搞壞盥洗室的水龍頭。」
「韋斯萊先生，我想和波特單獨聊幾句，可以嗎？」鄧布利多微笑著看向羅恩，羅恩點點頭，擔心地瞥了哈利一眼。
隨著羅恩的離開，鄧布利多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盯著哈利說：「波特，我想和你談談。」
哈利低著頭，緊張的等待著。他的手攪在一起，偷偷瞟了鄧布利多一眼，不明白校長想問什麼。
「我必須問問伱，哈利。你有沒有事情願意告訴我？」鄧布利多儘量放緩語氣，用柔和的口吻不使哈利感到緊張。
「任何事情都可以。」
哈利愣在那裡，腦海里旋轉著很多事。暑假逃出德思禮家，在陋居和韋斯萊度過了快樂的時光。他還想起了麗痕書店的鬥毆，馬爾福父子都是那麼傲慢又沒有禮貌。
他張張嘴，卻不知道要對鄧布利多說什麼。他想起佩蒂爾姐妹正在幫忙熬製複方湯劑，想起曾兩次聽到那個幽靈般的聲音。還有從盥洗室撿到的筆記本，它正躺在自己懷裡。甚至有人認為他具有斯萊特林的血脈……
最後，哈利抬頭望向鄧布利多的眼睛，輕聲說：「沒有。」
「什麼都沒有，先生。」
鄧布利多微微頷首，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他結束了對話，望著哈利離開的背影陷入深思。
「哦，鄧布利多，這孩子心事很重。」牆上的肖像們立刻醒過來，大家吵吵鬧鬧，對哈利和羅恩議論紛紛。
「可能他在害怕，阿不思。」
「他和那個紅頭髮男孩打破了一沓校規。」
「我覺得這時期的孩子有很多煩惱。」
「沒錯，比如女巫突然不和自己說話了。惡作劇被拆穿，或者因為教授們的作業而煩惱……」
鄧布利多聽著歷任校長的爭吵，看向阿芒多的肖像。他是自己的前任校長，五十年前因為密室事件引咎辭職。
「安靜！」鄧布利多嚴肅地說，「不許隨意猜測學生。」
畫像們都噤聲了。
「阿芒多，你應該知道兇手另有其人。」鄧布利多看著肖像畫，對他說，「海格絕對不是打開密室的人。」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畫框裡的阿芒多連連點頭，「可他違規飼養危險生物。狼人崽子、大蜘蛛、私自跑到禁林……這些行為確實該受處分。」
「阿不思，你知道的，他的行為被開除一點也不過分。當時你是學校的變形課教授，應該明白我承受的壓力。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讓兩件事分開處理。」
其他肖像聞言靜默不語，畫中的歷任校長對阿芒多的處理做法各有看法。海格不是兇手，可為什麼偏偏找他當替罪羊？
「阿不思，你應該發布警告，甚至暫停課程。那隻貓被石化不過是開胃菜，你我都知道，密室里的東西真會殺死學生。你要謹慎，不能重蹈我的覆轍。」
鄧布利多坐在桌子後面，語氣堅定地說：「只要我在這一天，沒有學生會受到傷害。」
五十年前，他懷疑過湯姆·里德爾，不過苦於沒有證據，只能保持懷疑。當湯姆舉報海格害死桃金孃時，鄧布利多詫異又驚訝。從那時起，他就對里德爾有了警惕。
他不否認湯姆的優秀，級長、學生會主席、12個OWLs證書、霍格沃茨特別貢獻獎……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他天賦卓絕。
他會成為偉大的巫師！那是學校所有人對他的共識。
後來，湯姆成了黑魔王，一個不能提名的恐怖黑巫師。
「湯姆回來了嗎？」鄧布利多望向哈利剛才站的位置，自言自語。哈利沒有岡特家族的血脈，那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天後，赫敏帶羅格去拜訪海格的小屋。他們要去問問，牆上的雞血是不是來自這裡。
她敲敲門，海格看到赫敏高興的請她進來。不過注意到身後的羅格，哼了一聲。
屋子內部比外面看起來大，不過三米多高的海格站在裡面還得低著頭。他背對著燃燒的壁爐，依然穿著那件鼴鼠皮縫製的超大號外套。
牙牙待在爐邊取暖，瞅見羅格進來呲著牙低吼。羅格瞪它一眼，它趕緊用爪子蓋住臉。赫敏偷偷戳戳他，示意不要刺激海格。
「赫敏，最近過得怎麼樣，都好久沒來了！」海格給她煮茶，還拿出剛烤好的岩皮餅。
羅格看到赫敏為難的臉色，不由得感到慶幸。幸虧不是海格的朋友，不用接受他的禮物。這種磕牙的食物，真的很符合英國菜一貫的黑暗風格。
「挺好的，我在寒鴉魔法社結識了很多新朋友。」赫敏打量著屋子，注意到桌子上有隻被拔淨毛的雞。
「海格，你準備做飯嗎？」
「你說這個？」海格給她送上一杯茶，茶壺放在一旁讓羅格自己倒。
「這是死的第5隻，還有兩隻不知道去了哪裡。」海格抱怨道。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關係，他養的雞正在一隻只死去。
赫敏猶豫片刻，決定開門見山：「海格，我們來是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關於魔法生物的嗎？我很擅長這個！」海格自信的說道。
「城堡里出現了驚悚的文字，費爾奇夫人被石化了……」赫敏斟酌著該如何措辭，「我們經過調查，發現這件事可能和你有關。只想知道，你最近是否注意到任何異狀？」
海格臉色大變，慌忙搖頭：「不、沒有，一切正常，你們別操心了!」
說完就要把他們往外推，羅格眼疾手快把信交給海格。
「這是什麼？」海格看不大懂上面的數據。
「你看最後一行，樣品經過檢測屬於雞血。」羅格指給他看。
「哦，天吶！」海格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他們：「你們是說牆上的血字？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赫敏追問他。
「沒，沒有。我猜錯了！」海格連忙否認，
赫敏盯著他，她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異樣——海格明顯在隱瞞些什麼。
「所以，我的雞不是得感冒死的，而是被別人殺掉的？」海格轉頭看向羅格，後者自顧自的倒茶喝。
「沒錯。你應該仔細檢查下雞窩，看看兇手是不是留下了線索。」羅格放下茶杯，看向牙牙。
「你的獵犬沒有發出警報嗎？」
「牙牙晚上會跟我出去巡邏，這不能怪它。」
「海格，那說明兇手很熟悉你。」赫敏點點頭，「他知道你什麼時候去工作。所以每次來時你都不在場，牙牙也發現不了。」
「肯定是這樣！到底是哪個混蛋！」海格看起來很生氣，表情也很兇。他氣惱的瞅著羅格，覺得對方不會幹這麼無聊的事。
「與其懷疑我，不如去看看雞窩。」羅格再一次提醒道。
海格不情不願的聽從羅格的建議，三人來到屋後。菜地里的南瓜全被摘走當萬聖節裝飾，只剩些發黃的藤蔓。
那把粉紅色的傘靠在後牆上，羅格不由得被刺眼的顏色吸引。他想起溫室里的粉紅耳罩，如果那原本是配發給海格的，說明學校五十年沒更新設施了。
「在菜園後面有個籬笆，我的雞都養在那。」海格一直關注著羅格，看到他瞄向雨傘，連忙把它拿在手裡。
「海格，最近有什麼人來過這裡嗎？」赫敏環視四周，這裡很偏僻，如果不是刻意找來根本發現不了。
「哈利他們來過，還有洛哈特和金妮。」海格想起洛哈特就氣不打一處來，不停的抱怨。
「他還教我怎麼防止水妖鑽進水井。」海格憤憤的說，向他們發泄對洛哈特的不滿，「好像我不知道似的。還跟我吹噓，他怎麼驅逐女鬼。哼，其中要是有一句真的，我就把傘吃下去。」
赫敏第一次見海格批評霍格沃茨的教師，他以前從不這樣。
「海格，我想你對洛哈特教授有偏見。」赫敏皺起眉頭，用稍高的語調說，「他是鄧布利多校長任命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他有那麼多頭銜……」
「唉！」海格和羅格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難得在關於洛哈特煩人的頭銜問題上達成共識。
這些日子，他逢人就說自己是梅林爵士團三級勳章獲得者，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
最後很風騷的綻開笑容，擺著造型來一句：我不會把榮譽掛在嘴邊。他整天喋喋不休，整個霍格沃茨的師生，耳朵都被他的榮譽磨出繭子了。
「赫敏，你千萬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海格嘟囔著，不知道在說誰。
「你如果說他是個學者，我是不信的，但說他是個騙子，我就深信不疑。唉，現在找一個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很困難。人們都不願意干，因為這份工作不吉利。」
「不吉利？」赫敏疑惑的看著海格。
他沒有多說，不過羅格卻在一旁補充：「我們學校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有詛咒，沒有人能安安穩穩任職超過一年。」
「詛咒！居然還有這樣可怕的詛咒！」赫敏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被嚇了一跳。
「沒錯，輕則重傷、重則死亡。總之命運很悲慘。」羅格想起洛哈特歡快的樣子，輕輕說道，「我想洛哈特敢於接受這個職位，一定不屑於所謂的詛咒。畢竟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洛哈特，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
赫敏皺眉：「也許只是巧合，沒有證據不能隨意下結論。」
「好了，我們先檢查雞棚。」海格低著頭，開始數起裡面的雞。1、2……7，剩下的雞竟然沒死掉，他有點納悶。
「怎麼了？」
「奇怪，殺雞的兇手不來了。剩下的雞都活得很好。」
「真的？」赫敏疑惑的上前查看。
她繞著籬笆走了好幾圈，除了發現一些零散的雞毛，沒有其他線索。
「海格，這些都是母雞吧？」羅格提醒道。
「對……你這麼一說，死的都是公雞。」
羅格搖搖頭，氣抖冷，公雞怎麼了？公雞比母雞差在哪裡？為什麼只殺公雞不殺母雞？伏地魔妥妥的歧視！
「公雞！」赫敏眼睛一亮，再次確定到，「一隻母雞都沒死嗎？」
「沒有。」
赫敏點點頭，對方專門殺死公雞，肯定有什麼陰謀。
「難道密室里的東西和公雞有關？」赫敏聰明的小腦瓜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打了聲招呼往圖書館跑去。
樹林邊緣，只剩下他們兩人。羅格和他對視，有條不紊的從口袋裡取出一迭照片。
「給我的？」海格皺起眉頭，接過照片看起來。
他越看眉頭越緊，越看臉色越黑。腦袋裡的怒火肉眼可見的暴漲起來。
「你……你威脅我？」海格憤怒的衝著羅格咆哮，「桃金孃不是我殺的！密室也不是我打開的……」
「巨人的血脈總讓人這麼不理智？」羅格反手給他一個鎖舌封喉，伸出食指搖一搖，示意他把雨傘放下。
「魯伯·海格先生，我不是傻子。你在霍格沃茨當護林員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問題。我不會天真又愚蠢的以為，你今年故意打開密室。」
「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請冷靜點好嗎？」
海格點頭，羅格用利舌如常解開魔咒。
「羅格，你拿當年的卷宗想對我做什麼？」海格心裡有些不安，他從不相信斯萊特林有好人。
「不要緊張，上面有個名字叫湯姆·馬沃羅·里德爾，他向學校舉報了你？」
「沒錯，就是他！」海格有些慌亂，這個人就是伏地魔。
「他可是伏地魔，他的話能信？」羅格追問。
「你……」海格深吸一口氣，鬆開緊握雨傘的手。
「不能信！」海格斬釘截鐵的說，「他嫁禍於我，害得我被學校開除！」
「魔法部認定我害死了桃金孃，可我從來沒見過她。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堅持幫我辯護，魔法部不會簡單的折斷我的魔杖。」
「湯姆變成伏地魔後，沒有人關心他以前做了什麼。魔法部也沒有重新調查這件事，甚至他的獎盃還陳列在城堡里。」
「其實我覺得學校開除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羅格看著海格皺起的眉頭，輕蔑的笑笑，「我去年就說過，你總是養一些危險的魔法生物。」
「也許對你來說，那些傢伙的尖牙利爪沒有傷害。可你應該想想，城堡里生活了大量未成年的小巫師。」
「你既然在霍格沃茨生活，就少一些巨人的習性，多一些巫師的思維。不過話說回來，你從沒懷疑過湯姆嗎？」
「湯姆？他表現那麼好，是斯萊特林級長……」
「可他是伏地魔。」羅格強調。
海格愣住了，羅格說的沒錯。湯姆是伏地魔，他最擅長玩弄人心。
「我……」海格張張嘴。無論怎麼看，湯姆更像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假如……」羅格拿過海格的雨傘，在手裡轉起來。「假如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你願意當證人嗎？」
「證人？我！」海格不解的看著對方，一頭霧水。
「雖然你身上有巨人血統，但至少是伏地魔的敵人。」羅格解釋道，「對方遲早會捲土重來，有時候難免需要合作對敵。」
「魯伯，雨傘可不行。」羅格把傘扔給他。
如果最後只是把里德爾的日記本用毒牙毀掉，那也太便宜里德爾了。羅格真正想做的，是用厲火在威森加摩焚燒他的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