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觀雲者，雲世界秘辛
撲通～
小孩驚得摔倒了，再冒出來時，眼眶蓄滿了淚水。
「撒那壞，是個大壞人，他和那群雜碎是一夥的，他們要殺了莉婭！」
「誰是莉婭？」羅濱好奇地問道。
小孩扭過頭去，指著遠處一排低矮的棚屋，哽咽道：「那馬廄那，那個耳尖有『△』形豁口的馬，就是莉婭。」
羅濱掏出夜視望遠鏡，透過鏡片，望向遠方。
他看到一個連排的馬廄，每個格間內，都圈養著一匹駿馬。
所有馬兒中，靠木柴垛邊格間裡的那匹，長得最漂亮。
它有著緞面似的光滑油亮毛髮，脖頸上的鬢毛，像瀑布般垂落下來，它氣質沉穩，渾身散發著堪比獨角獸的聖潔氣息。
它的右耳尖上，有個『△』形的豁口，格間木門上，還訂著一塊銅牌，上面寫著：莉婭
「大哥哥，你把壞人剷除了，解救村里村外的動物，我就就把村裡的寶物，當謝禮送給你。」
「什麼寶物？」
「你辦得到我的要求，伱自然就知道了。」
小孩說完，轉過身子，快速跑掉了。
寶物？
砸黑片，就是奔著寶物去的，心情舒暢的羅濱，打算躺回吊床內，再睡個回籠覺。
然而，他剛轉過身，就發現自己的影子，在飛速地拉長，接著，變矮變寬變淺變濃。
數縷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戶，斜照在他的小腿上，昭示著深夜變白晝了。
咚咚～
（敲門聲）
「闖入者，天亮了，要去山頂辦正事了，你起來了沒？」
「起了！」
羅濱收拾完，打開木門，發現老者喊完人沒走，一直在門口等者。
老者目光越過羅濱肩頭，望向大開的窗戶，問道：「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沒有，一夜好眠無夢。」
「那就好！走吧，我帶你去見執法者。」
執法者？那是什麼。
羅濱揣著疑惑，跟著老者出了別墅，繞到屋後，又走了一段小路，來到馬廄旁。
駿馬們看見老者，皆驚得咴咴亂叫，扯著韁繩往後面退，脖頸、馬臉，都勒紅了，仍大力扯拽韁繩。
「唉，莉婭，被選中的，是莉婭！」
老者話音剛落，駿馬們不再掙韁繩了，莉婭四腿打顫，烏溜溜的大眼睛，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淚。
「我我沒有惡意，也不想看你死，可是我肩上有職責在啊，莉婭，別掙扎，那樣痛苦還能少一些。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啊？」
「什麼樣的日子？」羅濱問道。
老者沒理羅濱，他抬頭望天，呢喃道：「來了，執法者來了。」
羅濱抬頭望向天空，看到雲霧翻湧，匯聚成三座大墓碑。
接著，墓碑咻地一下，長出鉛筆頭狀的腦袋，和細長的四肢，以及垂到袍邊的長鬍子。
三個執法者，個個長得慈眉善目，從雲端落到地面後，還笑著沖人打招呼，老者也熱情地回應著。
不過，羅濱感覺老者的『熱情回應』，非常的假，像是戴了張人皮面具，皮笑肉不笑的。
執法者打開靠著木柴垛的格間，解下白馬的韁繩，莉婭沒反抗，流著淚被它們牽著往前走。
一行人，穿過一座接一座土房子，來到部落柵欄門那兒，老者轉過身，沖送別人群招招手。
霎時，三個小蘿蔔頭，被家長推到老者跟前。
第一個，是紅髮藍眼的小女孩，她揪著裙擺，怯懦懦盯著老者。
第二個，是棕發綠眼的小男孩，他踮著腳尖，好奇地打量執法者。
第三個，是白髮白眸的小毛孩，褲兜鼓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什麼東西。
「人都到齊了，走吧！」
老者說完，動手推開了柵欄門，領著眾人進了蘋果。
，林中的松鼠，看見老者來了，紛紛吱哇亂叫地往四處逃竄。
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松鼠，逃竄前，要麼用哀傷的眼神，瞥一眼駿馬，要麼怒瞪老者一眼。
老者的頭，是一直低著的，越往前走，就低得越低，不知是羞愧，還是別的什麼。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林中一片空地，老者走到空地正中央，抬腳跺了三下地面。
頃刻間，一座高大的墓碑，憑空出現在空地上，老者用筆尖，敲了三下石碑，碑面立刻盪起一圈圈的水波紋。
老者抬腳，穿進了墓碑內，然後，是執法者和莉婭，再然後，是紅髮女孩和棕發男孩。
「大哥哥，別忘了我們的交易，你剷除惡人，我給你寶物。」
小毛孩說完，也穿進了石碑內，羅濱挑挑眉，也踏進了波紋內。
再睜眼，又回到柱狀石山頂，古怪石椅的椅背後面。
此刻，老者端正地坐在石椅上，三個小蘿蔔頭，並排站在石椅的右側，莉婭，站在懸台邊，它身後站著手握皮鞭的三個執法者。
「闖入者，站石椅左邊！」老者提醒道。
「好！」
羅濱剛站好，執法者就開始甩動皮鞭，莉婭流著淚，向前面走，離懸台邊還剩半米時，它說啥也不肯走。
三位執法者收起皮鞭，推著它往前走。
馬蹄磨擦石台，擦出陣陣灰塵，最終，莉婭沒掙過執法者，它嘶鳴著墜落了懸台，撲通一聲，被無底的黑海吞沒了。
隨後，執法者化為雲朵，飛升回了雲海。
老者起身，走到羅濱跟前，「闖入者，是時候讓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誰了。」
他舉起沾了墨水的筆，筆尖點了點羅濱的眉心。
瞬間，一段段不屬於羅濱的回憶，在他腦海里快倍速播放。
羅濱看完，曉得老者身上有啥恩怨了。
在這個世界裡，老者是一個觀雲者。
每天清晨，他會坐在山頂石椅上觀雲，看到雲海分離出的雲朵，匯聚成什麼圖案，便在畫板上畫下什麼。
第二天，雲海之中，會落下三位執法者，他們會抓走畫板圖案對應的實物，並粗暴地將實物推落懸台。
犧牲和回報，是相等的。
每一天的下午，老者的房屋內，都會憑空出現恩賜。
植物種子，耕田器具，救命草藥，基建圖書，美味肉食等等，老者從不藏私，他會把得到的恩賜，勻等的分給村民。
所以，他在部落里的地位，才會如此之高。
老者本以為這樣的以物換物方式，值得永久傳承下去。
直到某一天清晨，『實物』被推下懸台後，老者坐到石椅上，像往常一樣觀察雲海。
哪想到，雲海分裂出的雲朵，竟然匯聚成老者妻子的模樣。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