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盯上（二合一）
本在回答完吳恆的話後，又開始回憶那個女孩，
是她給了他，對抗小丑潘尼懷斯的信念。
這也是吳恆願意看到的事情，戰勝恐懼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信念，而最極端的信念有兩種：一種是痴愛，另一種則是仇恨。
只要占據其中一種，那個人肯定是個瘋狂的人。
本又想起自己寫的那些情詩，那些並沒有署名的羞澀情詩。
他將對貝弗莉的愛意，始終掩藏得很好。
但其他人只要認真觀察，就能看的出來，從他總是小心地和她保持一定距離，從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或胳膊會讓他屏息。
還有每次見到貝弗莉時的刻意打扮，就能發現，哦，那親切可愛的胖本，喜歡那個女孩。
可惜，他是個無人關注者，誰會將注意力放在一個肥胖的窩囊廢小孩身上！
多少個日夜，
他既羞澀的避開對方，又在憧憬下故意接近對方，少年的愛就是這麼的矛盾。
只不過後來，這份愛戀結束了。
本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結束的，他努力回想著，
是在他們分開後不久？
還是貝弗莉告訴他，她有喜歡的人的時候？
還是他忘記了她的時候？
總之已經分不清了，一直郵寄的明信片就那麼斷了，他忘記了一切。
他只是下意識的珍藏著明信片，潛意識告訴他那張紙很珍貴，就像人潛意識裡會保護自己，害怕傷痛一樣。
這回憶就像退潮時，突出水面的珊瑚礁，它們連接在一起，而非分隔的島嶼。
但他仍有很多模糊的記憶，它們正在逐漸恢復，當潮水徹底退去的時候，就能完全浮現。
他這會只要想潛下去，看清貝弗莉的面貌，就會看到一個惱人的畫面：
那就是每年春天返回新英格蘭的紫擬椋鳥。
一大群鳥在電線、樹上和屋頂擠來擠去，整個春天的天空都是它們沙啞的求偶叫聲。這幅景象不斷出現在他心中，感覺既陌生又不舒服，宛如擾攘的噪聲遮蓋住了貝弗莉的臉龐。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看到了鳥臉上塗抹了白色油漆，鳥的尖喙上滿是血紅色。
呵，小丑鳥！
吳恆看著本身上流露出來的，越來越濃的信念，感覺到很滿意。
本漢斯科姆不管是在第一部劇情里，還是第二部劇情里，他都是比較聰明的那個。
在劇情里，因為一直留在德里鎮而保留了記憶的黑人麥克漢隆，挨個撥打了他們的電話，以掌心的誓言疤痕，喚醒了他們的記憶後，他們決定返回德里鎮，履行自己幼年時的誓言。
小丑潘尼懷斯也在27年後的今天，德里鎮發出了信號。
「回家！」它在等著他們。
在他們返回的過程中，幾人全都遭遇自己內心，最大恐懼和遺憾所幻化的怪物。
對於本來說，還有什麼比初戀更加遺憾的事情。
隨著記憶的清晰，本也發現了在自己腦海翻湧的愛意，他依舊愛著那個女孩。
「很好，那麼便開始吧！」
啪~！
吳恆的右手打了個響指，彘二的詭打牆能力發動。
本眼中的環境發生了變化，他仿佛回到了德里鎮，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圖書館，那個首次查找潘尼懷斯線索的地方。
這裡是本的恐懼開始的地方，吳恆便他送到了這裡。
本看到了書架上用粉筆畫著一隻烏龜，卻又覺得天旋地轉，便緊緊閉起眼睛然後張開，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烏龜，只是木架上的紋理被沾染了一塊疤痕，被腐蝕了一些。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圖書館沒變，那線條依然和過去一樣讓他喜歡，就像設計良好的石造建築一樣，這座圖書館也很會將審視它的目光，引入矛盾之中。
石材的堅硬與門拱、細石柱的細緻達成平衡，堅固、整潔的同時，卻又顯得纖細。
這種矛盾感，使它免於醜陋，會讓人忍不住的思考。
本此時一心只想看看，那連接圖書館和兒童館的玻璃走道，那裡有著他寄存的記憶，他想繞著過道走到前門，但總會被圖書館厚重的石頭牆面遮住視線。
他的短筒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打濕了。
緬懷往事，讓他感覺心痛和傷感，卻也覺得有趣。
繞過一條玻璃走道後，高掛的球形玻璃燈，發出柔和的暖黃色光芒。
他走到光暈里，一段回憶猛然襲來，力道之強讓他差點眩暈過去。
不像是面部挨了一拳或一巴掌的那種有形力量，而是那種時間重迭的古怪感覺，那種難以名狀只能稱之為『既視感』的感受。
他之前也有過這種感覺，卻從來不曾如此令人暈眩，他在原地站了一會，感覺自己彷佛真的迷失在時間裡了，一時忘了自己到底是38歲，還是11歲。
吳恆坐在教堂的禱告座位上，看著本已經失去了光澤的眼神，本陷入了詭打牆，面部表情一直不斷地變化。
他拿出一隻攝像機，對準本拍攝了起來。
然後將手裡巴掌大小的破舊烏龜殼，用濕巾再次擦拭了一遍，就像是在擦拭價值億萬的古董藝術品。
然後拿在手裡翻轉著，來回查看。
實在看不出什麼，他甚至試著用牙齒咬了咬。
龜殼上被清晰的留下了牙印，一厘米寬的兩道牙印，覆蓋在了小狗的牙印上，只留下了牙印中間，深入的尖細犬齒孔洞。
吳恆甚至感覺，嘗到了一種口臭的味道。
應該來自於那條叫做「皮特」的比熊犬。
但也證明，最起碼這龜殼的材質，就是普通的龜殼。
在功效上面，吳恆也並沒有感受到其蘊含有驅鬼的能力。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這一切只是一個巧合？
但吳恆從來不相信巧合！
巧合本身就意味著意外，意味著不穩定，不知道多少次的失敗，最終才會出現一個巧合。
然後人們將之稱為'奇蹟'。
正如在這個世界裡，小丑潘尼懷斯已經存在了數百萬年。
在這期間，有無數的人類對抗過小丑。
甚至麻諸靈從始至終都在提供著幫助，但是之前從來都沒有成功過，消滅小丑的過程，已經連續失敗了上百萬年。
即使留在小鎮的麥克漢隆，他所謂的從古老的德里鎮原始住民的部落記載中，尋找到的關於擊敗小丑的儀式，以及那個類似花瓶的容器，也都只是一個笑話。
那是小丑故意留下的樂趣，那群原始住民，從來的都沒有成功過，而是被全部殺死了。
所謂擊敗小丑的儀式，更像是『祭拜』小丑的儀式。
只是在劇情里，
雖然儀式失敗，但是主角們卻發現了只要不畏懼小丑，就會使小丑變得虛弱。
他們竟然真就克服了恐懼，戰勝了小丑。
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巧合到吳恆甚至不相信，這主角團能夠在這個真實的世界再次的成功。
畢竟他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就像一隻煽動翅膀的蝴蝶，世界已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他已經影響了本。
所以他得將本往符合他利益的方向，去引導。
「潘尼懷斯的心臟！」
吳恆伸出右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裡一片安靜，只有命匣存在。
他的視線又回到了龜殼，準備等本清醒，就去拘只邪祟，用邪祟來測試一下。
如果可以，他想讓本經歷所有的恐懼，將其塑造成一個相當於前世的小說中，那種重生歸來的主角，面對什么小丑、潘尼懷斯，能夠完全無視恐懼，直搗黃龍。
可惜。
本有些聰明，他對於現實的認知很深刻，不太容易塑造。
不過，吳恆亦有一個合格的人選。
「啪~！」
吳恆正思考著，一道響指聲，從門口傳來。
這聲音就和他送本進入詭打牆幻境時，他所打的那個響指聲音，一模一樣。
就仿佛當時有人錄了下來，重新播放了。
「被盯上了！」
吳恆臉色一沉，緊緊的捏住龜殼，控制情緒的能力迅速使用，調節著自身的恐懼情緒。
本站在燈暈下面，揉了揉腦袋。
圖書館裡還是一樣的安靜，只有偶爾的低語聲、圖書館員在書上或逾期通知單上蓋章的輕響和翻閱報紙雜誌的沙沙聲。
他繼續邁步，走過寬闊的油氈地板，地板上紅黑兩色的圖案幾乎都被磨掉了。
他和從前一樣小心，不讓鞋子出聲，因為圖書館中央是圓頂的，任何一點聲音都會被放大，引起別人的目光。
通往藏書區的螺旋鐵梯還在，分別位於馬蹄形主桌的兩側，不過館裡多了一個柵欄電梯。新電梯讓本鬆了口氣，他終於從這裡看到了改變，他沒有陷入迷失的時間裡。
於此同時，吳恆眼中的景色，也發生了變化。
屁股下的座椅消失，失重感讓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教堂內紅色莊重的環境徹底消失。
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圖書館，這個圖書館的場景，他在電影裡撇過一眼，再結合他控制彘二時也是選擇以本的記憶，營造了圖書館的場景，雖然他看不到本的記憶。
小丑潘尼懷斯！
這個名字出現在了吳恆的心中。
除了它之外，吳恆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發出同樣的響指，將他送入彘二的能力中。
這或許並不是彘二的能力，只有其中一部分是。
這是一種入侵，幻覺之間的入侵！
吳恆環顧了一下四周，圖書管理員正坐在書台的位置忙碌，她抬起頭看向吳恆。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長得很漂亮，
淺藍色眼眸掃過吳恆，又隨即漠然的飄離開，她是一個嚴重近視，經常待在圖書館的女孩，基本都是這樣。
如果眼神正常，看到吳恆這類似動漫人物的妝容，總會多打量幾眼，就像旁邊那假裝在尋找書籍，不時又扭頭悄悄撇吳恆一眼，帶著羞澀的高中女孩。
這也是個年輕女孩，約十七歲，暗金色的秀髮用髮夾往後夾住，露出她漂亮的高中女生的臉龐。
她看向吳恆的時候，臉上帶著潮紅色。
「帥氣又成熟的神父啊，神啊，救救我吧！」
她的眼神似乎在說這種話，這是少女的萌動。
「好真實的幻覺，彷佛在彘二的能力上，得到了成倍迭加！」
吳恆不由得對這個幻境，在內心讚賞了一句。
他低頭看了眼手裡拿著的龜殼。
此時此刻，他終於發現了這個龜殼的作用。
他出現在幻覺中的時候，這個龜殼也跟隨著出現在了幻境裡，起初還沒有什麼變化。
直到吳恆控制、調教了自身情緒，當恐懼感歸於零的時候，龜殼的作用才出現。
他的視野中，浮現了兩副畫面。
一副是幻境裡的圖書館，一副是現實的教堂。兩者重迭在一起，就像是手機裡面的應用頁面一樣，可以隨時切換，隨時退出。
這讓他的心，更加安穩了。
吳恆甚至因為手裡的龜殼，看到了那個臉上泛著紅暈，假裝找書，卻在偷看他的少女，那原本的面目。
只見少女的臉龐被油彩塗成白色，眼眶凹陷，光禿腦門鋥光瓦亮，嘴上紅紅的唇彩，一直劃到了耳邊。
看起來就像是日本的藝妓。
肥胖的身體上，穿著特小號的校服，將胳膊和小腿位置的肥肉，勒出了深陷的肉痕。
這一幕只讓吳恆感覺到滑稽和膈應。
他實在受不了潘尼懷斯故作羞澀，穿著女高校服裙，不時用暗戀的眼光偷瞧他的樣子。
也許霓虹人會喜歡這種，畢竟他們也喜歡藝妓的妝容。
他手掌卻將捏住的龜殼護在了手心，它能看透小丑潘尼懷斯的幻覺和偽裝，看來麻諸靈已經壓寶自身了。
吳恆轉頭尋找，他發現了走上樓梯的本漢斯科姆，於是大步追了上去。
正在找書的小丑女看到吳恆離開，以踩出幻影的急速步伐，貓著腰，後腳跟著地，跑著離開了書架子，消失在拐角的玻璃走廊處。
本走到了二樓，來到了藏書區，他看向了對面的走廊，和被走廊擋住的樓梯上端，那個失去頭顱的男孩屍體，歷歷在目。
他止住了腳步。
「先生，需要我幫忙嗎？」
一個聲音從他手肘後方傳來，讓他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是圖書館助理。
女孩的胸卡上是這麼寫的。
這個職務在一九五八年就有，由高中生擔任，薪水很薄，是用於幫助一些勤工儉學的孩子，這是一份愉快的工作。
「沒關係，謝謝。」本回應道，接著又莫名其妙的補了一句，「我來找我兒子。」
「哦？他叫什麼名字？也許我看到過她。」女孩微笑著說，「這裡的孩子，我幾乎都認識。」
「他叫本漢斯科姆，但我沒有看到他。」
「那請問他長什麼樣子，我要是看到他可以跟他說一聲。」
「呃！」本開始不自在了，他真希望自己沒扯這個慌，「他很結實」
本正描述著，一道聲音傳來。
「本！」
吳恆踩著螺旋樓梯走了上來。
來不及分章了，兩章合一了(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