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龜殼

  吳恆在本提到『它』的時候，便放出了彘二。

  彘二的詭打牆，瞬間籠罩住了本，讓他陷入了吳恆為他編織的幻覺裡面。

  正如本自身所說的，他的內心有一個恐懼氣泡正在逐漸增長，這個氣泡本身就是小丑潘尼懷斯所栽種的種子，結成的恐懼果實。

  它對小丑來說，是絕頂的美味佳肴，是歲月的美酒陳釀，只等著開啟暢飲。

  這種來自人類的恐懼力量，很可能還會被潘尼懷斯傳遞給身在超級宇宙的死光本體。

  吳恆要做的，就是趁小丑沒有來之前，先掀了『本』這個飯桌，將陳釀酒罈打碎。

  吃？

  趴地上，吃殘羹剩飯吧！

  再來晚一點，殘羹剩飯他都要清理乾淨。

  如今本內心的恐懼氣泡，已經被吳恆捅了個洞，很多事情只有經歷第一次的時候才是最恐懼的。

  剛才的經歷和潘尼懷斯沒有任何關係，是吳恆製造的幻覺。

  彘二這會正藏在教堂台耶穌像的後面，但現在這個推門聲，卻不是吳恆的安排。

  於是兩個人都回頭查看。

  一隻老式的運動鞋和黑色褲子的瘦腿，從門外率先踏入，接著是消瘦的身子，是個留著絡腮鬍的老頭。

  這只是一個普通老頭。

  吳恆放心下來，本的神色卻略帶失望。

  「哦，天吶，李斯特神父，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紅鼻子老頭，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著，咋咋呼呼的走近。

  「我的狗丟了！」

  「一定是因為我昨天罵了梅利莎那個醜婦的緣故，我來祈禱，我來感謝。」

  老頭將手裡斷裂的狗繩揚起，給吳恆和本示意了下，然後就雙手合實放在胸前，對著台上的耶穌像，自顧自的大聲念叨著：

  「主啊，我感謝你！昨天我又體貼肉體犯罪了，我罵人了，我知道這是罪，是不應該的，我認錯，但我是來感恩的，因為我的所有罪，你已經在十字架上替我承擔了，我已被赦免，感謝主，奉主耶穌基督的聖名。」

  「請讓我的皮特回來吧！」

  吳恆有些無語，這邊正和惡魔擺陣呢，而且也不知這算是拜耶穌像，還是拜邪佛銅像，畢竟彘二也在那裡，他輕輕開口道：

  「我想主已經原諒伱了，也許你該回頭看看。」

  從老頭進門時，他的身後就一直跟了只比熊犬。

  它嘴裡叼著一塊死去的烏龜殼，由於龜殼太重了，只能叼一會、歇一會，嘴巴被占住，口水順著龜殼縫隙，流淌在地上。

  這也是老頭一直喊『皮特』，它並不應聲的原因。

  老頭聞言也顧不得祈禱了，急忙回頭，看到了自己心愛的狗子，趕緊上前用繩子拴住了它，將其嘴裡的龜殼丟到一旁，牽著小狗走了。

  吳恆默默的盯著這一幕。

  小狗和龜殼。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警示，或是預兆？

  這個小狗，和劇情里的一隻小狗很像。

  那就是內波特街29號地下的那座井屋內，主角團前去的時候，有著三道門分別是「非常可怕」、「有點可怕」、「一點也不可怕」。

  在「一點也不可怕」的那道門裡，那隻小黃狗就和這老頭牽的狗非常像。

  吳恆上前將沾滿了小狗唾液的龜殼，用紙巾捏住，撿了起來。

  在這部電影裡，烏龜多次出現，包括主角小時候的烏龜玩具，遭遇小丑時河裡游過的烏龜，牆上貼著的烏龜圖案等等。

  吳恆相信這裡面，有麻諸靈的干涉。

  紅鼻老頭離開，吳恆從懷裡掏出一團手巾，一邊擦拭著烏龜殼，一邊問向本：

  「剛才那最後的感覺，還記得麼？」

  「那種憤怒！」

  本似乎才從情緒的起伏中恢復了過來，他聽到吳恆的話，充滿了詫異：

  「我記得，神父，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的那些畫面？」

  本有些不明白，這不是一場幻覺麼，神父如何看到的。

  「正如你所說的，你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就像是一顆正在成熟的恐懼果實，它是潘尼懷斯最好的食物。」

  「我只是幫你體驗了下，將它的果實割了道口子，釋放出了汁水，但還有部分可以食用，這會造成你在面對它的時候，更加虛弱。」

  「相反，它以恐懼為食，會更加強大。」

  這話讓本有些退縮，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懂得衡量得失。

  德里鎮的小丑，也只是在德里鎮活動，他現在居住在赫明頓鎮，那裡的事情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剛想到這裡，本手心的傷疤，似乎又開始隱隱發疼，他回想起剛才幻境中，手心的那股餘溫。

  「你們已經被盯上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你能直面恐懼，就能直面潘尼懷斯。」

  吳恆看出了本的心思，強調了一句。

  這七個人不僅是被小丑潘尼懷斯選中的果實，也是被麻諸靈選中的，用來清除地球上的『它』投影的人選。

  這本身就是一場博弈。

  要真隨便什麼人憑藉幾句嘴炮，就能將小丑弄得如同嬰兒，那小丑也不至於在地球上存在幾百萬年了。

  「神父，剛才的幻覺是你弄的麼。難道，你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本的眼中，帶了一抹希望，那是傍大腿的希望。

  吳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揚了揚手裡的龜殼，用開玩笑似的語氣說道：

  「不，我並不信上帝，也不是祂派來的，但這並不影響我是一名神父。」

  「與其信上帝，我倒不如信它足夠堅硬，能夠拍死潘尼懷斯！」

  本聞言有些沮喪，他只認為吳恆是用手裡這個被狗啃過的龜殼，來調侃上帝。

  殊不知，吳恆是在暗示。

  給某一位，在暗示他對付小丑的決心，最起碼能夠多一絲安全。

  「本，相信你自己的潛能，就像你小時候不知道自己會有今天的成就一樣，你擁有足夠對付潘尼懷斯的潛力。」

  本聽到這話，總感覺有些懷疑，他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但是面前的神父，似乎也不簡單，最起碼剛才那個幻境，就已經能證明不是常人。

  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怎麼樣本，還要繼續去幻境裡面磨礪麼，為了戰勝那個小丑。」

  「剛才雖然是幻覺，如果你不能先戰勝自己內心的恐懼，也可能會成為現實，當你戰勝自己的時候，就是戰勝潘尼懷斯的時候。」

  「另外，你情書寫的不錯，不知道你是幫人代筆，還是寫給自己喜歡得女孩的，以你現在的條件，應該能夠配得上那個女孩吧。」

  本聞言悄悄摸了下口袋裡的明信片，回想著剛才幻覺里貝弗莉火紅的頭髮。

  『是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卑微的小胖子，他現在不論形體還是財富，都能配的上那個女孩。』

  「請繼續吧神父，我要得到能戰勝潘尼懷斯的力量，我不再想做那個小胖子。」

  本堅定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