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這封信里有你要的答案

  「主人失敗了？」

  吉姆看著已經逐漸散去的人群，以及大部分人臉上的慶幸和殘留的憤恨，他躲在角落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不、不可能的……西里斯大人不可能會失敗！」

  吉姆內心中有些不想去接受現在的結果，因為一旦接受了那就代表自己又一次站錯了隊，上一次站在大皇子那邊是錯，總不能現在自己又做錯了吧？

  他沒理由倒霉一輩子，沒理由他費勁一切努力想要追尋自己想追尋的東西，卻到頭來總是一場空，這未免對他有些太過殘忍了。

  吉姆看著已經被毀到差不多的教堂，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戲謔。是啊，哪怕這場災難結束了，但是西里斯大人想要達成的效果卻已經達成了不是嗎？

  想到這一點的吉姆突然明白了什麼，他站起身來也不管自己現在站在卡爾文面前會發生什麼衝突，總之他現在很需要找一個宣洩口去宣洩自己心裡的情緒。因為他內心中依然是不承認自己失敗了的，無論如何在旁觀者的視角上來看，他吉姆其實並沒有失去什麼，他才是那個勝利者。

  而這會兒卡爾文正忙著指揮人員去做災後重建工作，對方壓根就沒想到吉姆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當卡爾文轉過身來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時，也是出現了一剎那的愣神。

  「是你？」

  「主教大人，他……」

  「你們先去忙吧，我有話要和吉姆單獨談談。」卡爾文看著一旁用擔憂目光看著他們二人並打算勸阻的幾人，淡淡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這邊沒有問題。

  在支開了眾人後，卡爾文這才走到了倒塌的牆壁旁，借著這裡安靜的環境和身後跟上來的吉姆說道：

  「說吧，你這會兒過來，應該是有事找我對吧。」

  「是的，主教大人您還好吧~」

  卡爾文的反應讓吉姆很是奇怪，因為在他想來卡爾文這會兒看到自己應該會變得非常憤怒，哪怕身為主教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在看到安卡被毀成這個樣子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是現在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如此。卡爾文的表情很平靜，仿佛早就預料到了吉姆會來找他。

  「奇怪……伱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

  「不驚訝，但是疑惑。」卡爾文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看著剛剛西里斯落下的方向嘆了口氣，「你是來告訴我答案的吧？畢竟我們之前有過一個約定，不是嗎？」

  「……你這樣子真讓我不爽。」

  吉姆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樣淡定的卡爾文，在他預想的結果中，他們這會兒應該發生一場罵戰或者搏鬥。

  但是卡爾文剛剛的那段話確實讓他想起了什麼，自己確實和對方有過約定，等到災難結束之後如果卡爾文還活著的話會將西里斯之前給自己的信交給對方，讓他知道一切的真相。

  其實這麼做並非西里斯的意思，而是出於他作為人類的最後一點良知。吉姆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是站在不同立場上去看待自己的敵人時，他確實覺得這個人人眼裡的大好人卡爾文確實有讓他欽佩的地方。

  因為這個，他決定告訴對方一切的真相。這總比看著這個老人在這種時候還保持冷靜，仿佛還在相信西里斯不會害他們的樣子要好。

  「這封信我還保存著，裡面寫著的是西里斯大人之前交代給我的任務。」

  吉姆從自己衣服內襯裡找出了那封自己一直沒有丟掉，保存的非常完好的信件。這封信里的內容其實在之前拿出來都有些不合適，因為這會影響西里斯大人的計劃進行。

  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雖然西里斯大人的目的究竟達沒達成他並不知道，但是很顯然在這個時候告訴卡爾文真相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按照約定，我可以將真相告訴你，但是我現在有一個附加條件。」

  「你說。」卡爾文淡淡地說道。

  「我希望這封信的內容只有你知道，我之所以告訴你也只是因為我個人很欣賞你的品格，雖然在我看來你這品格有時候過於愚蠢。

  所以說你可以看裡面的內容，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你看到的東西，信件也需要在你看完後，當著我的面當場銷毀，明白嗎？」

  「你不怕我食言嗎？」

  吉姆看著卡爾文的臉突然笑出了聲，「我相信你不會，當然就算你食言了也無所謂，因為沒有人會相信這封已經不存在的信上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內容。」

  此時此刻，卡爾文依舊不知道吉姆這句話的意味是什麼，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吉姆這句話對於他來說有多沉重。

  樸實無華的信件就被這樣遞在了他的手中，沒有魔法的痕跡也沒有什麼害人的機關，這就是一封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信件，而上面寫著的則是西里斯當時刻意編撰的內容。

  因為看信之人從受贈者吉姆轉為了卡爾文，所以這封信之上一直沒有人知曉的原文內容也就這樣直截了當地顯示在了卡爾文面前。

  【既然你們都說我一個嚮往光明的人類是什麼十惡不赦的魔王，那我便當你們的魔王吧……

  我不明白這樣的誤解到底為什麼會產生，又為什麼被越來越多的人信以為真，但是我知道此刻已經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會被當做惡意，被人污衊，被人猜疑。】

  「這是……」

  看到卡爾文驚訝的眼神，吉姆露出了嘲弄的笑來，「很驚訝嗎？但這就是殘酷的真相呢。」

  「……」

  卡爾文沒有說話，他選擇繼續默默看下去。

  【我不知道我繼續這樣裝下去會怎樣，但是總好過我被那些對我對安卡的大家有惡意的人識破，然後將這裡的所有摧毀殆盡的結局。所以為了我的家人我也得繼續裝下去。

  其實這樣也好，讓一切罪孽都讓我背上，反正我一直都是反派，這倒也符合我一直以來在所有人眼裡的形象了。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需要尋找應付真正魔族的辦法，在他們發覺一切真相以前守護好這裡的一切。

  但是……我真的能做到嗎？可能我寫出這封信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它有可能被人看到其中的真相，那個人或許是敵人又或許是朋友，但是那也無所謂了，就當是交給了命運吧。

  畢竟帝國二皇子被認為是魔族領袖這一點，已經足夠讓人為這樣的命運不住發笑了。】

  看到這裡，卡爾文終於無法忍受心中的震驚和後悔，他就這樣在吉姆面前跪在地上，眼眶中出現了許久都未出現過的眼淚。

  「老頭，你不至於吧？」

  「……讓我冷靜一下，抱歉。」

  卡爾文閉上了眼睛，他的心中想到了自己曾經對西里斯的誤解，想到了很多很多，但最終他的心中鎖定了兩個字——「聖子」。

  有什麼能比一個願意犧牲自己所有名譽，只為了不引起大家對魔族歸來的恐慌，然後選擇獨自承受這一切壓力的人更適合「聖子」這個稱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