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說她光明？這不是罵人嗎！
「好了……娜莉亞姐姐，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你內心太緊張太繃緊神經了。」
莫菈從頭到尾都處於一種很憋屈的心理狀態，她總感覺她面前的這個女人是意有所指，是在故意罵她，但是她卻沒有任何證據。
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一種心裡有一團火無法釋放的感覺，可偏偏有些事情娜莉亞說的確實沒錯。
到頭來她開口說出的話也只能是這種和稀泥地調解話語，而不是表露自己真實情緒的什麼吐槽。
「我們不要在這個時候內訌，而且也請伱相信我身為教會聖女的判斷，麗茲絕對不可能是魔族的人。」
「……」
娜莉亞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西里斯能信任的人，再加上昨天晚上的時候莫菈確實表現出了她強大的實力，所以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份量的。
剛剛雖然莫菈已經提醒過自己，但當時的娜莉亞實在是有些著急求成了，所以只想著能早一點抓到更多的幕後黑手，並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的表現反而是在拖後腿。
而此刻的她也知道剛才的那番話實在有些缺乏實質證據，雖然看起來都很合理，但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她的說法一定就是正確的。
在這麼多因素的加持下，娜莉亞只能相信了莫菈的話，承認了面前的麗茲確實不是魔族中人。
可說是如此，娜莉亞看向麗茲的目光中還是充滿了懷疑，畢竟哪怕這個少女不是魔族的人，那也一定身上藏了很多事情。很多疑問對方也並沒有解釋清楚。
她看向麗茲這種質疑的目光也並沒有經過多少遮遮掩掩，這可能也是和娜莉亞一貫直來直去的性格有關。而這邊的麗茲在感受到來自主人親姐姐的質疑目光後，心裡其實多多少少還是忍不住有些落寞的。
不過……背負秘密可能有時候就是需要付出很多代價吧？
不被人理解，甚至被各種原本應該站在自己這邊的同胞污衊，蓋棺定論成一個罪人……她早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再想想她的主人西里斯大人，對方在經歷這些事情的時候，難道有發出過什麼實質性的抱怨嗎？有忍不住放棄一切將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全盤托出嗎？
沒有。
哪怕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也從未在明面上說出過任何和「亡靈」有關的詞語。
他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睡下來以後無法主動控制自己情緒的期間才會表露出內心中的那些負面因素。
可哪怕是這樣，哪怕是這幾天的夜裡麗茲都在陪著西里斯入睡，也並沒有聽到過從西里斯大人的口中說出過什麼有用的真相。
而這，就是一個守密人應該做到的基本素養。
想到這裡麗茲的眼神又堅定了很多。她已經想到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哪怕是主動撕開自己的傷痕，她也要用這樣的方式隱藏住更深層次的秘密，打消娜莉亞的懷疑。
只見她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自嘲，表情也從剛剛的驚嚇，變成了一種對自己命運的戲謔和悲痛。
和娜莉亞臉上隨之出現的疑惑和好奇不同，早就知曉了麗茲的這些事的莫菈此刻臉上並沒有露出多少驚訝的表情，反而是後退了一步，讓娜莉亞看不見她臉上看戲的表情。
「姐姐，你很疑惑我為什麼之前還表現得很敬愛我父親，但是在他死後我並沒有因此頹喪，反而跑到了西里斯大人這裡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對吧？」
「……是。」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故意在我父親面前做那樣的表現嗎？」
娜莉亞皺了皺眉，看著麗茲紅腫的眼眶和流下的幾滴清淚，她也有些為之動容。
她猜到了什麼，但是無法確定真相是否和她想像的一樣，而接下來麗茲的解釋，讓她發覺自己所猜想的故事好像還有些過於童話了，和真實的情況相差了不少距離。
「姐姐，其實我最恨的人就是我的父親。他虐待我，打罵我，甚至想要將我賣給貴族當玩物。
這些事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是我在說謊，當然我也確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可以為他對我做過的事情做證。
但是我想要告訴姐姐，我不是什麼魔族的奸細，我只是一個在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主人，在他的幫助下知道了像我這樣一個一輩子都見不到光的人，也可以有自己的未來。
你問我為什麼不去管我父親？」
麗茲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和心裡都沒有一絲的猶豫，仿佛自己接下來的話都確確實實發生了一般。
「因為我的父親，就是我殺死的。」
「什麼？！」
娜莉亞愣住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就連她身後一直在看戲的莫菈，此刻也有些不得不佩服這個少女的勇氣。
畢竟在這個時候將殺人的罪名全部攬下來，其實並不算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但是莫菈知道麗茲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只能一邊感嘆眼前這個女僕性格的偏執，一邊在內心吐槽西里斯這傢伙籠絡人心的伎倆有多可怕。
絕對的忠誠嗎？
莫菈想到了吉姆，她發現其實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對方其實也是處於一個無比忠誠的狀態，對西里斯說出的話基本就沒有多少質疑，每一次都是毫不猶豫地去執行了。
她有些無法理解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促成的，因為她感受不到這二人身上有任何強力的精神控制魔法加持，就仿佛……他們是心甘情願為魔王做任何事。
可怕……自己以後該不會也會變成這樣的舔狗吧？
想到這裡的莫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看向麗茲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些複雜的意味。
「我向姐姐你保證，我說的都是事實。其實同為女僕的赫蒂也知道，我的父親一直就沒有對我有過什麼好臉色，但我一直都默默忍受了。
但是在蜥蜴人入侵的那幾天，他將我關在地下室里折磨我，恐嚇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找了一個他不注意的機會反殺了他。
當時的我顫顫巍巍走出了地下室，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那時候的我只想著能早點去見那個被我父親掐死的媽媽，我想要解脫。」
麗茲的話仍在繼續，而娜莉亞此刻也是抿了抿嘴唇，她很明顯被麗茲的情緒給感染了。
雖然她內心裡還是在忍不住思考麗茲的這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是發自內心的傾訴還是為了矇騙自己而扯出的謊言。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娜莉亞此刻相當同情故事中的那個少女。
甚至如果讓她站在那個位置上，捨棄所有皇室貴族的身份地位和與生俱來的覺醒能力，她不認為自己能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但是後來我在赫蒂的介紹下回到了莊園裡，然後又過了幾天我見到了西里斯大人，也是他發現了我的異常，那一刻的我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藉口，所以只能將這一切告訴了主人。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主人並沒有用看殺人兇手的目光看著我，相反他對我很溫柔。
那天的陽光是否燦爛我已經忘記了，但是在我心裡那一刻主人就是我的太陽，他摸了摸我的頭，告訴了我不必為不值得的事情絆了腳步，他說像我這樣的人不光會有未來，還會有很美好的未來。
他教會了我很多事，同時為了讓我以後不再陷入同樣的危機處境，還教會了我光明系的魔法。」
說到這裡，麗茲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甚至讓一旁的莫菈都分不清這微笑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發自她的內心。
「姐姐，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沒有告訴你的真相。因為我一直在逃避，我害怕除了主人以外的其他人在知道我這些過去之後，會用那種我害怕的目光看著我。」
「……」
莫菈見時機差不多了，也是走到了娜莉亞身旁嘆了一口氣說道：「娜莉亞，麗茲沒有說謊，我能感受到她此刻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明和聖潔的氣息，那不是說謊之人會有的表現。」
「這樣啊……」
娜莉亞閉上了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接著她微微躬身，朝著麗茲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後說出了真誠的道歉話語，「抱歉，麗茲。
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做出陳懇的致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而且有一點西里斯說得沒錯，你這樣的好女孩，確實值得一個美好的未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娜莉亞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溫柔地將麗茲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接著用同樣溫柔的語氣朝著少女說道：
「麗茲，你不需要為你父親的事感到自責的。
他那樣的人死有餘辜，哪怕是我或者西里斯站在你的位置上，也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當然……可能姐姐做得還沒有你好呢。」
「娜莉亞姐姐……謝謝你。」
麗茲又不停流下眼淚，小腦袋不停在娜莉亞的肩膀上來回扭動，樣子既可愛又惹人憐惜。
只是在莫菈的角度來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很是古怪。
該說不愧是魔王西里斯的死忠粉嗎？就連那一等一的騙人本事也都學了過來。
良久，仍在抽泣的麗茲也是終於從娜莉亞的懷抱中脫離開來。
在一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古怪氛圍中，朝莊園裡的方向走去的娜莉亞並沒有去詢問麗茲要去哪做什麼，三女的分別此刻顯得風平浪靜，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不過當麗茲抹著眼淚從大門口走到山坡之下，再也看不到娜莉亞和莫菈的身影后，她臉上原本可憐兮兮的表情頓時是消失不見。
出現在她臉上的還有一種得意和嘲弄的表情。如果這一幕讓娜莉亞看到了，一定會當場破防大罵這個女僕簡直是髒心爛肺。
「呵呵，這什麼教會的聖女也不過如此，這種話都直接信了，不過這傢伙居然說我從內而外散發出了光明的氣息？
可惡……她居然這麼罵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