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魔王的弱點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愛麗絲小姐。」
麗茲甩開莫菈拉住她的手臂，然後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後，便向門口退去。
「……這樣做，應該沒問題了。」
莫菈看著麗茲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否正確，因為她這種刪去麗茲剛剛發生在異空間裡的記憶的做法，本質上來說只是一種逃避。
沒辦法，她沒有信心在面對一個已經從內里開始壞掉的麗茲時，用自己的話語將其修復好。
如果強行扭轉麗茲的認知，那她的心中總會有一種負罪感和頹敗感。
魔王並沒有強行扭曲這個人類少女的精神，這一點她是再三確認過的。甚至在探查少女的部分記憶時，她發現從始至終西里斯都好像只是在教給她相信希望。
可能唯一利用了少女對他信任的地方，就是用話語誘導她學習亡靈魔法了。
除此以外的所有時間裡，西里斯都並沒有針對麗茲施展任何卑劣的伎倆。
不過可能也並不需要什麼卑劣伎倆。魔王是個高傲的人，他向來只會用最無法讓人拒絕的「誠意」打動別人。
這是一種擺在明面上的陽謀，和那些毫無藝術感的其他魔族不同，那些魔族在控制人類的時候都只是用最粗暴的精神操控。只有這個西里斯，從始至終都不屑使用這些魔法。
無論是今天，還是百年前的時候，都是一樣。
不過莫菈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笑了，她笑的不是自己，而是西里斯。因為歷史已經告訴了她，魔族之所以最後潰敗，有一個原因就是來自魔王拉莫斯的高傲。
他沒有料到當時的人類在他死後的反撲，甚至原本站在魔族這邊的那些不被強行操控的魔法使們，也因為感覺魔族必敗重新跳轉了陣營。
這是魔王拉莫斯最大的劣勢，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莫菈居然通過一個人類女僕的記憶，重新確認了這一事實。
哪怕換了個相貌，換了個名字。他還是他，還是那樣的充滿傲氣，自戀到認為他強大的實力可以讓所有追隨者死心塌地。
甚至莫菈在想，如果有一天西里斯落入了人人喊打，沒有一個人肯幫他的時候，他的那個忠心的犬系女僕是不是會用腳踩著他的頭顱，然後痛罵他只是一個惡人呢？
莫菈越想越開心，甚至一個人站在原地樂出了聲來。
「愛麗絲，今天看起來很開心啊？」
「啊……卡爾文先生！」
莫菈有些尷尬，趕忙用手捂住了臉蛋，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可以跟我說說，今天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沒有啦。」莫菈低著頭，腳尖在地上不停畫著圈，而心裡則是在大罵自己這矯揉造作的樣子甚是噁心，「只是覺得西里斯大人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我感覺我們之間可能確實存在一些誤會。」
「那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好事呢。」
卡爾文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幾天莫菈一直都在往西里斯大人的家中跑。
「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愛麗絲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多去交些朋友，知道了嗎？」
「嗯嗯~」
看著卡爾文離去的背影，莫菈的嘴角仍舊掛著溫柔的笑容。她對卡爾文的尊敬從未改變，每當和對方聊天說話的時候，她總是能感覺自己的心情會變得十分平和。
只可惜……她此刻還需要去面對西里斯那邊給自己的任務。
沒辦法，她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內鬼的身份，在沒有反叛之前，她都必須拿出自己的一點誠意來。
只希望自己這個信上面，能有一些讓她感覺安心的文字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莫菈打開了信封，然後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來開始慢慢閱讀了起來。
【莫菈，首先我希望能對你父親的遭遇說一聲抱歉。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在等這樣一句話，但是我也知道這句話其實並不能改變什麼。】
莫菈挑了挑眉，心裡雖然覺得有些開心，但立馬就又皺起了眉。
應該只是騙人的好話罷了……
【無論伱相信與否，其實我都不是你心中的那個拉莫斯了。但是沒辦法，我的身份讓我無法阻止這一切，毀掉安卡的一切是整個魔族恢復元氣後的第一次反撲。
哪怕你不願意看到這些，它也不會因為你的意願停止。】
「什麼？」
看到這一頁的這一行字的莫菈，雖然早已預料到但還是感到有些憤怒。
因為明明昨天的時候，西里斯還答應過她不對安卡動手！
帶著這種情緒，莫菈將手中的信翻到了下一頁。
【當然，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不作數，但是這個結果我希望能交給你自己去努力爭取。
換言之，我的身份不允許我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背刺魔族的事，但是在我看來安卡這樣的地方也並非一定要被完全毀滅不可。
而你不同，你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你的存在也不在魔族的認知之中，他們更願意相信你早就已經死去。】
越往下看，莫菈的眉頭就越鬆弛了幾分，直到看到最後幾句，她總算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不會反對你救下安卡教會你最重視的那幾個人，如果你能力足夠，甚至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偷偷轉移所有人，但是我相信你應該沒有那個能力。
總之，我交給你的任務很簡單。
只要你配合魔族攻下安卡，帶給錫林帝國恐慌，那我就可以允許你在此期間做一些小動作。
當然，前提是你不能被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懷疑，我可以對你的動作視而不見，但不代表我會為你的疏忽幫你圓謊。
這一次我不會主動放棄你和你心中的希望，能夠拯救多少你想拯救的人，全靠你自己。】
不得不說，當莫菈看完這封信的時候，確實對那個她一直恨不得手刃的魔王產生了一些改觀。
雖然對方那張帥氣的臉看起來還是那麼欠揍，但至少在今後的這段時間裡，她不會再有那種濃烈的負罪感。
拯救多少人，只能看她能有多少能力，能否在除西里斯以外的其他人那裡瞞天過海，直到黑暗徹底降臨。
等等。
莫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毀滅安卡的計劃早就開始實施了，那從前幾日就潛入這裡的吉姆，他的目的到底是誰呢？
該不會……
想到這裡莫菈整個人瞳孔一縮，因為她開始害怕自己剛剛與卡爾文主教的那一面，會是她生命中和對方相見的最後一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