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真的只寫了一個繞口令
將兩份瞎扯淡的信都寫好後，西里斯小心翼翼地將他們對摺，然後塞入了信封裡面，最後用火漆將它們各自封好後，這才將一直在旁邊默默打掃玻璃碎屑的麗茲喊到了自己面前。
「麗茲，這兩封信你幫我交給兩個人。」
「交給今天來的那兩個人嗎？」
麗茲眨了眨眼睛，她心中對這兩封信的內容非常好奇，但是對西里斯的那種有些狂熱的感情，又讓她克制住了自己所有可能會讓西里斯不滿的行為欲望。
她知道自己無論怎樣，現在也只是一個西里斯大人的女僕。作為女僕的她也許有時候會做一些鑽到主人被窩裡的大膽行為，但更多的事情她卻是一點都不敢做的。
此刻也是一樣。
「是的，麗茲不許偷看哦~」西里斯笑得很溫柔，仿佛是在哄一個孩子一般。
「麗茲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看著好似有些羞怒卻又只能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委屈模樣的麗茲，西里斯心裡感覺格外有趣。
同時他也對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格外的自豪。任誰看了此刻的麗茲，都不會將對方和那個日後變得非常瘋狂的黑化女僕聯想到一起吧？
不過西里斯一想到現在已經有兩條人命死在對方手裡後，又忍不住為自己剛才的歡喜感到有些尷尬。
好吧，女僕養成任務，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這倆封信你明天抽空去送給他們就好，信上面有名字，雖然……」
雖然送錯了也無所謂，反正按鈕會自動修正。
當然這句話西里斯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而且哪怕信會自動變化內容，他覺得這種隨受贈者想法而變化的內容也是需要一定的引導。
「總之將信件給對方後，一定要對他們說一句話。」
「說一句話？」
「對。就說……這是西里斯大人給你們的最新指示。」
聽到西里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麗茲一瞬間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她就面含笑容地點頭允諾道：
「好的主人，麗茲一定完成任務。」
「嗯嗯，我相信伱。」
簡短地一句話，雖然在西里斯看來只是這段時間說謊成癮後隨口說出的一句圈話，但是話到了麗茲的耳邊，卻顯得很是沉重。
她並不知道西里斯之所以將她叫到跟前安排這次送信任務，單純只是因為除了白天要去酒館幫忙的里安，和做啥事都有些冒冒失失的赫蒂以外，西里斯就只叫得上她一個人的名字。
麗茲只覺得這是她的主人第一次交給她這樣一個任務。
而且通過剛才西里斯的話可以得知，那倆個一個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另一個看起來不像是站在主人這邊的人，好像現在都成了自己主人的手下？
真不愧是自己的主人呢。
一想到這裡，麗茲的心裡就有些忍不住甜蜜起來，心中那種對西里斯的狂熱感情也逐漸變得比以前更加痴迷和專一。
「對了，麗茲。」
見自家女僕一個人站在那裡像個憨憨一樣傻樂，西里斯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趁著今天自己已經把最難搞定的任務解決的契機，他決定考察考察小女僕最近學習的進度。
「主人？」
「上周我不是給了你一本書嗎？你看了多少了？」
「啊……」聽到這個，麗茲原本還很開心的心情一下變得很是沮喪和愧疚，「對、對不起，主人。」
「不用道歉的，而且你也別緊張，我只是檢查一下你學習的進度，我也並沒有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你學習完整整一本書的量不是嗎？」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外掛，可以利用他這段時間莫名其妙重新出現的天賦快速練級。
不對……也不能說是莫名其妙。畢竟現在他已經成了反派眼裡都害怕的大反派啊。
「這樣吧，我先考你一個簡單的。」
聽到西里斯說只是考一個簡單的，麗茲的眼裡閃過一絲慶幸。
不過慶幸的同時她也很疑惑，因為哪怕是最簡單的亡靈魔法，那也得有施法的環境啊。
難道這個簡單的測試，會簡單到只是看看她現在掌控和操作暗元素的熟練度嗎？
但是讓麗茲沒有料想到的是，西里斯下一句說出口的測試直接讓她當場一愣。
「雖然現在還是上午，陽光正充沛，但是你等會不能去調動環境中的任何光元素。
你就只是用自己的魔力去轉化為光元素，然後聚集力量點燃我手中的這張紙，這種程度的魔法，能做到吧？」
怎麼會是考光明魔法？
麗茲現在完全處於一個茫然的狀態，甚至她都已經想好了待會應該怎麼在自己主人面前展現出她對暗元素那強大的親和力和控制技巧。
但是突如其來的反向考驗直接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做不到？」西里斯看到麗茲哭喪著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也是有些微微皺眉，「那要不我再放低一點要求，你只要能操控環境中的光元素做到同樣的效果就行。」
「好的主人，我試試。」
雖然不太理解西里斯的意思，但是麗茲不想說出任何反對主人的話，所以哪怕她此刻因為想到等會會讓主人失望，快要急到哭出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但是很可惜的是，雖然操控元素是學習魔法的基礎，但是去控制光元素的時候她還是出了很大的問題。
甚至她從頭到尾念的咒語都只是最通用的感知元素魔咒，至於專屬於光元素的那些咒語，她是一個都不知道。
所以最終的結果別說用光熱點燃紙張了，她甚至連聚集光束都無法做到。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了地上，麗茲心裡感到有些委屈的同時，更是恨自己沒有達到西里斯大人的要求。
「麗茲，別哭了……」
西里斯也是很頭疼，本來還想數落這個不聽話，天天偷懶的小女僕幾句，現在看到人家都這樣哭出聲了，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麼重話。
畢竟麗茲本身就是個美女，穿上女僕裝的她更是顯得有些弱勢，此刻掉眼淚的樣子一出西里斯真的不好再煞風景地指責對方不用功了。
但是該說的話也是要說的，哪怕需要委婉一些，但是核心意思還是得表達出來的。
「麗茲，我明白你今天很不理解我為什麼要讓你施展光明魔法給我看，畢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擅長這個，你對光明魔法的天賦很差很差。
你可能也不理解我將那本書交給你的理由，因為那裡面的內容對你來說可能比今天的這個魔法考驗更加難以理解，甚至想要學成所有需要付出不止一點的代價。」
麗茲停止了哭泣，她雙手交迭放在小腹前，做出一副乖巧中帶著楚楚可憐的模樣。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這些對你是有用的，哪怕所謂的光明魔法再怎麼難，至少在學習的過程中它可以短暫掃除人內心中的陰霾，所以我更希望你學習的，其實是光明這倆個字本身的意義。
我知道你擁有一段難堪的過往，甚至在昨天還犯下了一個本不該犯下的錯誤，但是無論怎樣，我希望你能用光明治癒自己，然後成為一個和之前不一樣的麗茲。」
這些話從西里斯的嘴裡不斷道出，麗茲的表情也隨之慢慢改變。
這一刻，她仿佛理解了西里斯口中永遠不放下的「光明」的意義了。
雖然給自己的那本書里，確實代表著走向黑暗的路，這條路也確實如西里斯大人所說的那樣要付出不止一點代價才能走通。
但是比這更困難的不只是學習亡靈魔法的艱辛，可能從一開始他們這些人，就必須同時站在光明與黑暗的夾縫之中。
欺騙自己，欺騙他人，欺騙一切。
昨夜西里斯大人的噩夢是與黑暗共舞的代價，且只有光明才能驅散這些代價。她需要在利用黑暗力量的同時，用光明的信仰告訴自己她沒有墮落。
這，才是西里斯大人想要傳達的道理。
也正是因為這樣，對方才會從頭到尾對亡靈魔法四個字隻字不提，甚至除了她以外連范妮看到的書上的文字都寫滿了「光明」。
因為黑暗從一開始，都是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裡滋生的。
「主人，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練習光明元素的掌控的，絕對不會讓主人您再次失望！」
「嗯嗯，我相信你。」
西里斯還能說什麼呢，話已經說到這了，哪怕麗茲此刻還在敷衍自己，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不是嗎？
不過西里斯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畢竟人家麗茲的光明魔法天賦實在有些爛，他這麼強逼對方學習書上的東西可能效果並不好。
或許……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什麼捷徑可走呢？
一想到這裡，西里斯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有些嚇人的可怕想法。
「那個，麗茲……」
「主人。」
「我現在給你寫一個東西，這是一個能無視你的光明魔法天賦，只要念動就能發揮強大力量的光明咒語。」
為了讓按鈕效果能正常觸發，西里斯想了想又給這個過於變態的咒語加了一些合理的限制條件，以確保它真的有可能在這個世界存在。
「不過這個咒語是有一些副作用的，但是不是很大，也就是釋放完之後會很累，在這期間你……你無法使用所有暗系魔法！」
發現自己說著說著有些激動起來的西里斯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正色著繼續說道：
「怎麼樣，麗茲……你想學嗎？」
「想！」
麗茲眼神一亮，看向西里斯的眼神中再次充滿了敬佩。
「好，那我現在寫給你。」
西里斯拿起筆便開始在紙上寫起了一段話：
【扁擔寬，板凳長，扁擔想綁在板凳上……】
寫完這一長串繞口令後，西里斯有些緊張地將其遞給了麗茲，然後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起麗茲的反應。
而隨著一串他完全聽不懂的咒語從麗茲嘴裡念動過後，接下來的一幕直接是讓西里斯石化當場。
只見一道巨大的光束出現在麗茲面前的空中，然後不斷凝聚不斷凝聚，最後在麗茲臉上全是汗水，一副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模樣中，朝著房間靠外的牆壁射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牆壁被直接氣化，在強到睜不開眼睛的光中化為烏有。
正當西里斯在琢磨著要修好這棟房子得多花多少錢的時候，麗茲整個人一暈，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裡，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