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請允許我殺了吉姆！
西里斯感覺自己昨晚好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抱住了一般，無論他在夢中怎麼逃跑，他都能感覺到有一個無形的東西緊緊和他相擁。
他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是好還是壞，因為在他將其當成了噩夢中不可逃脫的鬼魂時，他卻意外發現這個糾纏自己的「東西」有一種奇怪的安全感。
「到底是是什麼呢……」
西里斯揉了揉腦袋，看著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別的房間，無奈地搖了搖頭。
咚咚~
「主人，您起床了嗎？麗茲可以進來嗎？」
聽到熟悉的叫早聲，西里斯這才意識到這是自己每天固定起床的時間了，不過今天自己好像醒的要比之前早不少。
他是一直呆呆坐在床上想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麗茲才過來敲自己的房門。
「進來吧。」
「好的主人。」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西里斯雖然感覺麗茲這恢復地實在有些太快，快到他有些感到可怕，但表面上他還是佯裝無所謂的樣子。
「有嗎？可能是因為看到了主人吧。」
「嗯？」西里斯挑了挑眉，「我怎麼感覺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比以前……更加大膽了？該不會是自己那番話觸發了什麼開關，讓麗茲決定不再隱藏自己心裡的另一面了吧？
「麗茲一直都是這樣啊……」
麗茲咬了咬嘴唇，她的表情有些稍稍的委屈之意。不過一想到自己昨晚居然大膽到抱著自己的主人睡了一晚上，她的臉頰又有些變得緋紅。
自己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僕啊。
「算了，過來幫我穿衣服吧。」
西里斯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從床上站起身來然後伸開了雙臂。任由麗茲從衣櫃裡找出衣服，然後慢慢為自己穿上。
他剛回到安卡的時候自然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待遇的，不過現在的他早就放下了這些心理負擔。畢竟自己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每天演戲，如果還不能稍微享受享受，那他精神早就崩潰了。
有時候人是得學會改變的，改變著接受自己以前明明夢寐以求，但不好意思承認的貴族待遇。
「主人，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好的……還有那個，麗茲啊。」
「嗯？」
「你主人我還沒殘廢到不能自己走路，所以伱不需要一直攙著我的胳膊扶著我下樓。」
西里斯的話讓麗茲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確實有些唐突，還沉浸在照顧昨夜無助脆弱西里斯的她這才發覺現在的主人已經恢復到了那一副無人看透，可以成為所有人依靠的西里斯大人。
「對不起，主人。」
麗茲鬆開了手，然後有些怯生生地退到了一邊。而在看到西里斯並沒有責怪她，而是有些好笑地瞧了她一眼後便走下了樓，麗茲也是偷偷吐了吐舌頭。
早餐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緻，在西里斯向這些異世界人傳達了什麼叫「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飽、晚餐要吃少」的概念後，他終於體會到了讓他能接受的早餐份量。
果然他還是不太習慣英式早餐那種大份量的模式，小而精才是適合西里斯體質的最佳選擇。
昨天被安排走的那些女僕花匠今天也陸陸續續回來了。雖然西里斯一直說過自己吃早餐的時候要有一個安靜的環境，但是通過餐桌右側不遠處的窗戶能往外看到，一群忙碌之人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真好啊……要是不用做噩夢，不用有那個該死的愛麗絲過來打擾自己，那就更好了。
「西里斯大人，抱歉打擾您一下。」
西里斯皺了皺眉，然後看著一副深感抱歉模樣的里安，疑惑地問道：「怎麼了？是娜莉亞催促我練劍了嗎？」
「不是，娜莉亞大人今天去軍營了，她和我說了今天大人您可以休息一天。」
「那是什麼事？」
「是莊園大門口有客人來拜訪。」
「客人？」西里斯聽到這個詞語更加疑惑了，「什麼客人？」
「一個是昨天來過這的修女愛麗絲。」
「……意思還有另一個人？」
「是的，另一個人我不太清楚身份，只知道他自報的名字是叫吉姆，應該也是教會那邊的人。」
里安的話直接讓西里斯沉默了三秒。
這三秒是對這讓人毫無興致甚至想打人的會客的「基本尊重」，也是西里斯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的最後倔強。
「他們啊，應該是和我過來討論和教會有關的事情的。里安，你直接讓他們進來吧。」
不妙啊……
今天他可來不及清人，而且就算清了人，這也完全無法觸發五五開能力的必要條件啊。
畢竟這倆貨是一起來的，一想到這一點，西里斯就有種想把吉姆那個傢伙狠狠痛打一頓的想法，這人難道就不知道替自己兜著點嗎？
這種人是可以隨便往家裡帶的嗎？哦不對，這裡不算吉姆的家，那個混蛋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而就在西里斯吃著餐盤裡的培根肉時，莊園門口等候的二人此刻也是持續爭鋒相對著。
「我是過來找西里斯先生討論光明教會的，你跟著過來幹什麼？」
「聖女大人，這您就不對了。我過來旁聽這也是受到了主教大人的首肯的啊~」
「卡爾文先生？」
「對啊。」吉姆笑得很是欠扁，「他老人家聽說我和西里斯大人在皇城的時候私下認識過，同時也是因為對方才放棄了在皇城的優渥生活跟隨大人來到了安卡，你猜主教是什麼反應。」
「……」
「他聽到了這些後，然後再聽到我說想和愛麗絲一起過來拜訪西里斯大人，卡爾文那叫一個開心啊。
所以說，聖女大人您真的多慮了，我就是單純過來旁聽你們的對話，然後增加一下我對光明神的虔誠之心罷了。」
「你……真是噁心！」
莫菈的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厭惡之情，如果他對西里斯的情感只是畏懼和憎恨，那麼對這個背叛自己種族的人類魔法使那就只是單純的鄙夷。
可偏偏這個魔法使自己還拿他沒什麼辦法，對方總是會在自己忍不住動手的時候給自己帶上一頂高帽，但凡她真的動手，那就反而成了真正的魔族了。
無論是從血統上，還是從立場上都是的那種。
「二位，西里斯大人同意你們的拜訪請求，二位請隨我來吧。」
就在莫菈還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一位穿著像是管家模樣的男人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替他們打開了莊園的大門。
「走吧，別讓西里斯大人等太久了。」
「嗯。」有外人在身前，莫菈也不好擺出什麼臭臉來。
倆人就這樣跟在里安的身後，然後在一種詭異的和諧狀態下，通過了不算冗長的花園小徑，來到了主宅的門口。
會客廳的位置是在一樓的一間稍大的房間內，當他們走近屋內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換上了一身常服，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看書的西里斯。
在西里斯面前的茶几上則已經擺好了麗茲為三人準備的茶點，而當幾人走進來以後，西里斯也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書，微笑著朝倆人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西里斯大人您客氣了。」莫菈嘴角的微笑略微顫抖，一副說話完全言不由衷的樣子。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反正也沒給你們準備。」西里斯完全沒有理會莫菈，而是轉頭朝著吉姆的方向微笑著吐槽道。
「……」
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西里斯大人，您看這些人……」
「哦對。」西里斯馬上就會到了還算懂事的吉姆話里的意思，然後朝著仍然站在會客廳內待命的里安說道，「里安，你先出去吧。我們三個要聊一聊一些重要的事情。」
「好的，西里斯大人。」
里安點了點頭，然後便退開幾步來到門口，走出去的同時將房門緊緊關上。
「吉姆，確保一下沒人能偷聽。」
「好的西里斯大人。」
見吉姆開口吟唱那可笑的咒語，莫菈在一旁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不過想了想又覺得這沒啥可嘲笑別人的，所以又收起了這份嘲笑。
大概過了幾分鐘的樣子，這個保證外面的人無法進來也無法偷聽的魔法才終於完成。
只不過很明顯這一次的效果要弱於那時在皇城時的版本，畢竟他們此刻也不需要擔心那些下人會主動闖進來，更不用擔心他們有突破結界的辦法。
「說說吧，你們過來又是為了什麼事？還有你們倆怎麼會一起過來，這一點我很好奇啊~」
聽到這句略帶質問的話，吉姆一下就有些慌了，他趕忙站起身來跪在了地上說道：
「回西里斯大人，屬下絕無二心，我這幾日一直在觀察……」
「你看你急什麼？我說啥了嗎？」
西里斯挑了挑眉，有些無奈地說道。
「抱歉，是屬下激動了。」吉姆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然後不停抹著自己腦門的汗。
「那說說你吧，修女小姐。」
「？？？」
西里斯的這句話一出，坐在對面的二人直接愣住了。
莫菈自然是聽懂了西里斯的這句話，因為這句話是用魔族語言說出來的，昨天他們倆人單獨談話的時候，其實也是一直用的魔族語。
但問題是……現在場上還有一個人類啊，而且自己的馬甲還沒有掉啊！
這個可惡的傢伙，是在逼迫自己承認自己的身份，強行卸下她教會「聖女」的偽裝嗎？！
「西里斯大人，您在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聽不太懂？」
吉姆整個人是愣住的，他只感覺一種自己完全沒有聽過的語言從西里斯的嘴裡說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莫菈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這難道是什麼不得了的話嗎？
「你聽不懂？」西里斯一愣，然後理解過來的他忍不住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
可惡，這件事怎麼給忘了呢？
他那個被動的語言大師技能好像一直都是在觸發狀態的，自己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弄明白這一次按鈕的條件判定具體是按照什麼來的。
再加上莫菈那邊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所以他一直以為這個按鈕是只在對方說異族語言的時候才會去觸發。
誰能想到，這居然還是一個隱藏的種族判定器？
不對，應該說雖然判定了，但是自己本人卻無法得知判定結果的坑爹玩意。
「西里斯大人，這就是您的目的嗎？」
莫菈低著頭，用沮喪的語氣和吉姆仍然無法聽懂的話說出了這麼一句來。這話里有一絲憤怒，不過更多的是悔恨。
她現在甚至有想過，如果自己那時候沒有表達出對魔王的恨意，而是一開始就假意效忠，是不是不會陷入這樣一個被動的處境。
但是一切都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的，將現在的她放在當時的那個位置上，可能也只是在選對了一次以後，繼續做著很多錯誤的決定。
她，果然還是太嫩了，在人類的保護下逐漸習慣了安逸。沒有面對過這樣無法對抗的敵人，所以現在面對西里斯的時候也毫無辦法可言。
這樣的自己，談何反過來保護人類呢？
「好吧，我承認……」
這句話是通過人類語言說出來的，也是為了講給一旁的吉姆聽的。
「我承認我並非是什麼光明教會的修女，更不是某人口中的『聖女』，我只是一個隱藏了自己魔族身份，觀察了人類一百多年，想要找機會向人類復仇的魔女。」
莫菈覺得，自己現在需要服軟，她不敢確定自己的話西里斯會不會相信，但是如果自己繼續強硬下去和魔王對抗，那麼不光是自己，教會的大家都會受到傷害。
此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價值並非在魔王面前蚍蜉撼樹，保護弱小人類。
而是捨棄自己，打入敵人內部，最後用生命換來微博的希望。
至少她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揭露西里斯的陰謀，不讓大家相信這個可怕魔王的謊言，拋棄自己曾經的信仰。
不過就在她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西里斯還沒說啥，一旁的吉姆是整個人都嚇到了滑坐在了地上。
「魔王大人，在這幾天裡莫菈已經了解到了自己的錯誤，明白了我父親的死和您確實沒有直接的關係。
我希望能重回您的麾下，代替我的父親為您做事！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懇求魔王大人一件事。」
「……誒？」西里斯整個人有些迷茫，臉上的表情頗為古怪，「什麼事？」
對於對方將自己認成魔王西里斯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知道了自己一直說的是魔族語後，想要推理出這一點並不是很難。
但問題是前一秒還一副和自己對著幹的樣子，後一秒就這麼快投誠到底是幾個意思，當他是傻子嗎？
「魔王大人，吉姆這種人絕對不可以信任，他加入魔族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大人您的力量，並非誠心投靠魔族。
所以我希望大人您能允許我當場處死這個危險之人！」
砰的一下，剛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坐回沙發上的吉姆又一次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