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被撕碎的書

  「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

  麗茲看著面前的范妮，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殺意，但是很快她又將這種可怕的想法巧妙地用偽裝出的心虛表情掩蓋了過去。

  「你怎麼能這麼理解呢？我只是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伱自己主動去向大家承認錯誤的機會。」

  范妮的表情很是得意，她現在可不是會被麗茲這可怕樣子嚇到的狀態了，因為她手中有著麗茲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把柄。

  坐在地上的她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手中拿著的正是剛剛掉在一邊的白色封皮書。

  「我真好奇啊，你這本書裡面到底寫著的是什麼，會不會是你的日記呢？其中寫了一些平時的你都不會說出的話，不會展現出來的樣子，甚至你這些年做過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

  麗茲攥的緊緊的右手藏在身後，她此刻確實有些慌了，雖然麗茲根本不擔心范妮將其手中的書直接交給西里斯大人，畢竟這本書本身就是西里斯大人給自己的。

  但是她害怕對方看到裡面的內容，並將裡面的內容公之於眾。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只存在於自己和西里斯大人兩者之間，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亡靈魔法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她會被打上各種污名，西里斯大人可能也會被其他人懷疑。

  她不希望那種事發生，如果真的發生了，她寧願自己放棄未來的一切也要將面前這個女人弄死，好為西里斯大人留住名聲。

  「你需要什麼？你這麼做……肯定有理由的對吧？」

  見上一次的時候對自己還非常咄咄逼人的麗茲居然這麼快就服了軟，范妮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滿足的笑容。

  「你覺得我需要什麼呢？」

  「我……」

  「我從一開始就說了啊，我只希望你能向大家承認你的錯誤，讓所有人包括西里斯大人都看到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吧？畢竟只有承認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改變自己不是嗎？」

  范妮感覺自己已經牢牢掌控住了面前的麗茲，她的手指在書的封面上來回滑動，仿佛是故意用這樣的動作來對麗茲發起挑釁。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范妮是不可能真的鬧到和麗茲徹底撕破臉皮的。

  誠然她厭惡著麗茲身上的一切，她嫉妒對方的相貌，嫉妒西里斯大人對其的特殊關照。但是這種嫉妒本不會這樣爆發出來，因為范妮還是很珍惜現在的工作的。

  她不可能為了趕走一個麗茲，完全不顧及自己有可能會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工作。雖然在物價日漸增長的安卡，一金幣一個月的工作肯定不如以前，但是這也是一個絕無僅有的可以既不徹底放棄尊嚴，又能維持一個很高生活水平的好工作了。

  但是現在不同，這本書就是自己的一個機遇，她不可能放過這個機遇讓它從指尖溜走。

  「讓我看看，你到底藏的是個什麼東西~」

  在麗茲驚恐的眼神下，范妮翻開了手中的書，可當她看到自己手中書籍第一頁的那個標題時，她整個人愣了一下。

  「光明魔法，從學會虔誠的心開始……哈？這是啥？」

  不光她愣住了，連帶著麗茲也是一愣。

  怎麼可能呢？那明明是一本寫滿了亡靈魔法如何學習並運用的書籍，怎麼可能會變成范妮口中的「光明魔法書」。

  疑惑中的她直接顧不得其他跑到范妮身前一把搶過這本書，然後重新看了看范妮剛剛閱讀的地方。

  然後飛快翻動，大概閱讀了後面的所有內容。

  沒錯啊……

  難道這本書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裡面真實的樣子？

  麗茲皺著眉，而她的這個表情在范妮看來也相當於變相承認了這書確實有問題，所以回過神來的她重新撲了上去，抓住了麗茲手上的書角就扯了起來。

  在這激烈的爭搶過程中，書本不堪重負終於被二人從中間撕裂開來。

  啪的一聲，憤怒的麗茲直接一個耳光就朝范妮扇了過來，她憤怒地盯著這個噁心的女人，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所做的一切，更是因為自己從西里斯大人那裡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就被這樣殘暴的對待。

  「你……你打我？」

  麗茲有些好笑地看著范妮，她心裡在腹誹是不是天下所有被耳光扇到的女人都會用這樣一句話來回答打人者。

  哦不，自己好像就不是。因為她在被自己父親扇耳光的時候從來不會用這種仿佛不可置信般的可笑話語去回應。

  「我明白了……你這本書後面一定寫著什麼可怕的東西，所以你才會害怕我繼續翻看下去，既然你這麼不想讓別人看到它，那不如我來幫你吧~」

  范妮的臉上閃過一絲癲狂，此刻的她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她現在只想宣洩自己被扇耳光後的恥辱。

  不過范妮並沒有選擇扭打回去，而是蹲下身子將地上靠近自己的那一半書撿了起來，並用力將其撕成了粉碎。

  一邊撕她一邊將殘葉揮灑在了空中，仿佛是要在麗茲的房間裡下一場雪。

  而在她正準備繼續自己的動作，並在做完一切後放一句狠話的時候，她整個人直接被麗茲撲在了地上，頭髮也是被麗茲死死地扯住，好像是要將其從頭皮上撕下一般。

  「你……鬆手！」

  「……」

  麗茲的眼裡全是怒火，她根本沒有聽到范妮求饒的聲音，只是在漫無章法地宣洩著，釋放著。

  不過很顯然瘦弱的她並非是范妮的對手，很快找到借力點的范妮就雙手一撐扭轉了身體，用腳朝麗茲的肚子上踢去。

  「你完了！我會跟所有人說你今天對我做了什麼，你別想繼續在莊園裡生活下去，像你這樣的人就只配活在貧民窟里！

  不過很可惜沒有人能再教你怎麼做人，因為你那個好父親都已經被你給弄死了，被你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活活折磨死了，哈哈~」

  回答她的不是麗茲的話，而是麗茲的又一次反撲。

  不過這一次的結果實在有些戲劇性，沒有料到麗茲會這樣不理會自己的語言攻擊而是直接衝上來的范妮，被她一把推向了身後的書架。

  書架在范妮的撞擊下直接朝她壓了下來，而慌亂中躲避書架的范妮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紙屑堆，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朝後摔倒了下去。

  最後頭部撞到了有些尖銳的桌角，當場昏死了過去。

  「范妮？」

  看著已經昏過去的范妮和對方倒下的地方慢慢流出的血液，麗茲突然就慌了。

  她……殺人了？

  其實麗茲並不知道，此刻的范妮其實並沒有死，她只是磕破了後腦勺，然後臨時暈死了過去。

  但是在這種場合下她哪有心思去分辨這樣的區別，看到地上那一灘血液的麗茲只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徹底解釋不清了。

  「范妮？麗茲？」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了赫蒂的聲音。

  沒有時間思考如何應對，但是麗茲知道這必須成為自己的秘密，否則哪怕西里斯大人不會說什麼，她也不可能繼續這樣若無其事地在莊園裡呆下去。

  花了差不多半分鐘不到的功夫，麗茲費盡全力將范妮推到了自己的床底下，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血跡，耳朵里聽著不斷靠近的腳步聲，麗茲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次。

  她扯下了床單直接蓋在了地上，然後舒緩了心中的緊張情緒將房門關上，最後正好碰上了來到她房間門口的赫蒂。

  「赫蒂？」

  「麗茲姐姐，你在啊？剛剛叫你你怎麼不回我啊……」赫蒂鼓著嘴巴，一副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對了，麗茲姐姐，你看到范妮姐了嗎？」

  「范妮？她不是去城裡了嗎？」

  麗茲的臨場反應還是不錯的，此刻的她並沒有在赫蒂面前露出任何端倪。

  「這樣啊……好像這幾天她確實沒事就往外面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

  「……是嗎？」

  麗茲沒想到自己隨口編的謊言居然還正好合情合理，不過她現在明顯更需要將面前的赫蒂支開，離這個案發現場越遠越好。

  「有什麼事嗎？」

  「哦對，是這樣的。」赫蒂吐了吐舌頭，這才想起來自己上來找麗茲的目的，「西里斯大人好像是讓我們先離開，他需要招待一個客人。」

  「招待客人？招待誰？」

  「好像是教會的一個修女，我也不太清楚……我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西里斯大人會叫我們先出去，正常來說不是要我們留下來服侍他們嗎？」

  「西里斯大人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麗茲發現自己現在好像根本就不會去質疑西里斯的一切決定，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沒有一絲的猶豫。

  「也對，既然這樣那麗茲姐姐我們就趕緊離開吧。」

  說著赫蒂就準備過來拉住麗茲的手，不過卻被麗茲給巧妙地躲了過去。

  看著赫蒂有些疑惑的眼神，麗茲只能找理由解釋道：「抱歉，赫蒂。你先帶其他姐妹們離開吧，西里斯大人交代給我的事情我還沒做好，等做好了之後我就從後門出去。」

  「這樣啊，那我就先走了啊~」

  赫蒂是一個非常神經大條的人，在演技不錯的赫蒂面前更是不可能看出什麼，所以不疑有他地就下樓離開了。

  而看到對方已經走遠，麗茲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重新回到屋子裡的她開始琢磨著自己應該怎麼處理床底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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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會客大廳里的西里斯正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一邊為今天的客人準備茶水點心。

  有時候他自己都感覺謊言說多了會連本人都堅信不疑。

  至少現在的他站在這個魔女的面前，居然已經不像第一次那麼緊張了。

  當然，為了能觸發五五開能力以免不測，他還是提前將屋子裡的所有人全部趕了出去。

  「愛麗絲小姐，請不用客氣也不用拘謹。」

  「……」

  今天的莫菈穿著還是在教會時的那套修女服，黑白相間的風格帶給了這女孩一種純潔無瑕的感覺，下身那純白的絲襪更是讓她看起來有一種聖女的風範。

  單純、美好、聖潔。這一系列的詞語全都可以加在這個少女的身上。

  當然前提是西里斯什麼都不知道，既不知道對方的恐怖實力，也不知道對方和自己無法調和的仇恨。

  「西里斯大人，你……」

  「修女小姐，你好像有些緊張了，是最近有什麼煩惱嗎？」

  西里斯英俊的面龐上帶上了一個紳士無比的微笑，看起來是那麼地有親和力，是那麼地光彩照人。

  可坐在桌子對面的莫菈卻沒有感到多安心，反而眉頭微微一皺。

  「我沒有煩惱，西里斯大人。我來這裡其實是為了向您傳達光明教會的教義的，我相信像您這樣的人，應該會很樂意分享一下對光明神以及教會本身的看法。」

  「這倒是事實。」

  西里斯點了點頭，「我確實是一個非常尊敬教會，同時也感恩光明神給人類帶來的這一切。」

  「……」

  莫菈咬了咬牙，不過最後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一絲笑意。

  「看來西里斯大人是一個很虔誠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

  「……」莫菈越說下去越覺得自己跟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一點交流的必要，她除了聽到滿口的謊言以外，沒有聽到其他任何有用的東西，「我想聽聽您對安卡的教會是抱著怎樣的一個看法，西里斯大人您可以說說嗎？」

  「當然可以。」

  西里斯優雅地拿起杯子微微吹了吹紅茶的熱氣，然後抿了抿裡面的茶水，而放下茶杯的他也正好想好了該怎麼口胡。

  「如果用一個形容詞才比喻安卡的教會的話，那我應該說它是一個在絕地中綻放的希望之花。」

  「希望之花？」

  聽到這個詞的莫菈，總感覺西里斯是在意有所指。

  「是啊，這朵花開在了廢墟之上，帶著安卡的人民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機之中找到希望，讓他們堅持了下來，這難道不是希望之花嗎？」

  「……」

  「我覺得安卡教會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它是安卡人民眼中的希望。

  所以大家才會這樣心甘情願地將城市的未來交給教會，讓教會帶領著他們走向更好的未來。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安卡不能沒有教會。

  或者換句話說，想要對付安卡，只需要對付教會就可以了，西里斯大人您是這個意思對吧？」

  「……」

  西里斯感覺，好像這場對話的氣氛突然之間就變得詭異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