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是魅魔嗎？
莫菈回到教會的時候已經是稍晚時分了，這時候的安卡大教堂在月色的覆蓋下顯得非常安逸，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仿佛今後的一切也都會繼續這樣平靜下去。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註定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此刻的莫菈很需要將自己心中的很多顧慮說出口，將那些只有她清楚的事情說給卡爾文聽，雖然她知道這樣說會引起卡爾文對自己的懷疑，但是莫菈堅定地認為這樣做才是對安卡未來有益的選擇。
她沒有通過教堂的正門走進去，而是通過越過教堂中央的那個巨大花園，來到屬於主教卡爾文休息的房間附近。
莫菈其實也可以住在教堂里，不過因為很多時候她想要一個相對自由的生活，所以溺愛她的主教卡爾文也是在教堂外面給她找了個長期的住處。
當心事重重的莫菈來到了卡爾文房間前，她看到了屋內沒有熄滅的油燈。
「是愛麗絲嗎？」
莫娜還沒有敲響房門，就聽到了裡面卡爾文對她說出的這句話。這聲音很溫柔，讓莫娜有一種想要哭出聲的感覺，因為她感覺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之後，一切都有了依靠。
這是一種非常可笑的感覺，因為她知道卡爾文這樣的普通人類其實在自己面前都撐不過幾秒，對方更不會是魔王西里斯的對手。
但是這就是時間沉澱下來的一種強烈信任感。她無法相信西里斯，也無法相信那個一直在針對她，用話語想要擊潰自己心理防線的吉姆。
她知道這些人每個人都帶著各種不同的目的，他們的話中大半都是謊言，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利益可以說出自己根本不認可的鬼話。
但是卡爾文不同，這個從「小」照顧她的男人，擁有一種令人忍不住倚靠和信任的力量，這種力量並非來自外在的實力，而是來自內心。
這也是她逐漸放下了對人類的復仇，決定陪在卡爾文身邊好好守護對方珍視的安卡的最大理由。
「是的，主教大人……是我，愛麗絲。」
莫菈的聲音在幽夜中響起，而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後房間內的卡爾文好似並沒有意外，也對，畢竟他剛剛就點明了門外之人的身份。
並沒有說什麼讓她進來的話，而是在一陣平穩的腳步聲過後，房門被卡爾文從裡面打開。
透過不算多明亮的光線可以看到，卡爾文並沒有睡下，而是在桌前抄寫著禱詞。
莫菈看著面前的卡爾文，她的眼神忍不住有些躲閃，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口。
「愛麗絲啊……
你是不是還在糾結西里斯大人那天說的話呢？我知道，你們倆之間可能是有什麼誤解，而且看你對他的態度，我估計伱們應該是早就相識的對吧，不然像他那樣的人也不會平白無故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
「……」
莫菈沉默不語，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讓卡爾文認識到得自己的話是正確的。在卡爾文眼裡看來，他面前的這個女孩基本上從來就不怎麼會撒謊，從始至終他她都是這樣一個讓他忍不住擔心的孩子。
「我覺得你應該去見一見西里斯大人，我覺得你們之間的誤解應該由你們自己解開，你是一個好孩子，西尼斯他當然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要比很多表面上衣冠楚楚、內里骯髒醜陋的貴族值得相信地多。
西里斯大人其實背地裡為安卡做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他甚至都沒有向大家表明，我知道，他做這些事情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名利，這單純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推著大家往更好的方向走去。
不要因為他對你有偏見，你就覺得西里斯他是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
哎……你這孩子就是太內向，太封閉自己了，很多時候都沒有去了解過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所以才會讓別人反過來誤解你，你知道教會裡的人都是怎麼評價你的嗎？」
卡爾文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把時間留給了面前的莫菈，用沉默的分隔號靜靜等待著莫菈給這寧靜的長文以新的篇章。
怎麼評價她？她不道啊。
莫菈本來就不關注別人對她的評價，她都活了這麼多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她為什麼要在乎死人對她的看法？
可能是她的沉默讓卡爾文理解了莫菈內心的想法，卡爾文在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自顧自說道：
「他們都說你是一個很難看懂的人，所有人都不了解你在想什麼，你也從來沒有展現過自己其他的一面。
其實我知道，你在很多時候應該都是有屬於自己的另一面的，只是你太害怕展現它了，你已經習慣了生人勿近的一面來面對生活，這樣很累的，愛麗絲……」
聽到這句話，莫菈心中微微一驚，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卡爾文說的其實並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意思。
卡爾文的話還在繼續，他話語中的語氣其實都不算很嚴厲，今天的他反而有一種為莫菈感到可惜的意思。
「你需要學會相信別人，我知道那場戰爭帶走了很多人，你可能你從始至終都很難相信其他人。
因為他們畢竟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沒法給你提供遮風擋雨的地方……」
見話題越扯越遠，莫菈心內忍不住有些著急了，所以她立馬打斷了卡爾文後面的話，想要將話題扯回西里斯的身上。
「主教大人！
西里斯……西里斯並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他之前對我做過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說那些話。
求求你了，有些事情我不太敢做，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的話，雖然這麼多年來愛麗絲都沒有做到你想要我成為的那個人，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修女，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西里斯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沉默。
這一刻的卡爾文內心是很猶豫的，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哪一邊才好。
但是對於莫菈的那些指控，卡爾文仔細想想是覺得有些不合邏輯的，因為時間上很難對上。
不過直覺告訴他少女並非故意污衊西里斯的名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溝通來解決的誤會。
這樣的想法也讓他感覺到自己和莫菈之間終究還是隔了很多距離，自己……可能終究不是對方的親生父親。
他雖然很多時候都將這孩子當做自己的女兒對待，但是實際上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他很少過問具體的事情。甚至現在已經不好開口去責怪什麼，有一種慚愧的逃避感。
「這樣吧愛麗絲，既然你這麼懷疑西里斯，那不如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你以前不是很害怕和外面的各種人去接觸嘛，那麼現在我把任務縮小，讓你去只面對西里斯一個人。
你去向他傳達光明教會的教義，聆聽他對光明神的看法，用你的切身感受來判斷，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如果你還是害怕他的話，那我便邀請他來教堂里我們三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我相信他應該不敢在我面前對你做些不好的事情。」
「……」
聽到這裡莫菈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用了，她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在一聲嘆息之中關上了房門。
難道這個西里斯其實不是魔王，而是魅魔？不然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喜歡他，為他說好話？
看來指望這些人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此刻的莫菈心裡已經完全不指望別人，只希望自己能找到魔王的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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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新德里莊園一如既往的平靜祥和。於太陽初升時分醒來的西里斯，也是和以往一樣在麗茲的幫助下，穿上了訓練用的服裝，並吃上了他最喜歡的培根煎蛋。
不油不膩剛剛好，這樣的生活節奏簡直人生一大享受。
走下樓的西里斯感覺自己的劍術還是長進得很快的，雖然按鈕並沒有提升它在劍術上的天賦，但是他很多前世積攢的科學健身的訓練方法意外地很適合這個世界的自己。
甚至讓娜莉亞都感覺自己這個弟弟好像真的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相差太多，沒來由地她的心情又是好一陣失落，最後看著弟弟西里斯在院子裡獨自練習的身影，她只能感受到一種疏離感。
而在西里斯於花園中持續揮劍的時候，另一邊的女僕范妮，已經偷偷潛入到了麗茲的臥室門口。
「希望她沒這麼快回來……」
范妮確信，這個女人絕對隱藏了什麼事情，她之前明明對自己父親的生活很是關心愛護，甚至可以為了照顧父親放棄這樣一份高薪工作。
這會兒重新回到莊園後，居然沒有一次提起過自己父親的事情。
范妮昨天特意去城中調查了一番，而因為麗茲的事情在貧民窟里很多都有所了解，所以憑藉麗茲朋友的身份也是很快就了解到了一個大概。
她不相信麗茲昨天的爆發只是一個偶然，她更相信這其實是在預示著她這個少女背後有什麼深藏的秘密。
而通過簡單的調查之後，范妮也是得知了麗茲的父親現在下落不明。可是如果真的下落不明，為什麼麗茲沒有去尋找呢？那麼善良的女孩會不去管自己不知死活的父親，跑到莊園裡來做西里斯大人的女僕？
太古怪了。
正好這會兒麗茲不知道去哪了，她的房間也有沒有其他人會過來，所以現在完全是一個最好的搜查機會。
更別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自己真的查出了什麼，那告訴了西里斯一切真相的她不光地位會上漲，同時也會讓自己獲得不俗的獎賞。
想到這裡，范妮開始了自己的搜尋。不過一開始她並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很多都是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品，甚至連很多女孩經常買的那些化妝品，都沒有怎麼在麗茲的房間中出現。
但這恰恰也是讓她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因為范妮感覺這個房間實在是太整齊太乾淨了。
這傢伙難道沒有一點自己的愛好嗎？還是說他真的已經蠢到了將服侍西里斯大人當成了自己人生中的唯一目標了。
不過她立馬就推翻了這樣的說法，因為她覺得麗茲絕對不是這樣一個愚蠢的人。雖然這一次重新回到新德里莊園還沒有待上幾天，但是管家裡安已經為其預支了好幾個月的薪水。
一般這個年齡的女生都是用這些錢買什麼首飾，或者去買一些衣服化妝品等等，但是麗茲卻什麼都沒有買，這樣的反差現象讓她更加感覺麗茲是在隱瞞著什麼。
心煩意亂地翻找的抽屜的范妮最後將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她覺得如果一個人要藏東西的話，肯定是不可能存在這些容易被別人找到的地方。
所以她開始去翻找一些諸如柜子背後或者床底下，以及一些衣櫃的上方或者下方這些比較隱蔽的位置。
這些地方適合藏東西，適合藏一些尤其見不得人的東西，如果麗茲需要去隱藏什麼秘密，那麼她除了將那個秘密隨時放在身上以外，那就只有藏在這些地方了。
當然如果這裡也找不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已經提前將這些東西藏在莊園裡的其他角落，可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她就沒有能力去找到所謂的真相了。
不過讓范妮感到興奮的是，當她搜找到床底的時候，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白色封皮的書。
可就在她準備將它拿出來然後翻看的時候，身後一個緊張中又帶著憤怒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你在幹什麼？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這聲音讓范妮一驚，手上的書也一下子下到了地上，整個人渾身顫抖，當轉過身來看到那個人就是這房間的主人麗茲的時候，她整個人更是忍不住向後退了退。
不過當她看到麗茲眼中的慌亂和害怕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很顯然，剛剛那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書就是麗茲一直在隱藏的秘密。這一瞬間，范妮覺得自己的春天即將到來。
「麗茲妹妹，你也不想你的這本書被西里斯大人看到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