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是新世界的神

  一定不要質疑他的安排嗎……

  真是一個壞到極點的主人呢~

  麗茲的眉毛隨嘴角一起彎成了月牙，笑意在二者之間來迴蕩漾，她抱住手上這本書的同時，內心也終於做出了一個她自認為不會後悔的選擇。

  不過有句話其實她相當認同，那就是亡靈魔法確實不能隨口說出，這終歸是一個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言說的秘密。

  她會好好守住這個秘密，然後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麗茲將手中的書藏在了女僕裝圍裙部分的口袋裡，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照常幫西里斯打掃了起來。

  「麗茲？」

  就在麗茲打掃完了西里斯的房間，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一個女僕給攔了下來。

  對方看起來比自己個頭稍微矮了一些，至於這個女孩的名字嘛，像麗茲這種只記得少數幾個熟人名字的性格，自然是不知道的。

  「嗯。」

  「麗茲，你最近好像有些太過於活躍了啊……」

  女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悅，畢竟原本大家都是有各自的分工安排的，麗茲這幾天幾乎是把她們的活都給搶了，這讓她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可能在有些笨蛋的人眼裡看來這可能是一件好事，畢竟麗茲這邊多幹了一些事情，她們那邊就可以少很多工作。

  有那個時間甚至可以閒下來去城裡面逛逛，拿著工資買一些想穿的好看衣服或者想吃的好吃零食。

  但問題是，范妮總感覺這樣下去她們的僱傭價值會不斷下跌。

  沒有人會一直聘用一些不需要的勞動力，特別是在范妮看來，麗茲的種種行為就是在將結果往這個方向引導。

  「天天都在想盡辦法討好西里斯大人，還專門讓大人給你弄了一個單人房間，現在還單獨和大人在房間裡呆了那麼久，你不會是在裡面做什麼下流……」

  「伱想成為屍體嗎？」

  「……你？！」

  范妮話都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面前原本一直很溫柔和善的麗茲此刻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一般。

  眼中中滿是冰冷，而且看向她的時候就想在看一具屍體，這樣的反差讓范妮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好好好，我們差一點就被你給騙了。沒想到一直在大家面前表現地如此溫文爾雅的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只是說了你幾句，你就想殺了我？」

  「……」

  麗茲的眼神逐漸恢復平靜，同時她內心也對自己剛剛的衝動感到有些後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平時的自己不可能會是這樣一個容易動怒的性格，哪怕自己的父親怎麼打罵自己，她也不會在有反擊的把握前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

  不過現在再去和面前這個連名字她都不知道的女人辯解？她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抱歉，我去做我的工作去了。」

  「怎麼？你還想繼續這樣下去嗎？」

  范妮的話讓麗茲的腳步停在了原處，她回過頭來淡淡地看著范妮，仿佛剛剛那個兇狠的人並不是自己一般。

  不過饒是如此，這般平靜的目光還是讓范妮感覺有些瘮得慌。她本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在看到很好欺負的麗茲居然根本不給她一點面子，頓時說話的語氣都「軟」了很多。

  「說實話……你不要以為你長得比我們漂亮，身材比我們好，就可以攀上西里斯大人了。

  他是皇室貴族，就算沒有登上皇位，那也不是我們這些平民可以去親近的。你以為你這些天這麼表現是我們嫉妒了？

  放屁，我們沒那么小心眼！姐姐我這是在幫你啊~

  你這個沒良心的，剛剛還那麼凶我，我好傷心好心痛……」

  范妮也不知道是剛剛被那種瘮人的目光真的給嚇住了，還是她內心的想法本來就不想把這件事鬧太僵。

  總之此刻的她說了很多，表情看起來也頗為真誠，句句話都顯得很是誠懇。

  「我希望麗茲你能明白，有些夢是不應該做的，我們只是僕人，一輩子都是西里斯大人的僕人。

  我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表現再多有什麼用，你能獲得你想要的幸福嗎？還是你覺得只是當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拋棄的玩物就值得了？

  難道……你不希望有一天能夠拿著充足的積蓄，離開這裡去尋找自己真正的幸福嗎？

  人要懂得自知，我只希望麗茲你能珍惜自己的優勢，不要將自己的青春放在不可實現的白日夢上。」

  「真正的幸福嗎？」

  麗茲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有些浮誇，但很可惜只有她自己才懂這種浮誇。

  「那就謝謝姐姐的忠告了，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的。」

  麗茲微微躬身以示感謝，然後便拿著手上的大掃帚離開了二樓的長廊。

  范妮看到麗茲離開，整個人鬆了一口氣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呼……太可怕了。

  不是，她不會真的殺過人吧？我感覺這件事還是得偷偷跟西里斯大人匯報一下才好。」

  ——————————

  幾日之後，安卡大教堂。

  今天是吉姆在教會工作的第三天，也是他逐漸適應了這種「臥底」生活的第三天。

  他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比較能吃苦的人的，哪怕隱瞞下來了皇家魔法使的身份，以一個普通人的面貌加入了教會，也從沒有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丟人的地方。

  可問題是……

  「吉姆先生，教典第三條是什麼？」

  「第三條……」

  「算了，你還是再回去好好看看吧，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傳道士，怎麼能光明教會的教典都無法背誦呢？」

  吉姆的表情有些難堪，他望著面前的神父，對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自己的引導者，告訴自己教會日常的一些工作，給自己介紹教會需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群。

  因為吉姆覺得自己需要很多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選擇去當一個一直在教堂裡面聆聽他人懺悔的神父。

  像是傳道士這種經常會出去做一些事情，不需要時時刻刻待在教堂里的人，就是他覺得現在最適合自己的工作。

  不過他也一直沒有忘記西里斯給他的任務，這幾天以來他經常會關注教會裡的修女，當然他很快也就找到了西里斯所說的那個修女到底是誰。

  畢竟性格看起來很弱勢，相貌比較可愛的修女放在整個教會裡面都是相當獨特的存在。如果是平時的吉姆可能也就在心裡吐槽幾句罷了，不過現在他倒是有些頭疼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形式開口認識對方。

  「吉姆，你的眼睛都看直了。」

  名為哈默的神父無奈地看著這個剛加入他們教會的男人，他對吉姆的了解其實也只限於一個名字和一個逃難者的身份。

  不過現在可能又要多加上一條：心懷不軌的好色之人。

  搖了搖頭，哈默並不想說些什麼，他其實也只是一個在這裡工作的普通人罷了。教會裡面其實很多人並非對光明神抱有什麼虔誠的敬畏之心，很多人都只是在這裡混口飯吃。

  安卡確實變得比以前繁榮了許多，因為教會的不斷擴大，甚至吸引了很多外來的神職人員。

  但是說是神職人員，其實大家還不都只是想找一個更好的容身之地嗎？

  只要不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大部分人是不會管的。

  「抱歉，哈默神父，你知道那個修女叫什麼嗎？」

  「你說愛麗絲啊。」

  「對，就是愛麗絲。」

  吉姆點了點頭，並沒有察覺到哈默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警惕。

  「她好像來這裡很久了，在我之前就已經是安卡教會的一員了，不過為人比較孤僻，性格也比較內向。所以一直都沒什麼人和她交好。

  不過我不建議你離她太近，這是對你的忠告。」

  「啊？」吉姆愣了一下，心裡開始思索這個看似平平無奇只是長得可愛的女孩是不是有什麼更深的身份，「好的，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哈默見吉姆的語氣不似作假，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很顯然吉姆的實際行為並沒有貫徹哈默心中所想，僅僅是這一天下來，吉姆基本上全程都在暗中觀察著愛麗絲的一舉一動。

  甚至到了太陽落山，愛麗絲換下修女服準備回家的時候，鬼鬼祟祟的吉姆都一直找機會跟在後面看著。

  他很想知道西里斯大人為什麼會讓自己盯緊這個少女。

  吉姆知道這是一場考驗，而從西里斯話里的意思來看，對方很可能是魔族的敵人，是一個在今後的日子裡能影響到魔族大業的角色。

  不過看樣子這個愛麗絲其實還沒有困難到需要西里斯大人親自動手，所以正好就交給了自己，想看看他能否解決這個看起來很弱雞的女孩。

  「等等……我tm跟丟了？」

  吉姆走著走著就發現，本來走在前面的愛麗絲整個人突然像是消失了一般，一時間他都分不清是自己被發現了，還是對方走進了什麼建築物里。

  「先生，你是在找我嗎？」

  就在吉姆整個人左右晃蕩甚至踮起腳尖來觀察四周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然後一轉頭他就驚恐地看到了自己身後的這位正是他一直在跟蹤的愛麗絲。

  這是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後的？

  「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在教會裡面看到過你。」

  「是的……我剛來教會，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所以你很懂如何跟蹤我是嗎？」

  「……」

  莫菈兩句話就讓吉姆啞口無言，他這才感覺自己可能有些太小瞧西里斯大人給自己的任務了。

  也對，如果只是對付一個普通人類女孩就能獲得魔王的信任的話，那確實有些滑天下之大稽。此刻的吉姆非常後悔，他認為是自己對這個小城市的傲慢之心，讓他落到了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面。

  「吉姆先生，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

  莫菈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戲謔，她感覺自己有種被人侮辱的感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可恨的傢伙會用一個普通人類魔法使來監視自己。

  也對，堂堂魔王大人，做什麼事需要考慮他人的感受？

  甚至特意安排一個人類的叛徒來對付自己這樣一個魔族的叛徒，真的是好生諷刺啊。

  想讓她從另一個角度看看，作為叛徒的角色是怎樣一個討人厭的存在？

  甚至自己用來說服對方悔改的每一句話，都能成為日後西里斯反過來攻擊她的話語？

  「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聊聊吧。」

  「……嗯。」

  雖然二人一前一後走入了小巷，從旁邊路人的視角來看這也只是一場讓人會心一笑的特殊交易，但是只有莫菈和吉姆倆人清楚這其中牽扯了很多常人不知道的秘密。

  月色是冰冷的，它照耀著無人的小巷裡的每一片磚瓦，也在二人身後拉出一條長影。

  吉姆一直都是默默跟在莫菈的身後，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思考這個少女的真實身份。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在前面的莫菈站定後，會直接跟自己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背叛你的同胞？」

  「我不明白……我只是跟蹤了你而已，你為什麼會說我背叛同胞？」

  吉姆短暫地愣了愣神，隨後果斷選擇矢口否認。

  「看來他真的給了你很多好處，讓你不惜背叛自己的種族，也要和魔族同流合污啊……」

  吉姆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他看到了少女臉上的落寞後，他才明白對方好像是在勸他回頭。

  可是……他還能回頭嗎？或者說，回頭的意義是什麼呢？

  「就當你說的一切都屬實，你又怎麼能肯定站在人類這邊就是正確的呢？人類就不會自相殘殺了嗎？

  還是說作為教會聖女的你，隱藏身份在這樣一個常年發生戰事的地方，只看到了他們的同仇敵愾，卻沒有看到更遠的地方還發生了人吃人的現象？」

  「你……你真的是無可救藥，只是片面地看到一些不好的現象，就否認全體人類是嗎？！」

  莫菈一時氣急，她沒有指正吉姆口中的什麼「聖女」，她只是感覺眼前的吉姆的話太過刺耳。

  而且還不等她繼續反駁什麼，面前的這個人族叛徒就繼續說道：

  「既然你知道了我是誰派來的，那我也不隱瞞了。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西里斯大人偽裝身份成為了帝國二皇子的那段日子裡，他哪怕已經很收斂自己的一切了，卻還是被自己的親生兄弟差點害死呢？

  如果他沒有那逆轉一切的力量，你覺得他能活到今天嗎？

  你口中的片面現象，難道包含了這種帝國頂端的爭鬥嗎？你要知道，西里斯大人根本不是什麼毀滅世界的人。

  他，是在改變這個腐朽墮落的人間，他是新世界的神！」

  「……啊？」

  莫菈聽著吉姆一連串的發言整個人有點茫然，她甚至分不清到底自己是魔族，還是對方是魔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