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眼的威力，杜小玥還不能確定，因為她只觸摸到了皮毛，還沒有正式使用過。

聽楚夜說，自己的千幻眼能把楚夜定格，她還是很驚喜的，這說明她的千幻眼威力很大！

兩人來到客廳里，徐龍霄一大家子都在，徐乾，徐龍霄，徐鳳瑤。

還有白家的人，白朮他認識，有一個長相年齡和白朮差不多的，他也有一面之緣，是白朮的弟弟白彥，另外兩個，是白朮的父母。

今天，兩家人，不，應該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飯。

見到楚夜后，徐乾忙道：「楚夜來了啊，快快，入座吧。」

「徐叔叔……」楚夜有些歉意道，「讓大家久等了吧？」

「不久不久，最後一個菜才剛好呢！」

白朮的父親看著楚夜，道：「親家，他就是你常提起的楚夜吧？」

當初白朮和徐鳳瑤結婚，楚夜是去過的，沒有他幫忙，這個婚可能就結不成，不過當天客人太多，白朮的父母並沒有機會認識楚夜。

白朮道：「爸，媽，之前你們總說想見見楚夜，今天總算是如願了。」

白父道：「是啊，小楚，白朮和鳳瑤一直說，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他們，當初他們能夠順利成婚，都多虧了你，我們這做父母的，都沒有機會好好感謝感謝你。」

楚夜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叔叔阿姨不用記在心上。」

白母道：「鳳瑤說你還是咱孫子的乾爹，那咱就是一家人了，來來，都入座吧。」

大家圍著一張大桌子，因為相互間也不是什麼外人，所以氣氛很好，杜小玥來得早，一直再跟徐鳳瑤呃白母聊天，也算熟絡了。

徐龍霄給大家倒了酒，舉杯道：「今天過年，我先祝大家身體健康，然後老爸和姐夫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好好好。」長輩們高興的笑著，徐鳳瑤道，「龍霄，你這段時間沒白跟著楚夜跑一陣子，整個人都變了很多。」

徐龍霄道：「是不是越來越帥氣，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白朮道：「你不一直都這樣嗎？」

「姐夫，瞎說什麼大實話呢你！」

徐乾舉杯道：「我敬楚夜一杯，他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呢，不但幫了鳳瑤和白朮，還讓龍霄這臭小子改邪歸正了！」

徐龍霄不悅道：「爸，我以前就算遊手好閒了些，可也不算走上了邪路吧，改邪歸正這個詞，我很不喜歡！」

白彥開口道：「那是什麼？浪子回頭？」

徐龍霄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徐乾道：「人家白彥可比你讓人省心多了！」

徐鳳瑤也道：「是啊，白彥也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徐龍霄苦著臉道：「這是吃年夜飯嗎，我怎麼感覺這是對我的一場批鬥大會？」

白父哈哈一笑：「都別說龍霄了，我看龍霄就挺好的，至少沒去干那些違法亂紀的事！」

徐龍霄道：「我承認我以前是遊手好閒了些，可現在已經改了很多了好吧，我在葯堂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努力呢，是吧師父，小玥？」

杜小玥道：「我作證，他在葯堂，的確很努力。」

楚夜道：「我不在葯堂的時候，都是他在處理一切事宜，葯堂能有今天，有他一半功勞！」

「哈哈……」

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兒子，徐乾心裡也是樂開了花，眾人舉杯同飲，屋子裡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

晚八點，各家各戶團圓夜，城中村，孩子們放完了煙花鞭炮，就回家看春晚去了，一家人在屋裡，打著麻將，滿是歡聲笑語。

路上倒顯得很冷清。

此刻，楚夜家的老房子里，出現一道身影，有些佝僂，他站在院子里，看著滿地已經放完的炮竹和煙花，又看了看殘破的房屋，不由嘆了口氣。

鍾朔本在屋裡，和家人一起看春晚，途中借故上廁所，走了出來。

他心中始終覺得有些對不起楚夜，這團圓的時候，自己一家人是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卻讓楚夜他們無家可歸。

於是，他走到了楚夜家門口，看著院子里，嘆息道：「也不知他們現在在哪裡？」

忽而，鍾朔看到了一道黑影，立即喝道：「誰在那裡？」

「刷！」

那黑影一閃，瞬間從房頂跳走不見了。

「是小夜的朋友嗎？」

鍾朔知道楚夜是修者，所以對此並不感到奇怪，只是，這大年三十兒的，他的朋友怎麼會在這裡？

鍾朔走進院子里，站了一會兒，鍾凌珊便尋出來了。

她站在楚夜舊屋門前，喊道：「爺爺，你怎麼在這裡？」

「是凌珊啊。」

鍾朔走出去，看著鍾凌珊：「天冷，你出來做什麼。」

「我爸讓我來看看你去哪兒了，這麼久也不回去，對了，這是誰家啊，看樣子好像很久沒人住了。」

鍾朔道：「這是楚夜和小玥的家，曾經的家。」

他沒敢說現在葯堂就是楚夜和杜小玥的家，害怕自己那個兒媳婦不高興。

「他們？」鍾凌珊道，「爺爺，他們應該一直都住在葯堂吧，而且不止是葯堂的員工那麼簡單。」

「你怎麼會這麼想？」

鍾凌珊道：「今天下午，我去拿些房間里轉了轉，發現其中一個房間擺了很多書，上面還寫著杜小玥的名字，她肯定還在念書，怎麼會是葯堂的員工呢？」

「唉……」鍾朔嘆了口氣。

鍾凌珊問：「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一臉認真，鍾朔這才說道：「靈珊啊，其實……葯堂的修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是楚夜出的錢，我只是負責在葯堂坐診而已，我以前那個藥鋪很破舊了，葯堂修建好后，便拆除了，楚夜說以後葯堂就是我的家，爺爺這輩子只想行醫治病，本不在乎什麼的，可我沒想到，楚夜會在房產證上寫下我的名字。」

房產證上只寫鍾朔的名字，這就意味著，楚夜把整個葯堂，都送給了他。

「葯堂是我的家，可也是楚夜和小玥的家，可因為我，他們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卻只能暫住在別人的家裡，爺爺心裡，很不是滋味。」

鍾凌珊有些觸動：「沒想到他是這麼好一個人，我媽還一直說他們對爺爺你好，是打算跟咱們爭什麼財產，到頭來，所謂的財產，都是他贈送的。」

鍾朔道：「凌珊，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告訴你媽，爺爺擔心她會不高興。」

鍾凌珊道：「我媽那個人也是的，一輩子嫌貧愛富，行了爺爺，我知道該怎麼做，天冷，我們回去吧。」

她攙著鍾朔回到葯堂里去，客廳里，充滿了凌艷的笑聲，可這笑聲，卻像是針一樣，扎在了鍾朔的心裡。

……

徐家別墅前院，長輩們喝了酒，便在客廳里看春晚，年輕人們對春晚沒有太大的興趣，索性在前院燒烤，繼續喝酒行樂。

直到凌晨十二點，當屋裡的電視劇傳來主持人的倒數聲時，天空便開始綻放燦爛的煙花。

所有人都看著天空，白朮道：「過年了。」

徐龍霄大喊：「新年快樂！」

徐鳳瑤因為懷有身孕，所以之前一直呆在屋裡，她沒有睡覺，等到凌晨的時候，聽見外面接連的煙花爆響，便走了出來，披著一件貂絨。

白朮摟著她的肩膀，徐鳳瑤看著天，呢喃道：「好美的煙花。」

杜小玥道：「煙花雖美，可轉瞬即逝，如果可以永恆的留住，那該多好。」

他看著徐鳳瑤，看著白朮，看著白彥，又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同學。

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自己如今是修者，總有一天，將要和一些朋友漸行漸遠，曾經的美好，註定只能留在記憶中。

楚夜去牽著她的手，道：「至少在這一刻，我們站在一起，可以一起去享受這一份美好。」

杜小玥問：「那將來呢？」

楚夜道：「只要我在，就一定把最美好的，留給你。」

他看著天空，心中暗道：「也留給婉兒，留給小白，留給……」

杜小玥忽而問道：「你說，小白現在在做什麼，她在山裡，能不能看到這美麗的煙花？」

黑風嶺距離城市太遠，估計是看不到煙花了。

楚夜敢斷定，這一刻，蘇小白一定守在她姥姥和小青的墳前，但他沒有跟杜小玥說。

他說：「小白，一定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至少她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至少……還有我們在這裡想著他。」

天空之中，掛著一輪明月，古代詩人張九齡曾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看著眼花，鬧騰的院子里，一下安靜了起來，徐龍霄見氛圍有些不對，便拿起一瓶酒，大喊道：「新年快樂，來，我們幹了它！」

白朮回過神來，對徐鳳瑤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徐鳳瑤囑咐：「你們也少喝點酒。」

白朮道：「今天高興，我和龍霄，楚夜他們也難得在一起喝酒，你就給我一天自由吧。」

徐鳳瑤只是笑了笑，便轉身回屋。

前院里，大家共同舉杯，齊聲道：「新年快樂！」

楚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默念道：「小白，新年快樂，姜雲、張馳、於妙青、水天音……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