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在門口站了片刻，沒有驚動她們。

「雨煙，你看這道題，就數列的前N項的和，這是一個等差數列，所以我們可以運用公式……」

杜小玥在認真的講解，可韓雨煙卻一個勁的撓頭道：「這些公式太多了，我記不住，記不住啊！小玥，我是不是很笨啊！」

「雨煙，你只是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已，沒想著來記這些公式，在學校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講過一道類似的題嗎？」

「是……是嗎？」韓雨煙弱弱道，「可我好像沒什麼印象了啊，小玥，我懷疑我得了間接性失憶症，上午講過的題，我晚上就忘了，完了完了，這樣下去，我是考不上大學了！」

這時，楚夜便推門而進，笑著說道：「雨煙，這才剛開始，就這麼自暴自棄了嗎？」

「楚大哥，我……我也不想的啊，可我真的記不住啊，我以前都沒發現我記性這麼差！」

有時候，學習也是需要將天賦的，一些人天生記憶力好，老師講過的，就不會忘，但還有很大一部分人，天生就不善於學習，無論怎麼努力，對於那些天才來說，也無法望其項背。

楚夜道：「可能是因為你現在有了壓力，所以才出現了記憶力下降的情況吧，不能說你本來就沒什麼記憶力，很多情況都會出現記憶力下降的情況，比如睡眠不足啊，精神壓力太大啊，長期用腦過度什麼的……」

韓雨煙當即眼睛一亮，道：「那就是還有得治咯，楚大哥，你是大夫，要不你給我開點什麼增加記憶力的葯吧？」

楚夜想了想道：「可以，先給你開一副寧心安神的中藥調理一下，這樣你的注意力就可以更加集中，小玥講過的東西就沒有那麼容易忘記了。」

「寧心安神啊，那還是沒辦法提高我的記憶力嗎，我記得小玥以前跟我差不多吧，為什麼她現在幾乎都過目不忘了，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杜小玥道：「哪有什麼靈丹妙藥啊！」

其實，也差不多算是靈丹妙藥，杜小玥記憶力越來越好，是因為她的修為越來越高了。

楚夜想了想道：「雨煙，你先吃幾副寧心安神的中藥，過幾天，我再親自幫你調製一副葯。」

據楚夜所知，有一種叫做青穹藤的靈智根莖，對於提高記憶力有很大幫助，在中藥里加入這一味靈藥，肯定能幫助韓雨煙，只是這種靈藥，楚夜還需要花時間去尋找。

「謝謝你，楚大哥！」韓雨煙很高興。

杜小玥道：「好了，雨煙，咱們繼續複習。」

說著杜小玥便給楚夜使了個眼色，楚夜弱弱道：「是讓我出去嗎？」

「不然呢，留下來打擾我們嗎？」

楚夜道：「我說好了要監督雨煙學習的，你們複習，我就在一旁看著，絕對不打擾你們。」

杜小玥也沒有強迫他，便繼續幫韓雨煙輔導，不得不說，楚夜留下來還是很有作用的，至少韓雨煙的抱怨沒有那麼多了，也更加認真了。

楚夜就一言不發的站在她們背後，說是監督，其實他一直在看著杜小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已然是一種滿足。

直到夜裡十點，杜小玥對韓雨煙的輔導才宣布結束，她伸了個懶腰，道：「好了，時間不早了，雨煙，你也回屋休息吧。」

杜小玥其實不累，伸懶腰的動作都是做給韓雨煙看的。

楚夜忙道：「對了，我今天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告訴秦阿姨整理一下客房，不知道……」

杜小玥翻了個白眼，道：「秦阿姨早就準備好了，今天還新買了衣櫃書桌什麼的。」

「準備好了？我沒說過啊！」

「還要你說啊，早上秦阿姨來給我們做早飯，看見了雨煙，知道她要在這裡常住一段時間，就一直問她需要些什麼東西好給她準備。」

楚夜點了點頭問道：「那錢給秦阿姨了嗎？」

韓雨煙忙道：「已經給了！」

杜小玥道：「雨煙給的錢。」

「那怎麼行！」楚夜道，「雨煙，用了多少錢，我給你。」

韓雨煙道：「不多啦，也沒用多少錢，況且都是我在用。」

「可你也只是使用而已，最後不還得放在葯堂嗎，我怎麼能讓你給錢。」

楚夜可不相信韓雨煙在離開藥堂之後還會吧衣櫃書桌什麼的帶走，她不缺這些東西。

當然，她也不缺錢。

韓雨煙道：「楚大哥，你們幫我補習都沒收不續費，而且我在這裡住，還在這裡吃，你也沒說要收我錢，要是那些東西再讓你給錢，我可就很過意不去了。」

韓雨煙這麼執意，楚夜也就沒再說什麼，於他而言，於韓雨煙而言，都不在乎這幾個錢，要是再推辭下去，倒顯得有些做作了。

等韓雨煙回屋之後，楚夜還坐在杜小玥的房中。

「喂，我都準備要睡覺了，你還不走嗎？」杜小玥沒好氣道。

楚夜道：「你確定你是要睡覺了嗎，我看你應該是打算修行了吧？小玥，你學習已經很累了，就少修行些。」

杜小玥也不隱瞞，當即道：「我不覺得累啊，每天晚上修行之後，第二天都很有精神呢！」

楚夜道：「修行的確更能讓人精神煥發，但那只是偶爾，長期這麼修行，也會對修者的精神產生影響，多少走火入魔的人，都是因為太執著於修行。」

「行啦行啦！」杜小玥不耐煩道，「又打算對我進行說教了嗎？」

「那倒不是。」楚夜想了想道，「小玥，我昨天跟雨煙聊了一會兒，聊到了大學，你之前跟我說過，想念京都大學或者雲州大學，我想問問你，你最想去的，是哪裡？」

杜小玥沉思片刻，道：「我還是更喜歡京都大學，畢竟那裡是首都。」

「這樣么……」楚夜有些蹙眉。

「怎麼了，你不樂意？」

「不是不樂意，我只是……只是更希望你去雲州大學一些。」

「為什麼呢？」

「小玥，我已經跟你講過我父親的事了，他當年是雲州第一天才。」

杜小玥這一次反應就沒有那麼遲鈍了，當即恍然道：「奧……叔叔是雲州人，那麼說起來，你也是雲州人，雲州是你的故鄉。」

楚夜道：「不止是故鄉那麼簡單，因為一些事情，我在風影樓都查不到有關我父親的事，所以我之前就一直在想，等你上了大學，我就會去往雲州查一查，可能更多的時間，都會呆在雲州，要是你能在雲州念書的話，我們見面，也更方便些。」

這話說的，倒是讓杜小玥心裡美滋滋的，至少說明楚夜很在意她。

杜小玥道：「我明白了，我會去的。」

她直接放棄了第一選擇。

楚夜有些驚喜，難得杜小玥遷就了他一回。

「不過……」杜小玥話鋒一轉，問楚夜，「楚夜，你有沒有想過，跟我一起去念書，這樣我們不就有更多的時間見面了嗎，而且……小時候你也說過，很希望可以念大學的吧？」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我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我都有，你為什麼沒有呢？」

「我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人，還談什麼考大學啊，我早就放棄了！」

「你一直在勸雨煙不要放棄，那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連我都能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大的進步，我相信你，只要你願意，這幾個月，一定可以做到的！」

說實話，楚夜沒想過念大學，因為他是修者，不需要擔心自己有沒有好的文憑，他希望杜小玥去考大學，也只是完成自己一個心愿，或者……完成老頭子的心愿。

當年老頭子帶著他們來到安陽，隻字不提修真界的事，一直希望他們兩個都能考上大學，希望他們能夠平安且平淡的度過一生。

雖然，如今已經註定他們不可能再平淡了，但考大學，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楚夜初中都沒念完，修行三年回來，就更沒想過自己的去念大學了，兒時的夢想，就已經只是夢想了。

他緩緩說道：「小玥，大學對我來說，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可對我來說，也一樣不重要了，你又為什麼非讓我考大學呢？」

「這不是攀著咱家也能出一個大學生嘛，再說了，老頭子也一直這麼希望著。」

杜小玥的神色突然有些冷，她背過身去，好半響才開口問道：「楚夜，你不覺得你這樣做自私了一點嗎？」

「自私？」

「既然是完成爺爺的心愿，那為什麼這個人一定得是我呢。」

「小玥，我的事情還多，我還得找老頭子，還得找尋我父母的線索。」

「那我就不用找爺爺了嗎，還有我的父母呢？他們只給我留了一封信，我也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他們是生是死，所以我很想能夠儘快的提升修為，念了大學雖然相對輕鬆，時間富裕一些，可畢竟還是會剝奪我大半的修行時間，不是嗎？」

「小玥……我……」

楚夜說不出話來了，是啊，他忽而也覺得，自己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