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法與法之間的碰撞
命土之中，藥香四溢，有海量的超凡物質不斷飄落，如鵝毛大雪，似萬千柳絮，無風自動，鋪滿了整片大地，有密密麻麻的大道碎片飛舞，在道玄的身旁環繞，淹沒了他的身影。
這一幕，極其震撼人心，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將要腐朽的痕跡，依舊散發著勃勃生機，沁人心脾。
紮根於最中心處的萬道樹，枝幹上繚繞著朦朧的萬道仙光，四株天藥位於四方，蒸騰出濃郁的藥氣，流光溢彩，洗禮四肢百骸，滋養肉身與元神。
本來，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天藥也無法抵擋住現世糾錯的腳步，一如曾經在三部曲世界中遭遇過末法時代天意一刀，從而化為不死藥的長生仙藥，只不過，它們的退化更為徹底。
可眼下，四株天藥早已吸收了另一片宇宙的本源法則，全都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蛻變，超凡物質不減反增，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散。
哧！
一片耀眼的光芒劃破長空，有開天闢地的奇景浮現，也有天藥生生滅滅，不斷涅槃與復甦的異象交織，伴著滔天的原始氣息，如水一般的超凡物質源源不斷地湧入萬道樹中，反哺著道玄的修為。
此時此刻，他的全身上下皆在發光，從肉身到元神小人都異常燦爛，很快就達到了一種圓滿的狀態，要向著更高的境界發起衝擊。
這種速度快的嚇人，從古至今，哪個修士不是反覆打磨，不斷夯實道基，然後再進行突破，周而復始，一步一步走向絕巔？可道玄，他並沒有刻意去壓制自身破境的速度，甚至還嫌不夠快。
要知道，道玄身負兩種修行體系，坐擁兩片大宇宙的資源，且本身的天賦與才情並不算低，也並沒有受到天地詛咒，不需要像聖體一樣消耗大量的資源才能走上修行之路。
若是他想，很早之前就能將秘境法修行到一個極深的層次，不說可以破開斬道天關，最起碼也能成就仙二大能，與一地聖主，一方皇主比肩。
只不過，道玄再三思量過後，終是放棄了先修一道，選擇讓兩種體系齊頭並進，他要在此過程中一點一點的開闢與完善自己的路。而遮天法與深空法達到平衡，就是一個契機，一個真正可以讓他踏出第一步的契機！
誠然，以更高層次的目光，以更高境界的道行來審視與參悟另一種法門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困難的並不是修行，而是融合，是萬法歸一。
殊不知，曾經的無終仙王為了將時間大道的始與終融會貫通究竟歷時多久？未來的他，更確切來說是無始大帝又為了將時間與空間融合耗費多少歲月？
這還是在他修行同一種法的前提下，而道玄面對的，可是真真切切的兩種，甚至更多各不相同的修行體系！與其如此，倒不如從一開始就畢其功於一役，在目前兩種體系的基礎上，開闢出一條全新的路，承載萬道。
萬丈高樓平地起，一磚一瓦皆根基。
道玄並不會因為一味求快而忽略修行路上的風景，之所以敢這般迅猛的突破，完全是因為自身的積澱與底蘊足夠，足以支撐他完成人世間領域的五次破限，並借著兩法平衡的大勢衝擊第六次破限。
修行無歲月，尤其是在開啟了內景地之後，道玄在萬道樹下一坐，仿佛化身為永恆，亘古長存，一呼一吸之間，口鼻處流動著氤氳的超凡霧氣，體內迸發出如雷霆一般的響動，聲勢浩蕩，與萬道樹共鳴。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道行越發深不可測了，在人世間領域中接連破限，就連那些天藥都比最初的時候黯淡了許多，消耗了大量的超凡物質。反觀道玄，還處於一種深層次的修行狀態，並未甦醒。
哧！
是日，天地間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被撕裂，道玄體內的法力洶湧而出，好似一座火山爆發，浩瀚磅礴，驚天動地，連帶著萬道樹都明顯長大了許多，對應著遮天法與深空法的兩截枝幹也越來越接近。
某一刻，他的心神驟然一空，周圍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包括不遠處的四株天藥，包括他身下的命土，內景地等等，全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道玄一人，入目所及之處，一片黑暗，沒有光亮，也看不清前路。
下一秒，一陣陣大道倫音響起，似有一位位古老而神秘的尊者在誦讀大道至理，其中有來自遮天宇宙的古經、天功，也有來自深空宇宙的道法、佛法，在道玄的耳畔迴蕩。
這一瞬間，他所修行的兩種法門皆是自動運轉起來，有一道神光如同一柄天刀，生生割開黑暗大幕，露出了一方廣袤天地，有明暗交加的五大秘境發光，彼此共鳴，占據了半邊天，而另一半，則是被一座絲毫不下於此的宇宙擠滿。
萬道樹下，道玄凝望著兩方天地，那是兩種法門的具象化，此時的分庭抗禮正代表著他已然將遮天法與深空法都修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地步。
「噗！」
兩片宇宙相互擠壓，相互碰撞，以至於道玄口中猛然噴出鮮血，整個人好似要被撕成兩半，又像是要被碾成齏粉，就連讓它們和平共處都不能做到，又談何使其融合歸一？！
在關鍵時刻，有萬道樹拔地而起，在道玄眼中無限放大，宛若一條分界線，橫亘在兩片宇宙之間，生生將它們分離開，短暫平靜了下來。不過，道玄的神色並沒有好轉，依舊一臉凝重。
以萬道樹強行令兩種體系同時運轉，這終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到頭來，他只會是一個修行了萬般體系的生靈，縱然會比尋常的修士強大一些，但終究沒有走出自己的路，無法超脫。
這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
道玄的雙眸之中流露出一抹堅定，修行一途本就不能一蹴而就，開闢出一條全新的體系更是篳路藍縷，註定會荊棘遍布，困境重重，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將其一一斬斷，打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