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破局的機會，暫時紊亂
嘭！
嘭！
嘭！
比賽的球場上，網球對打的聲音不絕於耳，球網上空飛行的流光不斷劃出一道道破空聲。
場外。
井上守神情認真地觀看球場上的激烈交鋒，心中對正在交戰的兩隊感到些許唏噓。
今年東京都打進關東的四支隊伍可謂是時運不濟。
如果是往年。
冰帝和不動峰起碼具備著全國四強的陣容強度，甚至有不小的機會向更高席位發起衝擊。
就連稍弱的青學和山吹，恐怕全國賽一二輪中的一些隊伍，也不見得能穩勝他們。
只是可惜，今年的關東大賽會如此殘酷。
山吹碰上了立海大，慘敗退場，而青學又遇到了冰帝，兩校都慘敗在關東的第一輪，早早退場。
不動峰和冰帝也出人意料的在第二輪相遇，無論誰勝誰敗，都註定有一支隊伍將失去進軍全國的機會。
念此，井上守心中一陣遺憾，不過精神卻更加集中在兩隊的比賽之上。
當前的局面雖然非他所願，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比賽將變得格外激烈。
嘭！
一聲炸響，一道白痕猛然出現在森辰德的身側，網球重重撞在後方的鐵絲網上。
「那個叫忍足侑士的傢伙，居然在一瞬間捕捉到了我的動作變化，還打出這麼漂亮的平上網抽擊球，精準打到我的死角。」
看著地上的球印，他兩眼微縮，心中驟然一緊。
「冰帝比想像中的還要強」
「game，冰帝學園忍足侑士，鳳長太郎，2-1。」
「交換球場。」
裁判掃了一眼，聲音透過廣播傳出，球場上四人各自回到場邊的休息區。
球場邊的教練椅前，季樂泰造簡單直接點出兩人比賽中出現的問題。
「內村，你需要改變進攻的習慣。」
「當森辰德發球時，為了方便接下來的搶網，提前封住中網，堵死對手的回球路線，加快回球節奏。
這樣的做法本沒有問題，可是你忽略了一點。
封網的前提是，你的對手在面對中間球時，很難打出指向兩側的角度球，這樣一來，封中網才能帶給對方壓力。
可是，冰帝的選手顯然已經克服了這個不足，你提前封網的習慣，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意圖，使對方有機可乘。」
季樂泰造頓了頓，深邃的眼睛看著內村京介，右手兩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關東大賽的選手已經不是你過去所接觸程度了，將你的目光放得再遠一點吧。」
「是！」
內村京介凝重點頭，他轉頭看向冰帝方向的忍足侑士。
教練說的沒錯，那傢伙每次都在自己做出行動的瞬間展開進攻。
他垂眸思索，仔細考慮接下來的戰術。
接著，季樂泰造繼續看向森辰德，將目光投到握著球拍的右手，打量了片刻，緩緩開口。
「其實暫時麻痹不一定要讓對手完全麻痹，對於網球選手來說，手感的紊亂可能更為致命」
聞言，森辰德瞳孔陡然一震。
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如深司，無法打出更具威力的上下旋球，因此，森辰德施展暫時麻痹所需的時間要更長，效果也更差。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
而現在，季樂泰造簡單的兩句話，卻使森辰德混沌的腦袋靈光閃現。
「暫時麻痹，不用拘泥於麻痹的效果，它還有著其他的用途！」
見狀，季樂泰造微微點頭。
「就這樣，我的指點完畢，希望你們能夠把握住這次機會。」
而此時，冰帝的榊教練也同樣結束了對忍足侑士和鳳長太郎的指點。
他眼睛微眯，餘光從季樂泰造的身上掃過。
雖然相信忍足的實力，但面對這位曾被喻為第二武士的前職業選手，他不得不提起最高的警惕。
一分半的休息時間轉瞬即逝，裁判處傳來聲音。
「比賽繼續，由冰帝學園鳳長太郎發球！」
「他們的氣勢不一樣了。」
看著球網對面氣息有明顯上揚的不動峰二人，忍足微微皺眉，深藍色的髮絲在鏡片前晃著。
啪啪啪
「忍足前輩！」
底線上，一年級的鳳長太郎一邊輕拍著網球，一邊開口喊道。
忍足侑士眉毛微微一挑，當即明白了鳳長太郎的打算。
「看樣子，長太郎有些等不及了。」
不過，也是時候暴露那一招了
忍足侑士銳利的目光掃過不動峰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伸向背後暗暗比了個手勢。
「長太郎，放膽去打吧，就用你的發球徹底擊潰他們的求勝意志！」
啪！
看見忍足侑士傳遞暗號的一瞬間，鳳長太郎眼睛一亮，左手猛然抓住彈起的網球，稍顯靦腆的表情頓時散去，凌厲的目光從雙眸中炸射而出。
唰！
只見他身體重心下蹲，左手上揚，網球順勢離開鳳長太郎的手掌，升上高空。
「這傢伙的拋球，好高！」
內村京介昂起腦袋，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眼睛，右手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裡球拍，腳步又向底線後挪了一步。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踏踏！
「一球入魂！！」
鳳長太郎兩腳一墊，身體在半空中拉成滿弓，灰白隊服衣角飄揚，網球升至高點的瞬間，他的手臂也拖帶著球拍呼嘯扣下。
嘭！
一聲沉悶的擊球聲在底線上空響起，盪動的白色氣浪中，網球捲起金黃色的閃光，徑直在對面球場轟下。
「什麼？！」
森辰德臉色突變，球拍還沒來得及揚起，網球就已經在眼中瞬閃消失。
咚！
網球從森辰德的腳邊彈飛，球場邊上測試球速的儀器上，赫然顯示著一百九十六公里每小時。
「15-0！」
「好，好快！」
一絲冷汗從額頭滑落，森辰德和內村京介兩人頓時心中一沉。
「這下子糟了，對方居然能打出這種級別的發球！」
橘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冰帝組合中，光是忍足侑士就已經讓內村和阿森吃足了苦頭，現在又冒出了鳳長太郎這個重炮發球手。
對不動峰來說，現在的局面可謂是岌岌可危。
「這樣的發球，對內村他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橘桔平語氣微凝，濃眉下的一雙眼眸中精光湛湛。
聞言，結城悟搖了搖頭，視線掃過正在換位的鳳長太郎。
「其實想要破發，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這一記重炮發球的威力的確不俗，在關東級別中，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到。
然而，剛剛的發球中，鳳長太郎卻也暴露了不少問題。
左腳起跳時輕微的轉腳動作，揮拍時發力方式不夠順暢，擊球剎那手腕的轉動角度也大了些
這些細微的不自然都會對高速發球產生影響，降低一發的成功率。
所以，只要鳳長太郎的一發失誤，為了保證發球不失誤，他必然會降低二發的威力。
內村和森辰德就有一定的機會回擊，並拖住比賽，從而繼續尋找破局的辦法。
只不過
就算是威力較弱的二發，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還擊的。
結城悟目光幽幽地望著嚴陣以待的二人，一輪淡淡的淺紅色圓環在眼中褪去。
「一球入魂！！」
嘭！
鳳長太郎縱地彈起，側臂一揮，網球旋即帶出一道恐怖的殘影，朝著內村京介疾飛而去。
「30-0！」
「一球入魂！！」
嘭！
「40-0！」
「長太郎今天的手感很不錯麼！」
忍足侑士鏡片閃過一絲白光，只要再一球這局就能結束了。
然而
噗！
網球激烈地撞在中間的球網上，帶起綠色網線一陣翻湧。
「發球失誤！」
「內村！」
看到對方一發失誤，森辰德當即高喊提醒。
他的身後也立即傳來了內村京介的回應。
「明白！」
一定要抓住二發的機會！
內村京介捏緊了球拍，身子再下伏一些，兩眼凝神死死盯著鳳長太郎的動作。
他也十分清楚，接下來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唰！
「一球入魂！！」
嘭！
球拍呼嘯揮下，一道殘影在球場上閃過，網球的速度依舊驚人。
可是。
「雖然還是很快，但我能清楚看到網球的影子！」
踏踏！
內村京介動了！
他快速朝著網球的落點跑去，在網球觸地彈起的一瞬間，球拍攔截在前方。
啪！
網球被他咬牙一兜，瞬時反向飛回冰帝二人的中線空隙。
「沒那麼簡單！」
身影一閃，忍足侑士迅速封住中網，球拍反轉，反手截擊，網球被斜抽回去。
其軌跡直指前場小斜角，角度刁鑽犀利，看樣子他想要直接拿下分數。
「休想！」
網球還沒有落地，忽然一聲凜冽的聲音響起，森辰德不知何時攔截在了網球的前方，他的眼神分外認真，強烈的求勝欲在臉上浮現。
砰！
與普通的擊球無異，網球過網，快速地朝著鳳長太郎的半場落去。
「這是暫時麻痹？」
在森辰德擊球的剎那，伊武深司敏銳地察覺到細微的異常，那普通的擊球中暗藏著與暫時麻痹似是而非的發力方式。
如果不是足夠熟悉暫時麻痹的人，絕對很難發現網球上所攜帶的特殊旋轉。
森辰德出現在球場各處，心中默默計算著對方接球的次數，上一球的旋轉角度，接下來自己該跑動的位置
而每一球都被他打向鳳長太郎的方位。
砰！
砰！
「光守住這球，我們同樣沒有機會，冰帝依舊能打出高速發球來結束比分。」
森辰德快速地衝刺到網前，腦海中念頭飛速閃過。
「所以，不僅僅要拿下這分，我還要摧毀鳳長太郎的發球才行！」
他緊緊盯著鳳長太郎的動向，球拍至上而下一蓋，觸碰網球的瞬間，手腕輕動，悄無聲息中添加了與上一球相反的微弱旋轉。
這已經不是暫時麻痹了，更準確的說，這應該叫做
暫時紊亂！
將相反交錯的特殊旋轉藏於複雜的球路之中，由於旋轉極其微弱，所以看上去與普通擊球無異，不易察覺。
若可以維持一定時間的對打，森辰德有很大把握使對方的手感產生紊亂。
而重炮發球手的手感一旦出現問題，那麼他的發球將再無威脅！
砰！
「這傢伙在打什麼算盤？」
忍足侑士心中生疑，臉上卻看不出絲毫變化。
唰！
網球剛剛過網，他的身體果斷向右方移動，頓時攔在了本應該由鳳長太郎去接的球路。
他不清楚對方的打算，但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必有蹊蹺。
砰！
忍足侑士向上反手一拉，網球被挑出一道上翹的彎曲弧度，跨越森辰德的頭頂，倒轉飛回。
「不好！」
森辰德臉色大變，飛快向後場退去，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忍足侑士果然是他最大的障礙。
「阿森，後面交給我！」
就在森辰德以為暫時紊亂將要被中斷的時候，一道身影大喊著從底線迎了上來。
唰！
內村京介一改以往的打法，球拍角度微斜，將網球切削出去。
砰！
網球在球場上拉出一道還算巧妙的曲線，徑直飛向鳳長太郎的後場。
「以前都是伱站在我的身後，這場比賽
由我來為你護航！」
作為隊友，他看過太多次暫時麻痹的打法，雖然無法完美復刻，但他現在也只需要查漏補缺，彌補被忍足侑士所攔截的單一旋轉而已。
砰！
砰！
球場上身影交錯，經過一次次比賽，內村京介與森辰德培養了深厚的默契，二人雖沒有言語交流，卻非常清楚對方心中的所思所想，配合無間。
森辰德主導著進攻的節奏，在回擊之中不斷施加特殊的旋轉，專攻鳳長太郎。
而每當有球路被忍足侑士斷掉後，內村京介就會迅速補位，幫助森辰德添上這缺掉的一球。
他們兩人就像是一隻躲在繁茂枝葉後的蜘蛛，在球場上編織了一張大網，而鳳長太郎這隻迷路的小蟲正往這閃著寒光的網線上飛去。
「露出破綻了！」
臉上一喜，鳳長太郎兩眼飛快一掃，當即捕捉到了對方站位的死角。
「就讓我來結束這一球！」
他一個墊步側身，十分自信地朝著彈起的網球一抽。
砰！
網球拉出一道殘影，朝著中線死角飛去。
然而
噗！
「掛網，40-15！」
鳳長太郎有些詫異地看著這一球，心中浮現出些許疑惑，剛剛的角度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抱歉，忍足前輩！」
忍足侑士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垂眉一瞥，在這再尋常不過的失誤中，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意味。
「不要放在心上，用你的發球拿下比分！」
他悄然按下那股怪異的違和感，變換站位，組織起發球的陣型。
「明白！」
鳳長太郎凝神屏氣，網球在地面上輕輕按壓起來。
「我要一鼓作氣拿下比分。」
唰！
網球被他乾脆利落地扔上高空，與此同時身體也微微下沉。
「來了！」
對面的森辰德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接下來這一球幾乎決定了整場比賽的命運。
「一球入魂！！」
鳳長太郎背弓如彎月，拉滿的弓弦在頃刻之間陡然爆發出去。
嘭！
一道猛烈的黃色殘影迸射，驟然捲起一道氣浪。
然而。
在無數視線下，這快到難以捕捉的網球卻赫然撞在了球網上。
噗嗤——
強勁的力道將球網撞得翻飛。
「發球失誤！」
再來！
嘭！
「雙發失誤，40-30！」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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