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想到會在遼源看到夜繆。
他以為,帝聿把夜繆藏了起來,不會真的帶她來遼源。
因為,在他們一行還未到遼源前,他便看出來,那和帝聿一行的人早便不是夜繆。
和他們一起來遼源的,是假扮了夜繆的女子。
可現下,他怎會看見她?
她為何會在此?
菖逍有許多疑問,視線半點不離夜繆。
當他看見帝聿攬著夜繆離開,菖逍的視線終於從夜繆身上落在帝聿的手上,然後隨著這手上移,落在帝聿面上。
一瞬,他震驚了!
此男子……此男子是何人?
夜繆和帝聿今日是作中年打扮,兩人面上皆戴了人皮面具,看不出原本容貌來。
也就菖逍能認出夜繆。
但是,菖逍認不出帝聿!
他看著帝聿那完全普通男子的臉,再看攬著夜繆腰的手,他這心啊,難受極了。
堂妹不是和王爺在一起嗎?她怎會和旁的男子在一起?
還這般親密……
菖逍對所見的一幕委實不能接受,一時間那神色複雜的很。
倒是藍臨,他看著夜繆和帝聿離開,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然後臉上浮起那熟悉的笑來。
他繼續往前走,心情非常愉悅。
不過,他走了兩步,身後的人未跟上來,藍臨轉身,看菖逍。
這一看,他揚眉,這是甚表情?
藍臨隨著菖逍的視線看夜繆和帝聿,然後又看回來,菖逍還是剛剛那般模樣。
藍臨看他這模樣,仔細一想,嘴角勾了起來。
「走了。」
「再看小心被人瞧出什麼來。」
藍臨出聲,繼續往前,菖逍聽見他的話,趕忙低頭跟上,然後眼睛警惕的看四周。
夜繆和帝聿回去再烈風城逛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兩人回了酒樓。
藍臨和菖逍亦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回去。
而菖逍和藍臨一到卧房,菖逍便出聲了,「二哥,我看見堂妹了!」
「嗯,二哥知曉。」
藍臨淡定出聲,拿起茶杯喝茶,潤嗓子。
這遼源天氣乾燥,不補足水極容易上火。
他覺得,這遼源人為何動不動就喜歡動武,怕也是有此緣由。
「二哥看見了?」
菖逍極為驚訝,他未想到藍臨也認出來了。
「你那般大的反應,二哥想不看見都不行。」
藍臨放下茶杯,給菖逍倒了一杯,遞到他面前,「喝茶。」
菖逍結果茶杯放下,瞪大眼看著藍臨,「二哥也能看到堂妹的真實容顏?」
藍臨搖頭,「不能。」
「啊,那……」
「我不過是認出了戰神。」
藍臨嘴角微勾,面上的笑那般興味濃濃。
菖逍震驚了,「戰神……」
「戰神不是在……」
菖逍突然想到什麼,指著藍臨說,「我……我知曉了!」
「那一直與我們同行的堂妹,戰神都是假的!」
所以那陌生男子才會攬住夜繆的腰,那陌生男子根本就是帝聿本人!
菖逍震驚的無以復加,藍臨卻是神色微凝,看著外面的院子,「小心隔牆有耳。」
菖逍一瞬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緊張的看外面。
這裡是遼源,不是藍月,亦不是帝臨。
菖逍不敢說話了,他極怕自己說的話被有心之人聽見。
藍臨未聽見他的聲音,看向他,勾唇一笑,「無事,這裡都是我們的人。」
菖逍,「……」
儘管藍臨作弄了菖逍,菖逍還是擔心自己聲音大被人聽見。
他關上卧房門,拉著藍臨坐下,小聲說:「二哥,我以為戰神不會帶著堂妹出現在遼源,我心中亦是想戰神不想讓堂妹陷入危險之地。」
「可現下戰神和堂妹同時出現,還是以另一番身形容貌,戰神這是用意為何?」
藍臨揚唇,「你不是最是擅長思考這些疑難雜症,你覺得戰神此番用意為何?」
菖逍擰緊眉,認真思考起來。
藍臨也不再說,讓他自個兒思考,拿過茶杯喝茶。
未有多久,一侍衛來到卧房外,「殿下,有信件到。」
「進來。」
「是。」
侍衛打開卧房門進來,把信件呈上。
藍臨打開,很快,他臉上浮起笑。
他去到書案,書信一封,說:「交給戰神。」
「是。」
侍衛離開,菖逍還在思考。
藍臨也未打擾他,拿起狼毫,在宣紙上畫起來。
夜幕漸深,烈風城裡的熱鬧逐漸趨於平靜,白日的喧囂現下也都沉睡。
酒樓里,一切都安靜下來。
但一間卧房,細微的聲音傳出,那原本屋裡的涼意也因為這細微的聲音而消失,變熱,燃燒。
白白趴在帝聿給它特質的貓籠里,看著夜色中那如水波一般不停漾開的床幔,扭頭把耳朵拉下。
不聽,哼!
月上枝頭,整個烈風城一點聲息都未有。
它感覺到了什麼。
夜繆亦感覺到了。
白白嗖的一聲,便要跳出去,夜繆出聲,「白白。」
小東西沒有聽,依舊跳了出去。
她微微皺眉,帝聿拿過被子給夜繆蓋上,「不必擔憂。」
夜繆看身上的人,帝聿起身了,他指尖微扣床欄,未過多久,熱水送進來。
卧房裡燭火點亮。
帝聿抱著夜繆到浴桶里沐浴,兩人都清洗好,夜繆被帝聿放到床里,而帝聿穿上了衣袍。
夜繆坐在床上,看外面穿上衣袍的人,「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