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源在未時一刻突然對黎洲猛攻,黎洲兵士毫不氣餒,拚死抵抗。」
「但即便如此,黎洲兵士亦損失慘重。」
「至申時三刻,黎洲兵士已剩下不到兩萬的兵士。」
「這兩萬的兵士其中有五千是新怔的新兵。」
「期間,覃王殿下讓人用酒水灑在城牆下,以火點燃,阻擋遼源兵士。」
「此法只能頂一時半刻,不過一個時辰,遼源人便再次猛烈攻擊,此時覃王殿下想出一法子,砍竹子,砍樹枝,削尖了來做成帶刺的竹筏,從城牆上扔下去,以此阻擋遼源兵士。」
「此法阻擋了遼源兵士,但到酉時,遼源再次猛攻,不要命的要爬上城牆,覃王殿下讓人把酒水扔到竹筏下,燃起大火,再次阻擋遼源人。」
「可遼源人此番是為達目的不顧一切,他們成百上千的往城牆上爬,生生把火撲滅。」
「這般下去,覃王殿下怕是抵不住。」
商涼玥心裡一緊,看向前方夜色,滾滾漆黑,看不到黎洲城。
她們再快再快也要幾個時辰后才能到黎洲城。
她們趕不到。
商涼玥看向帝聿,帝聿此時亦看著前方,眸子里的深不知是夜色覆染還是怎的,裡面一點光亮都未有。
在很多時候,商涼玥是看不透帝聿的。
但現下看著這裡面的夜色,她卻莫名覺得心安。
她覺得,他有打算。
因為,他絕不會讓遼源人佔領黎洲。
不知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還是怎的,帝聿轉眸,視線落在她臉上。
這一刻,帝聿眼中有了月光的光。
而這光里,是商涼玥。
「三個時辰,忍忍。」
他的目光裡帶著一絲溫情,獨屬於商涼玥的溫情。
商涼玥嘴角揚起,挑眉,「不要小看我。」
也就是三個時辰而已,在現代,她可以為了一個任務,一個星期都不睡。
帝聿握住她的手。
不是柔軟的肌膚,而是紗布。
她的手早已被韁繩磨破,她一點都未叫疼,直接用紗布裹了便繼續前行。
這一路,她吭都未吭一聲。
而帝聿極為清楚,以她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住。
一路上,全靠她的意志。
她的意志力,驚人。
商涼玥手被帝聿握住,她身子一瞬僵住。
嘴角的笑亦是。
她未想到他會握她的手,這感覺就如兩個剛談戀愛的小年輕,過了眼神里的濃情蜜意,開始勾勾小指,那感覺。
心徹底亂了。
帝聿捏了捏她的手,很輕,似怕弄疼了她。
但這極輕的力道卻在商涼玥心裡激起了驚濤駭浪。
要命!
不過,也就幾息,帝聿便鬆開她的手,翻身上馬。
商涼玥亂了的心被打斷,轉眼平靜,她拉住前面暗衛牽著的馬兒韁繩,翻身上馬。
前一刻濃情蜜意,下一刻便冰冷嚴肅。
兩人皆如此,卻偏偏,異常的和諧。
該談戀愛的時候談戀愛,該做正事的時候做正事。
這世間,不是只有情愛的。
很快,帝聿和商涼玥揚起馬鞭,馬兒跑向前方深深夜色。
亥時。
黎洲城。
一日兩夜,黎洲城的戰火未停。
非但未停,反而更濃烈。
火燃燒,酒香濃郁,煙霧繚繞,黎洲城被一層白色的煙霧籠罩。
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
但這依舊無法阻擋兩邊的兵士。
尤其是遼源人,動作越發快,而地上的屍首,也是燒焦了一具有一具。
到此時,已然有遼源人爬上城牆,一個,兩個,三個……
他們都是踏著同伴的屍首上去的,他們一看到帝臨兵士便砍。
帝臨兵士同樣。
而關平,手中拿著長劍揮舞,一個大力,幾個遼源兵士皆被被砍到城牆下。
他身上是血,幹了的,又濕了。
他身上滿滿的腥甜。
帝臨將士越來越少,但即便最後只剩下一個,他們也不能停。
黎洲城對面的一座山脈。
山頂。
斯見站在懸崖峭壁上,看著黎洲城這邊的火光。
他這裡站的視野最好,可以看見火光,可以聽見那邊的廝殺,但因為煙霧,他看不到戰況。
並且因著這煙霧,天亮的月亮也不見了。
似乎,它被熏跑了。
斯見看著那濃濃煙霧,張唇,「再派兩萬兵士。」
剛說完,身後腳步聲急急而來,跪在斯見身後,「王子不好了!」
斯見眸子里的空停滯,四周的空氣也好似停了。
這一刻,四周靜的嚇人。
那來說話的侍衛感覺到四周要壓死人的低氣壓,知曉後面的話說出來,定是要讓斯見大怒的。
他不敢說了。
然而……
「繼續說。」
聲音空淡,未有情緒。
但這聲音落進耳里,卻跟毒針刺進心裡,要命。
侍衛害怕,但再害怕也要說。
他聲音顫抖,說:「不知怎麼回事,我們的兵士突然盡數暈倒,而王子手下將領,全部被帶走。」
斯見轉身,看著侍衛,「中毒?」
突然盡數暈倒,不是中毒是甚?
「是,那毒詭異,軍醫竟一時未有辦法。」
斯見抬眸,看著與黎洲相反的地方,那嶼南關的方向。
毒。
是啊。
現下也就是毒最快了。
他怎的就忘了……
子時,夜最靜的時候。
喊打喊殺聲比之前小了,衝天的火光也縮下去了。
不是大家都疲憊了,而是遼源退兵了。
是,在子時一刻,遼源人突然退兵,離開了黎洲城。
只剩下黎洲城下的遍地屍首。
燒焦的,斷胳膊斷腿的,滿滿的殘忍。
戰場無情,從來都是如此。
關平站在城牆上,拿著劍的手在發抖。
從遼源與黎洲打在一起的那一刻到現下,他便未休息過。
幾個日夜,不斷的部署,殺敵,再強的人也撐不住。
他看著跑走的遼源兵士,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里,頓時,啪嗒一聲!
關平手中的劍落在地上,整個人單膝跪地。
「將軍!」
兵士看見他跪在地上,立時上前扶住他。
觸手的都是血。
兵士臉色大變,「將軍!」
關平,「我……無事……」
倒在了地上。
帝久覃在王府里,他在想對策,怎麼撐過今夜的對策。
突然,外面侍衛快步進來,急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