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氣息變了。
暖暖春日,眨眼間,地獄陰風。
幾人感覺到了,心裡頓時一緊,隨之戰慄漫開。
這般嚇人的氣息,未有人招架得住。
即便是帝聿的暗衛。
不過,其中一人感受著這氣息,雖害怕,依舊出聲。
不是他想出聲,而是他必須出聲。
「這纏樹藤是從前方砍來,綁到這棉絲樹,垂落陡坡。」
「屬下去看了那砍了纏樹藤的地方,纏樹藤砍了不少,屬下推測,是有人把這纏樹藤砍來,結成一條,從陡坡垂下。」
「但不知為何,這藤蔓會……」
『被砍斷』三個字還在嘴裡,面前的人不見了。
暗衛聲音止住,但極快的,他抬頭,臉色大變。
「王爺!」
陡坡下,那一身玄袍的人,筆直飛了下去。
其他幾個暗衛也反應過來,叫,「王爺!」
風聲呼呼,那玄色身影眨眼便消失在暗衛視線里。
剛剛最開始與帝聿彙報的暗衛說:「此處不對,馬上召集人馬,我等先行下去查看。」
「是!」
極快的,那暗衛一個飛身,落了下去。
其他幾個暗衛,一個放煙火,一個離開,兩個跟著飛下去。
一時間,陡坡前呈現出一個個跳崖的一幕。
極為詭異。
西山高,離下面的水有極長的一段距離。
而從陡坡到水的距離中間,雜草,樹木叢生。
不過,因著是陡坡,樹木生長的都不茂盛,也不如山間的樹木,長的極高極大。
所以,這些樹木也就是人高這般,一眼便能看盡。
而這些樹木,恰好能作為武功高強的人的支撐。
此時,一身玄袍的人鬼影一般,立在一棵樹上。
他看著樹上被折斷的樹枝,上面斷裂的痕迹,新鮮的就如剛折斷。
他就看著那折斷處,眼眸凝固,動也不動。
四周的氣息好似凝結了。
暗衛飛下來,看見下面那立在樹上的身影,身形一動,落在帝聿身後。
「王爺,此處危險,有什麼屬下來,您……」
話未完,眼前的身形一晃,再次消失。
暗衛愣住。
但極快的,他反應,跟上去。
只是,他剛要跟上去,看見什麼,視線落在那折斷的樹枝上。
這樹不是立著生長,而是橫著生長,樹身就如人睡著了,躺著一般。
現下,原本延伸出去的樹枝,不知什麼給生生折斷,那折斷的樹枝現下還在空中掛著。
且,那掛著的樹枝上,有幾片纏樹藤的樹葉……
暗衛看到這,立時看向下面,飛快飛了下去。
他們本來是不知曉這處陡坡的,而是一個暗衛過來,告訴他們,王妃對他動了手。
以致他暈厥,跟丟了王妃。
等他再醒來時,王妃已不見。
暗衛知曉事情不對,便趕緊過來告訴他們。
他們告知王爺,然後在王妃對暗衛動手的那處開始找起。
這才找到了這處陡坡,找到了被人動過的纏樹藤。
只是,他們不知曉發生了甚,更不知曉王妃為何會對暗衛動手。
難道是把暗衛當成了刺客?
但不論是何種理由,王妃極有可能出事。
而王妃出事……
暗衛不敢想下去,只更快的向下。
帝聿身形如電,目光所到之處,一切皆入眼。
一根根斷裂的樹枝,一片片落下的纏樹藤樹葉,這些東西就如一條直線,清晰的告訴你線索。
到最後,帝聿落在水面上。
水面上是許多樹葉。
隨著重物墜落,撞到樹枝,撞落的樹葉。
這些樹葉里有松柏,櫸樹,紅杉,槭樹,三角楓……
以及,纏樹藤。
它們無聲的飄在水面上,似在告訴著站在水面上的人,這裡之前不太平。
甚至,這裡面有東西。
帝聿站在那,看著這些樹葉,尤其是纏樹藤的樹葉,下一秒,他沉入水裡。
毫無猶豫。
暗衛落下來,剛好來得及看見水面上的水花。
看見那水花,暗衛驚聲,「王爺!」
跟著跳進去。
河水清澈,但再清澈因著水深,也不顯得清澈了。
暗衛跳進水裡,便看見在水裡遊動的人。
看到這,暗衛放心了。
他以為王爺出了什麼事。
好在不是。
不過,很快的,暗衛再次看向帝聿。
帝聿在往下游,不斷往下。
似在找什麼。
暗衛想到什麼,立時躍出水面。
登時,那剛落下來的暗衛便看見他。
看見他,他們立時過來。
「王爺呢?」
暗衛一身濕淋淋的,神色凝重。
他看著二人,「王妃似乎落了水,即刻讓人來此處找!」
世間也就只有一人能讓王爺如此了。
兩人聽見暗衛的話,臉色大變。
他們不敢耽擱,立時說:「是!」
飛快離開。
而暗衛轉身再次沉入河裡。
未過多久,許多暗衛來此,盡數跳入河中。
知曉的,都會知曉他們在做什麼,不知曉的,怕是會以為暗衛們在集體跳水自盡。
很快,河水裡便如下餃子般,多了許多人。
而此時,陡坡上。
帝久覃,帝久晉,塔師,帶著一眾人等出現在陡坡上。
塔師來到陡坡前,看著那垂在陡坡下被砍斷的藤蔓,看著下面深深的河水。
他臉色陰霾到極點。
他轉身,看向那藤蔓盡頭,棉絲樹。
藤蔓纏在棉絲樹樹身,緊緊的。
一看便是被人故意這般纏著。
但這般纏著做甚?
跳崖?
可哪裡都能逃,為何要跳崖?
即便要跳崖,也不必弄出這麼明顯的線索給人瞧見。
這是何意?
此時帝久覃和帝久晉也看著這綁在棉絲樹上的纏樹藤,兩人眉頭都皺的極緊。
十四王子如若被刺客追到此,那他根本未有時間做這些。
除非,他躲在此處。
可他即已躲在此處,為何還這般做?
這讓人著實想不通。
「這是怎麼一回事!」
極怒的一聲,帝久覃和帝久晉立時看向塔師。
這出聲的人正是塔師。
此時,塔師在看著一人。
這人是帶著他們來的暗衛。
暗衛聽著塔師這極怒的語氣,半點神色變化都未有,始終冷冰冰的。
「我們找到此地時便是如此。」
「呵!」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我們王子在哪你們並不知曉?!」
暗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