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為何與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在一起。」
帝華儒直接了當,眼眸銳利的看著帝久雪。
那目光,就好似一把劍,要刺進帝久雪的心。
帝久雪一瞬僵住。
臉色亦是。
哥哥來這……就是問這件事?
是了,哥哥那日成親,不好問。
而這兩日忙,也未有時間來,但現下……
帝久雪一下抬頭。
哥哥今日有時間?
此次西山春獵,全是哥哥在操辦,明日更是就要去西山,哥哥今日該更忙才是,怎的有時間來她這?
但是,帝久雪看見帝華儒這利劍般的目光后,她的心僵硬,然後低頭。
這目光……讓她不敢對視……
帝華儒清楚的看見了帝久雪的閃躲,她有事瞞著他。
難道……
帝華儒腦中極快的劃過什麼,眼中神色沉了。
但這沉了的目色里,帶著隱隱的光。
不過……
「我記得你師叔醫術極高。」
帝久雪心裡在想自己該如何回答帝華儒,才能讓帝華儒不會懷疑。
但聽見這話后,帝久雪愣住。
「是,是的。」
帝久雪有些不穩的回答,最主要的是,她不知曉哥哥為何突然問這個。
她一下反應不過來。
帝華儒看帝久雪眼中的懵,繼續說:「最近,我聽聞一件奇事,不知你師叔可知曉。」
奇事?
師叔?
帝久雪更是懵。
她不知曉帝華儒說的是什麼。
而且這麼一再的說師叔,讓她很不明白。
「哥哥,是何奇事?」
帝華儒看著帝久雪眼睛,他眼神突然銳利,「人皮面具。」
一瞬間,帝久雪臉色變了。
人皮面具……
哥哥說人皮面具……
難道哥哥已經……
帝久雪看著帝華儒,看見裡面的探究,帝久雪心裡一凜,立時說:「不知曉。」
她眼裡神色轉瞬變化,眼神無比堅定。
對,她不知曉。
她即便知曉,在哥哥這,也不能知曉。
不能讓哥哥知曉商涼玥的身份,不能讓現下和平的一切被打亂。
然而,帝華儒看見帝久雪這神色,心中卻是安定了。
帝久雪知曉。
知曉人皮面具。
那麼,她極有可能知曉玥兒。
否則,那日她們怎會在一起?
帝華儒眼中神色極快的動,尤其是眼底深處,浮起暗色。
帝久雪看見了帝華儒眼中神色,那神色,極暗。
讓她的心,為之戰慄。
但。
「人皮面具是甚?哥哥怎的突然問雪兒這般雪兒未聽過的?雪兒不明白。」帝久雪穩著心跳說。
帝華儒眼睛動了下,裡面所有神色消失。
「這幾日,我遇見了一人,面上戴著一層薄薄的麵皮。」
「有這層麵皮在,便看不到那人的真實容貌,讓人不知曉那人的真實身份,是個奇物。」
「啊,竟有這般神奇之物?」
帝久雪睜大眼,眼中都是驚訝,不敢相信。
但她的手,卻是握的更緊,而她的心跳,跳的更快。
帝華儒看著她面上的驚訝之色,說:「我去查了,才知曉這世間竟有這神奇之物,便叫這人皮面具。」
「且……」
帝華儒聲音停頓。
帝久雪心裡瞬緊。
「且什麼?」
「那人皮面具,似乎你師叔會做。」
帝久雪面色僵住。
她知曉人皮面具,全賴師叔。
因為,師傅就在鑽研此物。
「雪兒不知,師叔從未與雪兒說過。」
「哥哥,難道你懷疑,那人的人皮面具是師叔做的?」
帝久雪詢問,眼裡都是好奇,懷疑。
似乎她真的不知曉。
「嗯。」
「雪兒不知,哥哥,雪兒真的不知。」
「你不說,雪兒都還不知曉這世間竟還有這神奇之物。」
說著,帝久雪想到什麼,立時說:「哥哥今日來,就是為了問此事?」
因為師叔在鑽研此物,哥哥遇見了戴人皮面具之人,讓人查了,查到師叔,然後哥哥就來問她了。
是啊,就是這樣。
不然哥哥怎會突然來她這。
帝久雪這般想著,心鬆懈。
而她,全然忘了帝華儒來此後的第一句話。
「自然。」
帝久雪頓時完全放鬆。
果真如此。
既如此,她便放心了。
然而,很快的,帝華儒的話讓她的心再次提起來。
「不然,你以為我來此是做甚?」
帝久雪僵住,但極快的,她臉上浮起笑,小聲說:「我惹哥哥生氣了,我以為……」
帝久雪話止住,臉上的笑未有了。
她低頭。
後面的話未說,但意思,帝華儒清楚的很。
兩人在帝華儒成親前見的那一次,鬧的很僵。
即便帝華儒成親那日,帝華儒對她好言好語。
但那一切都是因為商涼玥在。
帝久雪清楚的很。
氣氛安靜了。
帝久雪未再說話,帝華儒亦是。
不過……
帝華儒在短暫的安靜后,出聲,「明日便是去西山春獵,這幾日不太平,你跟在母後身邊,莫要亂跑。」
帝久雪以為帝華儒就要離開了,畢竟,話說完,哪裡還有久待的道理。
尤其是她們如今的關係。
未想到,帝華儒會突然說這般話。
讓帝久雪想都未想到。
她抬頭,看著帝華儒,怔怔的,「哥哥……」
哥哥這是在關心她嗎?
現下這裡,可未有別人。
「現下四國局勢不同以往,你不是別人,而是一國公主,許多事,自己要明白。」
帝久雪的心砰砰的跳,裡面浮起一股暖意。
哥哥真的在關心她。
帝久雪小臉上浮起笑,頓時開心的說:「嗯!雪兒知曉,哥哥放心!」
她明白的。
「嗯。」
「今時不同往日,你也該懂事了。」
帝華儒起身離開。
帝久雪聽著他這話,看著他離開。
但在帝華儒走出正殿時,帝久雪想到什麼,叫住他,「哥哥。」
帝華儒停下。
帝久雪看著他背影,輕聲說:「哥哥,現下這般,便好了,是嗎?」
成親了,與明瀅嬅在一起,一切都過去。
帝華儒眸子瞬間眯起,他看著前方,眼中暗色浮動。
「嗯。」
離開玉靈宮。
帝久雪站在那,看著那逐漸消失的背影,笑點點瀰漫。
哥哥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
帝華儒走出玄德門,上馬車。
而上馬車后,他眼中情緒終於能夠外露。
同時,那落在膝蓋上的手,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