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
似不好說出口,這人說了幾個字后便小心的看向四周,見大家都只是好奇的看著他后,他這才小聲說:「我聽聞側妃娘娘是染上了瘟疫。」
「……」
四周安靜了。
死寂。
可以說好似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著男子,神色各異。
男子見眾人這般眼神,趕忙說:「我是聽聞,聽聞啊!不是我說的!」
這話剛落地,一張桌子上的男子便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
聲音響亮的攝人。
聽見這聲音,四周的人都看向此男子,眼中是驚詫,疑惑,不解。
而男子站起來,高大威猛的身型讓眾人都生出畏懼之感。
高壯男子看著那剛剛說話的人,虎目犀利,「昨日便有人造謠說側妃娘娘得了瘟疫,那人被送進了官府,今日還有人造謠,難道是想把我黎洲弄的如岷州一般?」
男子嗓音洪亮,未有怒火,但這渾厚的嗓音硬是聽的有如洪鐘,讓人心顫。
男子嚇的臉都白了。
趕緊站起來,拱手抱拳,「這位兄台,我並未造謠,我只是聽聞,真的只是聽聞!」
男子嚇的聲音都發顫了。
可見他是真的害怕,同時亦是真的聽聞,不是那故意造謠生事之人。
高壯男子看著他,「聽聞之事***是假,你便這般說出來,你可想過會造成如何後果?」
聽見這話,其他人應聲,「就是!昨日那造謠之事我聽聞了,是有人故意買通那人說的!」
「我亦聽聞了,那人到現下還被官府大人關著呢!」
「豈止,聽說官府大人對那人用了刑,要問出那幕後主使是何人!」
「我還瞧見了告示,因為昨日造謠之事,官府大人特命人貼了告示,讓城中百姓莫要聽信謠言,以免歹人奸計得逞!」
「此事我亦知曉!」
「我想我們黎洲怕是混入了南伽的姦細!」
「可能!極有可能!」
「……」
頓時,四周的人視線刷刷刷落在那臉色慘白的男子身上,男子嚇的渾身癱軟,摔在地上,汗如雨下。
他真的只是聽聞啊!
他不是那姦細啊!
一時間,四周安靜下來。
而這安靜好似要吃人。
男子看著這一道道似要把他撕了的視線,顫著聲音說:「我……」
「小二,結賬!」
清亮的聲音落地,打破了這窒息般的安靜,也打斷了男子的話。
眾人視線落在商涼玥身上。
包括那高壯男子。
然而商涼玥似未有所覺,起身,拿過她的摺扇,背著手,邁著外八字離開了點心鋪。
而代茨掏出銀子,在小二過來時,把銀子放他手裡。
小二的立刻笑著躬身,「客官慢走!」
兩人離開了點心鋪,包括一隻貓。
高壯男子看著這兩道身影,以及那隻貓影,虎目眯了眯。
而那軟在地上的男子,趕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
再不跑便沒命了!
商涼玥走出點心鋪后便慢悠悠的走在集市上。
她手拿扇子,扇子尖敲著她掌心,一下又一下。
四周傳來攤販的吆喝聲,叫賣聲,以及三五成群的聊天說話聲。
這些話里有哪家老爺又新納了一房小妾,有哪位公子和哪家小姐定了親,亦有和鄰居不對付,時常因為你家的一隻雞吃了我家的一粒玉米,以及你家的一隻鴨啄了我家的圍牆而憤憤。零一讀書網www.01dsw.cc
各種話。
這些話落進商涼玥耳里,商涼玥聽了,並未放心裡。
但有些話她卻放進了心裡。
比如說昨日那造謠生事之人,被送進官府,嚴刑拷問,得出來那人是受了指派,具體是何人還不知曉,但官府已然張貼了告示,讓百姓日後都莫要隨意聽信謠言,壞了黎洲的百姓。
這些話與點心鋪聽到的話差不多,但於商涼玥聽來,此事怕是不簡單。
她視線落在前方,遠遠的,從這裡看去,能看見那王府的翹角檐。
昨日帝久覃重病昏迷,怕是還不知曉這些事。
那今日呢,他可知曉?
此刻,覃王府。
書房。
帝久覃今晨好了許多,可以下床走動了,他便讓東來伺候著,扶他去了書房。
他掌管黎洲,每日黎洲各個地方發生的大小事下面人都會送上來,彙報給他。
只有這樣,他才能管好黎洲。
而昨日他昏迷,那些大小事怕已然堆滿了書案。
的確。
帝久覃來到書房,書案上堆滿了文書。
帝久覃看著那一摞摞的文書,說:「扶我過去。」
「是,王爺。」
東來小心的扶著帝久覃坐到書案后,帝久覃便拿過文書,開始翻看。
他說:「筆墨伺候。」
「是。」
東來是不想帝久覃這般勞累的。
但娘娘都勸不動,更何況是他。
東來拿著硯台,開始站在旁邊淹沒,書房裡氣息很快安靜。
然而,不過半個時辰,帝久覃臉色沉了。
「去請府衙大人。」
「是。」
東來出去,吩咐人去請府衙大人。
吩咐好了后,他進來。
一進來,帝久覃便說:「把側妃娘娘叫來。」
東來一頓,隨之躬身,「是。」
東來離開書房,去叫白汐纖。
白汐纖在葯爐旁,親自給帝久覃熬藥。
梅竹來到她身邊,屈膝,「娘娘,東來說王爺讓你去一下書房。」
白汐纖正準備拿著毛巾打開藥罐的蓋子,好看看裡面的葯,聽見梅竹的話,她頓住,看向梅竹,「王爺讓本妃去書房?」
「是的,娘娘。」
白汐纖低頭,想了下,說:「你在這看著,合適了便把葯盛出來。」
「是。」
白汐纖起身,理了理衣裙,又讓梅香給她看妝容,髮飾,看看是否有不得體的。
梅香看了,還替她整理一番,再未有一點瑕疵,白汐纖這才去了帝久覃的書房。
不過在去帝久覃書房前,白汐纖有問東來是何事。
王爺極少叫她去書房,除非是她主動給王爺送羹湯。
東來說:「回娘娘的話,奴才也不知曉。」
白汐纖點頭,「本妃知曉了。」
東來不說假話,他說不知曉那便是不知曉。
兩人未過多久便來到帝久覃的書房。
白汐纖屈膝,「王爺。」
帝久覃看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