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不用看來人商涼玥便知曉是誰。
商琮文。
她那一點都不想見的爹。
商琮文趕緊過來,但他還未走過來,代茨便擋在他面前。
他往左,代茨往左,他往右,代茨往右。
商琮文抬頭,「你……」
「小姐不想見老爺,老爺請回。」
不等商琮文說完便被代茨打斷,商琮文心裡頓時升起怒火。
但想到什麼,他生生把這怒火給壓了下來。
他看向院里。
在他出聲后,商涼玥便被青蓮和粟細扶進了卧房。
似沒聽見他的聲音,也未看見他。
商琮文臉色頓時僵硬。
玥兒定是聽見了的,但她就是不理他。
她生氣了。
也是怪他,說話傷著了她。
這女兒看著柔弱,卻是倔犟的。
商琮文叫,「玥兒,爹爹今日說話語氣重了,你莫要放心裡!」
商涼玥走進卧房,說:「把不相干的人攆走。」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未看商琮文,始終背對著商琮文。
青蓮和粟細對看一眼,知曉小姐是真的生氣了。
兩人說:「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讓閑雜人等踏進內院。」
關上卧房門,朝商琮文走去。
商琮文看見青蓮和粟細過來,趕緊問,「玥兒怎的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青蓮看商琮文這一臉假關心,心裡冷哼。
盞茶功夫前還嫌小姐丑,現下便來關心了,也難怪小姐不願意看到尚書大人了。
「是呢,小姐被氣的不行,心情鬱結,很是難受,現下得好好休息,還請尚書大人莫要來打擾咱們小姐了。」
小姐把尚書大人歸為閑雜人等,那尚書大人在她們眼裡也就僅是個尚書大人了。
商琮文被青蓮這話堵的臉紅白交加,他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裡怒火翻騰,卻也怎麼都發泄不出來。
粟細見商琮文不動,說:「尚書大人請回。」
一口一個尚書大人,商琮文聽的怒火橫生。
偏偏面對擋在面前的幾人,他發作不得,只得說:「好生照料小姐,如小姐有什麼差池,我唯你們是問!」
青蓮低頭,「尚書大人不來雅苑,小姐便不會有差池。」
粟細,「還請尚書大人日後都莫要來雅苑。」
商琮文眼睛頓時瞪大,指著青蓮和粟細,「你們……反了天了!」
竟然敢這麼對他說話!
商琮文便要發作,代茨卻先他一步出聲,「小姐最忌吵鬧,還請尚書大人回去吧。」
商琮文這要噴出的火就這麼梗在喉嚨間,上不來下不去,氣的他臉通紅。
「好,你們好!」
商琮文一拂袖,怒氣騰騰離開。
真是氣死他了!
商琮文離開了,青蓮和粟細抬頭。
兩人面色都不好。
尤其是青蓮,「尚書大人根本就沒把咱們小姐當女兒!」
自家女兒,不論美醜,那都是自己的骨肉,可尚書大人卻不是這樣。
美就是自己的女兒,丑便不是。
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就是女兒,不能帶來好處便不是。
尚書大人這樣的爹還不如不要。
粟細眼裡也是憤怒,「尚書大人就從沒有想過真的為咱們小姐好,以後咱尚書大人咱們連院門都不讓他進了。」
青蓮點頭,眼裡浮起決心,「你說的對,咱們不能讓尚書大人來,尚書大人每次來都要惹小姐生氣,小姐的身子若氣壞了可怎麼辦?」
「嗯!即便尚書大人來了咱們也不讓他見到小姐。」
「對!」筆下文學www.bxwx.co
兩人重重點頭,很快回了卧房外,守著。
代茨看著兩人,再看商琮文離開的方向,心裡微動。
要想尚書大人不來雅苑,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雅苑。
但這是不可能的。
小姐始終是尚書大人的女兒,這是此生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商涼玥回了卧房便想起一件事。
去天香酒樓做新菜品。
這事兒被今日刺客的事給耽擱了。
商涼玥看窗外天色,現下是申時,也就是三點到五點。
她看這天兒應是四點來鍾。
不早了。
但是,她要去。
等師傅回來了她就去!
商涼玥立刻收拾起東西來。
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可要出去好好走走。
代茨很快帶著葯回來,商涼玥說:「師傅,咱們收拾下便出府。」
把一張全新的人皮面具遞給她,「師傅,這個待會戴上。」
現下她們便直接換好裝從後院出府,反正後院都是她們的人。
不怕。
代茨皺眉,「現下?」
「嗯,去天香酒樓。」
「快戴上。」
商涼玥說著也拿過人皮面具戴上。
不過她的人皮面具沒換,還是之前那張。
很快,兩人換好裝束,商涼玥把青蓮和粟細叫進來。
兩人立刻進來。
這一進來便看見兩張陌生臉,一斯文儒雅男子,一冷漠男子。
兩人不用問都知曉誰是誰。
青蓮眨了眨眼,問,「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兩人不是沒見過商涼玥戴人皮面具,但現下見著還是驚奇。
商涼玥打開摺扇,笑容如風,「去收錢。」
粟細啊了聲,說:「是酒樓嗎?」
之前小姐說掙錢,要開酒樓,她們是知曉的,不過因著自己受傷,所以並未跟著小姐。
但現下小姐這般說,粟細猜就是酒樓。
商涼玥摺扇一收,落在粟細頭上,輕敲了下,說:「對!」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咱們花自己掙的錢,踏實。」
商琮文,呵,她不是離了他便活不了。
兩人聽商涼玥這般說,心裡難受。
「小姐,您放心,我們也會努力賺錢的!」
青蓮和粟細說。
商涼玥彎唇,「你們兩個就不用想著怎麼賺錢了,現下你們便幫小姐我守著這院子,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我不在雅苑,懂嗎?」
兩人瞬刻明白,「小姐,您放心,我們絕不讓您和代茨師父以外的人來內院!」
「好!」
商涼玥對代茨說:「師父,走。」
出府!
兩人離開,青蓮和粟細看著,兩人臉上都是心疼。
粟細說:「哪有女子出來賺錢的,小姐太辛苦了。」
青蓮握緊手,眼裡是堅定,「我從今日開始便做綉工,替小姐分擔。」
「我也是!」
馬車駛離雅苑,太陽已然開始西斜。
商涼玥放下窗帘,閉眼聽外面百姓的說話聲。
突然,她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