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恩賜和過去
刺痛。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刺痛。
然後……忽然間抽搐起來。
咕嚕咕嚕。
狄秋硯清醒了過來。
『所謂的人格暴亂，是一種精神屬性的異常現象。』
『各種人格中的記憶碎片，會相互紊亂交迭……除非相性合適，否則無論是誰都會徹底瘋狂。』
『小秋早就做好了功課。』
狄秋硯略微用力。
嘿嘿。
小周執的身體還算是強硬嘛。
在人格暴亂發生的時候，周執和狄秋硯是兩個相性合適的非病人。
幾乎就是他們之間交換。
「第一步，就是，突破這個記憶碎片。」
「這裡是人格的深處，也是組成的一部分，幾乎沒有任何的秘密……」
狄秋硯忽然有些害羞。
誒呀，自己的秘密要被周執看到啦。
如果說之前還有些難受。
那麼現在就只有難為情。
那些……
對於自己的人設屬於是【污點】的過去。
狄秋硯清楚地知道，周執並不在意那些。
準確來說，周執很少在意滅疫術之外的事情。
「小秋，也想要知道他的事情。」
「比北宮冬至知道地更多！」
想到這裡，狄秋硯心臟怦怦跳。
然後……
真的心率超速了。
「博士，實驗體一號心動過速了。」
「血壓在飛速身高！」
「申請注射安定劑！」
誒？
狄秋硯一愣。
她終於看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這裡是……
實驗室？
「白朮博士。」
「一號的精神狀態在剛才產生了大量的波動。」
「腦部灰質產生了劇烈的波動。」
一名研究員走了過來。
對著為首的重瞳老者說道。
這裡的裝飾風格，和狄秋硯認知之中的疫病世界完全不同。
仿佛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
被稱為白朮的男人走了過來。
狄秋硯想要動彈，卻發現自己被完全束縛在金屬的椅子上，動彈不得。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麼？」
狄秋硯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周執。」
聲音，平靜，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
「那我呢？」
男人指了指自己。
狄秋硯再次沉默了一會，被周執的人格碎片占據：「白朮博士，我的父親。」
……
實驗品。
從新曆誕生以來，最完美的胚胎作品。
誕生出來的超級天才。
這是狄秋硯所聽到的，感受到的，和自己認知到的。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狄秋硯很聰明，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有些適應了。
這裡是，小周執的家。
不對……
這裡，這樣冰冷的氛圍，真的能夠被稱之為，家麼？
這裡和天井之下看起來差不多，但完全不同。
天井之下雖然很累，但有母親在，小秋就很溫暖。
但這裡卻不一樣。
這個名為白朮的男人，正在培養的實驗品。
周執只是他眾多實驗品的一個，但卻是最完美的一個。
『全世界最好的醫學培養。』
『營養體能，抵達完美。』
『還有活體手術……不斷地手術，這個名為白朮的人，究竟要做什麼？』
狄秋硯思索著。
她能夠感受到，周執平靜的內心之下，藏著的東西。
『嚴苛到，近乎於殘酷。』
『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和成百上千的實驗品競爭，失敗的人，便失去一切。』
『為的是什麼呢？』
狄秋硯不知道。
狄秋硯知道的是，周執有最快樂的時候。
白朮在這個世界勢力龐大，他能夠讓周執進入大型醫院之中，進行手術的治療。
雖然暗處會有大量人員監視，但在那些日子裡，時間是屬於周執自己的。
和病人的家屬爭吵，磨鍊自己的技術。
練就的，是長袖善舞的才能。
懈怠，就會被處理。
不僅僅是滅疫術，還有強壯的身體，精通各種格鬥術。
白朮似乎把周執，朝向【完美】之人的方向不斷培養著。
那顯現出來的，是無法停止的人生，和全能的恩賜。
……
畫面扭曲。
狄秋硯眉頭微微蹙起。
這裡是……
某處的暗室。
狄秋硯稍微不健康地觸摸了一下周執的身體，距離之前應該已經過去了幾年的時間了。
『嘿嘿，現在這裡是小秋的身體。』
狄秋硯的臉色有些泛紅。
她看著自己面前的文件袋。
【完美轉生計劃】。
合適的母體，製造出合適的胚胎。
逐步發育起來。
越是看著文件中的內容，狄秋硯的面容就越是冷漠。
真的，會有如此瘋狂的計劃嗎？
那個……
重瞳之人【白朮】。
人體轉世，在疫病的世界，被列為徹底的禁忌，當然，也幾乎不可能成功。
涉及【靈魂】的領域。
完全未知。
「轉生之後，本體只會保留最基本的記憶。」
「需要實驗體擁有【全面】的能力。」
「北國聯邦……」
「【涉及……絕密】。」
狄秋硯面色肅然。
不過……
她感覺到一種冷冽。
那種冷冽。
來自於，自己的身體。
周執。
死一般的平靜。
仿佛。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按照後面的故事來看，周執他沒有被轉生……不……到底有沒有？」
狄秋硯有些悚然。
……
「誘導性多能幹細胞創始人，世界醫療組織學會名譽會長。」
「整個新曆醫學的奠基人。」
「【周執】先生的誕生，是整個人類的福音。」
狄秋硯站在攝像機之前。
她感受到了，周執的嘲弄。
對於【白朮】的嘲弄。
『當一切，都站在陽光之下，自己這完美的軀體，也就沒有辦法被你使用了。』
『真是抱歉。』
狄秋硯不知道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是。
她有些喜悅。
小周執，成功了。
他逃離了白朮的掌控！
「現在……才是開始啊。」
周執此刻，輕聲開口。
在之後的幾年之中，周執不斷地和白朮的集團作著對抗。
直到……
那一天。
特殊的疾病，降臨在少年的身上。
無法用任何手段治療的未知之病。
保守估計，最多只能存活三個月。
得知到這個消息，周執第一次笑了起來。
沒有想到。
白朮籌謀了這麼多，機關算盡，也不過是……夢幻泡影。
這一日，周執殺入了白朮的宅邸。
狄秋硯親眼看著周執走到白朮的面前。
看著白朮的臉色變化。
和臨死之前的絕望。
……
「誒？」
「病床，牆布……」
「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
這些東西，勾起了小秋不好的回憶。
此刻，更加不好的是。
周執。
周執臉色蒼白。
人們總說，病樹前頭萬木春。
「其實是沒有的。」
周執平靜地說道。
通知了一下護工和醫生，自己想要安靜一會。
然後……
「真無趣啊。」
「這個世界。」
這是狄秋硯聽到周執說的。
最後一句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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