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異象，逐車之魚
晚上八點。
蘇易、柳依晴並肩而坐，已經坐在了回沔陽的高鐵上。
酒飽飯足，某人閉上雙眼，在假寐。
當然不是和柳依晴沒話講了，而是他精神內斂，在研究兩件新入手的靈器。
柳依晴也清楚某人的習性，同樣閉眼休息，老神在在。
蘇易意識下沉。
——地煞指環，5/72，氣禁、度厄、布霧、臥雪、辟穀。
蘇易仔細體悟著「辟穀」的種種。
「服氣辟穀，就能登仙？」他心有所感，暗暗自嘲，「不過，我是當不了仙人的……我這人，只有兩樣東西戒不了，一是美食，二是美人。」
辟穀，常與服氣相聯，稱服氣辟穀。
翻譯成白話文，就是——「喝西北風」。
服氣，即在呼吸吐納中吸納天地精炁，以滋養自身血肉，繼而戒斷飲食，不飲不食。
在古人看來，「吃什麼」和「是什麼」息息相關。
《大戴禮記·易本命》有云：「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
而「辟穀」，就是「食氣」。
當激發「辟穀」效果，蘇易的呼吸，會轉為一種名為「先天胎息」的吐納之術，呼吸的不止是口鼻，還有一身皮膜。他的整張皮膜，所有毛孔，都會變成呼吸器官，吐納天地元氣，滋潤肺腑，滋養血肉。
藉此，就不必飲食了。
「或許，可以試試？」蘇易眼神一動，暗暗地道，「即便只是當做研究『辟穀』，研究那座登仙之階，也值得試一試。若真沒什麼效果，再停止不遲。」
須知，他的身上，還有一枚靈魂線程！
蘇易可分出一小部分靈魂，時刻維持「辟穀」狀態，吞吐天地元炁，長久滋養之下，那就也無需進食了。
不過，他也沒準備真正地辟穀。
「平時的學校食堂，可以不吃，但李庚生主動請客，那是一定要吃的。人家一顆拳拳報父之心，我怎麼能辜負？」蘇易暗暗道。
遠在沔陽的某人打了個噴嚏，狐疑地放下手機，騷包地自言自語：「這麼晚了，是哪個懷春少女還惦記著本少爺？」
……
很快，蘇易的意識，又投向暴君之顱。
暴君之顱也是一枚指環，戒面是個無面怪物的頭顱，五官皆無。它大大的腦袋上，卻帶著小小的王冠，王冠上還生著一隻獨眼，似在四下注視，栩栩如生。
蘇易隱有所感，這個怪物，王冠才是本體。
他精神下沉，有資訊浮上心頭。
暴君之顱：我非暴君，只是債主。對未來的你，我橫徵暴斂；但對現在的你，我慷慨解囊。
後面同樣有批註。
——借高利貸，得利滾利地還錢，那借走規則，借走血肉，借走靈魂，借走生命呢？
「不愧是扭曲之物，光看描述，就知道，副作用肯定不小……」蘇易暗暗嘀咕。
他研究一番，又是心驚膽戰。
蘇易能夠確認，這暴君之顱的價值，恐怕比外道輓歌、靈魂線程加起來還要高！
原因很簡單，——它是戰鬥型的扭曲之物。
而且，加持效果相當可怕。
暴君之顱只有一個效果，名叫「無道敕命」。
它是暴君的敕命，是無道昏君的敕命，卻無法違逆。
這無道敕命，能強行改造麾下玄獸，甚至能扭曲其規則。
打個比方，蘇易可對浮生歲喊上一聲，諸如「力量」、「六臂」、「引火」等詞彙，就能即刻令浮生歲力量大增，或者生出六隻利爪，甚至獲得「火」之屬性。
這樣的變化，堪稱「口含天憲」，已經強行扭曲了玄獸自身的規則！
當然，代價是巨大的。
「無道敕命」結束後，玄獸本身會付出巨大代價。譬如，在「六臂」後，其前肢會直接碎裂，傷勢嚴重；在「引火」後，其身體則會重度燒傷。
而蘇易本人，也需要承受巨大代價。
他會陷入很長時間的「乾涸」狀態，靈力持續歸零，無法恢復。
「這暴君之顱很強大，但也必須慎用。」蘇易暗暗地道，「只能在極度危險時使用……不過，它的規則，倒是很值得研究，或許能藉此捏造出一頭強大玄獸。」
他正暗暗琢磨，忽然聽到，隔壁有聲音傳來。
「這位同學，你也是回沔陽的？」
一名男生的聲音響起，很有禮貌，文質彬彬。
是在問自己？
蘇易心生疑惑，想要睜眼。
就聽見，一旁柳依晴怯生生地，語氣溫柔地答道：「嗯，是的。」
「哦~~」蘇易恍然大悟。
美女在畔，這種事情不可避免。
於是，蘇易懶得睜眼了。
要旁邊坐著的要是姜若兮，他說不準要解解圍。
但柳依晴？這位可是千年段位的狐狸，像這種小男生，還不夠她塞牙縫的呢！
男生閒聊一陣，終於圖窮匕見，小心問道：「坐伱旁邊的，是你男朋友嗎？」
蘇易豎起耳朵。
就聽見，柳依晴依舊是怯生生的語氣，如同小白兔一般：「不認識，可能是剛好買了連在一起的票。我媽說，高中生不讓早戀……」
蘇易嘴角抽搐：這丫頭，不當演員可惜了~~
「我叫卓非凡，一中重點班的。」那男生聞言，精神就是一振。
他看了一眼蘇易，面露鄙夷。
這麼空的車廂，偏偏兩人坐在了一起？這男生，肯定是見著美女走不動道了，故意坐在了這裡。
不過，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不懂如何搭訕，不懂如何和女生說話，於是只能幹坐在這假裝睡覺。
哼，沒用的東西！
追求女孩，最重要的不是皮囊，而是有趣的靈魂！
念及於此，卓非凡感覺，自己已經高了一等。他愈發賣力，說些網上學來的段子，逗得配合演出的柳依晴咯咯直笑。
蘇易繼續閉眼，眼不見，心不煩。
卓非凡表演了一陣，感覺到某種不對勁。
眼前這小美女雖然配合，但態度是禮貌的疏離，直到現在，也一點信息也沒透露，連名字都沒告訴自己。
——嗯，應該是那種家教森嚴，大門不出的小家碧玉。
他心中想著，改變了策略。
「偷偷告訴你，」卓非凡湊近，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是沔陽特遣組的預備隊員，這麼晚坐動車，是為了執行任務。」
蘇易表情一僵：這是李鬼上李逵門前耍雙板斧？
「哦？」柳依晴一雙美眸忽閃，似乎露出些許笑意，「是什麼任務？」
見美人似乎來了興趣，卓非凡也精神大振：「你聽說過『逐車之獸』嗎？」
「逐車之獸？」柳依晴一臉疑惑。
卓非凡點點頭，緩緩道來：「坐車的人，很多人都反映，在這條高鐵線路上，有個追逐動車的巨大黑影，似乎是一頭異獸。」
蘇易聞言，終於來了點興趣。
「追逐動車的異獸？」柳依晴捂著小嘴，一臉驚訝。
「時常有在夜晚坐這趟動車的人，看到在動車旁，有一道追逐動車的身影。你想想，能追逐動車，那是怎樣的速度？」卓非凡壓低聲音，故作神秘，「據猜測，這頭玄獸，至少也是山君品相！」
「山君品相？唉喲，好可怕呢~~」
蘇易的雞皮疙瘩起來了。
當然不是因為山君品相的玄獸，而是柳依晴捏著嗓子的聲音，這讓他有種姥姥偽裝小倩，劉姥姥偽裝黛玉的錯覺。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否則蘇易得挨一頓胖揍。
下一剎，他心有所感，睜開了雙眼。
蘇易望向卓非凡，認真地問道：「這位非凡兄，你說的異獸，究竟長什麼樣子？」
「它都在夜晚出現，從沒有人看清過。」卓非凡搖了搖頭，對這個少年有些警惕，「這位同學，異獸的事情和你這樣的學生無關，不要隨意摻和。」
他暗暗警覺。
自己好不容易才打開話題，這小子是想摘果子？
上下打量蘇易幾眼，又估算了蘇易的身高和外形，卓非凡立刻將這少年視作生平之大敵，警覺拉滿。
沒辦法，雖然有趣的靈魂明明更重要，但用戶不買帳。
現在的女生都不識貨，還是更喜歡好看的皮囊。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易搖了搖頭，稍稍側身，將窗戶玻璃露出來，「你說的異獸，是這頭嗎？」
嘭~~
卓非凡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指著窗外，嘴巴連連蠕動：「它，是，是，它……」
卓非凡著實沒料到，自己只是隨便說說，在美人面前裝個X，居然就遇上正主了？
蘇易、柳依晴齊齊看向窗外，瞳中一抹亮色掠過。
——靈眸。
藉助「靈眸」的效果，兩人都看到了窗外追逐的玄獸。
但看清後，蘇易卻一臉錯愕，和柳依晴面面相覷。
這特麼是什麼玩意？
追逐動車的，居然是一條魚，一條以四鰭在地面爬行的魚！
窗外，那條魚擺動著四鰭，以快得驚人的速度爬行，四鰭都爬出幻影，在地上濺起火光，緊追著動車不放。
一條魚？爬行？追趕動車？
這幾個詞語，究竟是怎麼聯繫到一塊的？
蘇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