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互相交換獸質?
「蘇易,你知道,我對夢的認知嗎?」
「請指教。」
「——意識投影。」
「意識投影?」
「星空暗面里的邪神,有時能在秘境留下一道投影,可摘星拿月,可摧山倒海,強橫無匹,不可阻擋!而即便我們殺死投影,也根本牽連不到本體,對邪神而言,幾乎沒什麼損傷。這和我們在夢中,何其相似?」
「所謂投影,就是只會帶給你感覺和情緒,卻未能觸及真實。就好比,夢中的死亡,只會給你死亡的感受,卻根本傷不到伱。」
……
潘平面色平靜,在諄諄教導。
陽光,海灘,兩人行走於美女之間。
而身邊的美女,只一眼就能看出,人人素質極高,品質高尚。這些女孩,個個富有且慷慨,且崇尚綠色出行低碳生活,衣著要多簡單有多環保。
蘇易跟隨著潘平,在潛心學習「夢」之規則。
……
「你說,人為何要沉浸在夢中?」潘平循循善誘。
「逃避現實?」蘇易給出想法。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潘平沉吟著,繼續道,「人不止是感性的動物,更是感覺的動物。感覺,本就是一種真實。我相信,即便有缸中之腦,只要體驗足夠,也有很多人願意去當的。」
夢之規則包羅萬千,他在傾囊相授。
「蘇易,有沒有什麼時候,你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說著說著,潘平忽然道。
「次數很少,但也有過……」蘇易面露回憶,「當事情變得離譜,太過失真,以至於喪失了『代入感』,於是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
潘平點頭,加重語氣道:「所以,夢雖是虛假,卻更加要求真實!因為,假的東西就像騙局,比真的東西更加需要真實感,更需要細節,才不至於一戳就破。」
他想到什麼,又道:「你看過小說吧……為什麼現實時常比小說更荒誕?因為,小說這虛假的東西,反而更需要邏輯。」
蘇易面露沉吟。
這夢之規則,他已經學習了三天了。
說實在的,蘇易本以為,有「凝華夢魘」打底,區區夢之規則,自己不是手到擒來?
卻萬沒料到,夢之規則實在深不可測,完全不遜色於生命、靈魂之類的規則!
夢,居然如此深奧?為何如此?
蘇易實在想不通。
沓沓~~
腳步聲迴蕩,一道白衣倩影施施然走來。她衣著普通,整整齊齊,和其餘女生不同,並沒有低碳出行。但即便在夢裡,少女也白得晃眼,像是美玉雕琢。
——開始變得不真實了!
「依晴,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在這裡?」蘇易一臉驚訝。
「說的什麼話?在夢裡見到我,難道不高興嗎?」柳依晴柳眉微挑,表情揶揄,「你當然在做夢,我也在做夢。」
蘇易眼神一動,恍然大悟:「你怎麼來江城了?」
「隊長見你來一趟江城,卻這麼久都不回來,怕你們外面的狐狸精拐走了,專門讓我來找你……」柳依晴看一眼四周,似笑非笑,「夢中生活很精彩嘛,怪不得樂不思蜀呢。」
「潘組長,這我就要批評你了。」蘇易臉色一變,變得一身正氣,不再只與賭毒不共戴天,「做夢就做夢,怎麼老想這些歪門邪道?你的想法很危險……」
而潘平一句話就把他噎住:「蘇易,這是你的夢。」
——美夢變噩夢!
蘇易猛地睜眼。
身旁,果然是柳依晴的面孔。
她睜開眼,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和夢中如出一轍。
「依晴,你來了?」蘇易乾咳一聲,剛才的尷尬像是從未發生過,「等解決完這邊的『鳴鏡驚魘』,我就回去。」
「既然這樣,我陪你待幾天吧。」柳依晴揉了揉小臉,「蘇易,雖說家花沒有野花香,但野花哪有家花長……」
家花?野花?
蘇易瞥一眼潘平,嘴角抽搐:誰家的野花還滿臉絡腮鬍子的?
閒聊幾句,困意襲來。
雖然,在夢裡,你甚至可以學習。
但蘇易不想學了。
「今天就到這吧,我先睡個覺。」蘇易鬆了松筋骨,打著哈欠道。
「一起睡?」柳依晴笑著道。
「算了,改日,改日。」蘇易懶洋洋地道。
……
第二天。
酒店高層,蘇易居高遠眺,俯瞰長江江景。
不過,若是有人望向他,則會發現,那裡空無一物。
——蘇易正藉助「飛身托跡」,將自己置身於了世界之外。
這種狀態下,整個世界在他眼中,真如同大夢一場。
而且,他還看到了一層「隔膜」。
——夢與現實的隔膜。
玄之又玄的感悟中,他凝神思索,在構思自己的夢之造物。
神怪卷帙中,自然也有夢之規則的模板,如夢魘、食夢貘等,都能針對驚魘鏡。
不過,卻也存在各自的局限性。
——驚魘鏡的特性,是將自身靈魂直接投入他人夢境,故而能成為夢境主宰,改變他人夢境。
而「食夢貘」,則可一口吞掉噩夢,直接將驚魘鏡的靈魂一併笑納,吃干抹淨。
但這樣一來,就抓不住對方的本體了。何況,區區城隍品相,能不能真的一口吞掉其靈魂,那還兩說。
於是,蘇易將目光投向另一道扭曲身影。
月光昏暗,地下巢穴中,一道形如巨蛛的身影蟄伏,長長的節肢蜷縮,黑色蛛毛聳立,而蜘蛛頭的位置,卻是人一樣的頭顱,詭異且醜陋。
「——阿特拉克·納克亞。」
蘇易默默念出這個名字。
這位,是克蘇魯神話中的舊日支配者之一,雖然屬於其中的弱小之輩,但舊日支配者畢竟是舊日支配者,等階不低。
在蘇易的腦海中,它的形態在飛速轉變。
那種變化,連「脫胎換骨」都不足以形容,像是回爐重造,內核都發生了一定的變遷。
在飛身托跡中,在「眾人皆夢我獨醒」的狀態下,蘇易靈感迸發,靈魂活泛,無數線條勾勒,在重構那位舊日支配者。
夢給了他靈感,也給了他自信,讓他並不再那麼拘泥於所謂模板了。
終於,一頭玄獸身形隱現。
連性別都變了!
依舊是半人半蛛的形態,但通體雪白甚至剔透,下半身為蜘蛛,上半身則為妖嬈女子,有著一頭如瀑的披髮。它的身上,散發著妖冶動人的魅力,還有種迷離綺麗的幻夢感。
「不錯,不錯……」
蘇易連連點頭,十分滿意。
這頭玄獸,來自半身蛛妖,來自飛身托跡,來自柯爛棋局,來自大夢鴞,還來自一個詭異的地方,那是人皮骰子對賭時的對面,那一彎詭異邪月。
「唉喲~~」
忽然,蘇易向前栽倒,鼻子剛巧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呼。
——他靈力耗盡,從飛身托跡中抽離了。
蘇易不以為意,依舊沉浸在腦中的圖影里,自言自語:「這頭玄獸,很特別,真的很不一般……」
「怎麼了?」柳依晴推門而入,「大白天的,叫得這麼悽慘……」
「依晴,你怎麼有我房間的房卡?」蘇易揉著鼻子,一臉驚訝。
「我說我是你童養媳,他們就給了。」柳依晴信口胡謅,盯著蘇易道,「你這鼻子怎麼了?」
「小事,算是為新造物的犧牲……」蘇易說著,心中一動,「依晴,我剛剛構思了一頭玄獸,不如給你?」
「給我?」柳依晴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蘇易,我可是一名造物師!我用你的玄獸,不等於可口可樂店員去喝嶗山,發燒友用遙遙領先,開麵店的去隔壁吃包子嗎?」
蘇易心想,覺得也是,於是不再勉強。
之所以想給柳依晴,他也是有所考慮的。
因為這頭玄獸規則深幽,異能恐怕有幾分詭異,普通人不好駕馭,有「學壞一出溜」的風險。因為,它可是要溝通某詭異存在的!
「那我自己留——」蘇易念頭一轉,準備留給自己。
「給我吧。」柳依晴接口道。
蘇易嘴角抽了抽:「依晴,你剛可口可樂那一套說辭呢?」
「本姑娘的說辭,最終解釋權都歸本人所有。」柳依晴眉梢輕挑,笑眯眯地道,「你為我捏造一頭玄獸,以後我再為你捏造一頭,咱們互相交換人質,不,獸質。聽聽,多麼浪漫,好一段佳話……」
蘇易無言以對。
這丫頭的腦迴路,從來就是如此清奇。
「蘇易,你準備捏造的,是什麼?」柳依晴好奇問道。
她也不傻,蘇易將這頭玄獸留給自己,必然有其獨特用意。
「是這樣的……」蘇易神情從容,將整個想法娓娓道來。
柳依晴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半晌後道:「這頭玄獸,很適合特遣組,又很不適合特遣組。」
蘇易點點頭:「它的能力,對特遣組相當有用;但它的能力,看上去,實在有些邪魔左道,讓旁人看到不怎麼好……」
規則確定後,他們也能大概推斷其能力。
「沒事,領袖說了,黑貓白貓,能變貓耳娘的,才是好貓。」柳依晴渾不在意。
又篡改領袖名言了……
蘇易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而柳依晴一拍蘇易肩膀,笑眯眯地道,「關於核心材料,你怎麼想的?」
蘇易聞言,卻笑了:「這樣,咱們都寫在手心,看寫的一樣不一樣……」
「沒問題。」
兩人低下頭,各自寫了幾個字。
然後,放在一起。
——夢鯨之須,電露泡影。
兩樣核心材料,居然是一模一樣。
「蘇易,功底見長嘛……」柳依晴笑眯眯地道,「夢鯨在異獸圖鑑中,可是邊角旮旯里才能看到的。」
「彼此彼此。」蘇易也笑了,「時間緊迫,那這頭玄獸,咱們可以直接提上日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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