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掌柜的發言結束，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低的歡呼聲，而後，便有不少人開始往鋪子裡涌動。
凌渺眼前一亮，拽過林夏的領子貼去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林夏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幹嘛要這樣？」
凌渺：「你別管，照做就行了。」
林夏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依言，提高了聲音問道。
「掌柜的，你說話可算數？若是今天我看上的不是符籙，而是店裡的家具擺件兒，也是一百個上品靈石隨便帶走？」
那掌柜的聽完林夏的話哂笑了一聲，心說這小哥兒可真是沒眼力見兒。
玄家的符籙，那平日裡，可都是捅破天的價格。
一百上品靈石這個價格有多便宜，看看這些在鋪子裡瘋搶的修士就知道。
店鋪里什麼家具擺件兒能值一百上品靈石？
這小哥兒要真願意出一百上品靈石買他家的柜子或裝飾擺件兒，那他還賺了呢！
「小哥啊，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一百上品靈石！甭管你看上了我鋪子的哪個物件兒，都讓你帶走！」
林夏：「好！」
言語間，一袋上品靈石已經被丟去了櫃檯上。
林夏回頭喊了聲，「我付了！」
「我來也！」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人群後傳過來。
凌渺小小一隻的身形，風風火火地從人群中竄出來，半空中輪了一圈，『呔』地低喝了一聲就翻去了玄肆面前。
小女娃直接無視了玄肆看到她時，眼底震驚的情緒。
上來就是一個林黛玉倒拔垂楊柳，一把將人公主抱起，一溜煙兒地就跑了出去。
一邊跑，凌渺還不忘招呼被她這番操作嚇傻了，還呆呆站在櫃檯前的林夏。
「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林夏回過神來，趕緊跟上。
事情進展得太快，就像過山車。
鋪子中的掌柜和夥計看著三人的背影懵逼了好久，才後知後覺地趕緊追了出去。
凌渺舉著玄肆，林夏跟在後面，兩人一路狂跑。
林夏的聲音帶著些後怕。
「凌渺，你這樣當街搶人很危險的，有可能會害到我們被幻境懲罰。」
凌渺：「我們按照規矩辦事，為什麼會被懲罰？一百上品靈石拿什麼都可以，不是那掌柜的自己說的嗎？我付了錢，從他們店拿個俊俏小伙兒，不也很合理嗎？」
林夏：……合理個屁，神經病。
跟在三人身後的掌柜的和夥計喉嚨都要喊破。
「喂！你們兩個強盜！那個是少東家！那個不能賣了啦！」
凌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追著他們跑的眾人，捏著嗓子來了一句。
「嘿，這玄家的人，說話怎麼還帶著股港台腔了啦，有點機車餒！」
林夏：「……你又在說什麼瘋話！」
二人繞著城裡跑了一大圈，總算是把身後的追兵擺脫掉了。
他們跑到一條小巷子裡。
凌渺將玄肆隨手扔去地上，開朗一笑。
「二師兄，早上好啊！」
玄肆雙手撐著坐起來，他身上華麗的衣袍和髮絲都被凌渺顛得有些凌亂，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隻狼狽的孔雀。
玄肆怔怔地盯著凌渺看了半天，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在凌渺逐漸懵逼的注視下，他喃喃道。
「哎？小師妹？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
凌渺本來高高興興。
但聽完了玄肆的話以後，怔愣了一下，安靜了下來。
死了一般的安靜。
然後她偏頭，餘光撞上了林夏向她投過來的，似笑非笑的視線。
人家眼底的意思很明顯：你看，你家二師兄就是還沒意識到，這還不如我呢。
再然後，她又將頭轉回玄肆的方向，毫不猶豫伸出了手。
小女娃怒火中燒，直接一巴掌呼去了玄肆的臉上，把人旋轉著打去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逆子！盡給你爹丟臉！」
她甚至覺得，今天她要是不來，玄肆可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林夏看著這一幕，眼角一抽，腦袋後面直接划過三條黑線。
不是。這小孩，就這麼對待自家親師兄的？
算了，反正被打的也不是他。
爽！
「啊！」
玄肆慘叫一聲，先是在半空中旋轉了好多圈，又撞去牆上，再緩緩飄落去地面。
人在地上趴了半天爬不起來，但也算是被這一巴掌扇醒了。
他再次抬頭，視線已然清明了不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啊，小師妹……」
凌渺面容扭曲，「你小師妹已經死了，你忘了嗎？是你親手殺了她！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鈕祜祿師妹！」
說著她小手又揚了起來，顯然是想幫玄肆漂亮的臉蛋做個對稱，啊不，是幫二師兄徹底清醒過來。
玄肆趕緊捂住自己的另一半臉，「哎哎哎？小師妹！別打了別打了，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幻境裡了！」
凌渺冷哼一聲收回了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玄肆。
「所以，你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玄肆面色一僵，心中不自覺感到慶幸，仿佛終於從噩夢中驚醒，意識到那些可怕的經歷都是假的，有點兒劫後餘生的意思。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如果你們再晚來一步，估計就找不到我了。我應該已經撈了那家鋪子裡的錢財跑路了，我正準備逃婚。」
凌渺和林夏：「……」
好傢夥，玩兒這麼大是吧。
在二人探究的目光下，玄肆：「這個說來話長。」
林夏：「那就長話短說。」
玄肆輕咳了兩聲。
「其實我在去月華宗之前，被崔家二小姐看上了。」
崔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主劍修。
凌渺和林夏：「哦……」
「玄家有意與崔家交好，所以玄家嫡系那邊跟我大伯父說，若是我娶了那崔家二小姐，他們便破例，將我家從玄家的旁系，提拔至玄家嫡系。」
「所以我大伯父他們便一直想逼著我娶她，我不願，又被逼得不行，便離家出走了，趕巧兒遇上了師尊，便入了月華宗當親傳，我家裡人迫於月華宗的壓力，才不敢再多加逼迫我。」
玄肆說著嘆了口氣。
「沒辦法，我不僅在符道上天賦極高，我的美貌也耀眼得很，這確實是我的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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