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你若抬頭，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若她涉世未深，則帶她看盡世間繁華。
若她心已滄桑，則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百世輪迴，千種人生，梵清惠體驗到了無窮無盡的世界。
當再度遁入「輪迴」，梵清惠發現自己坐在長街一角，變成了一個成熟婦人，而對面那個在婦人懷中的男嬰，正在向她眨巴著眼睛。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樣的一句話，這一世與他，難道就只能是錯過嗎！
她這一世是「學院」的女先生，應該是類似的地方，但她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是如何會能容忍女子成為先生。
看著那孩子一點點長大，最後成為了他的先生，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壓抑那份情感，但面對這孩子青春期躁動不安的偷窺，到後來不小心觸摸甚至更為過分。
她一開始是容忍，但換來的卻是他越發的膽大，到最後更是沒有拒絕，兩人逾矩了，甚至於她主動引導，成為他全新人生的「導師」。
場景又是變幻，這一次她變成棄嬰，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身影。白髮白須、滿面皺紋、風霜棲苦的高齡老者。
這一世他們相遇，卻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變成嬰孩的別樣經歷讓她心靈生出不一般的悸動，冥冥中似乎感觸到天人之道的奧秘。
她逐漸的長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被無數同門師兄弟追求，但她卻全部婉拒，只因少女的心中只有那個人。
這一世的他，是她的師，她選擇了主動求愛。
師徒相戀是江湖禁忌，更何況他還如此高齡，門人弟子無數，這些都是阻礙。在一次次被拒絕，甚至那些師兄師弟們的厭惡呵斥當中，她終究是成為了師門的小師娘。
此之謂，一直梨花壓海棠。
千百世的糾纏，梵清惠的心靈越發澄澈，意識也逐漸在甦醒。他們曾為仇敵，也曾為知己好友，既是恩怨交織的夫妻，也曾是繾綣多年的男女。
不同的生命里，發生了截然不同的事物，每一個經驗加起上來，令他們經歷了生命中每一種不同形式，貧賤富貴，生老病死。
忽然間一種明悟占據心頭，梵清惠突兀感覺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經文，那是慈航劍典的精義。
慈航劍典在她腦海中不斷交匯融合，倏地變成一股無匹的力量，剎那間將梵清惠提升上無限的高處，整個人離體而去。
梵清惠驚叫一聲，感覺自己好似是從無邊噩夢之中甦醒過來，她發現自己化為了一尊天女，即將登天而去。
思想的領域是那樣無邊無際，在剎那間可超越億萬里外，感應到不同的時空、不同層次的奇異事物。
忽然她心有所感的低頭，就見無窮大地之上，芸芸眾生之間，一個身影正在經歷浩劫，這是天地的浩劫，六道眾生都將迎來毀滅。
只是那一眼她就認出了他，這時天上傳來聲音，催促她快些上天，誤了時辰將再無飛升的機會，將會隨著這方大地而消亡。
天女猶豫了片刻，最終選擇降臨大地以身擋劫。這樣的選擇，就是讓天穹之上那清醒的無上意志都驚訝了，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她不是應該一心向道，渴望劍心通明，甚至天人破碎的嗎？
天女降臨大地消彌的浩劫，在擁抱那劫後餘生的青年之時，化為光點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浩劫的力量將她化為無數微塵，讓她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天地，微觀的世界。
原來天地間就存在無數更小的天地，生命也能細微如粉塵，或許我們存在的天地，也不過是宇宙大天地之中細小的微塵？這樣的天地，或許是有許多許多，也就是所謂的……三千世界？
月夜下的玉鶴庵佛堂，梵清惠緩緩睜開眼睛，盤坐在蒲團上的她淚痕斑斑，雙眸茫然，嬌軀散出微光。
她聽到身後那熟悉的呼吸心跳，忽然一陣的心安，下意識的往後傾倒，當那記憶中的溫度傳來，她的嬌軀一僵，意識到了自己是如何的逾矩。
這可是佛門清靜之地，蒲團不遠處就是佛陀菩薩的金身，想來正在凌厲注視著她這個「罪人」吧！
圓月高掛在佛堂窗外，月色灑遍外邊的天地，清冷的月光順著門縫窗縫進入佛堂，整個天地皆是沉寂無聲。
當那一隻魔手又一次滑入敞開的僧衣攻城略地，溫暖她的要害之時，梵清惠沒了先前的嘴硬，無法再不在乎「皮囊」被輕薄，輕柔想要抗拒，輕聲道：「不要，這是錯的。」
那一隻魔掌自溪谷峰巒逐漸而上，最終落到她光潔的下巴，要讓她扭身抬頭，她依舊抗拒。
「你在害怕什麼，抬頭來看我。」
霸道柔和的嗓音，聽在她耳中卻有著別樣的溫柔一面，她竟有些不願拒絕，但現實中的方方面面，讓她不敢像「輪迴」中那般不管不顧的衝動一回。
「這是錯的，我是出家人。」
她顫聲回應，心有顧忌。
「師太這是得了機緣，就要過河拆橋嗎！」
「不是，我會報答你的。」
「報答，我現在就是要你報答。」
「這是錯的，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能……」
「你若抬頭，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我……我……」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就算有錯，我是我的錯，是我在強迫你，佛祖會原諒你的。」
「不要，我不要伱犯錯，若真的有錯，應在我身上就好。」
俏麗的女尼終究還是抬頭，眼中帶著熱切的愛意，主動的摟上他的頭頸奉上香唇。
她一開始略有青澀，但隨著主動加深印象，腦海中千百世的經驗逐漸用上，那粉唇熱烈的難以想像。
單薄的僧衣滑落在地上，成為了紅梅綻放的畫卷，當他們真正一體的時刻，俏麗的師太眼角垂淚，接著便是徹底的放縱。
她時而化身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布施了這個可憐的凡人，縱情歡好時依舊是聖潔無比。
倏爾又好似最為浪蕩的情人，低頭垂首，在他輕撫螓首的時候，讓情郎體驗到完美的極樂。
這樣的縱情一夜，兩人的身心皆是圓滿，千百世的輪迴人生，在這一夜真正的達到巔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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