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七日七夜，涅槃成佛
少林寺後山，臭氣熏天的五穀輪迴污穢之物堆積的「輪迴池」之外，徐信盤坐在一棵大樹枝椏上，偶爾看向下邊那堆積屎尿之地。
「慕容復，你這般能忍，還真是讓我……有些動殺心了。在屎尿當中熬了七日七夜，你也算是個人物啊！」
徐信俯瞰那「輪迴池」，透過真氣感應可以「看」到，一具「屍骸」沉在污穢之物的底部，一動不動，維持這種狀態足足有七天。
慕容復也算是能忍，雖然說黑級浮屠易筋經可以在水下之類的惡劣環境下龜息很久一段時間，但他居然能忍住七天七夜，這大大出乎徐信的意料。
要不是已經試探出慕容復的極限，加上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注，他怕是已經衝進下邊將慕容復挫骨揚灰徹底滅掉了。
慕容復以為他徐某人會怕區區屎尿，太小看人了。
當年在王盤山島上，他武力尚弱，為了活著也是在屎尿中打過滾裝瘋賣傻的。他真想要殺人，區區一個糞坑算什麼，不過是臭一陣子罷了。
「七天七夜，金台，你終於是熬不下去了嗎！」
天邊忽然有白光涌動，那是少林寺藏經閣的方向，徐信陡然從樹梢上站起，又看了眼污穢惡臭的「輪迴池」，一掌拍了下去，一道真氣貫穿那具「屍體」，接著他便是消失在了這處。
「呃！」
徐信消失的那一刻，糞坑之中的慕容復忍不住一聲悶哼，徐信那一道真氣幾乎貫穿他的身體，讓他從「龜息」狀態下瞬間痛醒，但他不敢發出太大動靜，甚至現在都不敢出去。
「姓徐的，我一定要伱付出代價……」
慕容復在心底發誓，今日的隱忍是為了以後的報復。
他還是沒有離開此地，因為害怕徐信只是在「釣魚」，會去而復返。一直等到少林寺那邊傳來驚天動靜，慕容復才衝出糞坑，以最快速度離開嵩山境內。
……
少林寺藏經閣，此際白光漫天，又聞有莊重梵音。
掃地僧盤坐在藏經閣外的一塊大青石上，邊上圍坐了無數佛門弟子。他的身上在溢出白光，同時有梵音瀰漫，聲勢也越來越大。
這是掃地僧傳功慕容復的第八天，經歷過七日七夜的誦經念佛，掃地僧似乎還是支撐不住，要進行涅槃了。
數之極為九，然於佛門而言，七這個數字很特殊。
據傳世尊釋迦摩尼曾於菩提樹下悟道七日七夜，深入禪定。從初禪一直到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定，然後又從非非想處定回初禪，這樣反覆地進出四禪八定之間。
最終成道，涅槃成佛……
而現在的掃地僧，以大毅力捨棄一身黑級浮屠真氣度化「魔頭」之後，亦是經歷七日七夜的蛻變悟道，即將涅槃……
涅槃為佛門術語，亦是代指死亡，對於心有所悟的佛徒而言，死亡並不是值得恐懼的事情，因為若能涅槃，那死亡就不是代表終結，而是新生。
道求今生，佛追來世！
無數佛徒吃齋念佛，只是為了追求一個好的來世。但他們卻是不知，絕大部分的吃齋念佛之徒，下輩子只會更差，因為毫無貢獻的空想念佛，於世無益，只是蛀蟲，無有功德。
若真有輪迴轉世，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更好的新生。
徐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信什麼，或許是信自己吧！他活了三輩子，算是比旁人幸運，但對神佛之流，他沒有親眼見過，也說不上多少信仰，有的只是對未知力量的敬畏。
佛光普照少林寺，掃地僧整個人在發光，在涅槃……
涅者不生，槃者不滅。既言不生，則本來而有。既言不滅，則亘古亘今。大乘中則如是描述，曰本來自性清淨涅槃。此存在有無量名，通名如來藏。
傳聞如來曾以業火焚燒身軀，涅槃重生。
掃地僧此刻，就好似落日餘暉，帶著死寂，有著重生。
徐信遠遠觀望這一切，心中有所感悟，他眼中的掃地僧格外不同。
他的視線當中，掃地僧的背後好似有一尊聖佛法相，而那張面孔，卻正是掃地僧自己的模樣。
這一刻的掃地僧憑空燃燒起來，那是冥冥中的無量業火，他在燃燒自己的一切，從白級浮屠的境界再度升華，涅槃成佛。
掃地僧的臭皮囊在燃燒，冥冥中好似還有別的東西也在燃燒，肉身、神魂、因果、福、祿、壽……所有的力量，都轉化為最強大浩瀚的力量，用來助力他的涅槃……成佛。
涅槃重生，拋棄一切，向死而生，證道佛陀！
徐信眼中的掃地僧，這一刻無比的光芒璀璨，難以計量的力量從他身上爆發了出來。他就像是一輪太陽，突然在此刻炸裂，亦或是一個世界，在這個瞬間寂滅。
涅槃重生，爭渡苦海，彼岸成佛，那是禪的理想，禪的終極，通過涅槃來抵達彼岸，在這寂滅的一瞬間，掃地僧的境界在此刻升華。
他的境界，在此刻拔升了不知道多少，無論是意念還是眼界，都經歷了難以想像的升華。
一雙眼睛出現在徐信的心靈世界，這是掃地僧的目光，他早就發現了徐信，這一刻卻是主動去「看」。
最開始他曾想要「度化」徐信，但後來他發現，自己辦不到，而慕容復卻又給他帶來了全新的「緣」，所以最後做出了選擇。
「這就是……成佛了嗎……」
少林寺藏經閣之外，徐信的雙眸注視這掃地僧的雙眼，感受著那無邊佛音和浩瀚佛光，光芒萬丈，無邊無量，涅槃超脫，證道成佛……
「好可怕的力量！」
當佛光普照消失，徐信仿佛經歷過一次浮屠地獄。那是一種根本無法抵擋的力量，只感覺自己存在的念頭在瓦解，好似整個人都在從本質上變化……
不過最後他還是清醒了過來，三輩子的經歷告訴他，只有自己能掌握住的力量才是自己的，一味求神拜佛，根本是毫無作用。
相較於虛無縹緲的佛陀，他還是更新自己的拳頭和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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