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不知道,上次你去清州,還有這次來京,爺爺打了好幾次電話我都說不知道,被罵慘了,雖然爺爺奶奶也只是擔心……」
陸斯年開始一臉為難地賣可憐。
——既然小漓說要「保護」自己,必然不會食言。
蘇小漓再次被心機BOY升級版——「綠茶」陸斯年,成功誘進網中。
兩人剛吃得差不多,主管帶著藥膏回來了。
嗯,「人精」主管也挺會的,是瞅准了時間才慢悠悠地回來的。
陸斯年低頭看了下表,「才8點半,回辦公室幫你塗上。」
蘇小漓的手腕其實已經不疼了,不過時間確實還早,這會兒顧非寒應該還沒來,下去走走也好。
陸斯年洗淨手,坐到蘇小漓身邊,「手腕給我。」
「真的不疼了。」蘇小漓無語。
陸斯年:「我留著這藥膏幹嘛?難道要等自己手腕受傷了再用嗎?」
蘇小漓:?
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還有,身為哥哥的陸斯年,語氣是不是有些不對頭?
蘇小漓反應就慢了小半拍,陸斯年已經拉過她的手,輕輕在手腕處抹上了一層藥膏。
剛用涼水洗過的指尖微涼,藥膏也是冰涼的,激得蘇小漓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話說,這個距離是不是有些超出邊界了啊!
「我我、我自己來就好……」蘇小漓喃喃,順勢悄悄向後坐了坐。
陸斯年沒回答她,也沒鬆開她的手,直到將還泛著微微紅印的手腕全部塗抹完了才鬆開。
陸斯年抬起頭,一臉認真:「下次我會小心。」
蘇小漓再次:?
……不會有下次了好吧。
不過瞧著陸斯年認真正經的神色,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陸斯年眼角微彎,起身去洗手,順便給蘇小漓端來一杯紅茶,「消消食。」
「嗯。」蘇小漓沒客氣,哥哥就是貼心啊。
陸斯年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想著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狀似隨意地聊起:「爺爺奶奶在港島完成登記了。」
蘇小漓沒想到陸老爺子這麼雷厲風行,「好呀,多好。」
「奶奶不想大事操辦婚禮,只想在港島請那邊的家人和朋友聚一聚就好。」
陸斯年看向蘇小漓,沉吟片刻說道,「爺爺拗不過奶奶,本來想舉辦個隆重的婚禮,現在只能改成家宴和小型婚禮舞會了。」
蘇小漓點頭。
奶奶的想法,她能理解。
活到奶奶這個年齡,很多事情已經看開了,功名利祿、人情捧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富貴煙雲而已。
只要自己在意的人活得好,足矣。
「我聽奶奶的。」蘇小漓堅定地站奶奶。
還算她有良心,好歹臨時補充了一句,「當然,最好他們老兩口意見一致。」
陸斯年笑笑,「奶奶也說你會支持她的。爺爺覺得只有家宴和舞會還是太單薄,他想婚禮之後帶著奶奶去度蜜月。」
他看了一眼慢慢喝著紅茶的蘇小漓,眼底掠過一抹複雜,轉瞬即逝。
他繼續斟酌著說道:「只是這樣一來,你之前提過高考後訂婚……時間上……」
蘇小漓一愣,隨即想也不想笑道:「我肯定先緊著爺爺奶奶,他們的才是大事兒,等他們回來以後再訂婚也來得及。」
至於自己的人生大事,就算沒有一個旁人,家人是一定要在場的,特別是奶奶。
她還記得剛重生時,奶奶是怎麼拼力護著自己的。這樣的好奶奶,蘇小漓當然希望她參與自己的每一個幸福時刻。
陸斯年低頭,悶聲「嗯」了一句。
等他再抬起眸,眼底已經恢復了最常見的溫潤清朗。
「好,我會和爺爺奶奶講的。」陸斯年朝蘇小漓笑笑,緩慢而清晰地說。
自從經歷了蘇小漓在香百的「火燒烏巢」,陸斯年也開始看起了《三國演義》。
——不知道,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挾天子以令諸侯」。
就讓爺爺帶著奶奶,週遊全世界去吧。
蘇小漓看看表,9點了,不知道顧非寒到沒到,她想直接到樓下去等他。
「哥,明天有時間嗎?」蘇小漓隨口問道。
「有,怎麼了?」陸斯年一愣。
蘇小漓起身收拾東西,「新項目的事情,還有接下來的半年規劃,有好多事需要討論啊。」
「我一直在。」陸斯年看著她急著下樓的身影,「我送你下去。」
電梯口,陸斯年將還剩半管的消腫藥膏遞給她,蘇小漓順手接過,放到包里。
兩人進了電梯,一路向下。
樓外停著顧非寒的車,人卻不在車上。
顧非寒其實已經到了……
本想先確認一下監控合適的位置,然後去頂樓接小漓,卻看見了剛才的一幕。
此刻,他正在站在28樓的步行樓梯間,努力消化剛才看到的畫面。
——小漓從陸斯年房間出來。
——陸斯年想要牽小漓的手。
顧非寒想把那隻差一點就碰到蘇小漓的手剁掉。
血越來越冷。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一根煙取暖。
小漓不喜歡他抽菸,他已經很久沒碰煙了。
吸了一口,吞咽入肺。
一支煙抽完,顧非寒又緩了一會兒才乘電梯下去。
「你怎麼從裡頭出來了?」蘇小漓驚喜,她本來還在東張西望找顧非寒,她迎了上去。
一股淡淡菸草味襲來,蘇小漓微微皺了皺小鼻子。
顧非寒看向她的眼神依舊是溫柔的。
「剛才去頂樓接你,沒想到你先先來了。」糜烈又醇香的尼古丁味再次襲來,和他輕啞的嗓音,語氣不悲不喜。
蘇小漓沒再多想,淺淺一笑:「剛好錯過了呀,我們回家吧。」
夜幕下,女孩的一雙眼清澈得像一塊上好的水晶,純粹剔透,照亮了顧非寒眼底的晦暗。
顧非寒最終還是朝她笑了笑,點頭。
蘇小漓朝陸斯年揮手,「哥,我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陸斯年溫和一笑,「嗯,明天見。」
顧非寒視線若有似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複雜的情緒翻湧,在瞬間被強行按下。
車上,顧非寒嗅到了一絲不屬於蘇小漓身上的味道。
「什麼味道?」他問道。
蘇小漓反應了一下,手腕湊近他鼻尖,「是這個嗎?」
是。
女人眼中的男人,和男人眼中的男人,大概率是不同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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