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7，陳山河的天羅地網！林默掉進陷阱了！
距離林默直播，才過去了十幾個小時。
距離陳山河被公開通緝，也才不過10來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別說是吃瓜吃的起勁的普羅大眾，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那些負責偵辦陳山河案件的高級警察們，誰都不會想到，陳山河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是在下一盤更大的棋。
棋盤是整個海北市，棋子不僅僅有他最忠誠的下屬，還有海北市的力量被他巧妙利用。
他這是在玩火！
如果他逃了，出國也好，躲起來也罷，那逃了也就逃了，可以得到一定喘息的機會。
可如果他不逃，那若是被抓到，神仙也保不住他！
沒有人會出面去抱他！
陳山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還是願意冒這個險！
以戴罪之身，組織力量反撲林默！
沒有魄力做不出這種事！
這也是為什麼陳山河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原因，也是他為什麼即便是風浪再大，依舊能穩坐釣魚台的關鍵所在。
錢盛微微欠身，目光中全都是對陳山河狂熱的崇拜：「王老，目前我們的力量已經全部集中起來，眼睛則是全散播了出去，可以跟您這麼說，只要有官府衙門在的地方，就有我們的人！」
「甚至我們掌握信息的速度，只會比他們更快，也更準確。」
陳山河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餐，似乎並沒有把這一切放在心裡，反倒是覺得今天這頓早餐，吃的確實有點意思。
或者說，是剛才遇到的那個小伙子，讓他莫名欣賞，認為是個可造之材。
也不光是剛才的談吐，更重要的是，那個小伙子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實在不像是個普通程式設計師，倒像是和他一樣，是坐在棋盤之後的棋手。
沒錯，不光是林默跟李金山能夠看出陳山河身上的與眾不同。
以陳山河的眼光，又怎麼會看不出林默的特別？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經過無數次的生死磨難，又游離了很多國家，創造過無數神話，並且一手將深淵組織從無到有，打造成世界頂級戰爭掮客組織的林默，早就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默默無聞、身上沒有任何反光點的扛樓工人。
無論是林默的從容淡然，還是他從骨子散發出的自信和穩重，都讓陳山河不自禁的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是個有趣的傢伙，培養培養，或許能成大器。」
陳山河喝完手中的八寶粥，起身的同時，對手下說道，「錢盛，去，把我針灸的那一套東西找出來。」
他曾經是靠醫藥起家的，雖然最大的利潤點來自於殺死了自己舅舅一家，霸占了他們家開發出的特效藥，不過陳山河倒確實精通針灸之術。
以前學這些，是為了討好上面的人。
後來沒有把這套手藝丟掉，是為了籠絡人心。
說一萬遍好話，不如在精銳手下受傷之後，親自為他針灸一次來的好用。
那種收買人心的效果，絲毫不亞於三國時期劉備摔孩子對趙雲等人的震撼。
「王老您不舒服？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錢盛下意識問了一句。
陳山河沒有回答。
「是，我馬上就去！」錢盛不敢再多問，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陳山河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隨意的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大大小小的監控畫面，出聲道，「你們繼續盯著，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有任何問題就聯繫我。」
「抓住林默，所有人都重重有賞。」
房間裡的記錄員全都面露狂喜，連連點頭。
陳老說的重賞，那絕對比他們能夠想像到的豐厚獎勵，還要更加豐厚！
雖然陳山河現在被通緝，有種虎落平陽的感覺，但是他們卻一點也不會懷疑陳山河的能力。
很快，房門被推開，錢盛雙手捧著裝有針灸跟一些消毒用具的醫療箱走了進來：「王老，所有東西都在這裡了，您看還有別的需要嗎？」
陳山河接過箱子，仿佛回憶起什麼，撫摸著上面歲月留下的痕跡：「不用，這些夠了，你就在這裡盯著，發現林默，第一時間匯報。」
「記住，重點是機場，火車站，以及那些帶人偷渡的蛇頭。」
在陳山河看來，林默應該不太可能通過偷渡的方式離開大夏國。
倒不是說不安全，而是在直播的時候能夠看到林默帶著他的父親跟老丈人，以及兩個女眷。
翻山越嶺偷渡出去，對這些老弱婦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那些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有錢可沒什麼用，女人跟老人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走險，跟自殺沒什麼區別這。
走水路更不可能。
低空衛星跟海上警察，以及數以萬計的，同樣承擔警戒任務的漁民跟漁船可不是開玩笑的。
抓一個偷渡客的獎勵可比抓一船魚多得多。
再一個，有手段搞這麼大場面直播，還需要偷渡？
所以陳山河才會如此斷定，林默必然會乘坐飛機離開大夏，亦或是乘坐其它交通工具離開海北市，而後再離開大夏。
在眾人崇拜的目光注視下，陳山河背著藥箱從客廳里走了出去。
電梯還在一樓，等升上來還要一點時間。
陳山河也沒選擇等電梯，而是順著安全通道的步梯走了下去。
反正只有一層而已，就在樓下，走步梯更快。
而且這一棟都是大平層，獨門獨戶，連敲錯門的可能性都沒有。
站在林默家門口，陳山河敲響了房門。
扣扣扣
一下輕，兩下重，很傳統的敲門方式。
等了一會，門裡沒有動靜，也沒有人來開門。
陳山河又敲了兩下，並且按了門鈴，但還是沒人開門，看樣子家裡應該是沒有人。
「都出去了？」
「應該是」
陳山河也沒多想，反正住的這麼近，早晚都能夠碰到。
他轉身走進安全通道，準備回到樓上去。
嗡嗡嗡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陳山河拿出手機，看了眼號碼，是兒子陳澤的來電。
「餵。」他接通了電話。
陳澤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爸，我按您說的，已經到了唩國，見到了豐田叔叔，叔叔讓我給您帶句話，希望您能先來到唩國，暫避風頭，然後再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留在大夏國，太危險了。」
豐田是一款車的名字，但同樣也是唩國的姓氏。
或者說
正是因為有了豐田這個姓氏，才會有後面的暢銷全世界的豐田汽車。
兩者之間的關係，不言而喻。
「到了就好，伱在那邊，要聽豐田叔叔的話，爸在這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陳山河當然不會就這樣離開，他的遊戲才剛剛開始，邊上樓邊說道，「告訴你豐田叔叔，感謝他的好意，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會過去看望他的。」
「你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計劃去做，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爸在大夏生活了一輩子，釣不動海外的魚。」
唩國那邊計劃的進展，關係到大夏這邊家族的重新崛起，這也是陳山河接下來的重中之重。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先抓到林默，否則的話，自己花費心血再建立一個家族，林默轉眼就能通過一場直播再次毀了他一切的心血。
至於離開大夏，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做一個富家翁，安享晚年？
這跟那些世修降表，抱殘守缺、故步自封、死氣沉沉的大家族有什麼區別？
他陳山河，不是那種人！
夾著尾巴逃跑的事，他做不出來！
陳澤也知道自己肯定勸不動父親，只能沉聲道，「爸，我明白了，您放心，我會做好這邊的事情，等待著您的到來。」
「另外，我三叔跟五哥他們都在海外，要聯繫他們嗎？」
陳山河冷聲回答道，「不必了，都是一群不堪重用的酒囊飯袋，任他們自生自滅，這一次的危機，也當是對他們的一次考驗，如果他們能活下來，再說。」
在陳山河眼裡，這世界只有兩種人。
有用的人，以及沒用的廢物。
如果陳山河遇到有用的人，那他願意以家人的方式對待。
而如果是沒用的廢物，那哪怕是有血緣關係，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兒子？
他兒子多了去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陳凱南他算是比較看重的，可還不是沒有多麼在意麼？
「知道了爸，您注意身體。」
陳澤掛斷了電話，陳山河也再次回到了2101的門口。
與此同時，另一頭。
林默帶著李錦文跟李金山，坐上了前往南寧吳圩國際機場的計程車。
老丈人坐在副駕的位置，林默跟李錦文坐在後排。
剛一上車，林默的手機就以特定的頻率震動了起來，微微皺了皺眉，他稍微避開李錦文，用另外一套手勢解鎖，發現全都是來自深層網絡的消息。
很多人在找他，或者準確點來說，是在找深淵組織。
華格納、黑水、班牙外籍軍團、極狐僱傭兵團、哥薩克僱傭軍、IZO僱傭兵公司
就連這些頂級大公司的工作人員，都給深淵組織發來了消息。
內容基本上都一樣，準備向深淵組織購買有關林默的情報。
顯然他們並不知道林默和深淵組織的關係。
嗯？
怎麼回事？
怎麼全世界的僱傭兵都在找我？
林默納悶的看了一會，這才發現，原來是有人發布了懸賞令，只要是能夠找到林默跟他的家人，就能獲得極其豐厚的獎勵。
他的個人賞金，活著的3億美元，死的1億美元。
不光是他，他的家人也全都被懸賞了，價格各有不同。
是誰花的錢，不言而喻。
「呵呵，陳老先生，您還真是滅我之心不死啊，幾億美金麼？夠捨得花錢的！」
別說是僱傭兵，林默看著上面的懸賞金額都不由的有些心動。
要還是之前的扛樓工人，林默是真不介意把自己的腦袋送給陳山河，換幾億美元的報酬，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
這是多麼誇張的數字，
就連那些尋寶、盜墓的電影電視劇，一個寶藏下來死無數人，但最後價值也不過如此，很多甚至還不夠一億美元。
不過
現在嘛，林默倒是覺得，陳山河給的價錢有點低了。
他不介意讓對方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意義上的錢多！
想到這裡，林默編輯了一條信息，然後群發給了所有給自己發信息的僱傭兵組織。
【林默的情報我沒有，但深淵有一條跟值錢的任務，不知道你們感不感興趣？】
更值錢？
看到這三個字，就註定會有無數動心的僱傭兵組織，變得更加動心。
【深淵，華格納很樂意為您效勞。】
【說說看，我的朋友。】
【兄弟，現在竟然還會有比林默更值錢的任務嗎？】
【兄弟，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刺殺老登吧？】
【在下很感興趣！】
【黑水很榮幸為您服務。】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林默就收到了十幾條回復。
就連之前對他愛答不理的黑水跟華格納，現在其實都已經是林默的客戶。
原因很簡單，
深淵提供的情報準確率太高了，有些甚至連國家力量都調查不出來的事情，在他這裡就好像是西伯利亞的土豆，要多少有多少。
金錢，加上資源，足以讓林默成為任何一家僱傭兵軍團的座上賓。
林默用了一點時間，編輯了一段很長的信息發送了出去。
反正距離抵達國際機場還遠，閒著也是閒著，林默也不介意給陳山河一點小小的震撼。
而李錦文則是很明事理，見林默在忙，也沒有去過問什麼。
林默以前跟他說過，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一旦說了，會增添更多的麻煩。
李錦文能理解，所以林默不說的，她也從來不會問。
倒是林默，常常會因為李錦文的緘默，主動跟李錦文解釋一些東西。
沒多久，信息編輯好了：
【深淵：各位公司、小隊、個人，我僅代表深淵組織，向你們免費提供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有人想要僱傭你們幹掉陳山河以及他的家人。】
【具體信息如下。】
【陳山河生死不論，佣金10億美元。】
【陳澤生死不論，佣金10億美元。】
【陳山水生死不論，佣金10億美元。】
【陳南生死不論，佣金10億美元。】
【除了僱主提供的豐厚報酬外，深淵組織會為完成擊殺目標的公司、小隊、個人提供5次免費的情報服務，情報範圍不限。】
沒錯。
陳山河既然想利用僱傭兵來狙殺他們一家，那麼他林默為什麼不能用同樣的方式反狙殺？
不就是錢嗎？
陳山河不缺，他林默現在會缺？
而且更重要的是，林默還掌握著全世界最重要的情報資源，在這方面絲毫不輸陳山河。
甚至，只要再給林默一些時間，林默能發展出比陳山河更大的勢力跟組織！
別忘了，林默現在手裡可是握著很多國家的尖端武器情報，這些是他給自己留的後手！
但這些終究是一條不歸路，林默暫時不願意去涉足。
因為一旦涉足，自己一家人離普通生活，就會越來越遠。
就在林默剛發送完信息，準備查看一下深層網絡其它信息時，坐在副駕駛的李金山忽然納悶的問道，「師傅，你注意到沒？這路上，怎麼這麼多警車跟軍車？不正常啊？」
嗯？
林默上了計程車就一直在忙，還真沒有注意外面的情況。
李錦文上車後，也一直在用手機看新聞。
此時聽到李金山的話，林默跟李錦文都是不約而同的抬起頭，順著車玻璃向外看去，這才發現路面上確實多了很多警車跟軍車，這在平時是不多見的，而且現在堵車很嚴重，計程車的車速也被壓得很低。
李錦文跟林默互相對視一眼，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嗯？你們不知道？」
計程車司機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挪動了一下身體說道，「也是，昨天都忙著關注林默，我要不是收到協查通報跟群里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我們海北市還有那種狠人。」
啊？
協查通報？
狠人？
這是什麼意思？
李金山下意識看了眼后座的林默，見他點頭，李金山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遞給了司機一根說道，「什麼情況？講講唄，到底出啥事了，我這人沒別的，就愛湊熱鬧。」
計程車司機偏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 100塊錢一包的和天下香菸，連忙笑著抽過一根，神神秘秘的說道，「老哥，我跟你說，你真是問對人了，我們司機群里昨天晚上都在傳這件事情，真的老刺激了。」
李金山洗耳恭聽。
坐在后座的林默和李錦文也豎起了耳朵。
「時間大概就是林默關閉直播之後沒多久，有一輛紅色轎車停在了六扇門的門口，丟下來兩三個黑色的垃圾袋，然後就跑了。」
「六扇門當晚執勤的見狀追了出來，見人開車跑了，就想著看看那些黑色垃圾袋裡面裝的是什麼。」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裡面竟然全都是」
司機還挺會弔人胃口，賣了個關子：「你們，坐穩了哈，別被嚇到了！」
「是啥？」
李金山苦笑道，「您別吊人胃口啊，正聽的起勁呢！」
「全是被切碎的屍體，一塊一塊的，看起來極其嚇人！」
這時，計程車停在了紅綠燈前，司機拿出手機說道，「老哥，你想不想看看當時的照片？」
臥槽？
昨天晚上海北市竟然還發生了這種惡性事件？
林默他們聞言全都吃了一驚，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能夠解釋，為什麼海北市的警察跟部隊今天異常的繁忙。
大街上隔三差五就能看到。
開玩笑。
連殺數人，還把屍體丟到六扇門的門口，這不是妥妥的挑釁。
李金山身體下意識往後靠，擺手道，「算了算了，我這剛吃完早餐，還是別看了，要不然一會忍不住就吐了。」
「吐了是小事，吐你車上就不好了。」
李金山膽子不算大，從小最怕這些血次呼啦的東西，不過聽到跟他們沒什麼關係，心裡也鬆了口氣。
大概只是碰巧遇上了。
「行，那我就不跟你展示了，這東西看起來確實噁心，都快給我看出心理陰影了。」計程車司機把手機放回原位，感慨道，「海北這座小城市，可是好多年沒發生過這種大案了，或者說，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答案。」
「要不是昨天晚上有林默直播的熱搜壓著，估摸著現在上面管事的都快走人了。」
李金山非常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他曾經在體制內待了一輩子，很明白這種突然之間發生大案子的壓力。
倒不是逼著你多久能破案，而是要求必須把控好市民討論的方向跟影響力，要是處理不好這一點，再大的烏紗帽都得倒霉。
沒有事件發酵，那處理起來就會從容很多。
最好是能在兩三天之內找到有用的線索，那就算網民們全都關注這個案子，衙門也能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
計程車後排。
林默聽到司機講述完整個事情經過，緊皺的眉頭卻並沒有舒展開來，反而是在不斷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他剛直播完，海北市就發生這麼殘忍的命案，間接導致他離開海北市的難度翻了好幾倍。
這會是巧合嗎？
還是說已經有人知道他藏在海北市。
官府如果知道他在海北市，大概率不會用這種辦法逼他現身，也沒有這個必要。
倒是陳山河的話，有可能會用這種招數來借刀殺人，加強官府對出入海北市的檢查。
可是，連官府的超級計算機都找不到自己的真實 IP，陳山河又怎麼可能追查到自己的線索？
他不想著趕緊跑，還有心思對付自己？
林默滿腦子都在思考各式各樣的可能性，但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這件事情目前聽起來，的確很像是一個巧合，根本不存在什麼內在關聯。
與此同時，前往南寧吳圩國際機場必經的高速收費站。
車輛已經排起了長龍，非常擁堵。
上百名警察正在認真的檢查著每一輛車上的乘客，後備箱，以及符合犯罪人員特徵的人員。
一名輔警小跑到其中一個檢查點，氣喘吁吁的說道，「王隊，交警同志把您的女兒送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王建茗懸著的心總算是鬆了口氣，對著旁邊的警員交代道，「你們一定要嚴格排查，一輛車都不要放過，我這先過去看看女兒，馬上回來。」
其餘幾名警察連連點頭。
「王隊，你快去吧。」
「這裡有我們，犯罪分子跑不了。」
「對，放心吧王隊。」
王建茗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才跟著輔警，一路跑到收費站外側，見到了坐在警察副駕駛的王倩倩。
他把女兒抱了出來，緊張的左看右看，焦急的問道，「倩倩，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王倩倩搖了搖頭，帶著歉意說道，「爸爸，我沒受傷，我不是故意從家裡跑出來的，我想給奶奶買藥」
這時，
車裡的交警也走了下來，敬禮後說道，「王隊，久仰您的大名了，我是交警二支隊的孫明濤，您叫我小孫就行。」
王建茗回了個禮問道，「孫同志，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電話里說，我女兒險些出車禍？」
「嗯，我當時正在路口執勤，是一位 30來歲的市民領著您女兒走了過來，說是孩子走丟了，後來，有旁邊的行人給我看了一段視頻，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孫明濤拿出手機，開始播放視頻。
開頭是一位遊客在記錄自己的日常，聽口氣，應該是專門做旅遊 vlog的博主，恰好拍到了路邊的王倩倩。
視頻里，王倩倩走著走著，手裡的玩具不小心掉在地上，並且滾到了馬路上。
看到這一幕，即便是知道女兒最終沒事，可王建茗的心還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他很久以前也是一名交警，見過很多類似的交通事故。
這時，
一輛拉貨的貨車經過，雖然貨車開的很慢，也沒有違章跟超速，但因為視野盲區的關係，司機並沒有注意到路邊的王倩倩。
王建茗心都揪了起來，隔著屏幕都想讓女兒站住，退回來。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名穿著運動衣的男人沖了出來，保護住了自己的女兒，不過，他也被貨車蹭了一下，看樣子應該也受了點輕傷。
後面，貨車司機下車賠錢，對方也沒有要，最後好像是因為趕時間，象徵性的抽了兩百塊。
王建茗看完視頻，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對著女兒訓斥道，「倩倩，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太危險了，爸爸不是告訴過你的嗎？馬路上很危險！」
王倩倩低著頭，委屈的不敢說話。
交警孫明濤在一旁勸道，「王隊，別凶孩子了，她也是一片孝心，這么小就知道給奶奶買藥，小妹妹真的很乖，一路上也沒有哭鬧。」
「對了，王隊，您在這執勤，孩子要不我幫您送到家裡，還是送到嫂子那？」
王建茗的父親死得早，家裡就只剩下了生病的老媽，伺候自己都費勁，更別說照顧孩子。
他老婆也是警察，這會正在機場那邊執勤，現在肯定也抽不出來空照顧孩子。
原本他跟老婆的假期是能錯開的，老媽也能幫著帶孩子，家裡通常不會有問題。
可偏偏昨天晚上發生了重大命案，他們夫妻身為警務人員，也只能暫時拋下生病的母親還有女兒，前往各自的崗位執勤。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算了，她媽那邊肯定也抽不開身，就先放在我這裡，讓她坐在警車裡，我看著她。」王建茗想到剛才視頻里的熱心市民，問道，「孫同志，那個救了我女兒的好心人聯繫方式有嗎？我想感謝一下人家。」
要不是有那位熱心市民，自己女兒今天至少會受傷。
那他們家的天，就真的要塌下來了。
夫妻一起努力，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女兒嗎？
孫明濤搖了搖頭，為難的說道，「我問了好多遍，人家不願意留下名字，要不，我幫您打聽一下，看他穿著運動服，應該是附近晨練的居民，我調查一下監控，肯定能找到。」
王建茗點點頭：「嗯，可以，那就麻煩你了。」
孫明濤看著附近忙碌警察，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刑警真的不容易，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上面的壓力肯定很大，我們做交警的能幫上一點忙，那是我們的榮幸。」
「對了王隊，我聽說犯罪分子的模擬畫像出來了？」
「到底什麼人啊，這麼囂張，殺了人，還敢把碎掉的屍體丟到我們六扇門門口。」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事實上，要不是顧慮到事情影響，現在就該下發通緝令了。
更何況問他的是一位交警，也是警察，談不上泄密的事情。
「恩，模擬畫像師根據六扇門當晚執勤人員的描述，已經畫出了犯罪分子大概的特徵，應該過一會就會下發到你們交警隊。」王建茗拿出手機，找到了犯罪分子的鉛筆畫像說道，「大概就長這個樣子，你執勤的時候也留意一下。」
「不過，當晚的執勤人員也沒太看清，監控也只抓拍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交警孫明濤好奇的看向手機屏幕。
裡面是個 30歲左右的男性，圓臉、沒有明顯的胎記或者是其他痕跡，下面還有側寫師給出的一些關鍵信息。
【男、身高 175-178公分，年齡 30-35歲，圓臉，短眉毛、中短髮、逃跑時上穿藍色衝鋒衣，下穿深色褲子】
孫明濤無奈的搖頭說道，「就這麼點信息，可不好找啊，太模糊了。」
「是不好找，但不好找也得找，咱們幹的就是這份工作。」王建茗收起了手機。
「行，那我先去執勤，如果碰到可疑的，我跟您聯繫。」孫明濤敬了個禮，開車返回了自己執勤的區域。
目送他離開，王建茗看向女兒，本想訓斥兩句，但又覺得錯的不是她女兒，而是自己。
要不是自己那麼忙，女兒又怎麼會因為擔心奶奶的病情，獨自跑出去買藥？
「哎」
要怪，就怪那個罪犯吧！
居然犯下這麼惡劣的案子！
王建茗嘆了口氣，牽著女兒的手，走到一旁自己的警車面前，叮囑道，「倩倩，爸爸還要抓壞人，你在警車裡等一會好不好，待會我讓你舅舅過來接你。」
王倩倩點了點頭，喃喃道，「爸爸我知道錯了」
王建茗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深吸一口氣說道，「是爸爸錯了，沒有照顧好你，你以後千萬別自己出門了，知道嗎？你現在還小，太不安全了。」
「好了，快上車，有事就喊爸爸，或者是旁邊的蜀黍們。」
王倩倩點了點頭，乖乖坐在了警車的後排，隔著後窗戶看著自己的老爸火急火燎的跑回到了不遠處的執勤點。
計程車上。
越靠近高速路口，路上的車越多，行駛速度非常慢，看樣子就好像堵車了似的。
林默腦子裡還在不斷思考著剛才的問題，越想越覺得不放心。
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林默詢問道，「司機師傅，你說現在全城都在找那個挑釁六扇門的罪犯，那小子六扇門有他的照片嗎？」
計程車司機笑著問道，「你對這個感興趣？」
「倒也不是感興趣，就是沒碰到過，想打聽打聽。」林默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異樣，但心裡卻有些緊張與不安。
馬上就能出國，他不想節外生枝。
旁邊坐著的李錦文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她感覺不出什麼不對勁，但她了解自己的老公。
老公現在的樣子，肯定是發現了不對勁。
計程車司機搖頭說道，「照片還真沒有，要是按照以前的慣例，警察遇到找人的時候，都會把兇犯的照片給我們這些計程車司機一份，讓我們留意一下，但這次並沒有。」
「可能是他們也沒有照片，畢竟兇手丟下屍塊就跑了，要是再帶著口罩跟鴨舌帽，就算監控也拍不到正臉。」
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那要找人就太麻煩了。」林默點點頭，不再說話，拿出手機想要詢問一下小妹他們那邊的情況。
結果剛拿出手機，就看到群里已經有很多條消息。
很顯然，
林思語跟張力他們那邊，也都注意到了路上出現過於頻繁的警車跟軍車，只不過同樣想不明白個所以然。
林默發了一條信息：【我剛才問計程車司機了，說是海北市昨天晚上出了命案，在抓兇手，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林思語：【太嚇人了，我心跳簡直沒有掉下去過 120，而且我們還遇到了路口的盤查，問了我們好多問題。】
張力：【應該沒事的，官府不都說了會保護我們，就算警察真的知道了我們身份，也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看到張力的信息，林默微微皺了皺眉，這種想法，有點天真。
官府會極力保護他們，這一點林默不去懷疑。
問題是，能保護的了嗎？
如果自己一家人徹底暴露了，那以陳山河的能力，弄死他們一家人的辦法實在太多了！
絕對不能輕易暴露！
林默沒有去反駁張力，因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而是問道，【你們到什麼地方了？】
張力拍了一段視頻，視頻里堵車也非常嚴重，看背景已經進入了高速收費站，停在裡面的大廣場裡。
前面是一個個警方的檢查點，跟那三年的檢查點差不多。
張力：【現在等著接受檢查，哥，你們到哪了？】
林默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計程車司機已經通過高速公路的 ETC通道，也進入了收費站的大廣場裡。
他們出發的時間差不了幾分鐘，所以抵達高速的時間也是差不多的。
林默回答道，【我就在你們後面，你們先穩住，但一定要提高警惕，可能有點不對勁，還有，你剛才的話，我不贊同，我們目前千萬不能暴露！】
這時，計程車司機的手機響了。
因為堵車的關係，計程車現在是停止的狀態。
司機打開群消息看了一眼，是一張群主發的協查通報的照片。
「喲，巧了，照片來了！不過是素描的，應該不太準確。」司機摘下手機，扭頭對後排的林默說道，「諾，你們看，罪犯就長這樣，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拍一張照片留著。」
「我跟你說，要是能抓到罪犯，那可比打工上班強多了。」
「前年我一個哥們抓到個販賣洗衣粉的，量還挺大，官府直接獎勵了 170多萬，還特娘的不用交稅，羨慕死我了！」
「當然，這種偏財和危險也是共存的，哈哈，得自己掂量著。」
林默也沒客氣，拿出手機，對著屏幕拍了一張照片，笑著說道，「那感情好，要是我能抓住這個罪犯，肯定分你點賞金。」
車流這時開始動了起來，計程車司機操作著汽車往前緩慢行駛，而林默跟李錦文的目光，都看向了手機屏幕里拍下來的照片。
當看到側寫師備註的一些特徵時，兩人的表情都變得非常凝重。
30-35歲，
179左右，
這些信息，不能說跟林默一模一樣，但是極為相似！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李錦文想說些什麼，但又怕司機聽見，猶豫了一下，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林默單獨發了條信息。
【老公，這該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沒道理啊。
官方都已經說要保護他，沒道理再製造出個兇殺案栽贓給他。
林默隔著車窗往外看了看，進來的路口也都有六扇門的人在把守，而且，偌大廣場裡全都是車，他們貿然下去，反而會成為焦點。
該怎麼辦？
林默想了想，回了李錦文一條信息：【我不知道，但先別聲張，大概率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可能真就是碰巧了。】
林默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像得到，陳山河現在已經就在海北市，並且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待著他往裡鑽。
李錦文有些緊張和不安，緊緊抓著林默的手，一雙秀眉不自覺的微微蹙著，看起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默拍了拍她的手，發了一條信息。
【老婆，別緊張，不會有事的，而且就算是衝著我們來的，我手裡也有保命的辦法，別想眼下的事，想想兒子跟女兒。】
有辦法嗎？
雖然林默的確有底牌在手，但也不能說有辦法，單純是在安慰老婆。
但是，局面已經是現在這樣，緊張反而會更加壞事，畢竟那些警員可不是吃乾飯的，越是緊張越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李錦文看到信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努力調整。
計程車還在不斷向前蠕動，很快就到了距離檢查點很近的地方。
這個時候，林默他們的手機都收到了信息，打開一看，是張力他們發來的。
張力：【哥，我們已經順利通過檢查站了。】
看到這條信息大家都鬆了口氣，這是個好消息，證明安檢沒那麼嚴。
林思語跟著說道，【他們好像是在找男的，而且是年輕的男人，剛才問了張力很多問題，還讓他登記了一些信息，但是沒有問我跟爸，很奇怪。】
找年輕的男人？
小妹他們反饋回來的信息，跟林默剛剛從計程車司機手裡掌握的情報基本吻合。
林默想了想回復道，【嗯，知道了，你們注意安全，我們暫時要退出這個群聊，等過了檢查站再聯繫。】
【如果我們這邊出問題，你們立馬改道，去旁邊的合浦縣烏家鎮躲著，後續會有人聯繫你們。】
在回國的時候，林默想到過所有可能性，其中就包括身份暴露、坐不了國際航班等問題的解決辦法，那就是通過深層網絡的關係偷渡。
林默早就已經花費重金，聯繫好專業的團隊，他們就在烏家鎮待命。
之所以他們沒有直接選擇這條路線，是因為偷渡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小妹跟老爸他們的身體未必吃的消。
可如果到關鍵時刻，沒得選了，也只能走這條路。
林思語立刻回了一條信息：【不行，我要跟你們在一起，你們不走，我哪也不去！】
林默知道小妹的性格，火急火燎的，有時候就是一根筋，所以沒有勸她，@了一下張力：【知道該怎麼做吧？】
張力回答道，【哥，你放心，跟了你這麼久，我知道該怎麼做。】
李錦文則是發了條信息勸說道，【小妹，現在不是犯軸的時候，只有出去一部分人，我們才能更加安全，而且，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未必會變成現實。】
林長水也發了條信息：【兒子，你們那邊千萬要注意安全。】
林默：【我會的，我們先退群，如果 20分鐘以後沒跟你們聯繫，立刻改道，一定要聽我安排，這樣大家才能活下去，我也可以不用分心去照顧你們。】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退群的操作，低聲問道，「怕嗎？」
李錦文攥著他的手，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前排的李金山也退出了群聊，看著越來越近的檢查點，他心裡其實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沒有人不怕死，更何況他們這群普通人。
李金山拍著自己大腿當節拍，小聲嘟囔著：「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站立在營門傳營號」
每當遇到重大問題，或者是特別緊張的時候，他都會通過唱京劇來緩解心中的壓力。
聲音雖然不大，但車裡人都能聽得清楚。
計程車司機側目看了李金山一眼，有點搞不明白，李金山好好的怎麼唱起來。
林默卻是笑道，「還是爸厲害，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李金山得意一笑，說道，「那是，我也曾夢見百萬雄兵。」
說完，他又開始小聲唱了起來，「頭通鼓，戰飯造二通股，緊戰袍！」
林默一直都挺佩服老丈人的，也不知道他這混不吝的氣質，是什麼時候培養出來的。
很快，
計程車停在了檢查站，旁邊的警員擺手示意：「降下所有車窗，打開後備箱。」
面對這種例行檢查，司機當然是聽話照做。
有人負責檢查後備箱裡的行李，也有警察開始從前排檢查他們每個人的身份證。
李錦文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要不是有林默在的話，她甚至都忍不住想開門逃跑。
司機跟李金山很快就通過了檢查，女警員來到後排，直接略過李錦文，看向了林默，聲音低沉的問道，「身份證請出示一下。」
林默從口袋裡拿出身份證遞了過去，沒有說話。
李金山還在哼著小曲，仿佛置身於戲院當中，什麼警察，什麼檢查，都不存在一樣。
林默心裡緊張，但表面還能夠沉得住氣，看起來頗為淡定。
女警察看了眼身份證，又看了看林默，認真比對結束問道，「你叫陳京開？」
林默點了點頭。
女警員又問：「海北本地人？」
林默回答道，「恩，本地人。」
陳京開是林默的新身份，身份證上的信息是海北人。
女警員沒有結束檢查，又追問道，「哦，那說兩句海北這邊的方言，隨便說兩句就行。」
這
林默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李錦文的手心裡已經全都是汗水。
他倒是已經會說英文，但從來沒有學過海北市的方言，貿然說的話肯定不正宗，反而會引起更大的懷疑。
該怎麼辦？
林默內心飛速轉動，但表情還是很淡定，笑著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會。」
女警眉頭一皺，「海北人不會說方言？下車，接受檢查。」
而這時，李錦文忽然開口，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用純正的海北客家話說道，「搞什麼啊？我們趕飛機啊，我們又沒有犯罪，不會說客家話就要被你檢查？這是什麼道理？歧視我們？」
李錦文從小像他媽，語言天賦就很好，再加上平日裡有過練習，所以會說一些海北這邊的客家話。
女警員沒有理會李錦文，，再次厲聲道，「我再說一遍，請後排的男士下車，接受檢查。」
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旁邊有兩個聽到不對勁的警察都走了過來。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林默也知道不下車是不可能了。
「哎喲，下車下車，什麼個事啊，耽誤了我們飛機，你們可要負責！」
他用一副不太耐煩的口氣說道，然後拍了拍李錦文的手，「老婆，沒事，配合警方是我們的義務，沒事，我下去。」
「這」李錦文有無數話想說，但現在也說不出口。
前排的李金山出聲道，「去吧去吧，配合警方調查是我們的義務，人家也不容易。」
局面已經如此，不下車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反而會加重問題。
這種時候，說一些好話，反而有益。
林默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李錦文不放心的也跟著下了車。
在女警的帶領下，兩人來到旁邊專門負責登記的崗亭，林默還注意到桌子上有幾瓶卸妝水。
這
他不確定那裡面裝著的卸妝水，會不會對他們的易容造成影響。
他們臉上的妝容，需要特殊卸妝水才行。
但萬一這個卸妝水，就是特殊卸妝水的話……
李錦文的身體都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糟了。
林默也意識到，眼前這情況，無論是不是衝著他來的，但至少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
沒有因為害怕而亂了方寸。
林默拿出手機，用另一套手勢解鎖進入暗網，給 Dark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家人會前往合浦縣烏家鎮，麻煩他安排蛇頭偷渡到海外。
周圍玩手機的人很多，林默拿著手機倒也不起眼。
排了大約十幾分鐘的隊伍，輪到他登記了。
前面都是一些簡單的身份信息等內容，還有一些其他調查。
等一切都填寫好，林默問道，「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嗎？」
警察頭也不抬的指了指旁邊的卸妝水，不耐煩的說：「倒出來一點，擦在臉上。」
林默緊皺著眉頭，沒有動。
李錦文質問道，「到底搞什麼啊？我老公皮膚不好，對這些東西可能過敏，再說，他又不是犯人，已經做了登記了，為什麼還要做這些？」
警察抬起頭，皺著眉沉聲道，「女士，控制好你情緒，我們這是正常執法！相信你也知道昨晚海北市發生了什麼，配合我們調查，是你的義務，你要是不想配合，怕過敏，也可以，就跟我走一趟。」
李錦文剛想繼續說話，林默也在飛速思考，桌上的卸妝水對他有沒有用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忽然跑了過來。
「叔叔叔叔」
嗯？
李錦文一愣。
林默這時也是一愣，看著跑過來的小女孩，納悶的問道，「倩……倩倩？你怎麼在這？」
這時，
站在不遠處，看到女兒從警車裡跑下來的王建茗，也打量著林默，走了過來。
王倩倩看著林默，乖巧的說道，「叔叔，我爸爸在這上班，我在陪他！」
什麼情況？
李錦文完全是一頭霧水。
林默笑著解釋道，「早上你不是問我運動服是怎麼破的，我買早餐的時候，看到她差點被車撞，所以我就衝過去保護了一下，然後不小心被蹭了一下。」
王建茗走了過來，剛好聽到林默的話，感激的說道，「同志，是你？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簡直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
「我正託交警的同志在找您，沒想到在這碰上了。」
林默客氣的問道，「呃……您是？」
「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倩倩的爸爸，你可以叫我王建茗，你好，」王建茗笑著伸出了手說道，「同志怎麼稱呼？」
林默跟他握手，說道，「您好，我叫陳京開。」
說完，他明知故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今天這麼多警察，又要登記，又要問話，還有塗什麼卸妝水，我一個大男人，哪有什麼妝？」
王建茗並沒有多說，而是看向一旁的警察問道，「陳先生資料登記完了嗎？」
那名警察看到說話的是王隊長，還以為是隊長的朋友，點點頭說道，「那個……王隊，都已經登記好了。」
林默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這算什麼？
自己無心做的一件好事，幫了自己？
呵呵……
王建茗問道，「陳先生這是要出遠門？」
林默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最近有空，公司休了個長假，就想著帶家裡人出國玩一圈，這不剛好遇到了你們的檢查。」
「羨慕你，還能休長假，我們這份工作，一天都沒閒，這樣，方不方便留個電話？等你們一家人出國回來，我可得好好謝謝您。」王建茗拿出了手機。
李錦文看到這裡，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好啊。」林默拿出自己的手機，記錄下了王建茗的電話。
兩人又聊了幾句，約定好等林默回國之後，一定要去他家裡吃頓飯，好好感激一下他。
林默自然全都答應了下來。
又聊了幾句，林默跟李錦文在王建茗的王倩倩的陪伴下，坐進了計程車里。
王建茗擺手道，「一路平安。」
王倩倩也跟著說道，「叔叔，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來找倩倩玩！」
「放心，等叔叔回來，一定給你帶玩具。」
林默笑著跟他們點頭告別。
這一次，計程車順利通過檢查站，駛向了前往南寧吳圩國際機場的高速路。
不過，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林默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這個莫名出現的命案，就好像是專門衝著他使絆子的一樣。
之後的時間裡，林默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同時又把聯絡群建了起來，在群里跟林思語他們不斷交換各自的情況。
終於，在經過一個小時的漫長車程吼，林默他們抵達了南寧吳圩國際機場。
現在已經是早上 9點來鍾，太陽已經升起，偌大的機場大廳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入口處的地面，是用光滑的大瓷磚鋪成，反射出淡淡的光芒，宛若波光粼粼的湖面。
因為是國際機場的關係，所以機場裡的各個國家的人都有，非常的嘈雜跟熱鬧。
林默他們順著人群，很順利走進了機場大廳大門。
但就在李錦文和李金山準備過安檢的時候，林默悄悄把他們攔了下來，因為，林默發現，進入機場大廳的每一個安檢口，所配備的安檢人員，都是之前的兩倍，旁邊還有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員，此時此刻，所有旅客，不管國內國外的，都在接受極其嚴格的檢查！
這太不對勁了。
就算是發生了惡性案件，也不應該誇張到這個程度！
這是前所未有的嚴格！
最主要的是，林默還發現，不遠處離開機場大廳的通道，居然也被嚴密把守了起來！
也就是說，每一個需要離開機場大廳的遊客，都需要接受非常嚴格安檢！
並且，林默還注意到了一個點，那就是，離開機場大廳的安檢程序，竟然還多了一個卸妝的環節，不管男女，都需要卸妝，否則無法離開！
此時此刻，正有幾個女安檢員，在幫幾名遊客簡單卸妝。
那些遊客雖然不願意，但不卸妝就不能離開，他們也拗不過去。
再一個，周圍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員，大多數遊客都被嚇著了，哪怕心裡不爽，也不敢真的大喊大叫的鬧事。
怎麼會這樣？
林默的眉頭越皺越緊。
路面設卡！
機場也提高警戒級別！
海北市這是動用了多少警力？
傾巢出動也不夠吧？
一個兇案，就算真的比較惡劣，至於嗎？
林默環視四周，不由有種感覺，
這個機場大廳的入口，仿佛就像是一個血盆大口，自己一旦進去了，就再難出來！
而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為自己而布下的天羅地網！
不行！
絕對不能進去！
可是，猛然間，林默想到什麼，瞳孔猛地縮小！
他連忙拿出手機，想要聯繫張力和林思語那邊，可就在這時，手機震動，就看到張力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林默瞬間接通電話，「喂！」
張力緊張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了出來，「哥，我感覺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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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